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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府更惨,连个哭坟的地方都找不到!建的还是衣冠冢!你想害死儿子吗?你个败家娘们!”
郑夫人冷笑,“我没有跟他对着干的意思,我只想抱怨几句!我不忍心看着儿子着了魔,一看见十五岁的小姑娘就要认妹妹!”
“……”
“自己都病得走不了路了,还去看什么凤府二小姐?他这准是将人家当成了囡囡了。”
“……”
“二十岁的人了,媳妇不娶,只管找妹妹,我这做娘的心中能好受吗?儿子变成这样,全是那人害的!”
“啪——”武安侯终于怒了,一巴掌打在郑夫人的脸上,他睁大双眼,又惊又怒,“你再说,你你你……”
“我忍了十二年了!今天吼一句不行吗?你打死我,我也要说!”郑夫人咬牙怒道,没一会儿那泪水又哗哗地落了下来,扑到郑凌风的床上大哭起来。
武安侯心头一软,抱着她内疚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打你。要是当年我强势一些,也许他们就抢不走囡囡。”
郑夫人抬起头来,将他一把推开了,讽笑一声,“你强势又怎样?能改变什么?凤老爷子够强势了吧?连皇后的袍子也敢打,太子也敢骂!结果呢?”
“……”
“他的发妻宣宜公主前月死,后月先皇塞了个女人给他,他不喜欢也得受着。现在闹到要休妻了,在宫里头寻死了一番,皇上才同意。”
“……”
“试问,相公同凤老爷子一般的强势,就一定能护得了女儿么?”
武安侯一时哑口。
“人人都羡慕武安侯府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哪知我们心里头的苦处?”郑夫人又哭了起来,“相公,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儿子就这样被他们控制一辈子么?”
……
郑凌风同郑兰的马车,很快就到了凤府。
他挑起帘子看向外面,府门前两侧,已停了不少的车轿。
看那车夫和轿夫的模样,都是来自京城的一些世家。
看来,凤老爷子这次的休妻一事,果然引得不少人在关注着。
郑兰是头一回来凤府,欢欢喜喜的扶着丫头的手跳下了马车。
郑扬从赶车位上走下来,看着只管自己玩不管生病的世子,他忍不往皱了皱眉。
郑兰望着紧闭的大门不满的嘟着嘴,“怎么还关着门呢?流苏,敲门。”
“是!”
丫头狠敲了几下门,门才开了条缝。
凤府的门房老六,眯着眼往郑兰的脸上看了看,“姑娘是……”
“听说你们府上老爷子今天要休妻,我来看看热闹啊,快让开!”
老六的脸一沉,这谁家的丫头,怎么说话的呢?居然说来看热闹,合着一早盼着人休妻了?
他正要发火,又见郑凌风从马车上走下来了。
老六心知这是郑家的人,不敢得罪,忙将门打开了,笑着朝郑凌风行礼。
郑兰没管郑凌风,抬着下巴,招手叫过丫头,大步走了进去。
“呀,是郑世子呀,小的给郑世子开门,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凤府里?”老六笑道。
今天凤府休妻,来的人不少,郑家是第二十八批,但老六还是随口一问。
郑凌风朝老六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大小姐……可有信送回来?”
老六摇摇头,“这个小的不知,如今府上管着前院是昀少爷,管后宅是三夫人,得问他们二位。”
郑凌风心中失笑,他跟一个下人问起凤红羽,下人如何知道凤红羽的消息?
……
郑凌风跟着管家贵喜来到瑞园。
此时的瑞园,园里园外,都站满了人。
郑凌风站在园子的门口,很自然的去寻找他的那位丑面义兄,哪知没见着。
倒见着一个相貌十分英俊,气度不凡的青年公子,站在顺天府尹与凤二老爷凤承志中间,那沙哑的声音又分明是孟昀大哥的。
见他一直好奇盯着凤昀在看,管家贵喜说道,“郑世子,那位就是老太爷新收的义孙,孟昀公子,是不是跟以前的相貌不一样了?他修了容貌呢!上月才回来。”
原来是这样。
上个月,他还在金陵城。
郑凌风心中大喜,想着孟昀大哥心地善良,当然应是一位翩然佳公子才对。
他跟他八年后相见,孟昀是头戴斗笠遮着面的,这是自愧面不如人吧。
好在现在孟昀大哥的样子,不输于京中任何一个公子。
他正要上前,又听什么凤老太爷中了毒。
郑凌风一把拉着贵喜,眸色沉沉问道,“你们老爷子中了毒吗?谁下的毒?”
贵喜叹了口气,“不知道呢,这不,顺天府的莫府尹正审问着呢。”
郑凌风心头一时五味繁杂,凤红羽受了重伤,他离开时,听说她还未醒,过了七八天了,也不知她怎样了。
这会儿凤家老爷子又中了毒……
“我去看看你们家老爷子。”
凤昀正静静的站在顺天府莫府尹的身侧,听着他审问府里的一众下人。
这时,听到有人喊他,“孟大哥。”
“郑凌风?你怎么来了?”凤昀讶然,“你不是在金阮城吗?哦,我妹妹怎样了?便是凤红羽,那丫头没惹事吧?”
“她……”郑凌风一时怔住,不知该怎样回答,他不敢直视凤昀的眼睛,“还是先看看老爷子吧,我这手里头有解药。”
凤昀摇摇头,“神仙药也不行了,他中了‘万日睡’”
“‘万日睡’?”郑凌风愣了一瞬,“要是有‘千花髓’的解药就可以救他。”
他真后悔,不该将最后两粒“千花髓”吃了。
“郑世子。”凤玉珍见到郑凌风来到凤府,一脸欣喜地跑上前。
自从她被罚为宫女后,就天天盼着郑凌风来找她。
因为她知道,武安侯的地位,可比她凤府比她舅舅崔家,比表伯父柳丞相家都要显贵,是皇上跟着的宠臣。
郑凌风想起她可能是师妹,美人师傅苍泠月的小徒弟,便说道,“二小姐,你的手里应该有‘千花髓’吧,快拿出两粒来,你爷爷的毒就能解了。”
凤玉珍眨眨眼,一头的雾水,“‘千花髓’?是什么?”
郑凌风半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忽然出手捏向她的手腕。
凤玉珍手上忽然一麻,紧接着,感到整条胳膊都麻木了。
她吓得身子一抖,“郑世子,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郑凌风松开她的手腕,扬唇冷笑,“二小姐,你不是我要找的人,现在,请你离我远一点!”
苍师傅的所有解药毒药,都会交与小师妹打理,凤玉珍居然不知有“千花髓”?她居然骗他?
“郑世子……”凤玉珍一时接受不了,郑凌风为什么忽然翻脸了?她还盼着他,将她从宫里救出去呀。
“滚开!”郑凌风清冷开口。
他闭了闭眼,心中极为失落地转过身去,拂袖走进了瑞园里屋,看凤老爷子去了。
而另一边,忽然又有人叫着凤玉珍,“凤二小姐!”
凤玉珍回过身来,只见顺天府的莫府尹,正捏着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冷冷看向她。
她眼皮一跳,只得走了过去,“府尹大人,你问小女何事?”
今天府里审案子,不管是何人,都得听顺天府府尹的审问。
“这个小瓶子,可是你的?”莫府尹冷冷问道。
凤玉珍吓得身子一颤,拼命摇摇头,“不是!”
“那么,你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凤府里出现了慈明宫的小瓶子?”
“小女解释不出来,兴许是其他人带进来的!今天来了这么多的人,谁丢下一个瓶子,又哪里知道?”凤玉珍平复了下心情,说道。
“说得好,不!是掩饰得好!”莫府尹冷笑一声,然后,他转身看向人群里一个老嬷嬷,“万嬷嬷,您是慈明宫的人,可知慈明宫里的东西,能随便拿出来吗?”
万嬷嬷是慕容墨的人,但也是姜太后比较宠信的人之一,姜太后得知凤府老爷子要休妻,马上派了她前来凤府听结果。
是以,万嬷嬷又哪里会放过凤玉珍?
她马上说道,“回府尹大人,慈明宫里,哪怕是用了几只牙签,用到了哪里,都会一一登记着,何况是这种上等的白玉瓷瓶?”
“……”
“老奴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凤二小姐昨天曾领过两个瓶子吧?瓶子的底部有编号,写着‘五’和‘七’。表示,领出的第五与第七只小瓶子。大人,请查看瓶子底下,是否是这种编号。”
莫府尹翻过瓶子底,笑了一声,“万嬷嬷,这只瓶子的下面,刻着一个‘五’字。”
凤玉珍的脸色变了变,仍佯装镇定的说道,“一个瓶子而已,又能说明什么?”
“当然能说明问题了!”莫府尹冷笑一声,“这只瓶子里,曾装过‘万日睡’!而‘万日睡’这种古老的毒药,只有宫里头才有,凤二小姐,你又作何解释?”
“不,不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凤玉珍尖叫着耍起赖来。
凤昀又看了一眼丁嬷嬷。
丁嬷嬷朝她身后站着的几人招了招手。
那几个仆人纷纷指着凤玉珍说道,“府尹大人,昀少爷,是二小姐命小人们将毒药下到老太爷的酒水里的,当时,她只说是安神的药,奴婢们想着老太爷这几日精神不好,就放进酒水里去了,再说了,她是主子,小人们是下人,不敢不听啊。”
另一个仆人又道,“她还赏了不少东西给小人们呢,看,这便是!”
那个仆人将一个荷包拿了出来,往地上一倒,叮叮当当的掉出了不少的珠玉。
凤玉珍吓得身子晃了晃,“胡说,我没有指使你们放药!也没有给你们珠玉!”
万嬷嬷继续说道,“二小姐,这正是太后平时赏你的,试问,你们凤府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慈明宫的东西?而你进宫后,这是第一次出来吧?还是,你私自将宫中的东西偷了出来,赏了你家的仆人?”
凤玉珍又气又吓,一张脸白如死灰。
因为,无论她认了还是不认,都是罪!
可她明明给的是银票,怎么会有珠玉?
她的这些珠玉,不是藏在慈明宫她自己的住处吗?
她在箱子上上了锁,藏在床底下呀!
怎么会到了凤府里?
她也只是指使这些人将林氏的人支开,药是她亲自放的,为什么这些人都说是她指使他们的?
该死的,拿了东西还敢反悔!
可她哪里知道,从她同柳清雅在一起商量时起,就被万嬷嬷全程盯上了。
万嬷嬷是慕容墨的人,哪里会让她得逞?马上赶在她的前面将事情告诉给了凤昀。
才有了凤昀一定要留老太爷吃饭喝酒一事,来个将计就计。
因为凤昀知道,老太爷要休妻,柳府的人一定会干预着,不如将事情闹得大一些。
老爷子养大了老夫人的儿孙们,老了还被对方下毒,这种人,没有哪一人会同情他们吧?
果真,下毒的事情查出真相后,前来观看老爷子休妻一事的各世家的夫人老爷小姐公子们,一个个都开始指责起了凤玉珍。
凤二老爷凤承志更是气得要踢死凤玉珍,这个节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