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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对谢麟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谢麟与程素素都是心里有数,此事是与李丞相套好招的,是第一环。谢麟只当这是一件独立的事情来做,李丞相要如何动作他也不去打听,只当与自己无关。既是如此,便要做得像些,代为说情也是常有的。
谢麟目今只为一个人说过话,此人便是王瑱那个代堂兄顶替被揭穿的儿子。罪还是谢麟判的,现在谢麟又记得将他给提了出来。案子是他审的,他特意出来作个证,且在皇帝耳边提了一句:“这么个孝悌的人终于可以返乡,臣心也安。”轻轻巧巧便将人脱了出来,王家还得了皇帝一句赞许。
有了这个例子,想请托的就更多了。
谢麟却一概不见,当值就入宫去,出宫就躲回相府里来,自有人替他拦着。只苦了孟章与江、石二人,日日往相府那里送名帖。
程素素在府里安安静静,也不吵架,也不喊这里疼那里痒,只陪老夫人说说话,与米氏、方氏打打趣。闲了翻翻打外面带回来的那点家底,翻出些参茸来就送给长辈,翻出点蜜珀珍珠就送平辈。再翻阅帖子解闷,家里也没有人挑她一句不是。连程家比较频繁地过来探望,相府里也没有人说不应该。
随手翻了一翻,将帖子分门别类地拣了,写了张便条,程素素吩咐道:“给阿翁送去,请他老人家指点。”
祖孙俩前世有仇,今生结怨,程素素却乖觉,事事都敬谢丞相一头。
张娘子拿了便条给谢丞相送去,程素素从匣子里取出孟章的一封信来。内里是要告知谢麟的一些情况,行将入秋了,这一年的收益又要出来了。孟章琢磨着谢麟也回来了,又有一个受了恩惠的王瑱是个精明的商人,或可将部分的产业交王瑱打理,再不济,也可将一部分出息作为本钱,交由王瑱去生息。谢麟要当爹了,不能坐吃山空,得给孩子准备产业了。
程素素看了这信,也是一怔——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没想到过这个。在她看来,谢麟只有往上走的,做到一品官了,怎么还会在乎四品的置产?不过,孟章的建议也是不错的,程素素又想起那“轮胎”来,自己或许也能出些新奇的……
打住!现在不能再生事。
胡思乱想了一阵儿,直到谢麟回来。
谢麟往老夫人那里问了安,在谢丞相那里被问及收到讨情的请求有何应对时,只平静地对谢丞相道:“我只为有内情的求个情。”
谢丞相撩撩眼皮,咳嗽一声,推出一张单子给他。
谢麟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赵骞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这都是有内情的。”
“?”这都他妈什么名单?你都休致了就把手缩回来行不行?不过他也不是当年只会怄气的少年了,少年时都会忍的,现在更不在话下,他都能承认谢丞相确实有两把刷子了,还有什么不能容的……
赵骞低声道:“学士,树大招风,昔年老相公遭了不少嫉恨,他们拿老相公没有办法,就中伤老相公的门生故吏。这都是些受过苦的人,有劳学士啦。”
谢麟低下头看名单,一眼扫过,诧异取代了怒气——这人也是你手下?还有这个!贞介耿直,居然也跟你混的?!
谢丞相摆摆手:“去吧,杂在名单里提。能提回来几个,你就多几个助力。”
艹!谢麟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他又承了谢丞相的情了。他终不肯在祖父面前示弱,装作没事人一般:“我尽力。”
谢丞相缓缓地道:“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呢?先要保全你自己,才能做旁的事情。记着一条,凡与一个‘古’字有牵扯的,有再大的冤屈,你也不要去陪葬。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在乎这一刻。”
谢麟心头一震,低低地说:“是。”
“标了圈的,一定要想办法,他们的妻儿一直有人在照看。”
“明白。”
“去吧。”
谢麟顿了顿,慢慢地回长房去了。
赵骞待他走远,对赵丞相道:“您可以放心啦。”
“还早,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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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麟带着一肚皮的心事回到长房,听到里面笑语,心情才好了起来。进到室内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笑影了。
程素素扶着桌子起来:“累着了吧?”
谢麟摘了帽子、解下外衣:“这有什么好累的?你呢?累不累?”
“我就更没有好累的啦,怎么样?宫里有人为难你不?”
“说到这个就有趣儿了,”谢麟仿佛想起什么来,“咱们在京外的时候,竟不知道平白多了一个对手。等回到宫里,竟不知道又多了一个手下败将。怎么有这么多代人结仇代人打架还代人赢的主儿呢?”
程素素捶桌而笑:“这么说,探花郎倒很可爱啦?”
谢麟撇撇嘴:“我就不可爱了吗?看看,看看,哪里都很可爱。”
程素素托着腮,调子软绵绵的:“看就看~咦?坏了,看你看得都不会眨眼了,你要怎么赔我?”
轰!粉红的颜色从皮肤底下往外溢了出来,头颈一片桃花,谢麟像被贴了定身符一样,定住了。好一阵儿才讪讪地道:“赔、赔只猫好不好?”
程素素还不肯放过他:“哪一只?不是我眼前的这一只我可不要。嗯?”
“嗯!”
“那你就是我的了,要乖。”
“好、好的。”
两人调笑一阵,谢麟平静地说出见了谢丞相如何如何。本不想说出来让程素素烦心的,不过气氛太好,说着说着就讲出来了。程素素问道:“那这些人为人如何?”
谢麟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倒是有不错的人。”
“那不就得了?人与人相遇有种种原因,处得好不好,却与这原因无关,只与人有关了,”又小声地说,“你还生在这家里呢,外面有因为阿翁讨厌你的人吗?”
谢麟笑了:“真的有啊!”
“呸!你就不会顺着我说吗?”
“会、会的!”
此事就此揭过,谢麟心绪渐平:“我现在没那么在意他了,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程素素不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笑,笑得谢麟整个人飘了起来。清清嗓子,谢麟带着丝敬畏地看着她微凸的小腹,看了好一阵儿,才轻轻地将手放了上去,喃喃地道:“嗯,现在一点也不生气了。”
程素素笑得更厉害了。
谢麟道:“要个闺女,一定不嫁给岑恒那样的轻狂小子。”
“干他什么事儿?”
“圣上是真的很喜欢他了。才一见过就问我,此人如何?我说,圣上选材,想必有是有独到之处的。圣上就问,这样的人,做女婿也是极好的了吧?”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不好。”
“噗——哈哈哈哈!”
谢麟收回手来,轻声道:“他与我差不多的年纪,至今未娶,不简单。虽不是赤贫的人家,毕竟长安米贵,圣上是有意为他寻一门好亲了。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
“祁夬,他是有些像祁夬的。老翁爱少妇呀,圣上如今也染上喜欢年轻人的毛病了。毕竟是遗憾。啧!我对圣上说,作平常同僚看,自然是不错的,可世人挑嫁女嫁妹,要求就不一样了。譬如你问道灵,朝上谁好谁坏……”
“呸!”
两人笑闹一番,程素素道:“你可小心,甭管他是怎么得的圣意,这一步他是迈过来了。便有了可以施展的地方。”
谢麟道:“咱们只管看戏吧。至于岑恒,路长着呢。反正呀,我没看好他,妹子也不嫁给他。你想,圣上那是什么眼神儿?他爱护的都是什么人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程素素赞同地点点头。
接下来,他们看看了一出小热闹。
御史上书,因贪墨而遭贬黜流放的某知府,其子中途潜逃回家,为人告发。经查,此人是与人同谋作假来归,侦得同谋者有二,一个便是前大理寺卿家的,另一个的历史更久远一点,姓古。
第166章 老实学生
“怎么又把姓古的给翻出来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李伯父这……”程素素听谢麟诉说种种; 第一反应就是,李丞相这回可能猜错皇帝的心思了吧?不能因为皇帝并不算很英明; 就将人往蠢里、往小心眼儿里猜呀。
谢麟却颇为感慨地道:“不愧是当朝丞相啊; 他猜对了,圣上大错,着有司严查!条子是我亲自写的; 还嫌我写得不够严厉,抢了笔去自己写了,御笔手书只为这一件事; 啧啧。”他是很想坑梅丞相方一把的,但是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来,已经装得很公正了,不想皇帝嫌弃他用词不够狠。
“记到了现在,这要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程素素正吃着酥酪; 惊讶得勺子都放下了。沾上一个“古”字; 连一起逃亡的人都要吃瓜落,皇帝这反应也未免太大了。
“越是到了他这个地步,越是不容有遗憾了。何况,”谢麟压低了声音; “听说古老太师当年也不很瞧得上圣上。”
程素素要笑不笑的:“明白了。”一个典型的中年的油腻腻的老男人风格。
谢麟叹道:“石先生该难过了。”
此事无解; 皇帝小心眼儿记着这个仇,借机将姓古的再犁一遍别人也没得说。当初是皇帝授意的,李丞相等人动的手,如今君臣都还在; 谁敢翻案呢?哪怕要翻案,也得过个几十年,大家心气平了,古家翻不起风浪来了,再显示宽厚仁慈。
程素素低低地:“诛连之法未免太过苛刻了。”
谢麟道:“那是你们的想法,你、道灵,都是心宽的厚道人。你们受难的时候,别人可不觉得诛连有什么错,只怕不能斩草除根。咱们不再动手,看着就是了,谁还能替得了谁呢?”
说到陈年旧事,程素素的伤感也轻,轻声道:“我想让我二哥代我再去拜会一下史先生。”
史垣如今已经是一部尚书,在她这里还是“先生”。
谢麟道:“有李丞相的手笔在,史尚书必然会插手的。牵连到了古氏,李丞相没有些表示别人看着也不像。”
不是那个意思!程素素是想为二哥谋个出身了,说来也是真的不好意思,她从自家兄弟身上很容易就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勋贵名门特别反对取消息荫职了。她三个哥哥,就大哥能拿得出手,二哥资质平庸,家里尽可能提供了最好的条件、他自己也刻苦,还是个举人。三哥更不要讲,读书进学堪称顽劣,武学一途也没有突出的天份。
怎么能不为他们操心呢?
以往是因为大哥不在京城,二哥要照看家里耽误了上回外放出仕的机会。现在程素素回来了,就得给二哥找补回来。三十老经,五十少进士,程珪三十还没到呢。但是大家都知道,程珪的希望很小。就算家里愿意养他直到他考中,他自己也会过意不去。
程素素回京之后见过程珪两回,又与程犀通了信,知道程犀的意思,也是让程珪就此出仕。便起了为程珪筹划的心。
方法也很简单,还是要用到史先生的。史先生亲自教的学生并不多,程珪天分极其一般,只是听话而已。看在大家面子上,史先生也要为他筹划一二。巧了新任的吏部尚书卢观是史先生的儿女亲家,些许小事不过抬抬手。
程素素只要让自觉不好意思在老师面前出现的程珪往史府里多走两回,刷一刷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