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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吃吃北燕靼子的拳头。
让赵家人知道,江山不是这么好守的!
他这么想着,心中忽然一震,老皇帝叫他来,难道是……
“郁大人,不知皇上找晚辈,会是什么事?”
“哼!”郁翰林冷笑一声,“北地缺粮食的战报,八百里加急送到皇上的手里,皇上便让老臣们想办法。”
“……”
“后来,大家说到江南三城是赵国的粮仓。但你也知道,江南今年多雨水,田地早就淹没了大半,粮食减产了七成。”
“……”
“这让江南三城的知府们如何拿得出余粮来?柳丞相便出了个主意,派一人去江南三城,向当地的乡绅们征粮。”
凤昀停了脚步,唇角扬起,冷笑说道,“所以,那个人便是晚辈了?是柳丞相推荐的?”
“正是他,老夫说你无官无职无威望,到了江南,哪里能让乡绅们臣服?但柳丞相却同老夫吵起来,还挑拨了皇上。”
“……”
“老臣官位低他两级,说服不过他,让你……受委屈了。”郁翰林内疚的叹息一声。
凤昀却笑道,“不,大人,晚辈倒不觉得,人在逆境中行走,方显得出真本事,不是吗?”
郁翰林抬头看向他,青年公子虽然换了副过于女气的脸颊,但那目光凛凛,带着军士的威严。
他微微一叹,“话虽是这么说,但老夫……”
毕竟孟昀是女儿看上的,他也不希望这孩子有什么意外发生。
凤昀看出他的忧虑,笑了笑,“大人不必担心,晚辈自会保护自己。”
“嗯,你们凤府跟柳府算是彻底结了仇了,要随时的当心柳丞相啊!老夫在朝中能为你挡一时,但在外头,你得要多当心了。”
“多谢大人关心。”
“傻小子,老夫不关心你,关心谁呢?”
凤昀迎上他关切的目光,却马上错开了。
他受得起郁家的关心吗?
两人说着话,不多久,就到了承德帝的御书房前。
郁翰林朝他点了点头,“孟昀,老夫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跟皇上说话,要小心,别冲撞着。老夫在宫门口等着你。”
“多谢大人相送。”
郁翰林拍拍他的肩头离开了。
凤昀抬头看了眼御书的门楣,御书房三个硕大的赤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记起他第一次,跟着父亲哥哥来到御书房见承德帝时,承德帝对父亲一直喊着继业表弟,还夸他们兄弟是青出于蓝。
还说要许一个公主给大哥,只是公主们的年纪不是太大,便是太小,才作罢了。
凤昀想起往事,心头一阵嘲讽。
这便是赵家人的恩情,表面上多么的关心着,口里时不时的论着亲戚,背后呢?
天狼山的战役,钟家人和陈家人真的有哪么大的胆子,敢同北燕人私通,将他们兄弟送给对方围剿吗?
就算是真的是一场意外,死了三千人,三个参军,两个副将怎么就没有人过问?没有人追查?
他让人写的折子,更是石沉大海。
由此可见,承德帝对三千人之死,并不意外,而是“意料之中的”。
凤昀的手心渐渐地生凉。
他忍着怒火,缓缓踏步走上了台阶。
守门的一个小太监马上问道,“你是什么人,可有皇上圣旨?”
“在下凤府义孙,孟昀,正是奉了皇上旨意前来。”
“等着。”太监往里飞奔而去,没一会儿就跑了出来,“孟公子,请进去吧。”
凤昀看了他一眼,撩起袍子缓缓地走了进去。
御书房很大,推门就可见一张宽大的龙案,龙案后是一架赤金屏风。
上面刻着赵国北地三城的风景。
那架屏风,是当年宜宜公主率兵攻下北燕的一座城池后,将那城中北燕官员所藏的金子搬了出来,打造了这架重约三百余斤的大屏送到宫中。
先皇引以为豪,一直供在这里。
御书房的一侧,是一架高过人头有半张屋子长的大书架。
另一侧,摆着几张小几和椅子。
屋里焚了香,没有一人在。
凤昀的目光往四周扫了一番,微皱起眉来。
承德帝不在?那个小太监又为什么放他进来?
他正纳闷时,从御书房小侧门那里响起脚步声。
紧接着,珠帘子一晃,一个年轻的妇人走了进来。
看她的穿着打扮,应是承德帝的宫妃。
宫妃们不管是几品,都是臣子们不得直视的。
凤昀忙低下头来,朝那宫妃俯下身拱手行礼,“娘娘金安。”
那宫妃倒也胆大,一直走到凤昀的面前来,还饶着他走了一圈,笑道,“哟,你是哪来的?模样儿长得倒是不赖。”
凤昀微皱着眉,心中闪过一丝厌恶,回道,“小人是凤府老爷子收的义孙,名叫孟昀,奉皇上旨意,来见皇上。”
“哦。来见皇上呀。”她吟吟一笑,忽然,她身子一软,往凤昀的身上倒去,伸手就抓凤昀的衣襟。
而这时,御书房外的台阶上,又响起了脚步声。
有人一叠声地唱诺,“皇上驾到!”
062,柳家后手
凤昀眼疾手快,伸手往那宫妃的脖子上一拍。
宫妃便软倒在地。
紧接着,他身子一跃,随手从龙案上抓了两份信函,飞快地塞入进宫妃的衣襟内。
又从那宫妃的头上拔下一只金钗,往自己的脖子上一划,再将金钗塞入到宫妃的手里。
然后,又伸手拍醒宫妃,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而这一切,都只在眨眼之间。
宫妃晃了晃发晕的头,一听外面的脚步声要走进来了,她又往凤昀的身上扑来。
凤昀冷笑一声,抓着她的手腕,将金钗尖朝向自己的脖子。
很快,几个脚步声,进了御书房。
“大胆,你是何人,你在干什么?”周公公朝凤昀冷喝一声。
凤昀忙松开宫妃的手腕,抬头时,又见承德帝正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与承德帝一同进来的,还有柳丞相,户部宋尚书和郁翰林。
郁翰林本已离开,但见柳丞相同承德帝往御书房方向一齐起去,担心凤昀吃亏,便又找到好友宋尚书,也一起跟来了。
凤昀垂下眼帘,一撩袍子摆跪下了,拱手行礼,“小民凤府义孙孟昀,参见皇上。”
而那宫妃忽然哭了起来,“皇上,这个人要非礼嫔妾啊,皇上,嫔妾没脸见人了,不活了!”
宫妃哭哭喊喊着,伸着头,往一旁的柱子上猛地撞了过去。
郁翰林大吃了一惊,调戏,怎么可能?
这个妃子美则美已,还不如他女儿敏柔长得好看呢!
孟昀面对如花似玉的敏柔,一直都是恪守礼仪,规规矩矩,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姿色不如敏柔的妇人?
只怕其中有问题。
周公公等人吓了一大跳,同几个宫女太监一齐扑向宫妃。
几个人抱着她,劝说道,“如娘娘,有什么事,会有皇上替您做主的,您何若寻短见呢?”
“皇上做了主又如何?脸面已失,名节已无存,死了算了!”宫妃哭道。
她年纪只有二十岁左右,嗓音柔美,身段苗条,容貌秀丽,这般哭起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让人不免动容。
凤昀静静地看着那个女人地表演,心中冷笑,这是唱的哪一出呢?
郁翰林与宋尚书对视一眼,一起说道,“皇上,这……其中有误会吧?孟昀公子的为人,微臣们还是信得过的。”
“……”
“他进凤府大半年了,一向本本份份,从未做过什么逾越的事情,这其中只怕是另有隐情。”
柳丞相冷笑,“大家都看见了,孟昀正抓着如娘娘的手不放,怎么就只是误会?你们这是想袒护他?就一点不顾及皇上的尊严吗?”
承德帝站在原地,没有上前,而是冷喝一声,“来人,将这个意图调戏皇妃的恶贼,给朕捆起来,送往慎刑司,严刑斥候!”
“是,皇上!”
几个太监一齐朝凤昀冲了过来。
凤昀忽然朗声说道,“慢着!”
他朝承德帝拱手道,“皇上,审问审问,都是审问双方,皇上为何只听这位娘娘的一面之词,不听小人的辩解呢?”
承德帝还未开口,柳丞相又冷笑一声,“孟昀公子,还要审问吗?大家都看见了,你胆大包天地调戏了如贵人,当是死罪!”
凤昀见到宫妃的时候,以为是个胆大的不甘寂寞的妇人,对他这个无名无品之人调戏。
他修复过的容颜,美若女子,近些日子早已见多了别人异样的目光。
但他现在看到柳丞相,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
他进了某些人的局。
“小民并没有调戏。”他平静说道。
“那你为何抓着她的手腕?”柳丞相冷笑道。
凤昀的眼波往那宫妃身上淡淡瞥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说道,“是啊,丞相大人,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吧!”
“……”
“那是因为,小民被御书房前的小公公请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位娘娘在御书房里行窃,才抓了她的手腕。”
“……”
“而且,她反抗时,还拿发钗刺伤了小民的脖子。”
众人往他的脖子上看去,果然有一条血痕,而那地上也掉了一只发尖带血的金钗。
如贵人吓了一大跳,也不哭了,定她一个行窃的罪,她就没命了。
她“扑通”一声跪下了。
“皇上,丞相大人,这个人在胡说,嫔妾怎么可能进来行窃呢?嫔妾是来给皇上送点心来的,谁知皇上不在御书房里,倒有一个登徒子在,一见嫔妾就开始动手动脚的,呜呜呜呜——”
她捂着脸大哭着又要去撞柱子。
却不料,这扑上前的动作大了些,那两封信函从她衣衫里掉了出来。
郁翰林眼快,一指地上,“那是什么?如娘娘如何有老臣刚刚写给皇上的密函?”
那密函离宋尚书近,他紧走了两步捡了起来。
也是“呀”了一声,“有一封正是老臣写给皇上的折子。”
宫妃的脸,“刷”的变得死白。
她哆哆嗦嗦的说道,“皇上,嫔妾不知道啊,嫔妾……嫔妾……”
郁翰林心下大松了一口气,朝柳丞相冷笑一声,“丞相大人,原来,所谓的调戏,只是孟昀公子想抓贼而已。”
柳丞相的脸,已然是极为难看。
郁翰林趁热打铁,朝承德帝说道,“皇上,如娘娘行窃之物,正是微臣递的明年春试的主考官人选,万一泄漏了出去,可会出大乱子,应将如贵人抓起来,审审他背后的主使是谁!”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丞相。
如贵人吓得不停的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承德帝全程脸色阴沉,他冷喝一声,“来人,将如贵人拖下去,关进慎刑司去!”
“是,皇上!”
周公公手一招,上来两个太监,将啼哭不止的如贵人拖了下去。
凤昀只淡淡地扯了下唇角,垂下眼帘来。
承德帝轻咳了一声,说道,“好了,好了,一场误会而已,朕就说嘛,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