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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灵-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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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回到家中,才知晓短短数日,皇城变了天。
  因太傅之死而饱受弹劾的太子殿下咸鱼翻身,于永巷中彻立天威,将“秦宝林”失踪一案查得干净利落。北衙千牛卫李少林摇身一变成了东宫率卫。而她自己,却成了皇帝痛失的亡妃秦才人。
  太子不仅将太傅死后的窘迫局面彻底扭转,还给秦家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七岁母丧入宫,在大司马眼皮子下活到今日,还有能力与陈皇后联手。太子殿下…当真人中龙凤。”秦老淑人长叹,“如今局势,皇帝那条路是走不通了。若皇后当真有心为殿下打算,秦家何尝不能拼一场拥立之功?且行且看吧。”
  皇后派来的大监将忐忑不安的秦相英送回含章殿。
  她谨小慎微听从皇后教导,渐从点滴相处中,探得皇后的苦心一二。
  “福建进贡旱禾花,江浙送来百年首乌,全数送入大司马府中。淮通苦寒,首乌瘰燥,旱禾花更不必说,既寒又毒,服食日久,伤肝伤肾。可是陈克令为人贪妄,必不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此番只说宫中圣人对我眷顾娘家之举颇有微词,陈克令便是为了炫耀,也会将贡品悉数食下。日后…便不会断。”皇后轻言细语,将给生父下毒之事说得云淡风轻。
  她孕中体乏,宫中大权尽数旁落,唯独御膳房一项牢牢握在手中。
  秦相英小心托起她的手,听她细细嘱托:“太子的长信殿中日日茹素,只为饮食清淡不易落毒。睿儿食惯食物本色,日后再有异状,便有机会尝得出来。”
  秦相英觑着她的面色,小心提醒:“娘娘身子已沉,生产在即,还当小心凤体…”
  皇后微笑着抬起手:“生不出来的。”
  她语气平淡,没有半分波澜:“…有这场孕相,不过是堵住陈克令送孕妇入宫的心思罢了。这个孩子,活不下来的。只有活不下来,才会让皇帝对我放心…才会让陈克令,暂时死了这条废储的心。”
  陈克令意于五月十五诛杀太子于马场,而五月十四当晚,怀胎九月的陈皇后提前小半月发动,历经千辛万苦,产下一名死胎。
  秦相英躲在含章殿的帘后,听见太子推门,静静地坐在皇后的身边。
  “你妹妹,可惜了。”她的声音温柔又伤感,却让坐在身前的太子,和帘后的秦相英不约而同悚然心惊。
  “娘娘,您没了的…是名小皇子。听闻圣人甚是哀痛,丧仪之重几乎比肩合德太子。”秦相英小心翼翼地说。
  皇后眸中神色难辨,良久后才说:“不…不是皇子,也不是公主。只是我的女儿,女儿而已。”
  她袖中昙香阵阵,恍惚间像是回到多年前的夏夜。陈家的马蹄声如同催命的符咒,她双手捂上微凸的小腹,拼命地哀求:“我们的女儿…”
  而她的丈夫,背过身子离开,轻轻带上房门,将她留给了陈家的仆妇。
  前尘往事尽数停留心中,分明一场死亡能够解决的夙愿,她却无端停留在这世间。
  皇后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泪意早已不见,冷漠又自持:“陈家父子兄弟阖墙,人人心中皆有杀意。乌孙胡姬既是睿儿想到的主意,我们便助他一臂之力。”
  “你修书秦老淑人,只说陈克令中毒日久,如今强弩之末。他坠马之后自有我亲来送药,陈继尧会奉我懿旨约束陈府上下,抗命者格杀勿论,兄妹二人联手,将陈克令鸩杀府中,不留痕迹。”
  “另外…裴家不可尽信。当年中秋夜,裴太傅买通殿下身边乳娘设套害他,幸得我用宫中太医及时下手处理,才不至无可挽回。你妹妹如今留在裴府,切记盯紧裴安素。如有异动,即时来报。”
  “以圣人心思,睿儿断无可能顺利登基。而下情状,必得军权在手。北境动乱,朝中无人,殿下该借此机会领兵北伐。即便将来有日朝中动荡,也可起兵勤王反攻入城,便如定王当年一般。”皇后沉吟,“只是…长信殿中,殿下身边那位侍女有些古怪…怕是,来历有些不明。待我与她会面之后,再行定夺。”
  及至太子生辰宴上,陆天师大出风头。一向胜券在握的皇后,初次露出了彷徨的神情。
  “圣人此次这局设得细缜,欲以巫蛊嫁祸殿下。”她冷笑,“多少年了,心机和眼界都还只有这么浅薄。”
  皇后低下头,说:“此番破局,怕是我与殿下二人无法两全。若是身份暴露,以皇帝盛怒,恐我此次在劫难逃。”
  秦相英大惊,连声问该如何。
  皇后却微笑,温柔地拍拍她的手:“我已修书予殿下,将你与秦家都托付给他。睿儿自来纯孝,我的话,他不会不听。”
  秦相英嗫喏,皇后却了然地点头,劝慰她道:“我做皇后能苟活至今,无外乎忍之一字。”
  忍父,忍夫,忍子,忍皇权和父权。
  “刃下挑心,有辱不生嗔,做无争士,常行大善人。待你日后做了睿儿的皇后,切记戒急用忍,心头永存一刃,方能长长久久立足。”
  皇后细细喁语,像是叮咛离家的孩子,可突然之间,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凌厉。
  “只一点,只一个人,你不要忍。”皇后直直看着秦相英,沉声道,“我死之后,殿下身边那位凤姑娘,来历不明恐对太子不利。若有机会,将她彻底铲除,切勿给自己留下隐患,又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皇后语焉不详地留下遗言,字字箴言刻在秦相英的心中。
  彼时她尚且不明,皇后既知泰安有所不妥,为何不一杯鸩酒了结了她。
  直到军营之中见到太子对泰安细致入微的维护和关怀,才隐隐约约明白了皇后投鼠忌器的顾虑。
  “阿凤姑娘,相英并非善妒之人。”秦相英转过身,轻声对泰安说,“我既有鸿鹄之志,便早已舍弃儿女情长,迟早有日要替殿下操持后宫绵延子嗣。你身家弱小,又与我秦家交好,我何必特意为难于你?”
  “只是因皇后娘娘指点,我对你早有防备之心。直待你坠下城楼之后,心中种种猜测才一一落实。”
  秦相英提高声音,质问泰安道,“你为妖孽,受何人指使魅惑殿下,害他性命?殿下可是出事?不然为何云州被困至今,仍不见燕军大军回援?”
  她温言在前厉语在后,柔和的语调骤然提高直击入心。
  泰安却轻轻握住她的手,没有回答她的质问,只从怀中掏出《圣祖训》,放在她怀中。
  “你既然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知不知道,怎么杀了我?”
  她的眸光清澈,日光下光芒璀璨摄人心扉,宛若星河晓空,薄唇轻启,淡淡说出她最后的话语。
  “灭我元神,毁我真身,让我彻彻底底消失在这世间。”
  ————————————————
  云州东关长乐坊,有一道观名万寿。突厥围城,数十位道士由观中下山,站在城墙上驰援燕军。
  夕阳低后,暮云齐敛,泰安矗立在万寿观前,看着浸透晚霞的天边。
  “可还有话说?”大限在即,就连秦相英询问她的声音中都带了明显的犹豫和不忍。
  泰安回过头,望着已腾起一片袅袅轻烟的鼎炉,微笑着摇头。
  薄薄的一本书册,被秦相英投入了乌金的香炉中。鹤目长须的老道士站在她的身边,手中一柄拂尘,念念有词。
  黄色的符纸伴随黑色的烟灰,在香炉上方盘旋不散,像是扑火的飞蛾苟延残喘。
  泰安静静地看着,晚霞零乱新月如钩,远方似传来战鼓赫赫火色熊熊。
  她转身凝视云州城外的山河脉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衣袂翻动,身形微动,纸箭一般冲进了白烟缭绕的香炉中。
  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从何处生,至何处死。
  泰安静静蜷缩在薄薄的一册书上,橘色的火光照在她的面上,将她温柔的神色展露得淋漓尽致。
  磷粉四散,拂尘纷飞,她看见黄色的令旗招摇,听见三清铃声婉转。
  胸口骤然剧痛,是桃木剑蘸湿了银杏水,照胸一剑戳入心房。浸湿的木剑被火吞噬,散发浓烟滚滚。
  而她的面容匿在白烟中,看不清最后一丝表情。
  引磬长鸣,法尺噼噼,隐约间眼前一片通红,似是被淋上了一水盂的黑狗血。
  泰安苦笑。
  还真是…怕她不死呢。这诸多法器齐齐用在她身上,招呼得也忒热情了些。
  而她不过小小一只蠹灵,早在这万重炼狱中元神涣散。
  火苗终于袭上了《圣祖训》,从书脊至页边,一点一点。
  隐约间,泰安听见了秦相英的声音。
  她强撑起最后一点精神,抬起眼睛看过去。
  秦相英张着口,像是在喊着什么。泰安努力辨认许久,方才认出她的口型。
  “你对他,可还有话说?”
  泰安唇角勾起,留下一抹极淡的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见生何曾是生,闻死未必是死。
  情深不必相问,生死…亦无人碍我。
  ——————————————————
  云州城外,燕军大营。
  “突厥大军集结完毕,若是今夜攻城,云州守将恐难支撑。殿下还未醒转,你我又当如何?”李将军低声道。
  是打,还是不打?
  李将军与应先生在太子营帐外眼看凉月高悬,越发焦虑难安。
  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是突厥军投石雷车攻撞城门。
  李将军心头剧震,握紧了拳头。
  可便是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李将军猛然回身。
  太子面色仍然苍白,身姿却如青松,站得笔直。
  “打啊,还在等什么?”他微笑着说。


第121章 三重
  笳鼓喧喧; 万里寒光,突厥大军已尽数渡河; 在云州城墙下发起又一轮的攻城战。
  被水浸湿的云梯高高架起; 源源不断的突厥兵自下而上爬去。
  守将有条不紊; 将滚木灰瓶自墙上掷下。桐油点火,遇上湿透的木梯效用有限; 即便离得很远,都能看出守将苦撑之艰辛。
  太子从容上马,夜风兼露,卷起他肩上黑色的战袍,吹散他额前的碎发。
  “时辰正好。”他长弓搭在腰间; 振臂沉声道,“燕军听令; 随我驰援云州守将!”
  牙旗翻转,近万骑兵纷纷上马,甲衣撞击的声音震天,蛰伏整日以逸待劳的燕军气势如虹。
  太子手腕轻转; 身下马匹似知他心意,全力向前。
  李将军心神激荡,纵马陪伴在太子身旁。
  两人迎风奔逐许久,太子才轻声开口:“她呢?”
  轻轻两个字,却有千斤重。
  李将军背上冷汗唰地流下; 觑着太子似乎一切安好无半点不适; 便将心一横; 照着泰安临行前的吩咐答道:“阿凤姑娘托臣…留一句话给殿下。”
  “她说…她受阿蛮旧恩未偿,忠义情爱不能两全,不敢亲眼见你二人两相残杀。”李将军深深低头,不敢直视太子的眼睛,更半点不敢提及太子昏迷之后的情形。
  太子长叹一声,良久不言。
  李将军却有些把握不准他这声叹息,又不愿太子因这句话而误会泰安,便大着胆子抬起头:“满,蛮也。这个阿蛮,怕是指的是突厥大将哥舒海。定州沦陷,凤姑娘身陷城中,或受哥舒海大恩,所以才有这般言语。想来待殿下之心仍是一片赤诚…”
  太子有些意外,倒没想到李将军言语之中对泰安颇有维护之意,不由瞥了李将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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