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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烟脸红过耳，低垂着头，几不可见地轻轻点了一点。
燕洪阳心中大喜，一伸手就将寒烟搂住，对着那樱桃小嘴就亲了下去，同时，手中也没闲着，开始为她宽衣。
寒烟身子微微发抖，似羞怯，似害怕，或者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不过这时候，燕洪阳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第1313章 你还不走
此刻，屋内春意盎然，好戏即将上场，春宵一刻值千金，燕洪阳连一刻也不想浪费，寒烟乖顺地伏在他的怀中，任他为所欲为。
红烛被燕洪阳袖风扑灭，掩盖了一室春光。
坐在侧面不远也不近地方的燕青蕊，耳中突地钻入一个细如游丝般的声音：“现在你放心了吧？寒烟比你想像中更能隐忍。”
燕青蕊点了点头，她原本担心寒烟按捺不住，直接就把燕洪阳给杀了。能不能得手且不说，要真是这样，她是必然保不了性命的。
但此刻，已经红绡帐暖，周公之礼正在进行之中，让她心中不知道是怅还是叹。
突地，耳边热热的，一个声音贴近耳边，带着几分戏谑地笑道：“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燕青蕊脸上微微一热，还看下去？看什么？看人家夫妻成礼？她白他一眼，骂道：“流…氓！”身子一侧，脚下轻点，向屋檐下滑行而下。
上官千羽跟随而下，他表示很无辜，他只是问了一下而已。
不过，看在燕青蕊也不是真的骂他，而是自己害羞了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了。
两人一前一后，又回到海兰阁。
燕青蕊没有进屋，她在院中新做好的秋千架上坐下来。
上官千羽站在她的旁边。
月色如银，给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光晕一般，徐徐的夜风轻轻吹起衣袂，很静谧。
燕青蕊转头道：“你还不走？”
上官千羽笑道：“反正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既不累，也不饿，所以不急在一时。我看你心情不大好，陪陪你。”
“谁说我心情不好了？”燕青蕊不愿意承认。
但是，才刚刚嘴硬完，却又幽幽叹了口气，道：“你说，我是不是太不择手段，寒烟本来有更好的人生。”
上官千羽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燕青蕊道：“虽是如此，但是，她要用一辈子的幸福来报仇，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上官千羽摇了摇头，道：“于她来说，明知有机会报仇而放弃，以后日日夜夜承受心底的拷问和折磨，才是真的残忍。”
“你真的这么想吗？”以身体当武器，委身侍仇人，报仇的代价太大。
上官千羽道：“我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寒烟怎么想！”
燕青蕊仔细一想，也觉得是这样。
她回过神来，却又不禁有些奇怪，她的这种情绪好没由来，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做事向来果决，毫不拖泥带水，做出的决定和计划，也绝无因为犹豫和妇人之仁而瞻前顾后，为什么这段时间，她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起来？
好像都不是她了。
想到这里，燕青蕊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谁也没有逼迫寒烟，她自己做下决定，自然也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
当初，燕青蕊恼怒于上官千羽对她的刁难，将清河王府的令牌盗出，故意交与寒烟，让寒烟拿给上官千羽，既是对上官千羽的奚落，也算是一种报复。
第1314章 陆寒烟
只不过，别人报仇是刀光剑影生死大事，她的报复反倒是送美女以充他后院。
但是，上官千羽并没有因为寒烟送来令牌而顺便把她收进后院，只是作为回报条件，替她赎了身，又给了她一笔银两。
寒烟自己买了宅子，后来倒是求负责赎身赠银事宜的明宇帮她重造身份，明宇请示过上官千羽之后，让寒烟恢复本家陆姓，在户部入了册。抹去了她曾在青楼的经历。
即使有人查她的来历，也只会查到是一个没落的商人之女。
但是万羽堂主管木舵的丁四最善于根据蛛丝马迹打探挖掘最深层的讯息。有万羽堂做为后盾，又有燕青蕊的授意，他只花了一个月时间，就把寒烟的来历查得清清楚楚。
寒烟原本是嘉州人。
十年前，燕洪阳发迹，在朝中节节高升，又攀上了太子的岳父秦太师，一时风光无限，但是，嘉州老家的燕洪阳之弟燕洪桥，看中了富商陆良奉的妻子李婉娥。
那陆良奉的妻子虽然已经二十七八岁，但是花容月貌，有如画中走出的人儿，在燕洪桥借着自己哥哥在朝中的势力，宴请当地的富商时，看见李婉娥时，立刻就直了眼睛。
而后，燕洪桥便开始挖空心思谋夺陆良奉之妻，当然，他没有这个本事，但他有个好大哥。燕洪阳听说弟弟的心思，立刻动用自己官场上的力量，先是在刑部大狱里提了一个只等秋后处斩的死囚，让他咬定是由陆良奉指使。让陆良奉蒙上不白之冤，一步步将一个家境殷实的富商陆良奉给害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然后，又派人帮他弟弟抢李婉娥。
没料到李婉娥竟然宁可投缳而死，也不肯就范。
设计设谋这么久的燕洪阳白忙了一场，心中大怒，不但没有因为害死了两个人而就此收手，反倒将陆家剩下的人全都以死囚诛连之罪而男子俱贬为官奴，女子俱贬为官妓。
其时，陆朝奉与李婉娥的女儿陆烟，才只八岁，由一个养尊处优不知愁为何物的富商家大小姐，沦落为被人看不起的官奴，而且父母双亡，家财四散。
无妄之灾使得她的生活天塌地陷。
幸好她如自己的母亲一般，长得娇俏美丽，而年纪幼小，被当成摇钱树来培养。最后，被京城春香园的老鸨看中，花了大价钱买走，她也因此到了京城，被鸨母取名寒烟。
当年的仇，因为年纪尚小，寒烟并不知道真正的仇人是谁，只知道是姓燕的惹不起的人。虽然每每想起，心中恨意难消，却并没有把仇人和燕家，和燕洪阳联系在一起。
直到燕青蕊查到这一切之后，让上官千羽去向寒烟说明真相。
至于寒烟是选择从此过平淡生活，不再执著于这份仇恨；还是搭上自己的终身，来为父母报仇，皆由她自己选择。
寒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报仇。
用自己的身体为武器，委身侍仇，让燕洪阳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第1315章 我困了
寒烟的这种方式很决绝，也很不留余地，不管能不能成功报仇，她自己都搭进去了。
如果不能成功报仇，她的这一生就此毁了。
如果能成功，那也不过是用她自己的一生幸福拼了仇人的一生。
但这是她的仇，没有谁能替她。
上官千羽看着若有所思的燕青蕊，柔声道：“别想太多了，燕府不是还有你吗？有你们里应外合，互为倚助，她一定能报得了仇的。”
燕青蕊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想多了，她只能靠自己。我能提供给她的帮助只是让她以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进燕府。而且我也指点了她方向，我不会施予任何援手的。”
上官千羽并不尴尬，反倒理所当然地道：“正应该如此，如果报仇完全是借助别人，即使大仇得报，心中仍然有遗憾。再说你已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燕青蕊：“……”
这画风要不要变得这么快？
燕青蕊道：“我困了。”
上官千羽立即道：“那你赶紧去休息，立刻去！马上去！”
燕青蕊看着他，表情怪异：“你在这里我怎么去休息？”
上官千羽愕然，青蕊到底是要休息？还是要赶他走？
燕青蕊看着他傻呆呆的模样，很是无语。她觉得很奇怪，上官千羽去秦州之后，是不是没有把智商带回来？
怎么今天的他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动不动就发呆，这是……智商下线了吗？
燕青蕊站了起来，想也不想的伸手抚上他的额头。
他在秦州遇到什么事了吗？难道也和她一样，被穿越了？
高冷腹黑傲娇的人突然变成了蠢萌，画风变化太大，她接受不了。
当一只软软的手覆在额头，看到燕青蕊眼中不经意的透出来的关切，上官千羽刚刚升上来的沮丧，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笑道：“你的手真香！”
然后他十分见机的伸出手，将燕青蕊拥在怀中。
上官千羽的身高足有一米九，燕青蕊在探他额头的时候是微踮着脚尖的。
上官千羽这突然一抱，她猝不及防之下，又是脚尖着地，无法着力，被抱个正着。
燕青蕊：“……”
满天的乌鸦飞过有木有？
她只是刚刚突发奇想，见着这样傻气呆萌的上官千羽，就想着他不会是被穿越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会更多很多共同语言。
此刻的突然变故，让她觉得自己的智商也下线了，竟然会做出这么傻的行为。
他是不是被穿越好像与她没什么关系。
再说这世上穿越又不是大白菜，满大街都是。
她微微用力，想要把上官千羽推开。
但上官千羽不但没有放手，反倒更加重了一些力道。不但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而且头还放在她的肩窝，用一种很伤感很低沉的语气低低地道：“青蕊，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燕青蕊挑了挑眉，这算怎么回事儿？可是还不等他说话，上官千羽的一句话，让准备强行推开他的燕青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第1316章 不忍卒睹啊
上官千羽伤感地道：“青蕊，今天是我娘的生忌！”
对于不知道娘亲是什么概念的燕青蕊来说，她其实感触不是很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到了在小阁楼里看到的那个木匣。
那里，也是一个娘亲对女儿的深沉的爱意，虽然还有一些什么她现在还不知道，但是，那份仔细折叠，细心放置，温柔抚平，毫无皱折的小襁褓和小衣服，却让她丝毫不怀疑苏若兰对原身的那份爱意。
上官千羽见燕青蕊由微微的抗拒，到不再挣扎，心中不禁喜悦，继续用更低沉更伤感更暗哑的声音道：“我不想一个人过。我无法忘记。当初娘亲曾给我怎样的深沉的爱，她的骤然离去，就带给我怎样的伤痛。这世间再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爱我了！”
说到后来，他想到十一年前娘亲的温柔微笑，心中微微的欢喜竟再也升不起来，整个人都被思亲的悲伤包围，是真的伤感难过起来。
十多年来，自从变故陡生，他就被生生从无忧无虑的日子里扯离，而后，他的人生便不再平静，他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缅怀，更没有时间停留，而且，他也不敢。
没有哪个人能让他可以放心地卸下心防，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把这份悲伤表露出来。
哪怕当初的夏紫柔，他曾以为这是一个于他有恩，且青梅竹马，会永远在一起的人，他也不曾对她展露过心底最深的痛。
但是现在，当拥她在怀，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他心中最柔软的，最不愿意碰触的，最不堪承受的难受与悲伤，软弱与伤怀，就那么毫无道理，毫无顾忌，毫无遮掩地倾泄出来。
刚开始，他只是希望以这个借口，让他离她近一些。
话说完，他反倒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拥她在怀，他便满足到愿意将自己的一切与她分享，无论快乐与悲伤；还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