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是直接越级上报,不说审阅通过还是不通过,而是直接拿到学士们面前,到时候天塌下来还有官大的扛着。
二是和公孙酉挑明了说,直接质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三是拖其他人下水,纪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薛庭安,两个南党新锐同时折在一件事上,南党的领袖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但想了一番,三条路都行不通,但凡有一次越级上报的经历,他在翰林院中就再也混不下去了,而若是和公孙酉挑明,风险又太大。最后一条路看似合情合理,但这样他到底借了南党的势,若是南党对他有所求,他再也无法推拒。
纪别盯着眼前的文章,只觉得那些常出现的字都快不认识了,就像史太后的“史”字,纪别越看越觉得难受。
他突然灵机一动。
只见纪别提起笔,蘸上墨,轻轻地点在了那份文章上,他前后一共点了三处,然后将纸举了起来,正面和反面都看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后,拿起纸站了起来。
“我去隔壁,两位兄长可有要顺带的?”
赵言理低声说了句:“多谢束之,我不用了。”
薛庭安则交给纪别一份文章:“束之,这是秦编修的文章,其中错漏我已圈出,就麻烦束之转交了。”
纪别欣然接过,薛庭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因为一份文章中有一点的错漏之处,都要重新进行誊写,因此负责编修的翰林都十分不想看到他们,每次他们拿着文章去到隔壁,都不会收到什么好脸色。
能有纪别替他去做这等得罪人事,薛庭安自然十分开心,纪别也没有任何怨言,拿起两份文章就走到了隔壁。
果然,一见到纪别,还看到他手中拿着纸,几乎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纪别径直朝着秦编修走过去,秦编修顿时一脸屎色,黑着脸结果纪别手中的纸,看到上面被圈出的两处错漏,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
纪别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站在秦编修的面前,一边等着对方的反应,一边用余光看着公孙酉。
只见公孙酉黑着一张脸,面上就写着心事重重,纪别顿时觉得事情没有他想得这样简单,公孙酉也算在朝堂中混了三年,即便有些心事,也轻易不会露出马脚,能让他如此魂不守舍的大事,纪别一时也想不到了。
秦编修看完之后,对纪别说了一句“替我谢谢薛编修”。纪别应下来之后,又走向了公孙酉。
从纪别走向公孙酉开始,后者就明显地开始紧张起来,纪别甚至看见,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公孙酉身边的一个编修调侃道:“看来不巧正是公孙兄了。”
纪别将手中的纸展开在公孙酉面前,在这个距离之下,他能看到公孙酉额头上的冷汗。
“公孙前辈可是身体不适?”纪别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文章,而是关怀地问道。
公孙酉低声说道:“只是有些风寒,快拿来我看看。”说着他就要去抢纪别手中的文章。
纪别任公孙酉将手中的东西抢走,对方展开后,脸色在青白和涨红之间转换了几个来回。公孙酉颤颤巍巍地指向被纪别圈出的地方,纪别一共圈出了三个错处,是文章中最后三个“史”字,这三个史字都在最后的捺上又加上了一撇。
纪别说道:“前辈想必是看多了同一个字看花了眼。”
这时,公孙酉身边的编修凑过来一看,看到被圈出的三个偌大的“史”字,他哈哈一笑:“公孙兄这可是闹了个笑话。”
公孙酉反应过来,将自己的文扣住了,没让别人看到文章的内容,他打着哈哈说:“见笑了见笑了。”
纪别也笑道:“前辈潜心向学,却也要劳逸结合。”
公孙酉看了盛衡一眼,眼神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既有疑惑不解,又有纠结,甚至还有一丝感激。
纪别云淡风轻地一笑,转身走了。但刚走出房间,他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原以为公孙酉是被应天党利用,当成了探路石,但现在看来此间定是另有隐情。
将文章交还回去后,秦编修新誊写好的文章很快又送了过来,而直到晚间离开后,纪别都没见到公孙酉新的文章。
他离开翰林院之前去隔壁找了一下公孙酉,发现对方竟然在他离开后不久就请了病休。
纪别本想找机会个公孙酉谈一下,如今也只能无奈离开了。
然而纪别晚间回到家后,又见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第16章 李漠的感情
东院的正堂内,纪有德和林氏端坐着,在他们对面还坐着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一身简朴的粗布衣裳,态度也恭敬有余,他嘴上说着自己是奴仆,但通体都没有奴才的样子。
纪别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程殊身边的安忠,是福顺的干儿子,也是程殊身边比较得力的宦官。就在纪别还在想安忠为何在这时,安忠就迎了上去:“少爷回来了。”
少爷?纪别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自然地说道:“来了啊。”
安忠笑着说:“奴才来早了些,老爷夫人因此对奴才有了些误会。”
纪别哈哈一笑:“你去做你的事吧,我和爹娘解释。”
安忠低头称是,然后恭敬地退下了。纪父纪母显然被弄懵了,等安忠一离开就拉住纪别要严刑逼供。
纪父指着纪别问道:“你你你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给老子解释清楚。”纪父一着急便口无遮拦。
“爹爹爹,”纪别连唤了一串,“这是请的管家,平日里伺候伺候爹娘。”
“你这孩子,”林氏埋怨道,“你才挣几个钱,就想着过那富贵人家的日子,有这点闲钱,存起来给你娶媳妇不好?”
“娘,这人是房东介绍的…”
“你还胡说,”纪有德喝道,“你娘头发长见识短,你当你爹也不懂?那人的长相和走路的姿势,根本就是宫里那没根的太监,你倒是说说你上哪找个年轻太监来当管家。”
林氏一听也惊了:“儿子,你可别骗娘啊,你怎么认识宫里的大人物啊,是不是真像你爹说的那样啊?这人说是来伺候咱们的,可咱哪敢让他伺候啊。”
纪别迫不得已,只能含混地说道:“爹娘放心,这人不是坏人,你们有活让他做就行,不用客气。”
“你这孩子,就是什么都不告诉爹娘,你看看都眼下了,还不告诉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别原本就被公孙酉的事弄得有点焦头烂额,如今安忠的突然出现就像雪中送炭,能让他和程殊联系上。纪别也曾想过两人要如何互通有无,但没想到程殊选择了最“直白”的方式。
“你们尽管放宽心,儿子保证不会给咱家带来祸事。”纪别没等二老再说话就溜了,纪有德气得想追上去打他,被林氏拦住了。
纪别出门就见安忠在外面等着,安忠不愧是福顺一手教出来的,老好人的面相,忠厚的笑容,让人生不出一点防备来,但纪别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越不能小瞧他。
纪别刚开口唤道“安公公”,就被安忠拦住了。“少爷,”安忠重重地叫了一声纪别,“您有何吩咐?”
“随我来。”纪别说完就向书房走去,安忠跟在他身后。两人脚前脚后进了书房后,纪别顺手关上了门。
“太后娘娘这是何意?”纪别问道。
安忠低头说道:“娘娘没说,就说让奴才待在少爷身边。”
纪别觉得程殊能想做就做也不失为一种本事,直接将安忠派到他身边实际算不得上策,但凡有心之人一查便能发现端倪,但本身安忠在宫中的存在感不强,而且纪别和程殊之间又没有明面上的来往,因此很少有人会想到来查纪别身边管家的身份。
安忠似乎看出了纪别的担忧,他说道:“少爷放心,奴才自会掩饰一番,不让外人起疑。”
纪别点了点头:“那我现下写一封信件,你定是有办法送到娘娘手中的。”
安忠点点头:“少爷放心,京中的月华楼等地,均是娘娘的铺子。”
月华楼?纪别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月华楼,可不就是上次薛庭安请他们去喝花酒的酒楼,而那打扮清贵,实则是个青楼的地方,竟然是程殊的产业。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程殊作为堂堂太后,开了一家青楼,而他,立志追回程殊的前“夫君”,碰巧去过这家青楼。
如果说被程殊闻到身上味道时,纪别是百口莫辩,那么现在纪别觉得自己应该要跳进黄河以自证清白了。
安忠看着纪别的脸色青白不定,问了一句:“少爷可是身体不适?”
纪别摇了摇头,他已经不是身体不适,他怕是已经被判了秋后处斩了。但事情已经过去许久,纪别若是刻意解释一番,只能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因此他只能装作不知。纪别看着安忠,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那我即刻去写下书信,你尽快帮我送进宫。”
“少爷您放心。”安忠点头应道。
纪别提笔将白日中公孙酉文章的事□□无巨细地交待了一番,然后折好交给了安忠。
***
待程殊收到纪别的信已经是次日晨起,这日没有大朝会,程殊本想晚起一会儿,但还是一大早就被吵醒了。自从重生以来,她便很难睡个安稳觉,总是在梦中回到上辈子身亡的场景,往往是好不容易睡着,就不得不起来。
因此被吵醒的程殊心情非常差,她愤愤地起了床,踢了一下床边的鞋,一点点声音都惊动了外面的宫女,春玲匆匆跑进来:“娘娘您起了?”
程殊有点没好气地问道:“外面这是什么声音?”
春玲一边伺候着程殊穿上常服,边说道:“今日是陛下搬回乾清宫的日子,娘娘可要送一下陛下?”
“什么送不送的,”程殊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反正也要天天见。”
程殊换好衣服后,春晓进来给程殊梳头,跟着春晓进来的还有福顺。“娘娘,请您过目。”福顺安忠传进宫的信交给了程殊。
程殊梗着脖子让春晓梳头,眼珠向下偏着看信。福顺站在一旁等她示下,但只见程殊面色越发凝重,看完后,她将轻飘飘的一张纸重重地放在台上,长叹了一口气。
“娘娘可是要稍后再回信?”福顺问道。
程殊想了想,问道:“皇帝已经搬回去了吗?”
“还没……”福顺话还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通传的声音,“娘娘,陛下求见。”
“来得正好。”程殊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对福顺说道,“请陛下进来。”
小皇帝李漠走进来时,情绪有些低落。“母后。”他规规矩矩给程殊行了个礼。
许是因为程殊无微不至的照料,许是因为宫人和太医都不敢怠慢,李漠的病好得很快,原本人都要过去了的急症,竟很快就恢复如初,此刻李漠面色红润,与高烧中的潮红有着明显的不同。但就是这张小脸上现在写满了不高兴。程殊问道:“漠儿怎么了?病好了应当是喜事才对啊?”
李漠犹豫着没说话,程殊明白过来,让身后的春晓和殿内其他的宫人都出去,只留下李漠身边的一个宦官和福顺在内,接着她问道:“漠儿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哀家说?”
李漠狠狠地点了点头,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轻轻的:“儿子不想回去。”
程殊先是一愣,然后笑道:“漠儿为何不想回去啊?哀家的长春宫不如乾清宫宽敞,也不如乾清宫住得舒坦。”
“可是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