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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铮道,“我那仆人的记性不差,回府后画了出来,便是这个。”
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张图纸来,递给凤红羽。
凤红羽接到手里,展开来看。
她坐在郑凌风的床头,郑凌风也正好看在眼里。
“呵……”他轻笑一声,“镇远侯府的胆子倒是大!”
凤红羽偏头看他,两人目光对视,相视一笑。
李铮不解,问道,“你们两个别打哑迷了,快说快说,这些是什么图案?”
凤红羽扬唇一笑,“这图上,画的是白虎。不过,并不是大家平常看到的白虎图,而是加入了一个古体的‘兵’字在图中。我说的可对,郑凌风?”
“对,正是。”郑凌风点头。
“白虎图中加入一个古体的‘兵’字,是什么意思?”崔严不懂,各看了二人一眼,眨眨眼说道。
凤红羽道,“这是供给西山军的衣料。做成的成衣,这些边角料早已被剪掉,而衣料织成布后,一般是直接做成成衣直接发给西山军,这种面料不会进入市场,大家才不认识。”
“西山军的布料?”除了郑凌风和凤红羽,其他几人都大吃了一惊。
屋中众人都知道凤红羽自小在军中长大,对于兵部的事,对于军中的事,自然不会陌生。
郑凌风曾是皇上的影卫头领,自然也知晓这种面料。
对于两人熟识面料及图案,并不感到惊讶。
惊讶的是上官家居然敢私拿兵部之物。
崔严眸光微凝,说道,“自打柳清泽死后,皇上便重用起了上官志,再加上他父亲一直镇守南海颇得皇上的信任,上官志一下子成了皇上的红人。”
“……”
“上回他犯了欺君之罪,皇上也只是将他罚跪了两个时辰,并没有处罚。现在,他居然搬了军中之物占为私有,皇上居然没有罚!对他还真是宠爱有加啊!”
宠爱有加?
凤红羽眼眸微眯,沉思起来。
郑扬端了茶水分给众人,荷影端起一杯送到凤红羽的手里。
凤红羽捧着茶碗,忽然笑了起来。
郑凌风偏头,看向她,“小羽,你笑什么?”
凤红羽道,“我在笑,皇上果然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那还用说?否则,他也不会从最弱的皇子中脱颖而出,被先皇看中封为太子,从而继承了皇位。”李铮轻嗤。
凤红羽低着头品茶,没有说话。
皇上当然得重视镇远侯府上官家。
重视了,上官家感恩,会拼尽全力效忠。
只要南海不乱,承德帝再同北燕议和的话,夹在中间的慕容墨便不敢反!
但是,她不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虽然李婉儿几人是郑凌风的人,是些正直的青年男女,但慕容墨的大事可是涉及了谋反。
在承德帝的眼里,是乱臣贼子!
只要慕容墨没有明着跟承德帝斗起来,就不能将他的事泄漏半丝出来。
否则,就会前功尽弃,招来杀身大祸!
郑凌风这时说道,“我这身上的伤,恐怕有十天八天都不会好,社里的事,我暂时没法管。从今天开始,由凤大小姐代替我一职。”
凤红羽蹙眉看他,“郑凌风,我今天才知晓你们的事。对于社里的事,我一点儿都不了解,恐怕替代不了你的位置。”
“我相信你的能力。”郑凌风道,“难道,你忍心看着我疼得冒冷汗时,还要办事?”
他目光灼灼看着她,带着十二分的信任。
凤红羽只好点了点头,“好,我暂时帮你处理事务。”
“这才是我的好妹妹。”郑凌风缓缓朝她伸过手去,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
凤红羽发现他的手指无力,遂低头看去,只见那手背上纵横交错着好几条血痕,血渍已凝固,触目惊心。
因为伸手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他的额头处疼得冒出了冷汗。
凤红羽气息一沉。
“是,我会一直是你的妹妹。”她反握着他的手,微微一笑。
众人又说了些关心郑凌风的话,约定哪日再相聚,便要起身告辞。
李铮走到门口时,又想起上官彤来,朝郑凌风笑道,“郑世子,你花名在外,几时勾引了上官家的小姐?她刚才死活要进屋来看你。”
“呵呵,她脸皮倒是厚!”李婉儿回头来,冷笑一声。
郑凌风却笑得淡然,“本世子长得玉树临风,要是没有一个女人看上,就不正常了。不过,本世子对每个女人都笑过,她以为是对她有好感,脑子太笨不怪我!”
引得众人哄笑一番,笑着散去。
屋中静下来后,凤红羽又伸手给郑凌风把脉。
“今天一早,你那未婚夫来过了,说,本世子只要不闷死,就不会死。”郑凌风笑道。
他的脉象平稳,没有发烧的迹象。
是的,不会死,可也不会好过。
他笑得淡然,可那眉眼间却分明浮着痛楚。
八十一鞭!
要不是他内力深厚,换作普通人,承受不住早已死掉。
“拿着。”她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塞入他的手里,“千花髓。”
“你别将师傅的千花髓当糖丸一样对待,炼出一瓶,得花一年的时间。”郑凌风轻笑。
“和你的命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凤红羽笑了笑。
“说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郑凌风忽然问道,声音也沉了下来。
“没有。”
“胡说!你骗不了我,你笑得免强!”他握着她的手,“跟我还有隐瞒?是不是慕容墨欺负你了?”
“呵,怎么可能?”凤红羽笑。
“不是便最好,否则,本世子不会放过他。”郑凌风冷哼一声。
“就你现在的样子,还不放过他?你连吃饭喝水都成困难呢!”凤红羽笑了起来。
“本世子吉人天相,会好得快!”
是啊,吉人自有天相!凤红羽暗道。
。
从郑府出来时,郑扬要求用郑府的马车送凤红羽主仆。
被凤红羽拒绝了。
“羽小姐,那租用的马车,又小又破,和您的身份和不衬呀。”郑扬关切地说道。
“我还些别的事要办,坐你们府上的马车不方便。”凤红羽道。
郑扬见凤红羽执意要租马车,也不好再拦着,便帮着她租了辆马车。
马车没有走向凤府的方向,凤红羽命车夫直接驶向镇远侯府。
“小姐,你是想查看那些布匹的事吗?”荷影看了眼外面,小声在说道。
“去看看,想不到,今天没有白来郑府。”凤红羽微微一笑。
镇远侯府,她必须得探探底。
。
到了镇远侯府。凤红羽多给了些钱,命那车夫先行离开,到次日再来原地取。
此时才中午时分,想进镇远侯府,她得等到天黑。
上官志为人粗枝大叶的,但那上官老夫人可是精明得很。
慕容墨能翻出一张四十二年前的欠条出来,可见上官老夫人当年,将容王府的老太妃也利用了一把。
一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守寡,没有一定的手段,撑不起一个一品世家。
不起眼的绿油布马车停在镇远侯府的对面。
凤红羽一直没有下马车,口渴时,只让荷影去买了些茶水给她喝。
她一直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的府门。
镇远侯府,近日被皇上越发的重用着,不时地有世家夫人,老爷少爷小姐们进府里给上官老夫人问安。
凤红羽留意着进出迎送客人的仆人,发现那些人脚步沉稳,双目有神,显然,都是长期习武之人。
连看门的人,都是会武之人,那么,府里更有能者。
入夜进府,才是明智之举。
终于到了天黑。
虽是月圆之夜,但因为今天白天的天是阴着的,到了晚间,并没有月亮出现。
若不是各家各府都燃着灯笼,燃着焰火,这夜晚,只怕会黑得深手不见五指。
“走!进府。”凤红羽对荷影点了点头。
“是!”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出马车,悄悄的往镇远侯府而来。
凤红羽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寻了处声音小,亮光少的地方,带着荷影,身子一翻,跃了进去。
哪知二人的脚刚落地,便见前方站着无声无息的两个人。
均是一身墨衫。
天太黑,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荷影站在凤红羽的身后,吓得大气不敢出。
坏了?这倒霉透的,她们怎么正好跳进对方的手里?
这下子可得死得惨惨的。
凤红羽却平静的站着。
对方两人中,一个身材高些的男子朝二人挪了下脚步,温声说道,“有句话说得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小羽,记着,不可以单独行动!”
044,破坏上官彤的奸计
“王爷……是王爷?”荷影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原来,是容王站在这儿。
她还以为是镇远侯府的人呢,差点儿吓死她了。
难怪小姐站着一动不动,却并没有吃惊的样子,小姐显然是认出了王爷。
“你……你怎么在这儿?”凤红羽抬头看向男人,叹了口气,说道。
她从围墙上跳下来,猛一看到两个人站在面前,起初她也暗自吃了一惊。
但两人长期的相处,只需看一团身影,就可认出对方。
她认出了他,当然,他也认出了她。
“知道你会来镇远侯府,所以,特意在这儿等你。”慕容墨道,声音温柔。
“等我?”凤红羽讶然,“你怎么知道我会来镇远侯府?是郑凌风跟你说的?”
这个郑凌风,嘴巴这么不严?
慕容墨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朝身旁跟随的人说道,“罗二,带荷影离开,这里不需要你们两人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跟着,碍眼。
王爷现在要讨好羽小姐呢。
“是,主子。”
“是,王爷。”
罗二同荷影齐声回道,朝二人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跳出府外,一起离开了原地。
两个侍从离开后,慕容墨才缓缓地朝凤红羽走来。
在府外时,带她进来,或是跟着她进来,她必然是不会同意的。
他只好在这儿等了。
那日,他借着拜访上官老夫人的机会,悄悄地观察了下镇远侯府里的暗卫防守。
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上官老夫人这个妇人,不简单。
老镇远侯死得早,镇远侯成年后,就开始常期驻守南方,府里只有一个老夫人带着媳妇和两个孙辈。
却从未听说过镇远侯府里有进过贼子,哪个仆人偷过东西。
可见家风严,防守严。
他暗中观察,府里四处布着暗卫,且暗卫的武功,不低于容王府的二等暗卫,墨羽卫。
上官志是个平庸之人,那么,府里布置的有条不紊,便一定是出自这位老夫人的手笔了。
慕容墨弯了下腰,抓起凤红羽的手,温声道,“镇远侯府,我来过几次,对府里的地形熟悉,你最好跟着我走。而且,你不要小瞧了上官老夫人。她在镇远侯府里安插了不下五百名的影卫。”
“五百名?”凤红羽眯了眯眼,“这可是有违规制的!她就不怕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