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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传-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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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伯服不适合做太子?”姬宫湦不解褒姒这番话的用意。

    “大王……”褒姒拉住姬宫湦的胳膊,“念儿才六岁,你怎么忘了呢?你企图叫他去判断对与错,可是您教过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了吗?臣妾所以不叫念儿去上早朝,就是早朝上,各方势力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夺攫取,念儿不知道什么是对的,听每个人说的都会觉得十分有道理,最后自己都会乱了阵脚。”

    “寡人……”姬宫湦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有两个儿子,却一个也不了解。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大王何必执着于叫念儿眼下去朝堂上参与朝政呢?”褒姒看着姬宫湦问道,“何不在书房中告诉念儿,什么是为君主者所必须的能力,告诉他如何在群臣中找到自己的立足点,大王什么都不教念儿,却指望这个孩子天生就如同大王此刻的见地,是大王前几十年白活了,还是念儿是个天降奇才?”

    姬宫湦苦笑了一声,“是寡人太急了,是寡人太急了,从今日起,寡人每晚抽一个小时来陪陪念儿?”

    褒姒点了点头,心中觉得甚是欣慰,“宜臼……”

    “寡人已经答应你一件事情了,不要再得寸进尺!”姬宫湦指着褒姒说道,她只好抿了抿唇,点点头,不再多言。姬宫湦掀开了褒姒的被褥,脱掉了自己冰凉的盔甲和外套,钻进了这温暖的被窝中,将褒姒揽入自己怀中,她身上炙热,就像是一个火炉,高烧转为低烧断断续续的叫她颤抖,身体酸软、疲惫,整日卧床不起,仍旧是满面的病容,见姬宫湦躺了进来,褒姒赶紧说道,“大王,臣妾还生着病,只怕是给大王传染了!”

    “无碍的……”姬宫湦在褒姒的额前吻了吻,“寡人陪陪你。”

    “大王今日很奇怪……”褒姒抵在姬宫湦的胸口说道。

    “哪里奇怪?”姬宫湦问道。

    “说不上,就是觉得大王变了。”褒姒说道,手搭在姬宫湦的胸前,她心中其实什么都知道,今日的大王所以不同与往日,是因为他竟然和一个孩子争风吃醋,简直叫褒姒始料未及,可这话她压在了自己的胸口并没有说出来。往后每日,姬宫湦每晚都会陪伯服谈论当今的天下形势,姬宫湦胸中那副野心勃勃的天下画卷叫六岁的伯服叹为观止,对于过去姬宫湦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也令六岁的伯服不得不叹服自己的父亲竟有这样的能耐。

    念儿看着姬宫湦讲述东夷和齐国的战事,不停的摇着头,小脑袋就和拨浪鼓一样来来回回的在眼前拨弄,弄得姬宫湦心烦意乱的忽然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你觉得寡人做的并不合适?”

    “不是!”念儿赶紧摇了摇头。

    “那你一直在这里摇什么头?”姬宫湦的脾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怒目瞪着念儿问道。

    “我……”念儿一时之间语塞的瞧着褒姒,褒姒微微对念儿点了点头,他才敢放心的说下去,“我只是觉得父王做的决定委实需要魄力与勇气,心想若是孩儿,只怕是当时会畏首畏尾,一定不肯亲自出征,此战若非父王亲征……只怕是东夷与齐国最多是休战数年,这东面的祸患到底是不能除尽!”

    姬宫湦的面色僵了僵,微微还有些泛红,像是被念儿表扬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旁的褒姒瞧着这一幕蓦地笑了出来。

第489章 飞醋(樱花生日快乐加更章 )0

    姬宫湦被褒姒这表情逼得更加难为情了,身为帝王的他最常摆出的就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对着满朝文武,在他们无休无止的讨价还价中扮演一个恣意妄为的帝王,以一个王者之尊,将不同意见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可现在,非但要同一个孩子置气,还得被自己的妻子看笑话,他十分不满的将矛头指向了褒姒,“你笑什么?”问的时候,面上还带着三分的怒意,可是眼神中浑然也没有生气的模样,褒姒掩了掩嘴,朝着姬宫湦和念儿走了过来,在姬宫湦的身边蹲下,看着念儿说道,“你父王同你发多么大的脾气,都不是因为生你的气。”

    “嗯?”念儿仰起头看着褒姒不解的发出了一声疑问。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自己儿子面前都不能维持一点点的君威,这才是你父王觉得真正懊恼的地方。”褒姒解释道,这话叫念儿似懂非懂,却叫姬宫湦觉得更加没面子了,一把将褒姒圈在怀中,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对着站在原地一脸迷茫的念儿说道,“自己做功课去,少听你母后瞎说,时间不早了,你母后还需要休息……”说着这话,姬宫湦就将褒姒强行抱了出来,以嗔怒的口吻说道,“以后寡人给念儿讲课,你不要进来!嬉皮笑脸的,说话一点正形都没有……”他说虽这么说,可是眼睛里面却满是宠溺的神情,褒姒咬着自己的下唇,满面的欢喜神色,将头抵在了他的胸口,“是,臣妾遵命,以后大王给念儿讲课,臣妾只管被你们备些宵夜!”

    “男人谈事儿,女人少参合进来!”姬宫湦点了点头,顺着褒姒的话说道。

    “是……臣妾遵命!”褒姒应声道,像是在哄孩子,“只是臣妾不明白,念儿不过是个孩子,大王同他置什么气,您同那些诸侯都尚且能客客气气,却同自己的儿子暴跳如雷,这样不是有些奇怪吗?”

    “是你太宠着念儿了!”姬宫湦说道。

    “从没有人这么说臣妾,大王您是第一个!臣妾觉得冤枉……”褒姒委屈的说道。

    “念儿到底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并非真的是你的儿子,寡人只怕他从未将你当做母后来看待。”姬宫湦急急忙忙的说道,话一出口却又忽然悔的肠子都青了,满嘴的苦味,脸红到耳根,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一口吞下去,褒姒瞧着姬宫湦这模样,心中却是甜甜的,“大王的意思是……您在同念儿争风吃醋?”

    “我没有!”姬宫湦急急的解释道。

    “哦……”褒姒点了点头,“大王是觉得您年岁已大,精力不够,害怕臣妾拴在您身上的一颗心移情别恋爱上更年轻的男人吗?六岁……”她说着“啧啧”了两声,“臣妾会不会操的心太早了?”

    “你说寡人精力不够?”姬宫湦一脚踹开了寝宫的门,然后又用身体将门关上,看着褒姒挑着眉问道,褒姒赶紧摇头,双手紧紧的搂住姬宫湦的脖子,“臣妾什么都没有说!”

    “寡人就让你看看,寡人是不是精力不够了?”姬宫湦说罢将褒姒扔在了床上,急急忙忙的脱掉了自己的衣物,褒姒伸出手帮姬宫湦解开了他内里的衬衣,一转眼就一丝不挂的撑在床上,俯瞰着身下的褒姒,褒姒蓦地安静了下来,不再同他争执,躺在那里看着他的眸子,满是深情。

    姬宫湦俯下身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唇,像是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然后复又吻了下去又深又长,交织缠绵在了一起,褒姒白皙的肌肤泛着桃红,屋子里一片氤氲的气氛,她身上的白裙被褪去了大半,只剩下不多的几件衣物蔽体。她贴着他的肌肤,像很久以前所习惯的那样,仿佛忽然之间就回到了过去的旧时光里,就在一触即发的那一刻,门外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姬宫湦皱了皱眉,顿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想去理会这恼人的敲门声。

    可那敲门的人却没打算就此放弃,砸门的声响反倒是越来越重了,“哐哐哐”的不打算停下来,姬宫湦皱着眉头看着身下的褒姒,褒姒轻抚着他的肌肤,“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姬宫湦长舒一口气,仰面躺在了褒姒的身边,一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之上,“谁?”

    “秀秀!”

    姬宫湦皱了皱眉,“有事儿明日再说!”他不耐烦的呵斥道,兴之所至却被人强行打断,口气之中十分急躁,只恨不得来人能识趣一些赶紧退下去,秀秀在门外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医院的医官刚才来过了,臣妾……”她说了一半,顿了顿,“臣妾明日再来吧,先行告退!”

    “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褒姒侧过身去看着姬宫湦说道。

    “能有多重要?”姬宫湦不满的问道。

    “若是秀秀觉得,宁可打断大王,叫您懊恼也要来告诉您的事情,只怕不会是小事儿的!”褒姒劝慰道,姬宫湦转过身一把捏住褒姒的手,“我就去听听她说些什么,很快就回来!”

    褒姒对姬宫湦点了点头,可以一个女人敏锐的触觉感到姬宫湦这一夜是不会再回来了。

    ……

    那日楚夫人赶上了姬宫湦的心情不好,楚国是否出兵一事没个定夺,她只得差人将虢石父叫了来,虢石父一向是最能揣测大王心意的人,楚夫人便寻思同虢石父商量个对策出来,虢石父听过楚夫人的转述之后,在酉阳宫的大殿中前前后后的踱步沉思,捻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时而颔首、时而摇头。

    这模样叫楚夫人甚是心焦,“虢上卿对此事到底怎么看?”

    虢石父看了看楚夫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话在口中琢磨了半晌觉得直接说出来有些不太合适。

    “您到底要说什么呀?”楚夫人只觉得自己都快被虢石父给急死了,“我哥哥那边还等着大王给他回传口信,如今打还是不打,到底如何定夺?只怕大王说了打,我传了这话,日后秦楚开打,越闹越大,最后大王却又不肯认这责任了!推给我,我可担当不起!”

    “怎的?娘娘怕了?”虢石父问道。

    “倒也不是害怕,是觉得不值!”楚夫人不满的说道,“若是他对我如同待褒后之心,便是万死,我也是甘之如饴的,可他不过拿我做个寻常的棋子而已,用的时候才想起亲近一番,如今又没用了,便丢在一边理也不理……”她说着叹了口气,“偏偏他每次肯亲近,我就失了分寸,又将一颗心原原本本的捧上来,最后得到了不过还是他的一句凌辱罢了!”

    “娘娘怎么能这么说?”虢石父宽慰道,“如今还未到分胜负的时候,只怕这宫里谁赢谁输,还未必看得出高下吧?如今已经有了秀秀同褒后分大王独宠,日后大王也会将越来越多的心思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毕竟……男人对着一个女人的时间长了,总是会厌弃的,偶尔想想也觉得,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承虢上卿的吉言,可我如今叫你来,并非是要你对此事发表看法的!”楚夫人看着虢石父正色问答,倒是没有被他的夸赞给冲昏了头脑。

    “依楚夫人的意思,大王派遣楚侯是要作甚?”虢石父问道。

    “刚才就同您说了,是要攻打申国,除掉宜臼的靠山,叫宜臼无法再谋逆篡权,以此正东宫太子之位!”楚夫人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以为虢石父根本就没有好好听自己的话。

    “既是如此,那么……此事有多少人知道?”虢石父又问道。

    “申侯可不是朝中寻常大夫,或是几国中寻常的诸侯,在朝中也算是个能一言九鼎的老臣,在诸侯中则更加是占尽了地利优势。大王若要攻打申国,怎么可能叫申国做好准备迎战,那不是要被朝中大臣的唾沫芯子给淹死了?”楚夫人问道,瞥了虢石父一眼,不知道他怎么问得出这些问题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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