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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惊奇:“这婉丽山房不是轻易不让人上去的吗?”
朗齐苦笑:“王妃上去也无妨,兴许还能开导开导殿下。”
苏绾点头,朗齐会这么说看来云禛心情确实不太好,绕过朗齐踏上湖中小岛。
迎面便是一道门,上书飘逸俊秀的“婉丽山房”四字,进了门便是一片院子,中间种了棵高大的银杏,院墙四周种满了翠竹,山石堆砌起的回廊回旋向上,层层青翠间露出屋脊飞檐,一派娴静安宁。
苏绾提裙顺着回廊而上,山不高,但是回廊造的很长,苏绾出了一身的汗,站在中间的亭中歇息,这时亭后的屋中突然传来琴音,铮铮琴音如泣如诉,哀婉凄切,苏绾知是云禛在抚琴,却不知为何让人感觉哀伤到了极点,不忍打扰,站在亭中静静听他弹奏。
一曲完毕,余音低回,苏绾回过神便听到屋中云禛的声音传来:“即来了,那便进来吧。”
苏绾敛了心神,推门进屋,满室清凉,云禛披着发穿一袭长袖白袍微敞着襟口席地而坐,面前是一张琴案,上面搁着一把半旧不新的琴。
苏绾打量了眼屋内陈设,心中一愣,这屋子布置的像姑娘的闺阁,精致玲珑,处处透出清新雅致的气息。
云禛坐在窗边,窗外是一棵茂盛芭蕉,将阳光遮蔽在外,他懒洋洋地斜倚着软垫,看着苏绾的动作。
苏绾有满腹疑问,却只能按捺下,上前跪坐在云禛面前的席垫上,问道:“殿下可定下日期启程?”
云禛点头,“明日便走。”
随着说话的声音,苏绾闻道一股淡淡酒气,再一瞥案旁的矮几上,一壶“琳琅沁”已见了底,苏绾轻叹一声,轻问:“殿下心中是否不快?”
云禛平淡双眸望住苏绾,良久后才摇摇头,“无妨,王妃不必担心。”
苏绾微一咬唇,顿了顿才说:“殿下,饮酒过度则伤身。”
云禛轻笑起身,苏绾上前扶他,与他一起站在窗前。
云禛环绕四周,笑着对苏绾说:“你是第二个踏入这婉丽山房的人。”
苏绾也随他四顾,随口道:“这屋子看着倒想是姑娘家的闺阁。”
云禛低头看她,“你为何会觉得这是姑娘家闺房?”
“格局、布置看着有些熟悉,想来应该是姑娘家布置的。”
云禛望着苏绾的脸,仔细打量,过了许久方才点头,“这确实是仿着一位姑娘的闺房来布置的。”
苏绾心里一痛,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她垂下头去低声问:“不知是哪位姑娘能得殿下如此情意。”
云禛放开苏绾,踱至桌前,拿起桌上一方镇纸摩挲,“那姑娘早已不在人世,今日是她的忌日。”
苏绾又是一惊,呐呐的不知该怎么开口,云禛似毫不在意,放下镇纸站到苏绾面前,一手勾起她下巴与她对视:“来找我可有何事?”
苏绾仰头,被他眼中浓浓情意看得心慌,忙偏了眼看向屋中的承尘,轻声道:“文卿姑娘跟着殿下那么久,总该有个名分,殿下不该将人接进府中,却连个名分都不给。”
“哦?”云禛音调上扬,“你是来帮文卿讨名分的?”
苏绾不语,脸上的表情却渐渐淡然。
“你可知文卿得了名分,对你是种威胁?”
云禛的话让苏绾心底苦笑,她牵了牵唇角,黯然道:“说实话,我但愿文卿从未进过王府,但事已至此,我再厌恶也没用,殿下的打算我也不敢妄自揣测,但是文卿要长住下去,名分总是该有的,否则不但对文卿姑娘不理,对殿下的名声也不好。”
“你在怪我吗?”
“苏绾不敢。”
云禛盯着苏绾偏过的脸颊,雪白细嫩的肌肤上一抹绯红,一枚萤石垂坠在脖间微微晃动,晶莹剔透。
云禛忍不住轻咬上去,吻住她细嫩耳垂,苏绾身体一颤,软软地就要往地上去,被云禛一把搂住按在身前。
苏绾伸手搂住云禛腰身,听到他左心口大力的心跳,红得滴血的脸又烫又热,眸子半阖半张,听云禛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绾绾,绾绾。”
苏绾只觉得自己要融化了一般,在云禛怀里化成了水,一颗心飘飘荡荡的似柳絮般不知该在哪里落脚,直到云禛将她抱起放置在床上,她的心才似落了地。
云禛的动作有些粗鲁,将苏绾的衣衫扔的到处都是,一见她莹白肌肤便立刻欺身上来,将苏绾圈在怀中狠狠地亲吻。
苏绾伸手圈住他,抬头与他唇舌纠缠,两人心中皆似有一簇火,都想藉由彼此的身体来得到抚慰与满足。
窗外蝉声绵延,窗内娇喘申银低回曲折,沁凉静谧的屋内,热力渐盛,消磨了这夏日午后的火热时光。
近傍晚时苏绾醒过来,这才惊觉自己一人躺在屋中,里衣已经穿上,云禛却不在身畔,支起酸痛的身体,强撑着将裙衫一件件穿好,这才一步步挪着出了婉丽山房,碧痕已在石舫门口等着,见她出来忙上前搀扶。
苏绾回头看了眼,斜阳中婉丽山房似笼着一层金光,宛如仙境一般,婉丽山房四个字也金灿灿的愈发俊秀。想起云禛在离去前对她说过,文卿名分的事等他回来再议,这婉丽山房她随时都能来,无需忌惮什么。
苏绾心中泛起丝丝甜蜜,连带着脸上也有了笑意,碧痕细心,轻声问:“王妃可是遇到高兴的事了?”
苏绾瞥她一眼,却不回答她:“殿下还在府中吗?”
碧痕摇头,“殿下去了五殿下府中,说是今日便住在五殿下处,明日一同启程。”
苏绾略有些失望,原本想着下厨做两个菜为他践行,他却已早早离开,低叹一声整整衣裙回自己院子。
碧痕又说:“殿下临走时嘱咐,天气炎热,王妃一定要保重身体,若无趣可找七公主玩耍,若有事可找雅安侯相商,殿下很快便回来了。”
苏绾知道最后这句定是碧痕自己加了安慰她的,与她相视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云禛明明还没离开,苏绾却已经开始想他了。
☆、芙蓉并蒂
云禛启程的那日一大早,苏绾便收到苏源和苏云差人送来的一个花梨木扁盒,郁嫂将盒子送进来时,正好清漓进门,见着桌上的盒子眼前一亮。
“姐姐,这盒子好精致,是什么?”
苏绾也正疑惑着,见这扁盒四四方方,雕刻着金色的缠枝并蒂莲,盒子正中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做成扭状,揭开盒盖,异香扑鼻,盒子内里做成九个小格,放着九个形状各异、小巧玲珑的银盒,苏绾打开其中一个银盒,阵阵玫瑰香气扑鼻,是一盒玫色口脂。
苏绾愣了下,又将剩余的银盒打开,另有两盒颜色各异的口脂,一盒画眉七香丸,其余六盒便是香味各异的香饼香丸,苏绾疑惑不已,不明白苏源和苏云送她这些是何意。
“姐姐,看这香膏和口脂的样子,倒像是雍州雅韵坊出的‘芙蓉并蒂盒’。”
雍州雅韵坊,苏绾低喃,那是濯安国最出名的脂粉铺,只因做的胭脂水粉质量上乘、数量又少,每日总有许多人候在铺子门口等开张,就连宫中的妃嫔们想要也得差人前去排队,再千里迢迢运回宫中,是以雅韵坊的脂粉便格外金贵。
清漓打量着盒子,突然道:“姐姐,这下面还有一层。”
苏绾摸向盒子四壁,见两边果然有两个纤细的金丝拎手,轻轻一提,上面那层九宫格便脱离开来,露出下面一层,内里放着一只锦囊和一封书信。
苏绾先取了书信来看,见是苏源的笔迹,微微一笑,再看下去方才明白过来,盒子果然是雍州雅韵坊的东西,是苏源和苏云找人从雍州带回来的,特地在今日送过来,只为庆祝她的寿辰。
清漓随她一起看着书信,吃惊道:“姐姐,原来今日是你寿辰。”
苏绾有些怔愣,“寿辰?也许是吧,我不记得了。”
一直候在身边的郁嫂听了,忙说:“是奴婢的错,竟连王妃的生辰都忘记了,奴婢这就着手去办。”
“等等,”苏绾叫住她,“殿下不在府中,这寿辰办了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就府里大家一起吃碗面就行了,下午我想回趟相府。”
待郁嫂出去安排,清漓才又瞥了信纸一眼,“两位表哥都记得你的生辰,怎么姐夫反而不记得?还特地挑了今天出发。”
苏绾蓦然想起昨日云禛在婉丽山房略有些失态的举动,心中一黯,想来他心底只记得那位已经仙逝的姑娘,而自己在他心中亦不占分毫吧。
清漓将锦囊打开,其中是一只清透碧绿的玉镯,翠绿色泽似要滴出水一般,清漓见了不由低叫一声:“呀,是绝品翠绿镯。”
“你认识?”
清漓的眼突然黯淡下来,“海泽江家出品的东西,我自然认识。”
“海泽江家?”苏绾疑惑地盯着手上玉镯,“你是说这镯子是你家的?”
“不是我家,是由我家出品的,”清漓取过镯子仔细分辨,“江家是琢玉世家,有三不做:差料不做,器物重琢不做,指定造型不做。这玉镯的料子我还记得,只这么一小块。”
清漓用手比划着,眼中似有隐隐水雾,望着桌上的玉镯怅然若失,“我爷爷见了这石料如获至宝,亲自做了两个镯子,却在做第二个时出了纰漏,那镯子突然裂了,爷爷这辈子做坏过的唯一玉器便是这镯子,之后他便大病一场,去年夏天便过世了。”
苏绾伸手紧紧握住清漓的手,望着那镯子问:“所以这便是那唯一的镯子?”
见清漓点头,苏绾又问:“那你可知是谁带去的石料?”
清漓摇头,“当时是爹爹带回的石料,并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苏绾蹙眉,这镯子如今在这里出现,难不成石料是苏相送去的?
似是看出苏绾的疑问,清漓又向苏绾摇摇头,“这镯子应该是被转手卖了很多次了,之前我还听说这镯子在柸州,大概是两位表哥看着喜欢,所以才买来送你的。”
苏绾顺手将镯子戴上清漓手腕,吓的清漓赶紧去退,“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苏绾按住她的手,轻声道:“这镯子让你爷爷牵挂了一辈子,该留给你做个念想,我戴着倒没什么意义,况且我本不爱戴这种玉镯,硌得慌。”
“不行啊,这是两位表哥送你的生辰礼,我怎么能戴,”清漓说着着急地要去退那个镯子,无奈戴进去容易取下来难,手腕勒的通红,镯子却依然没有取下来。
苏绾一拍她的手怒道:“别拿了,再拿我就生气了,一个镯子而已,我真心要送你你还不要吗?”
清漓见苏绾真生气了,只好谢了苏绾,戴上那只镯子,抚摸着水滑的镯子,心中黯黯神伤。
“好了,今日我寿辰,开心一些,不知道郁嫂会准备什么好吃的,我们去外面看看?下午再陪我一同回相府。”
见清漓脸色稍霁,苏绾这才挽着她一起出了正厅,嘱咐郁嫂将寿面摆在卧云亭,她和清漓两人就着荷叶莲香,开心的吃了碗寿面。
知道苏绾生日,小六下了学回府特地来向她请安,知道她午后要去相府,提出与她同去,苏绾笑了,“怎么想到与我同去?”
小六年纪不大,云禛的寡言沉稳到是学了五六分,看着有股老气横秋的味道,“殿下临走时,嘱咐我保护你的安全。”
清漓“噗”的一声笑起来,“小不点,你才多大?你会功夫吗?怎么保护我姐姐?”
小六因为常年饮养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