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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琰抿着唇,缓缓说道:“罪就是罪,什么时候,很重要么?”
公孙陵冷笑一声,“王爷莫要装糊涂,如今虞淼正在京中,并非全无防备,此时揭出虞泰的诸多罪行来,虞淼岂能甘愿认罪?”
“若要甘愿认罪,自然是不容易,不然也不需来找公孙将军了。”方琰说道。
“如今并非最合适的时机,”公孙陵摇头,“我知道虞泰并非什么仁义忠孝之人,但他如今已经不足畏惧,虞淼长年在西北,对京中事物不甚熟悉……”
“看着我同虞家人相互牵制,公孙将军觉得如此,对圣上是最稳妥的,是么?”方琰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的说道。
公孙陵微微一愣,似没有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于是也只笑了笑,并没有否认。
“公孙将军,只看到眼前相互牵制的好处,是没有人能威胁到圣上。可是公孙将军就没有站的更高些,看的更远些么?虞泰这么多年在做的是什么事?结党营私,聚敛钱财,买卖官职,玩弄朝政。虞家势力不除,朝堂难以稳固,政令难以实施,苛捐杂税让百姓痛苦不堪,国力难以提升。倘若没有虞泰从中作梗,上下通达,大梁的国力,必定能在短时间内,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方琰认真说道,“那才是正真利于百姓,利于整个大梁的好事。待圣上年长,可以交托在圣上手中的,乃是盛世大梁!公孙将军觉得,是为了维护一时的相互牵制,影响大梁的整体发展好?还是除灭了虞家,为大局着想好?”
公孙陵眯眼看着齐王爷,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齐王爷自然说的好听,好听话谁都会说。先皇帝可是想要将这大梁交给当今圣上的,倘若……”
公孙将军话没有说完,低头抿了一口茶,吹了吹茶叶沫子。他的意思太明显了,纵然他知道除掉了虞泰,灭了虞氏在朝堂中盘根错节的势力,更有利于大梁的发展,但是为了防备方琰为谋一己私利,他不能帮助方琰灭了虞家。说到底就是一句话,他不相信方琰。
“齐王爷原本不必急的,您一步步稳扎稳打,不是走的很好么,如今虞国舅已经不行了,昔日维护在虞国舅身边的人正一点点被王爷瓦解蚕食。纵然虞将军回来了,一时不能撼动虞家的势力,打仗或许虞将军更行,但玩弄朝政,虞将军岂是王爷您的对手?”公孙陵轻笑了笑,“王爷本不必来寻我的。”
方琰微微垂了垂眼眸,他自然知道,一步一步来更为稳妥,若是他的昕儿在他身边,他谁也不会寻,他相信凭着自己的谋略,凭着自己的努力,也能达成理想。
可如今他等不起!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昕儿落在旁人手中,受尽威胁与折磨么?
“吾的王妃,被虞家人抓走了。”方琰低声说道。声音十分低沉轻微,好似他十分羞愧难当,更是痛心疾首,一句不长的话说出口,他的脸色却是瞬间煞白了。
公孙陵闻言,微微一愣,似是没有听清,但更像是处在震惊之中。
这是一道倩影却忽而从外头蹿了进来,“王爷说什么?谁?谁被谁抓走了?”
方琰缓缓抬头,看了突然闯入的公孙兰一眼。
公孙陵寒着脸呵斥道:“怎么学的规矩,这里是你能闯进来地方么?王爷面前,岂容你放肆?还不快退下去!”
公孙兰闻言,立时瞪着赤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昕娘被抓走了?昕娘被虞家人抓走了?哥哥,你没听见么?你怎么还有心思骂我?你没听见吗?”
公孙陵皱眉,低声喝道:“我听到了,我知道你同她关系好,但这不仅仅是私情的问题,更关系朝廷,关系民生,事关重大,你不懂,快下去!”
公孙兰非但没有退下,反而上前一步,怒瞪圆眼睛,紧紧看着自己的哥哥,“从小你就教我,做人要厚道,要知恩图报!人要有信义!可如今呢?你只记着你自己将军的身份,只考虑你自己的荣辱,你根本不顾别人!”
☆、第283章 运道
公孙兰的话让她哥哥分外的生气,抬手推搡她出去,“王爷在此不要胡闹,你有什么话,咱们回头再说!”
“我不要回头说,我现在就要说!”公孙兰却一把推开哥哥的手。“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这么长一段时间来,你的病都没有再犯过么?你就不好奇么?”
公孙陵闻言,神色微微一禀。
“别用你的小人之心来想别人了,哥哥!”公孙兰嘲讽冷笑道,“哥哥在我心中,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一直都觉得哥哥的心胸比这天地还广阔,现在我才知道!哥哥是个小人!只有小人才会用自己狭隘的心去想别人!”
公孙兰吸了吸鼻子,眼眶越发红了。
“你不让昕娘给你看病,怕她以此来胁迫你,人家根本就不屑于此!她听闻我描述你发病可怜,念我是她好朋友,不忍我为哥哥痛惜,便瞒着我。瞒着哥哥,费尽心思,将可以治哥哥病的药掺入果酒之中,不动声色的为哥哥医治!人家拿这个来要挟你了么?人家要你知恩图报了么?”公孙兰说着哭起来,“你这小人!她甚至连我都瞒着,只说是送给我喝着玩儿的果酒!”
公孙陵眉头紧蹙,犹疑的看向妹妹。
公孙兰抬手抹了把眼,“你不管。我管!我拼死也要将昕娘救出来!你也别管我!就当我不是你妹妹!”
说完,她就要往外冲。公孙陵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手上力气大的公孙兰嗷嗷直叫。
“去你哪儿救人?就是拼死,也得知道如何拼死吧?整日就知道胡闹!”
“此事我并不知道。”方琰缓缓开口,“原来昕儿那般认真的亲自酿酒。是特地为公孙将军所酿啊?”
方琰说罢。缓缓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是我求了她,给哥哥看病,她又让四娘子过来打听哥哥有什么喜好,病情到何种地步之后,才酿的酒!”公孙兰说道,“我问了几次,她都不肯承认,只说是果酒。可往年这时候。哥哥必然已经犯了几次病了。今年却自从饮了那酒之后,就一次也没有犯过。”
公孙陵紧皱着眉头,仿佛被人揭了短似的,脸上不甚自在。
方琰却认真说道:“既然昕儿说不是,那便不是为了公孙将军的病所酿制,今日也不提此事。昕儿不会用感情来挟持任何人,吾也不会。吾今日来,就是为朝廷,为百姓,为大梁的大局来请公孙将军。”
公孙陵清了清嗓子,公孙兰狠狠白他一眼,想要从他手中拽出自己的手腕,却发现她的力气在哥哥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王爷既将话说道如此地步,我不妨也将话敞开了说。”公孙陵拽着自家妹妹上前一步,低声道,“就算我相信王爷,可神策军只有十几万人,且为的是京城安危。西北大军四十余万,皆听虞淼调遣,对虞淼忠心耿耿。倘若贸然用兵,激怒了虞淼,他调动四十万大军,反扑京城。且不说此战能不能赢。边疆动乱是一定的。西北有突厥虎视眈眈,倘若让突厥人发现大梁异动,趁势而下,那大梁面对的,可就是内忧外患的灭国之灾了。”
公孙陵说完,厅堂之内霎时一片安静。静的落针可闻。
树梢撕破寒风,发出呜呜宛如哭泣的声响。
方琰脸色十分难看,缓缓点了点头道:“此事,圣上亦有考虑,已经送出密令去往边疆。”
公孙陵眉头微动,哦了一声,“可有万全的把握?”
方琰抬头看他,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有万全的把握?从京城送密令去往边疆,倘若半途遇到突发变故呢?倘若军营之中接到密令的副将拒不执行呢?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一路往西北,千余里地,什么事情也不能说是万全把握。
这世上哪有不冒险就能成的事?
“王爷为了救王妃,便是灭国的威胁,也甘愿铤而走险么?”公孙陵低声问道。
公孙兰在一边,自然也听得十分清楚,但她脸上却有些懵懂的神情,“你说的一套一套的,我听不懂,你是不是找借口,就是不想救昕娘?哥哥,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你给我闭嘴!”公孙陵转过脸来,鲜少有这么凶对公孙兰说话的时候。
公孙兰被他吓了一跳,瘪瘪嘴,满面委屈。
公孙陵却是低声又道:“王爷不妨且先等等,探探风声,我愿同王爷一同摸查。”
方琰闻言,抬头看向公孙陵。
公孙陵点头道:“王爷若决意冒险,为一个信义,某便是抛出身家信命,也可与王爷共进退。只是神策军,并非属于某自己,乃是属于大梁,属于圣上,某不能让庙堂落于危险之中。”
他说完,终于松开公孙兰的手,十分郑重认真的朝方琰拱手躬身。
方琰闻言,静默的看着公孙陵,看着他郑重的躬身拱手,看着他不苟言笑肃然的表情。半晌,厅堂里都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就连满面委屈的公孙兰,都没有发出丁点声音,她想救昕娘,非常想。可是若为了救昕娘自己,而要将大梁的朝堂,大梁的百姓至于危险之中,莫说她心有不忍,便是昕娘知道了,昕娘也一定不会同意的吧?昕娘最不喜欢拖累旁人,不喜欢看到旁人因她受危害。
忽而,齐王缓缓起身,抬手拍了拍公孙陵的肩膀,一语不发的向门外走去。
“王爷……”公孙兰开口唤住他。
齐王脚步微顿。
格外安静的厅堂,显得外头树梢发出的呜呜声格外明晰。
公孙兰看着齐王笔直却有些萧索落寞的背影,动了动嘴唇,觉得无论再怎么动听的安慰之语,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但她还是努力说道:“昕娘是好人,一定会没事的!”
方琰静默的点了点头,提步离开。
公孙陵的眉头一直皱的紧紧的,齐王离开,他的眉宇之间的川字也没有淡去,他忽而拽着公孙兰肩头的衣服道:“你站住。”
欲要离开的公孙兰转过身来,瞪眼看着他,“干什么?”
“那酒……真是像你说的那般?”
公孙兰气哼一声,“是不是,都喝进了你的肚子里!你问我干什么?放手!”
公孙陵一愣,不想妹妹这般凶悍,手不由放开,“我不过问问,你这是什么态度?”
“刚才你对我那是什么态度?当着外人的面,竟对我这般!你,你真是太讨厌了!”公孙兰甩开他的手,红着眼圈跑出厅堂。
公孙陵立在原地,表情有些沉重纠结。眼眸低垂,心头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城郊庄子上,沈五娘抬手打开信封,抽出里头的信笺来,细细看过,先是满面愤懑,看着看着,竟笑了起来。引得她身边的小丫鬟一阵的不解,“娘子又气又笑的,家里究竟是发生了好事,还是坏事?”
沈五娘又将信从头到尾再开了一片,才长长叹出一口气来,“有好事,也有不好的事,不过好不好的,一开始的时候,谁也说不准不是?总要往后看了,尽自己所能的往后走了,才知道究竟是好是歹。”
丫鬟满面不解。
沈五娘嘴角扬起轻笑,看了看身边丫鬟懵懂的表情,好似她此时的愉悦心情一定要迫不及待的找个人分享一般,她缓缓开口道:“若是母亲还在就好了!母亲终于可以看见那个女人,那个逼死了她的女人,也走上了绝路!自己做下的,终究要还的,谁也不能幸免!她欺辱我的母亲,让她得逞,这次终于惹了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