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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汤太清了。
杏儿一见就叫了起来:“小二,这面里的肉呢?油呢?”
小二一指面上薄薄的一层浇头:“喏,这不是?”
杏儿夹起一小撮肉末:“就这么一点?”又看看陶安泰碗里的,也只有可怜巴巴的几根肉丝,若认真数起来,不会超过十根。
小二道:“别看肉少,味道好!你尝尝!”
杏儿还想说什么,陶安泰给她使了个眼色,对小二道:“好了,我们自己吃,你去忙吧!”
小二嘟囔了两句走了,陶安泰悄声道:“先填饱肚子,剩下的一会儿再说!”
杏儿也不再说话,扒了几口面,脸上也渐渐显出好看的样子。快吃完的时候,柏小妍给陶安泰使了个眼色,陶安泰顺着她暗示的方向向小二看去,见他正盯着自己这一桌,目光里满是戒备。
陶安泰心中暗笑,故意放下筷子,叫道:“小二,过来!”
小二笑颠颠走过来,报道:“您几位吃完了?两碗肉面每碗二十文钱,一碗鸡蛋面十五文,两碟小菜一共二十文。一共五十五文!”陶安泰忽然顿住了。他本来想好了各种话,但听到这“五十五文钱”之后,所有的话都忽然觉得说不出口了。
他身上揣着一张五千两的银票,腰上佩的剑上,任何一件用作装饰的宝石取下来都值千两万两的银子,可偏偏手里却连五十五文钱都拿不出来!
他忽然一阵心酸,看着眼前这个平平常常的店小二那张礼节性的笑脸,鼻子里有些异样。
“客官,五十五文钱,不多吧?”小二盯着他,嘴角还有笑容,可是眼里却变得发冷。
杏儿这时候开口了:“谁说我们吃了饭就要给钱?你说叫肉末面,肉末呢?那肉丝面的肉丝呢?鸡蛋面里就那么两根鸡蛋碎,也敢叫‘鸡蛋面’?再说味道,简直连刷锅水都不如!小爷本来一顿饭能吃两碗,你看看,你看看,这还剩了少半碗呢!不好吃,不给钱!”
小二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凶相:“说了半天,吃霸王餐是吧?要吃去找个大酒楼吃去啊,干嘛上我们这小破店来吃?哦,穿成这个样子,是怕被大酒楼的人赶出来是吧?鼻头捡着软的捏,过来欺负我们店小了?我打你们几个!”
柏小妍忙叫道:“别,小二哥别生气。我们不能付账,可也不白吃你的。我们做工来抵,如何?”小二打量打量她,冷笑一声:“这店里我一个人干活就够了,你们三个来了,我干什么去?再说,哪有那么多活让你干,还不是白吃饭?”
说到这儿,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掌柜兼老板走了过来,道:“梁三,你先一边忙活去,我问问他们会干什么!”
老板将三人各自打量一遍,目光简直能在鸡蛋里挑出骨头来。细细打量完,他慢慢说道:“你们来吃霸王餐,怎么显得还很有理一样?以工抵账不是不行,可是看这主意出的这么快,怕不是早就想好了,来坑我的吧?”
陶安泰此刻已经将方才那点忽然冒出来的王爷的脸面重新丢到脑后,道:“确实想好了,不过不是来坑你的,而是来帮你的。”
“帮我?怎么帮?”老板上下打量着他,满脸不信。
陶安泰道:“若是我没看错,老板应该是觉得我们几个有意思才过来说话,肯定不是真的为了揍我们一顿然后把我们赶出去。”
第七百零二章 帮忙三天
老板微微一怔,笑了笑,道:“算你说对了。说吧,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陶安泰一指柏小妍,道:“我这位小兄弟手艺很好,让他帮你做三天饭,保证你的店马上火起来。”
老板又看看柏小妍,道:“他会做饭?唔,暂且信了。你和他又会什么?”他一扬下巴,指了指陶安泰和杏儿。
陶安泰一愣,显然没有想过老板还会将自己算上,便听杏儿答道:“你看我们这位公子相貌不凡,一表人才,若是跑堂不是比你原来那个还招揽客人?至于我,我一直是给我家公子打下手的,还是在后厨帮忙。”
老板一听就乐了,但很快便绷起脸来,叫道:“梁三,算我们吃亏,把这三个混吃混喝的拿大棍打出去!”
梁三早就巴不得一声,忙在旮旯里拿了根大木棒子挥过去,喊道:“让你们吃白饭!滚——”
“没想到这个办法也不行!唉——”陶安泰叹了一口气,“要是成功了,倒不算丢人。这没成功还丢了脸,若传到京城去,他们会笑话死我的!”此刻,他真后悔当初出的那个坑自己的主意了。
柏小妍看看他,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又叹口气,安慰他道:“别担心,总会有办法。做事有时有运,若是时不来运不转,再怎么努力也没用。且在找找看看。”
一边走一边找,渐渐便挨近了中午,那些大点的酒楼饭庄都开张起来。几人正走到一处名叫“状元红”的饭庄前,柏小妍停了下来。
“状元红”里,已经上了一些客,已经上了几桌菜,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引人垂涎欲滴。陶安泰见柏小妍直直地望着里面,开玩笑道:“怎么,你又饿了?”
柏小妍摇摇头,道:“唉!可惜了。这道去骨肘子火候不够啊。”
陶安泰愣了一下,道:“你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不用看,只用闻就能知道做的什么菜,做的怎么样了?”
柏小妍噗嗤一笑,道:“看你说的,我要是那样,不是成了狗了?”说着,她指指靠门口的一张桌子,正好放着一盘去骨肘子。
陶安泰笑起来:“我说呢!不过你眼神很不错,这还离着有一段距离呢。”
柏小妍一笑,道:“这道菜我练了不下七十遍,才初有所成。那颜色、形状、味道,没有一点不是印在心里的,所以一见这菜型,那所有的色形味便都涌上来。把心里的样子和这样子一比,自然知道哪里不好。”
他们在门口说着闲话,不想却被身边一个人听见了。那人停下脚步,道:“小兄弟,听你谈吐,是厨道中人?对菜这么有研究?”
柏小妍一转头,看见一个穿土黄色员外氅、戴一顶家常软帽的老者对自己说话。她便答道:“在下受家传影响,对厨艺之道略知一二,让老先生见笑了。”
老者笑道:“小兄弟谦虚了。一道菜做不下七十遍才敢说略有小成,你身上一定有大厨艺!来来来,和你的朋友一同进来,我们边吃边聊,今天我请客!”
柏小妍忙摆手道:“这怎么使得?我们和老先生素昧平生,只说两句话就让您破费,不是成了……成了骗吃骗喝了吗?此事不可,不可!”
老者道:“看,小兄弟看着很潇洒,怎么说起话来这么不洒脱?难道不晓得有萍水相逢却相见恨晚的朋友吗?无妨,无妨!进来,进来!”
柏小妍拗不过,只得和陶安泰杏儿随老人进了门。
老人一进门,伙计便异常热情地迎了上来,道:“米员外,您来了?二楼请!临水阁子给您留着呢!”
米员外很满意,点头道:“今天我请几个朋友吃饭,把最拿手的菜做几样上来,再来壶陈年女儿红!菜要上快点。”
伙计答应着,把老人和柏小妍他们领到二楼雅间里。进了门,柏小妍打量着,见房间不大,却布置得很别致,壁上还悬着当代名家的字画,便赞道:“这间屋子果真雅致得很!”
米员外笑了起来,道:“好,我们桌前去坐。”
桌子安放在窗口,坐下来恰好能看见窗外的景色。窗外只是座普普通通的小池塘,里面莲叶清新,水草挺秀,初长成的菡萏含苞待放,映在天一样碧清的水中,秀美非常。
陶安泰不由赞道:“古人有诗云‘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员外在这儿独坐,怕是也能体会到这种闲适的心境吧?”
米员外捋着胡子笑起来,道:“心境闲适是好,若能有朋友同坐,便更好了!”
陶安泰道:“如此说来,老人家是把我们也当成朋友了?这倒是我们的荣幸。”
老人笑道:“人难得的就是这种心境。‘知者不失人’,若遇见有缘人却不敢开口,等以后才知道原来失了一个可交之人可亲之人,那就是太大的遗憾了!”
陶安泰听了,仿佛若有所思,无意间瞥了柏小妍一眼,发现她眼中也闪过一丝深思。
“哎,米员外,几位客官,菜来了!这是罗汉大虾,虾的上段是烧的,尾部是炸的,一浓香,一酥香,吃起来别具风味儿!几位尝一尝!”推门而进的店小二报着菜名,将几人的谈话打断。
看着小二将红亮亮的一盘虾放在桌上,米员外马上道:“这道罗汉大虾是这家饭庄的招牌菜之一,先来尝一尝!”
小二又端下一盘菜,笑着说道:“几位且慢用,这还有一道招牌菜——明珠豆腐!这道菜有豆腐有虾,却又看不见豆腐和虾,只见金黄酥嫩的丸子,好看又好吃!”
柏小妍好奇地看着这道菜,道:“这倒是不曾见过的。我要先尝一尝。”
米员外道:“要做菜,先要会尝菜。小兄弟就先尝尝这两道菜味道如何?”
柏小妍分别尝了尝两道菜,细细品味道:“这道罗汉虾确实如小二所说,一浓香,一酥香,两香入口,味道妙极。而这丸子外酥内嫩,豆腐泥和虾泥里又添加了马蹄碎,那软糯细滑里便又多了一份脆爽。若要说美中不足的话,我觉得味道还是稍有欠缺。”
米员外道:“凡吃过的,没有不说这两道菜味道好的。小兄弟觉得不够,是不是因为小兄弟比较口重呢?”
柏小妍道:“这倒不是。不过这两道菜中的盐确实放得略少了一点。俗话说‘好厨一把盐’,厨子做饭味道高低,就在这一把盐上。盐若用的好,能调和五味,让酸不觉酸得皱眉,甜不觉甜得发腻,苦中略有回甘,辣得够味却不过于刺激。能让人胃口大开而不会食之略感欠缺。”
米员外道:“难道这不是厨子做得口味清淡吗?”
柏小妍道:“这又不是了。现在很多厨师做饭,做得淡了,便说是口味清淡。其实不然。清淡之淡,乃是淡而有味,不是味道寡薄。而那些用清淡之辞给寡薄之味做掩饰的厨师,绝不是好厨师。”
这番话让米员外听得很是入神,不住地捋着胡子微笑。杏儿也用惯常敬佩的眼神望着柏小妍,陶安泰的目光里更是充满欣赏。
待柏小妍说完,米员外道:“小兄弟说得好,不过,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实际做一做,让我们大开眼界呢?”
柏小妍也站起来:“既然员外有如此美意,晚辈怎敢不从命?请您带路!”
米员外在前面走,三人在后面跟着,忍不住相视微微一笑。
来到后厨,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对这个米员外都很尊敬的样子,一见他进来,后厨管事便迎了上来,打招呼道:“员外,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米员外道:“刘管事,我来没别的事,因为这位小兄弟也懂厨道,所以我来让他试着做做菜。哪一个灶头闲着呢?”
刘管事看了看,道:“里边最角上那个没有人用,您可以让他用那个。”他打量打量柏小妍,道:“小兄弟年纪轻轻,竟也懂厨道!来,我带你过去。”
刘管事带着大家一起过去,柏小妍便问道:“员外,是您出题目考我,还是让我自己做一样最拿手的菜呢?”
米员外道:“这一回我出题。方才在店门前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