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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不是木质的,车轴等是玄铁的,车厢用的是西域的软藤为材,这些软藤原都是可以做盾牌,不畏水,不畏刀枪。
软藤上又覆了一层精压的小牛皮,整个车厢看像黑油顶的,没有别家马车华丽,但实则拿最锋利的刀剑都刺不透。
等进了车厢里,则更是别有洞天。
布置的鸾垫锦榻,比那女儿家的闺房都不遑多让,既华丽又舒适。
卫珩是小心翼翼的躺到软榻上,因为这车厢与楚戚戚的卧房一样,都是带着机关的。
可尽管小心着,他的脚还是不小心触碰到了开关,就听咔擦一声,车壁上垂下一个精致的脚环来,正好扣住了卫珩的脚腕,卫珩的脚就动弹不得了。
卫珩无奈的看了一眼楚戚戚。
楚戚戚狡黠一笑,这也是她敢让卫珩上车的原因,卫珩若胆敢像前两次那样〃调戏〃她,她动动机关就能将卫珩五花大绑了。
这脚环就是给卫珩个下马威。
不过她看了卫珩躺在铺着锦褥的榻上,头靠着湘妃枕,软弱无力的被脚环扣在那里,倒真像话本子里写的那男、宠清、倌侍、寝后的模样。
楚戚戚心中大乐,真想拿手摸一把那张俊脸蛋,赏他二两银子。
卫珩见楚戚戚转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嘴角带着笑,就知道她脑子里肯定又想什么坏道道呢,不过她高兴,他也高兴,随她去吧。
只是也不能总扣着卫大人啊。
楚戚戚坐到卫珩的脚边,用手去按机关,可是今天的机关竟不灵了,按了两下,脚环也没有解开。
楚戚戚只好用手去掰脚环,但拧着身子也不得劲,她转身跪在卫珩的腿边,弯下了腰。
可她这姿势,看在躺着的卫珩的眼里,就是另一番美景。
她侧身在他腿边,玲珑身子的曲线尽显,她弯下腰,鼓鼓囊囊的两座玉峰便蹭了过来。
卫珩就觉得他的腿倏的一下便麻了,就像有火从肌肤上燃了起来,瞬间就燃到了他脐、下三寸之地。
小卫珩就像得了军令似的,精神抖擞,剑拔弩张。
卫珩忍不住啊了一声。
〃弄疼你了吗?〃楚戚戚侧脸问。
她的俏脸就在前面,檀口微张,卫珩想着他看到的那些吹箫的场景,便是更加胀痛难忍。
他真想立刻坐起来,按了她的头,让她覆上去。
等了两息,楚戚戚没等到卫珩说话,可是就见他两眼像冒了绿光,直登登的看着她。
这样子的卫珩,她从来没见过:〃真的弄疼了?〃
这脚环是用玄铁造的,坚硬无比,是硌到了卫珩吗?
卫珩瞧着她未解情、事的清纯模样,是叹了一口气,〃我自己来吧。〃
他现在旌旗招展的,袍子都盖不住了,她若再仔细看,就能看出异样来。
卫珩坐起身来。
〃你们在干什么呢?〃车厢传来了一声惊咤。
楚戚戚和卫珩听了声音看过去,来的正是楚渝。
楚渝掀开车帘,就见妹妹跪在卫珩腿边,卫珩坐在那里,上身前倾就像要去吻妹妹的脸。
这怎么行!楚渝忙出声制止。
楚戚戚转过身,有些惊讶的问道:〃阿渝,你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他是看着来了呗。
楚渝一早听门房说妹妹坐着马车去城东了,他脑子里就是一转个。
能让妹妹起得这般早出门的事情,如今看只会与那个卫珩有关系。
卫珩现在位高权重,而且看这样子也不会久居他人之下。
这样的枭雄能真心待又退了两次亲的妹妹吗?
他可记得,当初卫珩离开他们家的时候,妹妹伤心难过,大病一场的样子。
妹妹刚刚又退亲,若在卫珩这里再受情伤,他就怕妹妹真的会挺不住的。
虽然映云湖酒宴那天,他看出些门道来,但是卫珩没有明确表示前,他必须要护着妹妹的,不能让他们之间再出任何差池。
故此楚渝是巴巴的就追了过来。
果然,卫珩就坐到了妹妹车里,而且还要行事不轨。
都是男人,楚渝是嗖的一下飞了一记眼刀过去。
卫珩连忙用袖子,盖住了鼓起的袍子。
这要被楚渝看到,楚渝会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楚渝上了马车,听见妹妹问他,便随意道,〃嗯,今天闲着没事,出城玩,就遇到你的车了。〃
楚渝是整天无所事事的,楚戚戚听了也不疑有它。
楚渝面色不虞的向着卫珩问道,〃卫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怎么坐了戚戚的车?〃
〃师弟和我要去城东土地庙,去看那些灾民,师弟有些头晕,就到车上来休息休息。〃
楚戚戚解释了一句。
叫上师弟了?这可比叫〃太傅大人〃要亲密多了啊。
还有卫珩头晕?
他还记得卫珩一戟劈开磨剑石时的那副英勇模样,身子就像铁造似的,还会头晕。
卫珩看了大舅哥不高兴的了然眼神,也不好意思再装柔弱了,伸手掰开脚环,有些讪汕道:〃休息一下,已经好多了。〃
楚渝哼了一声。
〃师弟,你是不是早上没有吃饭,才头晕的?〃
楚戚戚指了小桌上放着的有一盘子小点心:〃这里有玫瑰糕,你吃两块。〃
旁边红锦忙拿了银筷来,又给上了茶。
楚戚戚吃的糕点都是楚家特意从江南请来的糕点师傅做的,外面根本就买不到的。
卫珩心中感慨,他有八年没有吃到这糕点了。
那是香甜软滑,太好吃了。
楚渝看了卫珩一口一个,吃的那个香啊,那个不客气啊,忍不住又哼了一声。
这卫珩到了他们楚家,从小就心眼儿多得像蜂巢似的,专会骗妹妹围着他转。
看来今天又是把妹妹哄着了。
妹妹啊,你还是长点儿心吧,你这是被卫珩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楚渝在这不高兴的运着气,卫珩被人撞破了行迹,没得与楚戚戚亲近,心里也不大高兴。
可到土地庙,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大家也不能这么尴尬的坐着啊。
红锦看了,打圆场道:〃大小姐,不如玩会儿去雀牌吧。〃
楚戚戚眼睛一亮,她此时刚学会,正是上瘾之际,忙道:〃〃快快!〃
卫珩不会雀牌,就看楚戚戚四个打牌。
楚渝玩雀牌可是老手了,他最近看中了一把扇子要二百两银子。
可他手里可没有这笔钱,母亲林氏从来最多只给他二十两银子。
但是楚戚戚可是有钱的。
楚渝脑瓜一转,笑道:〃光这么玩没有意思,不如下点儿注吧,一回十两银子吧。〃
楚戚戚对钱是没有概念的,只要玩得高兴就行,就便点头同意了。
而且说了,红锦和绿拂都是丫鬟,手里没那么多钱,她们两个若是输了,都是由她出。
绿拂收拾了桌子,拿出雀牌,大家洗了牌开始玩了起来。
这一玩上,楚渝是大杀四方,四个人只有他赢,只一会儿就赢了楚戚戚一百两银子。
楚戚戚这就有些不高兴了,输钱倒无所谓,主要是总是这么输,让人心焦的很。
忽然就听旁边的卫珩道:〃绿拂你下去,我来玩两把。〃
绿拂忙让开了地方,楚戚戚皱眉道:〃你会玩吗?〃
卫珩云淡风轻道,:〃看看吧。〃
以卫珩的聪明,刚才只看了两把,便看出了门道。
是以卫珩一上来,这财神的风就从楚渝那里刮走了,都跑到了楚戚戚这里来了。
楚渝是眼睁睁的看着卫珩是把把都给楚戚戚喂牌啊。
比如这一轮,卫珩出了一个二条,楚戚戚便吃了。
下一张,卫珩转手又给了楚戚戚要踫的白板。
再一轮,卫珩又出了一个筒子,又被楚戚戚碰去了。
三轮下来,楚戚戚不是碰就是吃。
楚戚戚是赢得兴高采烈,大呼小叫的,高兴极了。
可是楚渝的脸都绿了,他手里刚赢的一百两银子,还没捂热乎,不但赔了回去,他自己带的那点私房钱也都全输给了妹妹。
楚渝是如坐针毡,但还不好意思不玩。
可算是马车停了下来,到了城东的土地庙。
可等楚戚戚下了马车,看到外面的情形,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第24章 为她撑腰
楚戚戚觉得自己今日在马车里的心情就如那丽江的潮水,很是跌宕起伏了一番。
开始是因为卫珩上了马车,心潮就不自觉的涌了起来。
然后楚渝来了,打起了雀牌,先输后赢,那心潮更是由波谷到波峰划了一条长长的波浪。
楚戚戚其实是个挺自负的人。
她从小美到大,人又聪明,她所见的,和她周围的人,是没有能赶上她的。
时间长了,她便觉得像她这样金玉其外,内秀于中的人,这世间基本上也没别人了。
可等到卫珩来了楚家,就不一样了。
当年十二岁的卫珩从流放的北地孤身一人,走了千里到了江东。
找到楚家时,人就像个小乞丐,穿的是破破烂烂的,蓬头垢面。
小楚戚戚见了他那副模样,又听说卫珩洗澡,身上那灰竟换了三回水,才洗干净。
便是很瞧不起他,当场就闹着要退婚,但却被母亲林氏狠狠的说了一回。
被她娘说了,小楚戚戚就把这气算到少年卫珩的身上,是找到了卫珩,准备让他自己提出退婚。
可是没想到,洗干净了、换了衣服的卫珩竟是个极俊美的少年。
但小楚戚戚也没有被美色所动摇,想着许多长得漂亮的人往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故此她绝对不能以貌取人的。
于是便对卫珩巴拉巴拉说了一通,主旨就是她是有格调的人,她以后的夫君也得是有格调的。
所以卫珩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赶快自己提出退婚。
可是卫珩听了,只是垂下眼帘,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就任凭楚戚戚在他身边磨嘴皮子,再不发一言了。
楚戚戚是最头疼这种闷葫芦的,她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通,都说渴了,对方什么表示都没有,反倒是她把自已气成了大气球。
楚戚戚在此后的三、四个月中可是没少找卫珩麻烦,李云成他们当时那么针对卫珩也有她的授意。
可是几番斗法下来,楚戚戚心里不得不承认卫珩是聪明、厉害的,是真的金玉其外又金玉其内。
可是你卫珩平日里就算智珠在握,但今天玩雀牌,只看了三把就上来玩,未免就有些太自大了吧。
要知道楚渝对这些玩的东西,可是极精通的。
果然卫珩上来是一把未糊,一个劲的瞎打,楚渝都被他气得不说话了。
好在他是坐在她上首,那瞎打的牌,大部分都成了她想要的牌。
楚戚戚开心了,她这些日子迷上这雀牌,还是第一次赢得这样痛快呢。
哥哥楚渝是输了个精光,卫珩算下来也是输了她三百两银子。
如果不是马车到了土地庙,楚戚戚不厚道的想,卫珩可能连裤衩都得输没了。
不过卫珩这种身份的人,身上是不会带钱的,都是由贴身小厮拿着的。
而且他出门在外也很少有用钱的机会,底下人都会事先给安排好的。
但是牌桌上的讲究,就是亲兄妹也要明算账的。
就算卫珩是太傅也得给钱,楚戚戚叉了腰,颇有债主大爷的风范:“师弟,让你的小厮拿钱来吧。”
卫珩为难:“今天我的小厮没跟过来。”
楚戚戚大度道:“那就写个欠条吧,晚上让你小厮把钱送到楚府,我再把欠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