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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蓉上位者的姿态做得极足,英昭仪眉峰紧蹙,低声与凌曦道:“这蓉妃来者不善,是对上你了。这一局,你若是输了,以后想要扳回来,可就难了。”
英昭仪是将门虎女,讲究的两军对垒,作战之术。
凌曦安抚的隔着衣袖,捏了捏英昭仪的手,站起身来,越过几案,盈盈侍立于大殿正中,舞女们恭顺退后。
良妃把玩着手中的青铜酒樽,乐于看和妃与蓉妃争斗。
大殿上那些几年不见程子谦圣颜的低位妃嫔,也乐得见正得盛宠的和妃被折辱。
程子谦并不说话,似是专心用着几案上的点心小食。
蓉妃这话,漏洞百出。
她,应付的来。
让她立个威,没什么不好。
当所有人猜测,凌曦是要委屈的依从蓉妃所言行谢恩礼,还是向皇上哭诉的时候。
凌曦盈盈而立,目光平和而深远的仰头看向安蓉,清朗之声在大殿上甚是清晰的传来。
“和妃,皇上钦赐封号,正二品。”
“蓉妃,以安蓉郡主名字为封号,正二品。”
凌曦只说这两句,却是不再多言,只含笑看着蓉妃。
意思表达的格外明显,蓉妃没资格指使她。
安蓉扑了桃花胭脂的脸颊渐渐升起两团薄怒,妩媚面容变得霸道蛮横起来。
“和妃是在质问本妃?本妃乃是西齐端素大长公主的女儿,西齐皇族。”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凌曦穿着轻简,上身穿着宫里鲜少见的墨色窄袖短儒,袖口几枝银灰色竹叶簇在一处,将手腕束的纤细利落。
此刻皓腕轻抬,手中月影纱兰花扇落在胸前,声音从容好听的不像话。
“出嫁从夫。”
“论西齐的规矩,本妃乃是皇贵妃的陪嫁,先于郡主出嫁,郡主该唤本妃一声凌姐姐。”
“论东楚的规矩,本妃虽与蓉妃平级,但封号犹在蓉妃之上,蓉妃并没有资格指使本妃谢恩。”
程子谦唇角上扬,慢慢的喝下一盅梨花白。
今年的酒酿的可真是不错,沁人心脾。
“今天是蓉妃的好日子,坏了兴致不好。”太后出言阻断,态度并不似先前那样热络。
太后不悦了,良妃高兴了些。
蓉妃在东楚,还要拿西齐的身份压人,可是触了太后的逆鳞了。
太后身侧的清婵,亲手捧了包银乌木筷子,笑着道:“蓉妃娘娘的膳食呈上来了,娘娘尝尝,合不合口味?”
凌曦适时退了下去,歌舞再次热闹了起来。
英昭仪偷偷的捏了捏凌曦的掌心:“你这胆子,也是没谁了,这些吃食硬邦邦的,你身子不好,不如咱们一同离席,回去说话?”
凌曦看着几案上熟悉的西齐菜肴,温声道:“不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94章 有毒
凌曦小口小口的用着膳,才送上来的膳食热腾腾的,热气还盘旋在蔷薇花瓣的瓷碟上,很像家里才有的味道。
而她,没家了。
英昭仪用筷子扒拉了扒拉自己几案上的冷菜肴,不满的撂下筷子,见凌曦吃的额头上滚了汗,探头道:“很好吃吗?我尝尝。”
英昭仪说着,就要身后的湘竹给她布菜。
凌曦伸出胳膊,挡在湘竹前面,面色略显苍白,冲着英昭仪摇了摇头。
英昭仪正想说什么,就听得上首宫女惊声尖叫:“郡主,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太医,快传太医。”
有应值太医急匆匆的进殿。
英昭仪仔细瞧了两眼,见刚刚趾高气昂的安蓉,此时捂着肚子,额头上大滴汗珠滚落,好生狼狈。
“哎,凌妹妹,你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英昭仪回头问道。
却见凌曦抿着唇,坐在那里,身子有些不可抑制的轻微颤抖,似是在强忍着什么,五指死死的抠着红木圈椅,指尖青白一片。
“你怎么了?”英昭仪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凌曦面色,比之方才更显苍白。
蓉妃那里,太医已经有了论断:“太后,皇上,蓉妃这是用了不大干净的东西,微臣开个方子,速速灌药。”
大殿上的喧闹突然间安静下来。
竟是吃食上的问题?
那么,她们有没有事?
良妃急急跪地:“太后,是妃妾看管不利,妃妾这就去将御膳房所有参与晚宴的人扣押起来。”
蓉妃凌厉的目光看向良妃,又扫了眼几案上特制的西齐菜肴,落在太后身上,方才垂下眼眸,一副不胜娇弱的模样。
在膳食中动手脚,是操持晚宴的良妃,还是笑眯眯的太后?
“先将蓉妃送回钟粹宫。”程子谦冷静说道。
蓉妃的病症看起来很急,容不得这个时候来查证问责。
“良妃,你留在这里将有关人等羁押,容后再审。”
程子谦站到良妃身侧,一弯身,将良妃虚扶起来。
良妃心里一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便是太后都用怀疑的目光看她,可程子谦竟是无条件的信任她,依旧让她打理六宫庶务。
程子谦深看了良妃一眼,几不可见的冲她点了点头,良妃愈发的干劲十足。
“如意,另外请了太医来,好好查验一下菜品,试毒的小太监一个也不许动,并为所有在场妃嫔诊平安脉,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之前,都留在这里,暂且不要离开。”
良妃利落周全的安排道。
程子谦点了点头,正要跟随太后与蓉妃去了钟粹宫,却又想起凌曦来。
凌曦与良妃不和,良妃若是趁机刁难于她——
“和妃医术了得,让她一并跟着来。”程子谦低声吩咐刘彦庆。
刘彦庆被程子谦一提醒,才想起凌曦来,扒拉开人群,到了凌曦与英昭仪的席面处,见两人依旧稳稳的坐着,可比那些低位妃嫔稳重的多了。
“和主子,皇上请您一道去钟粹宫,为蓉妃娘娘瞧瞧。”刘彦庆恭敬道。
英昭仪再也忍耐不住,她发现凌曦不对劲,但凌曦不让她出声,逼得她只能这么坐着。
“你瞧瞧和妃都成了什么样了?她自己还顾不上呢,还管得了旁人?”英昭仪说话的声音极大,故意让人都听见。
程子谦扭身,大踏步而来,宫人齐刷刷的留出一条路来。
凌曦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到眼睫毛上,吧嗒一声落在金石砖的缝隙里,看着程子谦像是她和亲那日,从城门迎她……
一样的丰神俊逸,若行云流水。
“怎么回事!”
程子谦的口气里有着怨怪,她本为医者,竟也中毒至此。
凌曦指了指旁边的试毒太监,声音轻的像是一瓣蒲公英,轻轻一飘,就不见了。
“他吃了,并没事。”声音带着强忍着的颤抖。
为何她与安蓉就成了这般?
凌曦觉得疼的狠了,生受不住,一下子拉住了身边的寒香,手心尽是汗水。
程子谦低头看着凌曦,高大的身形将凌曦全部罩在阴影里,蓉妃呼痛良久,而她直到这一刻,也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她为何要忍?
若不是自己想到了她,将她留在良妃手里,怕是他再也见不到她。
程子谦不信,凌曦想不到这一点。
可她不出声。
这个时候偏要强撑着坚强。
她难道不累,不痛?
程子谦周身的空气,似是渐渐凝结成冰,气压越发的低沉。
英昭仪发觉不对劲,心下一狠,用力在凌曦的腰间拧了一把。
腰间柔软,本就如一根弦绷着的凌曦,犹如溺在水中,被人又用石头砸中了头,一下子喊了出来。
凌曦本是咬着唇,强撑着,这一呼痛,愣是咬破了唇,鲜红的血一点点沁出来,程子谦一下子心疼到极致。
“逞什么强!”程子谦责备道。
程子谦一伸手,将凌曦从圈椅里捞出来,大踏步往外行去,吩咐紧跟着的寒香道:“去宣薛如士。”
薛如士便是薛太医。
太后早已经跟着大部分人,抬着安蓉去了钟粹宫,程子谦心焦之下,直接将凌曦塞进了龙撵。
跟过来的刘彦庆都傻了,还是英昭仪踹了他一脚:“还不急着救命!”
良妃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面上依旧端庄贤良的笑着,放在腰间的手,却硬生生拽断了束带上缀着的珍珠串。
一颗颗小指大小的珍珠簌簌落在金石砖上,咚咚作响,就如同程子谦带凌曦离开的脚步声,每一声都落在良妃的心尖上。
夜色中,寒香紧紧跟着龙撵,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回转身,看了烛火通明的大殿一眼,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一次,蓉妃,良妃都输了。
蓉妃的洞房花烛夜是别想了,而良妃,有权利操持,自然要承担这权利带来的后果。
蓉妃与良妃想交好是不可能的,有这一次,不拘是不是良妃做的,蓉妃都会视良妃为仇敌。
至于太后与蓉妃,经过这一次,怕是也生了嫌隙吧。
寒香默默垂下头去,心内呢喃:主上,您等着,少主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很快,很快。
第95章 两国
不同于钟粹宫的喧闹,永和宫中静悄悄的,只脚步匆匆的宫人显示着,永和宫中,同样不太平。
凌曦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有气无力道:“英姐姐先回去吧,钟粹宫与景阳宫临着,宛瑶怕是睡不安稳,又要哭闹。”
英昭仪不放心的瞧了凌曦一眼,问道:“你当真没有大碍了?”
凌曦含笑点了点头,嘴唇干巴巴的皱着皮,但不似方才,一直不住的出汗了。
“那我先回去,我吩咐人守在门口,若是有事,你吩咐人去寻我,实在不成,我抱着宛瑶来你这里也成。”
永和宫在景阳宫前头,后面有角门,直通景阳宫巷道。
英昭仪回头瞧了程子谦一眼,见程子谦像个冰柱一样杵在罗汉榻上,不由得撇了撇嘴,偷偷与凌曦说道:“皇上走了,我抱着宛瑶来,反正钟粹宫要闹整夜,景阳宫安生不了。”
凌曦轻轻点了点头:“一会儿我让晴翠把对面小书房收拾一下。”
小书房有个小一些的架子床,睡英昭仪与宛瑶是够的。
英昭仪应下,这才跟程子谦行礼,回景阳宫去了。
暖阁里没了他人,刘彦庆猫身进来回话:“蓉妃娘娘好一些了,但还是嚷着疼,问皇上在哪里。”
程子谦眼皮子都没抬,吹着青花瓷盏里的茶叶道:“你怎么回的?”
刘彦庆抬头,冲着凌曦呲了呲牙道:“奴才说,和主子用的菜肴多,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皇上您若是走了,没有龙气压着,和主子怕是撑不过去。”
凌曦侧过身去,装作没听见。
反正,她是不愿程子谦去钟粹宫的。
刘彦庆呲着牙,舔着脸问:“皇上,奴才答得好吧。”
程子谦瞪了他一眼:“诅咒一宫主位,论罪当诛。”
刘彦庆挎了脸,恨恨的磨牙。
凌曦忍不住,偷偷的笑了笑,香肩微动。
被程子谦逮个正着。
“还有脸笑?你不是自称大夫?”
“回宫你就知道用什么药,在大殿里,就吃不出来?”
程子谦憋着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