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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江深的死与朕可是没半点关系。那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朕也是心疼的。”
“江深…哀家的,的孙儿!”
听着这话,太后喉头一梗,右手挣扎地更为猛烈。德妃忙去拦住她,却是被抓伤了手背。
“靳承乾…你把他怎么了?!”
“噢…朕忘了说了。”
靳承乾一拍脑门,似笑非笑地望着面色不正常地泛着潮红的太后。
“平弟不久前纳了房妾侍,名叫才飞仙,落云楼的头牌,您可还记得平弟获罪的消息传回王府之后,才姨娘欲卷了首饰逃跑,路上遇见了在府里玩耍的江深。这慌乱中一推一搡的,江深便不小心落入了湖中,溺死了。”
看着太后的脸一点点的变得惨白,靳承乾无奈地叹了口气。
“母后放心,朕已是派人捕了才飞仙和她哥哥才霜染,将他们也沉到了湖里,算是为侄儿赔命。您且安心,毕竟,您又不止是有这一个孙子。”
说着,靳承乾侧过脸看向了德妃,面带笑意。
“听说,朕的德妃娘娘也有了朕的孩子?”
德妃脑子里嗡的一声,不可置信地望向靳承乾。
从那事过去到现在才一个多月,这期间她为了掩人耳目从未请过太医。知道她有孕一事的,除了她自己就只有翠蔓,靳承乾又是怎么知道的?
对上靳承乾喜怒不便的眸子,德妃打了个冷颤,忙回头去看翠蔓。可脖子还没转过去,就觉得衣襟一紧。
再低头,就见着一只保养得白皙形状却已经扭曲变形了的手正死死地拽着她的领子。
太后咬着牙含糊不清地骂出声,“贱人!你竟敢骗哀家!”
德妃尖叫一声,急忙往后躲,却是怎么也躲不开。翠蔓也赶忙上前去掰着太后的手,可也只是徒劳。
太后发髻散乱,面部狰狞地宛如厉鬼一般。也不知她是哪来的力气,就那么死死攥着手,任谁也挣脱不开。
德妃被吓得不行,抖着嘴唇去捂住自己的肚子,侧头求救般的望着靳承乾。
可对上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到了嘴边的救命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陛下他怎么可以在笑呢?就算他不在意她,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的亲骨肉啊!
德妃瞪着眼,还想仔细去分辨下靳承乾到底是不是在笑着,头皮却是猛地一紧。
她心里一惊,再顾不得靳承乾的神色,只是发狂般的护住自己的头发,喊着翠蔓来救她。
“哀家的儿子死了,孙儿死了…他也别想有孩子,一个都不许有!”
太后疯狂又嘶哑地喊着,嘴里像是含了块石头般的不清不楚,可那骨子里透出来的狠辣劲却是分毫毕现。
她用头使劲地撞开帮着忙的翠蔓,右手猛地挥出一拳直直地击打上了德妃的小腹。觉着不够狠,又挪着身子,用胳膊将她一直枕着的玉枕也给推了下去。
玉枕颇为沉重,砸在德妃肚子上的时候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随即便是德妃一声尖细的痛叫。
翠蔓捂住胸口哭着爬过去,搬开压着德妃的玉枕,呆呆地望着她已被血染湿的裙摆,颤着手说不出话来。
“娘娘…娘娘…”
“陛下…孩子。您的孩子!”
德妃痛苦地蜷在地上,朝着靳承乾伸出沾满血的手,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流掉了,真可惜。”
靳承乾往后退了一步,瞧着逐渐被染的血红的地面,咂了咂嘴。嘴里说着可惜,话音里却是一直带着笑。
“不过还好,不是朕的孩子。”
不再看德妃震惊的神情,靳承乾赞叹地冲着趴在床上喘着粗气的太后拍了拍手。
“母后做的好,又杀了一个。”
“嗬…嗬…”
太后累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怒视着靳承乾,神情悲愤。
她心里的那股畅快开始慢慢被恐惧所取代,右手紧紧握着被子,等着靳承乾的下一句话,犹如等待着宣判的死刑犯。
“一个月前,平弟闯入了朕的书房,朕当时不在,可巧的是,德妃却在。平弟年轻气盛,朕知晓这事后,虽是气愤,但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没治他的罪。朕想着,再顽劣也好歹是朕的兄弟,朕斩了他的心意已决,怎么也得多给他留个孩子。”靳承乾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后的脸,不放过她一丝表情的变换。
“可没想到,这个孩子,却是被他的亲奶奶给亲手砸死了。母后,您说是不是很可惜?真是枉费了朕的一片苦心。”
靳承乾话音未落,太后便惨叫了一声,忙手脚并用地往下爬。可是左边身子使不上力,她刚爬到床沿便就湿了平衡,狠狠摔了下去,正落在那摊血泊之中。
“传…太医…”
太后徒劳地用手去挡着德妃身下流出来的血,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响着,用尽全身力气才喊出了这句话。
“没用的,血流得这样多,大罗神仙来也救不回这个孩子了。母后,您说是不是?”
靳承乾蹲下身,让视线与太后平齐,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
“噢,对了,朕忘了告诉你了。您买通的那个宫女,把一切都告诉朕了,但是她说她并不知道您给她的药到底是什么。”
“朕也好奇,便就将那包药给康平王妃送了去,想让她帮朕试试,这药到底有多补?”
说着说着,靳承乾不禁笑出了声。
“母后给的果真是好药,康平王妃服了才一炷香,那孩子便流了。听回来通传的探子说,王妃的血流得又急又快,是个快成型了的男婴。朕想着,那场面,许是跟德妃的差不多?”
“孙儿,哀家的孙儿…”
一天之内没了三个孙子,还有两个是经了自己的手,太后只觉胸腔憋闷到窒息,再一张口,便是一口心头血。
“母后,何必如此伤心。没了两个侄儿,也是您的无心之失,朕不怪你。”
靳承乾开口唤了青盐进来将太后扶到床上,背着手笑着冲面如死灰的太后微微颔了颔首。
“母后,您放心,大祁断不会断在朕的手里。朕的贵妃有了孕,朕会护着她平平安安地生产。若是个皇子,朕便亲自教导他,等他大了后便将这江山交给他。若是个公主,朕便视她为掌上明珠,将她捧在手心里娇养着,养的像她母妃一样乖巧懂事。您说好不好?”
太后躺在床上,双眼呆滞地望着床顶,脸色憔悴,嘴角边还流着口水,仿佛一瞬间就老了十岁。
见太后不再出声,靳承乾颇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转眼看向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德妃,眯了眯眼。
“马画莲,你可知罪?”
德妃靠在翠蔓的腿上,看着面色冰冷的靳承乾,心里一阵阵的恐慌。
她知道,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全完了。这个男人,他什么也没说,可他什么都知道。
想起三日前在北辰阁像个跳梁小丑一般的自己,德妃狠狠攥紧了拳头。
她败了,可她还是不服!
凭什么?她斗过了嫡母,斗过了嫡姐,却是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身上!不就是靠着几分姿色,她也有容貌,也有才华,心思更是她所比不上的,凭什么最后的输家会是她?
“随便你。”
靳承乾不想再理会眼神像是淬了毒般的德妃,打了个响指唤符延进来。
“宣旨。”
“是。”
符延瞧着翠蔓扶着德妃跪得周正了,也没去管像死鱼一样躺在床上的太后,清了清嗓子便打开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德妃马氏,心机深沉,祸乱宫闱,以下犯上,死不足惜。朕哀之,痛之,但欺君之罪,不可轻饶。现将其贬为庶人,赐腰斩之刑,三日后午时问斩。钦此。”
“陛下…”
德妃瘫软在地上,眸子里满是恐慌与不敢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多年的情分,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算她做错了事,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吧!
她现在不再去想皇后之位,不再想着那个失去的孩子,她只想活下来,就算给路菀菀当牛做马也好。
她只想活下来,她不想以这样难堪的方式死去!
“陛下…臣妾知错,臣妾求您…”
“翠蔓一心护主,朕极为感动。就赐她陪着马氏吧,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靳承乾后退一步,绕过德妃要抓住他裤脚的手,转身翩然离去。
是时候回去了,他已经是出来好久了,再不回去,他家乖宝该想他了。
乖宝,你再等等。就差最后一步,朕便可以许你个后位。你会是朕独一无二的女人,独一无二的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恭贺德妃杀青
【啪啪啪】
第55章 宫闱乱变故陡生
德妃死后的第二日早上; 太后便也去了。
对着外面,靳承乾给的名头是早上喝药的时候喝急了,呛到嗓子里了一口气没喘上来给憋死了。
为此; 他还悲恸地哭了一场。说母后虽有过失,但到底是长辈; 人死仇散,下令厚葬。
但是; 太后究竟是怎么去的; 没人知道。
靳承乾那些眼泪流得到底是真是假,也没人知道。
路菀菀不想知道那些真真假假。现在已是春深,外面该开的花也都开了。她现在每日里拉着鱼真一起赏赏花品品茶,小日子舒坦得不得了。
孩子才两个月过一点,肚子没显怀,整日里也没什么别的孕期反应; 正是母亲过得最舒服的时候。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也很美满; 只除了每日回来得愈来愈晚的靳承乾。
刚开始时; 靳承乾还能踩着晚饭的点回来,可到了后来; 等他回来; 路菀菀早就睡熟了。
一日两日的还好; 可这连着快半个月了,路菀菀都只能在午膳的时候偶尔能见着他一面,心里也开始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孕妇的心思本就敏感,原本如胶似漆的两人; 现在竟连见面都成了难事,这算是什么意思?
心里琢磨着,路菀菀这天晚上干脆就不睡了。吹了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等着靳承乾回来,就想着问个究竟。
靳承乾这天回来的出奇的晚,进了内室,连澡都懒得洗了,脱了衣服就躺上了床。
摸着黑抬起身去看了看路菀菀的被子,见掖得好好的,一点缝都没漏,靳承乾还暗叹了一声,“哟,出息了。”
放了心,靳承乾又重新躺回去,翻了个身正准备睡觉,却是猛地被路菀菀给扑了个正着。
“说!这些日子你都上哪儿去了?是不是找别的女人去了,你这个负心汉!”
斜眼瞧着靳承乾躺下,路菀菀一个鲤鱼打挺就翻了起来,趴到靳承乾的身上左嗅嗅右闻闻,嘴里厉声斥责着,颇有一副捉奸的架势。
靳承乾被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手一抖差点把她掀到地上去。反应过来连忙握住她的腰坐起来,满面苦笑地打着哈哈。
“小祖宗,朕可哪儿敢哟。”
“那你干什么去了?”
路菀菀也不绕弯子了,伸手就探到了靳承乾的胯&下,一把握住,威胁地哼了声。
“不说我就捏爆你的蛋蛋!”
命根子被掐的紧紧的,靳承乾不由闷哼一声。脑子快速转了转,刚想再说些什么把这事给糊弄过去,就觉得那小手又紧了紧。
“别想蒙混过关,坦白从宽,饶你不死。”
“好好好,朕招,朕都招。”
靳承乾赶紧往后缩了缩臀,抬眼对上路菀菀那双在黑夜里好似还在发着光的眼睛,无奈地举手,缴械投降。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