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他刚刚坐上南诏国主的位置,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难道他不怕南诏的国局不稳?
程子谦沉默着。
他放上官文泽回南诏,是不是做错了?
但如果……
程子谦看向凌曦,凌曦在福寿宫中,像个乖顺的孩子,做好了承欢膝下孙儿的本份。
这会儿,也是凌曦难得的惬意时刻。
此刻的凌曦,正站在一盆栀子花前,轻柔的浇着花。
阳光透过月白窗纱洒进来,落在那丝丝水珠上,仿佛为凌曦平添了几分温柔。
看着雪白的栀子花,凌曦的唇角始终微微上扬着……
程子谦希望,凌曦永远是这样贞静柔和的样子,不受世间烦扰。
但,凌曦太优秀了,总是会招来各种各样的麻烦。
自己走后,总要有人照顾她,上官的确是不二人选。
程子谦默默的抿了口茶汤,压下心里的痛楚。
但,他不愿放手。
内殿里,皇太后一边更换宫装,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碧苏皱眉回道:“南诏国主,带来了婚书。”
“婚书?什么婚书?”皇太后问道。
碧苏摇了摇头:“当时主上身边伺候的,都没在跟前,但听南诏国主的意思,称呼主上为岳母大人,还说什么,那章,做不得假。”
“章?”皇太后睿智的眼眸亮了亮,抓住碧苏的手,激动的问道:“你确定,说的是章?”
碧苏不知皇太后为何如此激动,但还是点了点头,回道:“奴婢生怕错漏了什么,因而问的格外仔细。”
“那婚书呢?拿来给哀家瞧瞧。”皇太后不顾自己还没有扣好了的盘扣,在净室里打着转,低声嘀咕道:“婚书,婚书……”
碧苏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主上大人拿着婚书,去了未央宫。”
“什么?她想要做什么?”皇太后沉声问道。
碧苏垂眸不语,有些话,即便是她知道,但也不能明白的说出来,左不过,皇太后已经猜到了。
皇太后沉默片刻,厉声说道:“去,宣主上与灵柔。”
碧苏面色为难的说道:“老祖宗,主上不过是拿了婚书过去……”
“不过是拿了婚书过去?”皇太后神色冰冷道:“她是何意,哀家知道的清楚明白,这样的事情,她也能做的出来!”
“难不成,哀家要等着她将灵柔用帝女的身份与南诏国主联姻的时候,才出面吗?”
那个时候就晚了。
皇太后坐在一旁的雕花玫瑰椅上,拍了拍扶手道:“她真是……越来越糊涂!”
“老祖宗别生气,奴婢这就去宣召主上与帝女,只是少主与东楚皇上这里……”
碧苏看了眼外殿方向,这样的事情,总不能当着凌曦与程子谦的面说吧?
皇太后默然片刻道:“哀家去未央宫。”
她要立刻将灵柔送走,片刻不留。
灵柔已经被程子谦看到了,但程子谦的眼里,只有曦丫头一个人,可若是再被南诏国主看见,北汉……危矣。
皇太后站起身来,由碧苏服侍着,将黑金袍裙整理妥当,方才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曦丫头,子谦,你们去园子里转转,正是花开的正好的时候,景致极佳。”
皇太后打发二人说道:“顺便让宫女们摘了新鲜的花瓣,送去膳房,让他们制了膳食,咱们午膳一同用。”
凌曦含笑点头道:“皇祖母既是有事,那孙儿与子谦去外面转转。”
皇太后撇嘴道:“看破不说破,是礼数。”
程子谦也定然知道,她是要避开他们,但程子谦就没说什么,偏凌曦一张口,就戳破了她。
凌曦笑盈盈的回道:“孙儿与皇祖母,不讲礼数。”
明明是句不妥帖的话,却听得皇太后心花怒放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摆手道:“去吧,去吧你们小两口去花前月下,荡个秋千什么的,哀家就不去碍眼了。”
凌曦面色微红,嗔怪的看了一眼紫苏,定是紫苏将这样的事情,说给皇太后听的。
紫苏同样面色微红,老祖宗这么快就将她给卖了,真是的,下次这样的事情,再也不说给老祖宗听了。
如此,几人才分开。
待凌曦与程子谦走后,皇太后面色冷峻起来,吩咐顾嬷嬷道:“把哀家的朝冠拿来。”
顾嬷嬷跟着神色一凛,佩戴朝冠,这是要出大事了。
北汉的皇太后,与旁国的太后不同。
旁国的太后是孀居的老妇人,而北汉的皇太后,相当与太上皇。
太上皇重新佩戴了朝冠,那主上,便瞬时间成为该听话的太子了。
皇太后佩戴好朝冠,带着众人,奔着未央宫而去。
沿路遇到的宫人尽数齐齐叩拜。
皇太后,这是要重新执政吗?
待皇太后这般姿态,出现在未央宫时,主上便问了这样一句。
“皇太后,这是要废弃主上,重新执政吗?”
皇太后在紫苏碧苏的搀扶下,在上首落座。
十六幅黑金袍裙上,缀着的碧玺蜜蜡珠串,簌簌作响。
端坐在上首的皇太后,威严尽显。
顾嬷嬷出面,将未央宫的宫人驱逐了个干净,只留下主上灵恩与灵柔。
沐娆守在未央宫殿外,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皇太后锐利的目光在灵恩与灵柔面上扫过,沉声说道:“哀家是不是要废弃主上?这话不该来问哀家,该问你自己!”
“哀家问你,南诏国主带来的婚书,你放在了何处?”皇太后霸气问道。
灵恩诧异的看向皇太后。
她得到婚书,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而且,当时明明没有外人在,可皇太后却知道的如此清楚……
第269章 送走
“皇太后一直派人监视着寡人?”灵恩怒问道。
她执掌北汉朝事,已经二十余年,竟仍在皇太后的监视之下吗?
皇太后并不回答,只问:“婚书呢?你不是与南诏国主说,要与哀家商议吗?怎么?哀家住在未央宫?”
“你有质问哀家是不是监视你的功夫,也问问你自己,你是如何做这个主上的!”
灵恩没有半点悔改之意,说道:“寡人与皇太后商议什么?皇太后知道的这样清楚,还用得着寡人去福寿宫商议吗?”
“婚书呢!”皇太后不问其他,只问婚书。
灵柔在一旁冷眼看着,眼眸微转,从灵恩的袖笼里,将婚书拿了出来,捧给皇太后:“皇祖母,是这个。”
“柔儿。”灵恩怒其不争的喊道。
灵柔神情哀怨而为难,拉住灵恩的袖摆说道:“母上,你别为了这样的事情与皇祖母争吵,如今东楚的皇上,南诏的国主都在北汉,可万不能这个时候出了内乱,让人瞧了笑话。”
灵柔抿了抿鬓边的落发,柔婉道:“柔儿知道,母上大人都是为了柔儿好,但这婚书上说的分明,是南诏国主与北汉帝女联姻。
曦姐姐回来了,柔儿就不是帝女了,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人,所以这婚书,与柔儿没有半分关系。这是曦姐姐的。”
皇太后深看了灵柔一眼道:“你倒是懂事。”
灵柔面上带了浅浅的笑意,唇角微微扬起道:“多谢皇祖母夸赞。”
皇太后冷漠道:“哀家不是在夸你,你身为帝女,有母上的陪伴,享受着一切,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你若是当真懂事,早就该消失在这未央宫了。”
灵恩怒声质问:“皇太后这是想要逼死你的孙儿吗?”
“这是她的命!”皇太后坚定道。
灵柔立刻接话:“是,这是柔儿的命,柔儿已经很幸福了,从小就有母上陪着,反倒是曦姐姐,吃了那样多的苦,几次险些没了性命,才是真真可怜。
母上已经疼爱了柔儿二十年,也该疼爱曦姐姐了,曦姐姐也是母上的女儿,不是吗?”
“这桩婚事,是姐姐的,柔儿不能争,若是母上大人要逼着我答应,那倒不如让我死了干净,免得被后人诟病。”
灵柔捂着面具,痛楚的说道。
灵恩心酸至极:“傻柔儿。”
真是个傻孩子。
那个她想要嫁的程子谦,并不肯娶她。
若是南诏国主的婚事,再让给凌曦,那她的柔儿,还有什么?
皇太后此时却顾不上灵恩与灵柔,而是看着那婚书上面的印章,久久不语。
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枚印章了呢?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如今,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是枚篆体的灵字,只中间似是磕碰了,落下一个小小的空。
曾经有个容颜娇美的小姑娘,笑着拿着碧玺的印章给她看:“母上,这印章坏的刚刚好,可不是正正应和了我的名字,母上留给我做纪念吧。”
那个口口声声跟她要纪念品的灵心,终于,肯出现了啊。
“南诏国主在哪里?请他去福寿宫。”皇太后深吸一口气,似是对待着珍宝一般,将婚书缓缓折起。
灵恩挡在皇太后跟前,怒声说道:“皇太后,凌曦是皇太后的孙儿,难道柔儿就不是了吗?柔儿因为凌曦归来一事,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难道皇太后看不到吗?”
皇太后脚步微顿,身上的珠翠之声瞬间停住。
“灵恩,哀家问你,你说这些话,是为了灵柔,还是为了你自己?”
灵恩微怔,便是灵柔也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灵恩如此为她争取,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
皇太后一心要将灵柔处置了,因而不再虚与委蛇,直言道:“你为何这样心疼灵柔?是因为,你当初与灵柔有过同样的心情,是不是?”
当初灵心也是回来过的。
当初的灵心,也是能带一国回来的。
当时的西齐王,愿意将江山拱手相送,可灵心不要。
那个时候,灵恩以为,自己要去深谷了,所以,有着与灵柔一样的心情。
但当时的灵恩,只是将自己关起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默默的等待着安排。
想来,那时候,是灵恩此生最煎熬的时候。
但灵心并没有留在北汉,她很快就走了,去了她心爱的人身边。
皇太后担心,灵恩这样逼迫凌曦,凌曦最后会做出同灵心一样的选择。
灵心为了能与北汉成为一家,递了这样的婚书来。
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了。
但现在的灵恩,却在向着另外的方向努力。
灵恩突然被皇太后质问,陷入回忆中。
曾经的她,也有过同样的处境。
明明一切都是她的,可当灵心出现的时候,她便什么都不是了,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成为了灵心的。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被蒙上头,塞进马车里,送到不知名的地方,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
她想要在身上存了银票,但有人告诉她,深谷里,你就算有银票也无用,只能自力更生。
失去了帝女的身份,她变得连宫女都不如。
那段只要想起来,就痛楚万分,如同噩梦的时刻。
灵恩觉得眼角有些温热,原来,皇太后一直都知道,她那个时候有多么难熬,却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