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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自己非常非常喜欢的宝贝,护了很久很久的一件心爱品,到最后被人抢了。
他还不能阻止。
凤红羽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不成,你养我一辈子?”
司空睿点头,“嗯,正有此意,我西秦有的是钱,遍地黄金宝石,养你十辈子都可以。”
翠姨端了茶水进来,笑道,“司空太子又在说笑了,这女人大了得嫁男人,生孩子得过日子,哪能跟着你这个义兄胡闹一辈子?慢说王爷要跟你急,老太爷抱曾外孙迟了,可是要拿拐杖打你的。”
凤红羽走到桌边坐下,端着茶杯喝水,瞥了眼司空睿笑道,“听到没?我只能陪你一时,一辈子,怕是不行!我得陪慕容墨,他们家人少。”
“无趣。”司空睿颓败地坐在凤红羽对面,无聊地拿着茶杯,扣着盖子玩。
凤红羽盯着那嫁衣看了一会儿,略一思量,忽然站起身来拉着司空睿往屋外走,“跟我来!”
司空睿正没好气,挑眉道,“一株好牡丹花被猪拱了,我心中正难受呢,你带我去哪儿?”
凤红羽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敢当着慕容墨说他是只猪?”
司空睿一噎:“……”他哼了一声,“胳膊肘子朝外拐的死丫头!”
凤红羽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同样的,假若有个女人说要嫁给他,问她要司空睿,她也会舍不得,也会失眠着,担心着那个人会不会对司空睿不好。
就像郁敏柔对她说,想嫁给凤昀时,她也马上质问了郁敏柔,还观察了许多天才同意。
可即便是担着心,又不得不将他或是凤昀让出去。毕竟,同他们过一辈子的,不是他们的亲人,而是他们的爱人。
凤红羽的脚步很快,拖着司空睿爬上了凤府最高的山。
下午阳光明亮,站在小山顶,能将整个凤府的景色尽收眼底。京中,凤府是仅次于容王府的府邸。
府中的亭台楼阁,与花木错落有致散在府里的各处,浮绿湖将凤府一分为二。
东院住的是凤家长房,西院是老太爷和养子凤镇川,北院是府里的正厅,南院住的是仆人们。虽不似别府里人丁兴旺,但因有了凤思晨的出生和三房的一双儿女,府里多了几个孩子的笑声,也还算和美。
可有人总是见不得他们和美。
“司空睿,看,这是家!奶奶留下的家!”凤红羽伸手环指了四方,说道,“这是我会花去毕生的精力,要为之守护的家。”
司空睿眯着眼看向前方,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红羽走到他的身旁,说道,“太子回京了,变得比以往更加的心思歹毒,只怕,他会对凤府动手了。而且……,单于烈也来京城了。”
司空睿赫然回头看向她,“你说什么,单于烈来临安城了?”他很是不相信,一脸的惊讶,“他就不怕有人闯进他的北燕,直捣他的老巢?”
凤红羽摇摇头,“北燕当权者,还不止他一个,还有个与他实力相当的南院王。听说,最近又多了个北院王,很是年轻,帮着北燕夺了极北的大片土地。其能力不亚于单于烈。上头又有一个掌着朝政的萧皇后!而且,北燕帝只是瘫痪了,还没有死!北燕不缺人!”
司空睿哼了一声,“难怪他有持无恐了,敢跑到中原来!”
“不过,我一直不知道他藏在何处,他时不时的在我身边出现来威胁我一下。”凤红羽揉了揉额心,将离京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他听了。
司空睿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放心,有我在,有你昀哥哥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有个想法,你能帮我吗?”凤红羽推开他,抬头看着他的脸,“我想了想,目前只有你能帮我了!”
司空睿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笑道,“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说话可要算话!”凤红羽狡黠一笑,然后从袖中取了一份图纸递给他看。
司空睿狐疑的看着她,伸手接过图纸,“死丫头,看你笑得欠揍,别不是将我骗去卖了吧?”
“不会,你且认真看完!”凤红羽背剪着手,笑吟吟看着他。
哪知司空睿看了一半,惊得跳起脚来,“你……你胆子不小!”他又匆匆看了几眼,揉碎了图纸将纸末扔了,急急说道,“慕容墨知道吗?”
凤红羽摇头,“我还没有跟他说,必竟,那一天你才是主角,你得将戏给我演真了,要是让旁人看出了有假,你妹妹我,可就真嫁不出去了!”她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答应我吧!”
司空睿抚着她的脸,叹了叹,“我答应你!”然后,他又涩然笑道,“谁叫你是我的妹妹呢?”
“哥!”凤红羽伸手抱着他的脖子,于他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流下泪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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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红羽又去见了凤昀。
凤昀对郁敏柔,已不似当初那般冷情了,大约经过了大半年的相处,两人都懂得了相互去爱。
她将自己同司空睿相商议好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他听。
“你打算这么做?”凤昀惊讶地看着她,这个妹妹自小就大胆,从不将世俗言论放在心上,“冒险是冒险了一点,但如果这招‘金蝉脱壳’之计成功了,对我们都有利!”
“那么哥哥是不反对的咯?”凤红羽笑道,同时,她心中也长长松了口气,凤昀也不反对,那就太好了。
凤昀叹息一声,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做哥哥的,永远都会站在妹妹这一方!”
他表面笑着心头却是苦涩得很,他们凤家,这是头一回嫁嫡小姐,却要做得偷偷摸摸的,跟见不得人似的,他如何不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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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红羽在悄悄地准备着她的“婚房”,时常偷偷出城去双英寨看益鹰准备的进展。
慕容墨则不必准备婚房,容王府的婚礼事宜是公开的,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
现在万事具备,只等四月八号到来。
但因为二皇子病了,皇上又病重了,慕容墨反而更忙了,只在回京的当天晚上去了一趟凤府,之后一直没有去,而是忙着频繁的进宫,防着在他大婚的那一天,有人从中作梗。
也防着宫中生变。
因此,从回京后凤红羽只在当天见过慕容墨,一连三天都不见他的踪影。
她知道他忙,便没有去找他。
这一天,凤红羽又出门。
她要去三婶的铺子看绸缎,做喜床上的被子,益鹰一个大汉子对于这等事,是个门外汉,她得亲自去。
凤红羽带着荷影刚走出府门,正站在台阶上等着益虎赶马车来。这时,府门一侧一个一直卧倒的叫花子,忽然朝荷影冲来,嘴里啊啊啊的叫着。
肮脏的手里,却举着一块洁白玉佩。
这玉佩惊得凤红羽的心头忽然一跳,这不是赵元恒的玉佩吗?
这可是他太子身份的象征,怎么会在这个叫花子的身上?
340,太子有异!
荷影被叫花子惊得脸色大变,怒道,“你胆子不小,敢冲撞凤府的大小姐?还不快滚?当心挨板子!”
同时,她毫不客气地将那个叫花子推倒在地。
那人跌了个四仰八叉,愣愣地看着荷影,人虽肮脏,但有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
“小姐,你没事吧?”荷影拿帕子替凤红羽扫着裙子上的灰尘,转身时,又厌恶地瞪了一眼那个叫花子。
叫花子的眼睛里,马上流露出伤心的神色。
守门的老六看到这边的情况,连忙带了两个小厮跑过来,他扔了一把铜钱给叫花子,怒道,“要不是我们府上办喜事,早就打断你的腿了!拿了钱快走吧!下回要讨钱找守门的小厮要,不准冲撞主子!”
凤红羽朝老六摆摆手,“算了,由他吧。他大约饿急了,你去找些吃的给他。”
老六看了眼叫花子,点了点头,“是,大小姐。”转身进府里去了。
凤红羽向叫花子伸过手去,“把你的东西给我吧。”
这个人的身上,怎么会有赵元恒的玉佩?他是谁?
她记得前世里时,赵元恒跟她说起过一件事,他们皇子四兄弟,在周岁时,都会收到一块刻着他们各自表字的玉佩。
因为赵元恒是承德帝的长子,生下来便被封为太子了,因此,他的玉佩上,龙纹的数量要比其他的皇子多三条。
他是四龙戏珠,其他的皇子只刻有一条盘龙。
叫花子盯着凤红羽看了一会儿,将玉佩递了过去,眼神充满了期待。
凤红羽也在打量着他,这人身上很脏,但五观很是端正,一侧的眉毛上,有粒小小的黑痣。
黑痣?她似乎在哪儿见过谁有颗痣来着?
“小姐,来历不明的东西,天晓得是从哪里捡来的?说不定是从棺材板里翻出来的,小姐仔细脏了手。让奴婢来拿吧。”荷影从袖里取了块帕子,伸手来接那块玉佩。
然后,她递给凤红羽看。
凤红羽仔细端详着玉佩,四龙戏珠图,用的是晶莹剔透的上好白玉,果然是赵元恒的玉佩!
凤红羽眯着眼盯着叫花子,“这块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说得好,我还会有赏!我是这府里的大小姐,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和很多吃的。”
叫花子的唇角动了动,他看了眼周围正要开口,忽然,他神色一变,抢了荷影腰间挂着的一只朱色缨络,转身就跑。
荷影气得跳脚,叫着小厮,“给我追,居然敢抢我的东西?他想死了?”
荷影如今是凤红羽身边唯一的大丫头,小厮们自然是不敢怠慢的,有两人提了棍子立刻追了上去。
叫花子的腿虽然一长一短,跑得歪歪扭扭的,但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窜进了一条巷子里,不见了。
凤府的两个小厮提着棍子,跟着追了上去。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到了凤府的门口。
车轱辘的声音引得凤红羽转身过来。
赵元恒的马车?她眸色闪了闪,将那块玉佩飞快地捏在手心,藏于大袖子底下。
一只修长如玉竹的男子之手从里挑起帘子,探着半个身子看向她温声开口,“羽表妹,出了何事?刚才见你们府上的两个小仆追什么人去了,需要帮忙吗?”
赵元恒的笑容和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不必了,一个叫花子抢了我侍女的一个小饰品,小厮们别的本事没有,追一个叫花子还是不在话下,就不劳太子费心了。”凤红羽低下头,伸手弹了下袖子,淡淡说道。
这时,益鹰的堂弟益虎,已赶着马车朝府门口走来。
“我要出门一趟,太子殿下,恕不能相陪。”凤红羽看也不看赵元恒,转身便走,心中则在疑惑着,赵元恒怎么会来凤府?他又想干什么?
不过,如今的凤府,可不是去年那个既有老夫人柳氏使坏,又有二老爷罗承志一众妻妾背后捅刀,整个府里只有她一人应付局面的凤府。
如今的府里,有司空睿,有凤昀,他们俩可不会惧怕赵元恒,任由外人欺负着。
荷影往那地上散落的一把铜钱看了一眼,心中泛着狐疑跟着凤红羽往马车方向走去。她的那只缨络上面,没有装饰任何金玉,只用了几根彩线编织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