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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婉收拾碗筷,顾母几次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姐弟俩说她去七娘娘家帮忙,李明丫的尸骨得下葬。
收拾好,姐弟俩便去喂蚕,看着胖胖白白的蚕,顾清婉就像看到了银子,往年他们可就靠这些东西养着。
喂完蚕出来,顾父正好进门,看到姐弟俩坐在干坎上各自忙活着:“你们的娘呢?”
“娘去七娘娘家帮忙了。”顾清婉把线拉的刺啦响,看了一眼她爹回道。
“言哥儿。”顾父抬了板凳坐在顾清言旁边,脸上是肃穆的神情。
“怎么了爹?”顾清言不明白他爹一本正经的要说什么,顾清婉也有些好奇,穿针的动作缓慢了不少。
“爹能看出你们姐弟俩如今都有自己想法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不需要我和你们的娘操心,这转变来得有些快,爹娘都还没适应过来呢。”顾父说着,苦笑说道。
姐弟二人相视一眼,并没接话,等着顾父继续说。
“爹的意思是,以后不管你们做什么,爹娘都不会阻止,也不会反对,所以,你们就放心大胆的去做。”顾父的话,让姐弟俩都目瞪口呆。
☆、122。第122章 伯伯姑姑们?
不愧是他们崇拜的爹,太开明了。
“娘管姐那么严厉,娘应该不会同意吧。”顾清言还是有些担心他娘那边,此刻不要听到他爹这么一说,白高兴一场。
顾清婉也沉默下来。
“你娘哪儿有爹我呢。”顾父笑道:“其实上次卖老虎的银子,爹是打算在镇上买个院子,后来听你那晚提起,说打算开饭馆,爹就有想法,前几天托人打探店铺的事情,估计再过几天便有消息。”
“爹。”顾清言实在太高兴了,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他激动兴奋的心情。
顾清婉虽然没有说话,但从她脸上的笑容能看出她也很开心。
“本来爹已经做好准备,就算是借银子,也要让你们把饭馆开起来,但现在不用了,小婉昨晚打的老虎,只要卖掉,银子多的都有。”顾父笑着说道。
“爹,你为什么会同意?”顾清言有些想不明白,若是在别人眼里,他和他姐只不过是半大的孩子吧,谁家大人会允许半大的孩子胡闹,开商设店都有风险。
“因为你们已经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已经不需要躲在爹娘羽翼下成长的孩子,虽然爹不知道什么令你们姐弟二人一夕成长,但爹知道,你们姐弟俩永远是我顾恺之最疼爱的孩子。”一个每天看着自己孩子成长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孩子的转变。
顾清婉和顾清言已经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发现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认识他们的爹。
顾清言心里一直猜测他爹不是一般人,此刻更是有这样的想法。
姐弟俩心里虽然都有疑问,却默契的没有开口问顾父,他们相信,总有一天,顾父会亲自告诉他们。
顾父说完这番话,便离开了家,说是去七娘娘家里帮忙挖坟地,让姐弟二人想好要怎么做。
“姐,我感觉爹娘不简单。”等顾父一走,顾清言放下书,没有心思再看。
“别多想,就像爹说的,不管我们怎么改变,我们都是他和娘的孩子,同样,他们不管是什么人,都是我们的爹娘。”顾清婉放下鞋底子,朝大门走去,准备把大门关上。
这时,门口出现几名男男女女,朝着他们家院子里探头探脑,当看到顾清婉时,为首一名五十左右的汉子脸上强自扯出一抹笑容:“小妹妹,请问这里是顾恺之家吗?”
顾清婉凝眉,心里虽然疑惑,还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正是,请问您们是?”
顾清言也听到说话声,走了出来,看到门口几人,顿时心生厌恶,就是莫名其妙的不喜。
“这么说你们俩是凯之的孩子?”那汉子一脸喜色,作势就要朝顾清言抱来,顾清言忙避开身子,冷冷地瞪了汉子一眼:“你们是谁?”
“你看,我这是太高兴了,忘了给你们介绍,我是你们的大伯顾凯先,他是二伯顾凯才,她是三姑顾凯梅,四姑顾凯兰,五姑顾凯菊。”顾凯先热情的介绍着。
姐弟俩相视一眼,从彼此眼里都看到戒备。
虽然心中不喜,出于礼貌,顾清婉还是让开身子,请几人进门:“您们先坐着,我去找我爹娘。”随后给她弟打了眼色,转身离去。
☆、123。第123章 不好的预感
顾清婉见到顾父的时候,顾父和村子里几名汉子拿着锄头,撮箕准备去地里,她连忙小跑过去。
几名汉子也见到顾清婉,都笑着喊她,她都一一回一个礼貌的称呼和笑。
顾父自然也看到了她,这不是刚从家里出来吗?看女儿的眼神好像是有事,他走到她前面,低声问道:“怎么了?”
“爹,家里来了几个人,说是我们的亲伯伯和姑姑。”顾清婉声音压得极低,只有顾父能听见。
这话一落,顾父脸色突然间沉了下来,他点了点头:“你去找你娘,她在东屋陪着你七娘娘呢。”
顾清婉依言朝东屋走去,顾父歉意地对几人道:“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情,得回去一趟,辛苦您们几位了。”
几人都看出顾父的脸色不太好,理解地点了点头:“去吧,交给哥儿几个。”
这时,顾清婉牵着她娘从东屋出来,顾母和顾父的眼神相继一起,两人的眼神里都出现阴云密布。
离开七娘娘家,走在路上,左右没人旁人,顾母才开了口:“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
“不知道。”顾父也很不理解,他五岁的时候就被他爹娘卖人,那家人开始没有孩子还会好好待他,后来那家人自己有了孩子,便把他赶出家门,若不是师傅收留,传以医术,他此刻还不知道在何处。
还有一点,他隐居此地的事情是秘密,他们怎么会知道?有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爹娘,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真的是我的伯伯姑姑?”顾清婉看出她爹娘的脸色都不太对。
顾母一直都知道顾父的身份,也明白顾父这些年来心里的痛,便将顾父的事情告诉了女儿:“你爹是顾家最小的孩子,那时顾家穷得揭不开锅,就把你爹卖人,起初那家人没有儿子,对你还算不错,但那家人自己有了儿子,就把你爹赶出了家门。”
这和想象的差别有点大啊,顾清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爹的背影,在她心里,像她爹这种开明的父亲,还有那份镇定从容,那份心胸,家世应该不会简单,但没想到会是这样,顿时心疼起她爹。
本来顾清婉还想追问她爹后来是怎么长大的,就到家门口,她爹已经踏进门槛,和几人说话,她娘紧随其后。
顾清婉只能将心里的疑问吞进肚子里,跟着进了大门,瞧见王青莲从灶火房里挑开门帘露出那张龅牙脸来,和她娘说着话,好像是在烧开水,打算给这几个来者不善的人泡茶水喝。
她正迈开步子朝灶火房走去,瞧见顾凯梅和顾凯兰,顾凯菊三人从她屋子里走出来,三人笑着说着。
三人见到顾清婉,不自觉地拢了拢袖子,朝顾清婉露出友好善意的笑容:“小婉,你娘回来了吗?”
顾清婉当然看到三人的小动作,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平时除了她娘,没人会进她房间,她平时攒的铜板什么的全放在枕头下,但此刻,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她跑进屋子去查看,一定会说无礼没教养。
☆、124。第124章 无耻无耻无耻
只能忍下心里的难受,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娘在灶火房。”
“哎哟,我们还没见过凯之的媳妇,走,我们去看看。”三姊妹笑着扭着腰肢朝灶火房走去。
顾凯先和顾凯才兄弟俩坐在干坎上,和顾恺之说着话,在说当初顾家二老是逼不得已才将顾父送人的话,听到这些,顾清婉嗤之以鼻。
顾清言在暗中给顾清言打眼色,眼里满满都是怒色,不用说,也知道几人一定是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她弟不悦。
顾清婉并没表现在脸上,就算知道会有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发生,她脸上仍然带着浅浅的笑容,如琼脂海棠,清新淡雅。
看到摆在板凳的鞋底,她灵机一动,赶忙走过去,做出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把鞋底子和针线收起,拿着回屋子里,别人看,怎么都是她是将鞋底子收起来。
一回到屋子,她第一查看的当然是她枕头下的几十个铜板。
枕头掀开,平时鼓胀鼓胀的荷包此刻干干瘪瘪的躺在那里,顿时心里怒气蹭蹭往头上冒,几个小家子女人,几十枚铜板都不放过,随后她又打开柜子,里面衣物被翻得乱七八糟。
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压下心里的火,出了房门,她脸上再次带着浅浅的笑容。
灶火房里传来几个女人的笑声,顾清婉暗自咬牙暗恨不已,正好迎上她弟的目光,姐弟二人相视一眼,传递了信息。
“小婉。”顾母的声音在灶火房里响起。
顾清婉连忙走过去,挑帘看进屋子,看向她娘,轻声问道:“娘,您叫我?”
“嗯,去拿两块肉下来,待会做上几样。”顾母说着,一边围着围腰布。
在顾母的话音落下,顾家姊妹仨脸上有些不自然,但也没说什么。
顾清婉假装没有看见,她应了一声,朝着堂屋走去,灶火房里传来顾凯梅的声音:“小婉被月娘你教得真乖。”
随后是顾母谦虚的话语,顾清婉进屋堂屋,几个女人的声音隔绝,她爬上楼梯,进入楼上,这种隔层小楼,家家户户都有,用来凉干收回来的庄稼,只是顾家没有庄稼可收而已。
熏好的肉放在隔层楼上的房梁上吊着,防止老鼠或者猫偷吃。
当顾清婉看到杆子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块肉时,拳头攥得咯吱咯吱的响,这哪里来的是亲戚,这明明来的是不要脸的土匪,难怪她弟的脸色那么难看。
为了她爹,她娘,先忍着,主要是还不知道她爹是什么想法,毕竟一个从小失去家人的人,内心是很渴望回归家里认祖归宗。
压下内心里的熊熊火山,顾清婉拿着那块肉下了楼,顾父见到开了口:“怎么才拿一块,这么多人哪儿够吃。”
爹啊,没有怎么拿,顾清婉想要开口,却被顾凯先抢先开了口:“不,不需要太多,我们几个都不爱吃肉,少弄一些,弄多了坏了可惜。”
听到这话,姐弟俩差点内伤,不爱吃肉你们拿走我们那么多的肉,拿去给狗吃不成。
☆、125。第125章 气得胃疼
既然顾凯先开了口,顾父也没勉强,毕竟那些野猪肉都是女儿弄回来的,留下给俩孩子偶尔改善改善,他哪里知道,所有的野猪肉和熏的几只兔肉和野鸡都被几个哥哥姐姐打好了包。
顾清婉没有再说什么,拿着肉进了灶火房,把肉放在桌案上。
顾家仨姊妹见顾清婉并没有说什么,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顾凯梅笑道:“月娘啊,咱们的爹娘身体不太好,所以我们几个把你们家楼上的肉和野兔野鸡都装上,准备回去孝敬爹娘,你不会生气吧?”
顾清婉在心里深呼吸,深呼吸,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这样无耻的,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竟然找出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顾凯梅都说要拿去孝顺那俩个老的,如果说不行,一定会被冠上不孝顺的名头。
百善孝为先,若是她娘敢说半个不字,被传出去,她娘定会被唾沫星子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