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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要跟一个又聋又哑的人建立关系,并且让他做到能够帮忙传递消息,我觉得也有点儿不太可能。”
思忖着出声,言毓抬头看了看盛夏,继续道:
“最后嫌疑最大的就只剩下每天送饭的杂役了,他看着每天只是把饭放到院门外面,等到送下顿饭的时候把上一顿的空食盒拿走,但言逍若是有心要与他亲近,也多得是机会。
比如在食盒里留下些银子和纸条,或者别的什么。
那杂役看到了,时间一长说不定就会有所心动。”
说话的语气顿了顿,言毓又似是恍然大悟一般的道:
“怪不得我说减少给他送饭次数之后,言逍的反应会那么大。我当时还真以为他是害怕自己吃不饱,所以才跟我那么发狠闹腾的。
现在想想,居然是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
我无形之中减少了他跟送饭杂役相互传递消息的次数,现在外面的形势又这么超出他的掌控,他那种控制欲强的人,肯定受不了啊。
没想到我还真是歪打正着了,嘿嘿,我就说我在这方面很有天分吧,四哥你还不信。”
不停的“嘿嘿”笑着,言毓的脸上愈发显出几分得意来。
许是为了不那么打击他的积极性,又许是懒得再同他计较,被点了名的言涵竟然没有出言还击,只是招手唤来了随时待命的影卫,吩咐他们去跟踪那个送饭的杂役。
一路嚷嚷着要去四方街的醉仙楼大吃一顿,言毓却最终没能如愿以偿——
他们的马车在距离四方街还有不到一个路口的距离时,被匆匆赶来的刑部官差拦了下来。
“怎么了?”盛夏探出身子问道。
“盛姑娘,是我们家大人派属下来找您的,说是在下水道里发现了,发现了……”
悄悄的抬头看了看言涵,那官差似是有些犹豫着不敢把话说完。
“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过去。”点点头,盛夏出声说道。
看这官差的神色模样,不用他说完,盛夏便已经知道他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到底是什么了——
邪王当道,朝野倾覆。
这是那个幕后黑手写在抛尸现场的一句话,也是谁都不敢在言涵面前轻易提起的一句话。
先前还说笑喧闹的马车瞬间安静下来,一路闹腾着的言毓此刻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还时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去瞟言涵,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什么都不敢说,不会说。
只有盛夏默默的伸出手去,将他那有些发凉的大掌抓过来紧紧的握在掌心。
她是很心疼他的。
不过就是因为天资聪颖,不过就是因为生在皇家,他从小便时刻处在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的危险之地。
那些本该成为他人生中与他携手向前,共度风雨的手足兄弟,却成了一个一个想要致他于死地的仇人宿敌。
而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好不容易能够独当一面,却又有无数的暗箭、无数的中伤接连不断的向他袭来,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曾给他。
他看着强大而冷漠,可只有她知道,这所有的强大和冷漠,只不过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尘埃均落定 第237章 刘李氏的过去
下水道里潮湿幽暗,湿冷的水汽夹杂着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让第一次下到这里的言毓险些窒息。
先前挖出死者的墙面已经被重新填平,夏日里暴雨的冲刷,很快抚去了墙壁被修整过的痕迹,若是不仔细去看,那满墙的淤泥只会让你以为这墙壁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
除了,此时此刻上面写着的八个猩红大字。
“盛姑娘我已经看过了,这字不是血迹,像是用朱砂和染料调兑在一起然后用刷子把大字刷上去的。”
看到盛夏走进墙面,叶青赶紧出声说道。
他是最先赶到下水道的,便提前对现场进行了基本的勘察。
“字迹是今天的检修工人发现的,因为现在是雨季,所以每个下水井的入口处每隔三到五天,都会有人来检查一次。
因为这里的墙壁是最新修整过的,工部的人怕墙壁支撑不稳,所以提高了查看的频率,每隔三天就来检查一次。”
叶青继续汇报着情况,“也就是说,三天之前这里还没有出现字迹。”
“看字迹的干涸程度和下水道里的潮湿情况,这个字应该是昨天凌晨左右被人刷上去的。”
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基本干涸在墙壁上的大字,盛夏转头对着身边官差吩咐道:
“去问问附近住着的百姓和打更的更夫,昨天凌晨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与平时不同的动静。
下水道的井盖很沉,想要一点儿没有动静的搬开根本是不可能的。”
“盛姑娘,你说这字会不会是逃跑的涓生写在这里的?”叶青皱着眉头琢磨着出声。
三天前还没有这些字迹,而三天前涓生的踪迹也还没有被刑部的官差发现。
会不会是他们破坏了涓生的藏身之所,惹得他写这些大字来作为一场报复的开端?
“不是涓生,”摇了摇头,盛夏继续道:“我问过了,涓生从小不识字,更不用说写字了。
即便是那个幕后之人强行将这几个字现下教给他,他也没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写得这么好,照猫画虎,终归只有虎皮而没有虎气。
可是你看看这几个字,还可以算得上是筋骨分明。”
“但是刘李氏和刘三凡都还在刑部的大牢里关押着,他们肯定是不可能逃出来写这些字,那难道是……”
琢磨着出声,叶青话到嘴边却有些难以置信。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不管是什么都是真相。”淡淡的出声,盛夏转头看向言涵,“他这是觉察到威胁,想要给我们添点儿乱的意思?”
“随便他,做得越多,错得越多。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帮我们抓住他,那我们又何必要拦着?”
言涵的嗓音平静依旧。
从他懂事开始,这样的诋毁和伤害就没有一天停止过,他生活在其中早就习惯的不能再习惯,根本就不会再因为这些事情而引起情绪的丝毫波动。
可这,也恰恰是盛夏最为心疼他的地方。
“刘李氏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从下水道里出来,盛夏转头看向叶青。
近几日忙着布置抓捕出逃在外的涓生,倒是有些忽略了这边的案情,眼下那幕后黑手反倒是给了她一个提醒。
“已经挖到不少东西了,属下原本就想着整理好之后今天傍晚之前给你送过去的。”
叶青点点头,继续出声道:
“就像是盛姑娘你当时推测的那样,刘李氏她果然不止嫁给过张民和刘三凡两个人,而她和张民之间也不像是她说的那样成亲许多年,实际上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但因为他们成亲之后就搬离了原来的村子,周围的邻居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他们又营造出一种多年夫妻的样子,所以大家才都那么相信。
实际上在此之前,这个刘李氏已经接连嫁给过其他两个男人了。”
“这件事情刘三凡可知道?”盛夏眉头微蹙,出声问道。
“他不知道,我问他的时候他特别的震惊,特别的难以置信,我看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假装的,感觉他整个人都像是丢失了魂魄一样。”
摇了摇头,叶青又皱眉道:
“不过,我总觉得刘三凡像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或者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事情,因为他的震惊和崩溃有点儿……怎么说呢,我觉得不太正常。
但是不管我怎么问他,他都什么也不说。”
“说不定他跟我一样,想到了一些事情。”
听着叶青的描述,盛夏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言涵,连语气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您想到了什么事情?”叶青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先把情况都告诉我,咱们随后再讨论别的事情。”一边沿街缓步前行,盛夏一边出声说道。
她和言涵都需要更多的消息来确定,他们现在的推测和想法是对的。
“好,”点点头,叶青跟在她身边,继续道:
“她与第一个丈夫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大概有四年左右然后便守了寡,据说是这一任丈夫出海打渔的时候遇到了海难,连人带船全都失踪在海上。
但我们深入调查了一下,觉得有一个地方很奇怪,就是她的第一任丈夫虽然是个渔夫,但几乎不会自己一个人去出海捕鱼,更不用说是半夜去捕夜鱼了。”
“是半夜失踪的?”盛夏蹙了蹙眉头,“刘李氏是怎么解释的?”
“刘李氏说,那天晚上她的丈夫之所以一个人出海打渔,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起了争执,他丈夫很生气,所以一怒之下甩门而去。
这个理由,您听着是不是很耳熟?”
转过头去,叶青看着她出声问道。
当初刘李氏解释张民的失踪,用的也是同样的理由,争吵,打闹,摔门而出。
“不过这次与张民不相同的是,他们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周围没有邻居可以为她作证,而且她手里也没有拿到休书。
所以她才守寡守了好些时候,直到所有人都认为她的第一任丈夫真的是死于海难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才得以从渔村里以寡妇的身份离开。”
“刘李氏离开渔村之后就来到了京城附近,差不多过了一年半,她嫁给了第二任的丈夫……”
刘李氏的第二任丈夫,毫无例外的又是消失于某个争吵的夜晚,只不过这次的刘李氏成功的拿到了一纸休书,没有再与那个已经失踪了的男子虚度消耗自己的人生。
接下来便是刘李氏的第三任丈夫,张民。
至于为什么第二任丈夫和第三任丈夫之间会有这么长时间的间隔,却是他们一时之间还没有调查清楚的。
“叶青,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等到叶青将所有的消息全都说完,盛夏停下脚步看着他问道。
“您是说人数对不上吗?”叶青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出声。
毕竟他们曾经推测,下水道里的四个死者全都是被刘李氏所杀害,可现在怎么数,与刘李氏有关系的男人也只有四个,更不用说其中之一的刘三凡,还好端端的活在刑部的大牢里。
三任丈夫四个死者,那多出来的一个人到底是谁?
“不光是人数对不上,还有时间也对不上。”这次言毓倒是反应的十分清楚,没等盛夏开口,他便说道:
“第一个死者的死亡时间与刘李氏的第一任丈夫的死亡时间相差太远,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单纯从时间上来看,刘李氏的第二任丈夫的失踪时间,倒是与第一个死者的死亡时间很相近,他应该才是第一个死者。”
“那我们现在就变成有两个没有身份的死者了。”在心里算了又算,叶青无奈的叹了一口。
看来,这案子的破获,离他刚才的设想又远了一步。
心里不免有点儿丧气,叶青忽然就沉默下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安静了不少。
除了一直沉默着的言涵。
“不光是人数和时间对不上,就连刘李氏第一任丈夫的死亡地点也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