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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按住千城诀狂乱的双手,千城诀却突然抬起头来,凤琉裳一下子就怔住了。
看清千城诀此时的模样,凤琉裳一怔之下,随即脸色大变。
原本如墨的长发竟然以眼睛可见的速度在变白,原本烟金色的眸子也漫上了一层银芒,看着诡异万分!
是离魂散!
凤琉裳一下子便想到了离魂散,她现在十分确定,千城诀突然有此变化,是因为离魂散。她以前就见过好几次,千城诀眸色会突然变成银色,可是之前千城诀的头发颜色并没有有过变化。
“啊,啊!好痛,好痛!”
千城诀痛苦的大叫,狂乱中,他一把推开了凤琉裳,凤琉裳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跌去,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谷青见状,急忙过来扶住她。
看谷青吓得身子瑟瑟发抖,凤琉裳咬牙道:“谷青,你去叫人,快去!”
谷青跑了出去,凤琉裳忍着身上的疼痛,手执一枚银针,走向发狂大叫的千城诀。
然而她还未走近,千城诀却突然冲了过来。
他银眸如霜,满头墨发也全部变成了银色,整个人看起来诡异如魔,凤琉裳见他过来,不禁怔了怔。
就在她怔然之下,腰上一紧,便被千城诀揽了起来,向外冲去。
“你要带我去哪?”
凤琉裳惊叫一声,然而千城诀根本就不答她,只是带着她向外冲去。
两人冲到院子里,早有人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那些人都是一身黑衣,见到千城诀疯了一样的向外冲去,全都围了上来。
“阁主,您要去哪?”
“阁主犯病了,拦住他!”
那些人刚冲上来,千城诀却大吼一声,长袖挟风雷之势挥开,凤琉裳只听得惨叫声连连,那些围上来的黑衣人全都被千城诀给甩飞了。
千城诀疯狂之下下手极狠,那些人摔到地上,个个都脸色惨白,口角溢血,显然受了重伤。
那些后来赶上来的人见状,也都不敢再冲上来了,而千城诀也毫不迟疑,揽着凤琉裳继续向外冲去。
千城诀的速度极快,他对怀中的凤琉裳也毫不怜惜,凤琉裳怕被他伤到,只好紧紧的环住他的腰,闭上眼睛,认命一般的被他揽着飞速向前疾行。
很快,后面的呼喝和追赶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凤琉裳睁开眼睛,发现她和千城诀已经离开了屠龙阁,而是在一条山道上。
看来屠龙阁是在一座山上。
千城诀带着她一直往山下冲去,凤琉裳眉头凝了凝,她不知道千城诀要做什么,但是他现在失去正常的意识,她必须要阻止他。
刚才拈在手中的银针还在,凤琉裳抬目看了看千城诀,他神色如霜,银发狂乱飞扬,银色眸子给人一种邪佞的感觉。她不敢确定这一针下去有什么后果,因为离魂散的毒性她到现在也没有完全了解清楚,所以这一针她只能保证刺不死千城诀,却不能保证会不会让他身上毒性加剧。
心里纠结了一下,凤琉裳稳了稳情绪,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试一下。
然而她手中银针还未刺下,便陡然感觉到一股极大极重的气息涌来,她手指不由的一颤,银针便掉了下去。她轻呼一声,感觉到千城诀揽着她的手臂也猛然紧了一下,她正诧异,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大吼,那声音厚重有力,却似能化做牛毛细针,刺进人心!
一瞬间,凤琉裳在那狂吼声下,只觉得心肺俱翻,她不禁觉得喉头腥甜,唇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好痛!”
她不自禁的痛哼了一声,此时银发飞扬的千城诀却是身子蓦然颤抖了一下,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少女,只见她玉容惨白,浑身轻颤,似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看着她如此模样,他原本冷硬如冰的心莫名的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似乎是有一种让他说不清的痛意和怜意涌上他的心头,他情不自禁的低声道:“捂上耳朵。”
在痛苦之中挣扎的凤琉裳迷迷糊糊的听到千城诀关怀的话语,心里一震,听话的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一捂上耳朵,只觉得身上的痛意和身上的压力骤然便减少了,她轻呼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便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被千城诀粗鲁的推开了。
千城诀一下子推开凤琉裳,也不去看她如何,便厉吼一声,双掌如刀,直劈向前方山头站着的一个灰衣僧人。
那灰衣僧人身边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正是景山,他看千城诀大喝着攻击过来,不禁诧异:“先知大师,阁主被您狮子吼一吼之下为什么还能如此反击?”
灰衣僧人神色沉肃,道:“狂乱中的他比平时更厉害百倍,我这狮子吼若是对上正常情况下的他还有几分胜算,但是现在,却是有点勉强了。”
景山一听,大惊道:“那怎么办?若是阁主这一次再发狂之下离开,我们的计划如何实施?”
灰衣僧人没有说话,而是目光转向了摔倒在一边的素衣少女身上,他沉静的眸色突然起了一点儿波澜。
刚才千城诀发病之时还要带着这个少女离开,说明这少女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人只要有了软肋,就更容易被控制。
“大师,阁主攻上来了!”景山远没有灰衣僧人沉着,他眼看千城诀双掌击来,脸色大变。
灰衣僧人收回目光,僧衣一扬,拉起景山提气一纵,堪堪躲开千城诀的掌风。
一掌没能击中,千城诀银眸一转,冷光乍现,身子直接一转,便又追了上去。
灰衣僧人几纵几落,从山头飞掠而下,他放开景山,灰色身影直掠向倒在地上的凤琉裳。
凤琉裳摔在地上半晌,早回过了神,只是她刚才被灰衣僧人的吼声所震,身子大伤,再加上又被千城诀一摔,这会子根本爬不起来,眼看灰衣僧衣掠来,她眸色微凝,快速的从锦囊里重新拈出一枚银针。
莫名的,她从灰衣僧人身上感觉到了一丝让她不安的气息。
灰衣僧人掠到凤琉裳身前,伸手便来抓她,却不想眼前少女神色平静的素手一扬,指尖银光闪烁,他看得清清楚楚,她指尖的银针正对着他掌中的穴道!
暗叫一声不好,灰衣僧人快速收掌,身子也不禁后退,然而他刚一退,便被一掌击中,他身子登时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前跌去,直接摔在了地上,喷出了一口鲜血。
第225章 大国医传人
铃铛声却从缓到急,声音也从散乱渐成曲调。
眼见千城诀的掌风袭到面前,丁铃却是轻勾唇角,露出一抹极其魅惑的笑容,身子如蛇灵动,轻巧的避过了击过来的力道,而后以一个极其妖娆魅惑的姿态,曼妙而来。
凤琉裳心中早存防备,但是此时也不禁被丁铃吸引了心神,目光直直的凝视着她,在那铃声的盅惑下,一瞬间只觉得眼前黑衣女子曼妙无伦,她不禁神色变得痴迷起来。
千城诀原本冷硬如冰霜的神色也在那铃音之下变得缓和,他的目光也被牢牢的吸引在了丁铃的身上。
“痛……好痛!啊!好痛!”
心神正痴迷,忽而听到耳边痛苦的喊叫,凤琉裳心神一紧,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千城诀此时已经双手捂着头痛苦的大叫了起来。
离魂散的痛苦再次控制了千城诀,他不住的狂叫,整个人如疯了一样,狂乱的到处奔走,但是却根本跑不远,似乎被那铃声所控。
凤琉裳心神大震,心中更是痛涩难当,她快步走到丁铃面前,大声道:“你做什么?快停下来,你再不停下来,他会痛死的!”
丁铃眸色一变,目光担忧的看了一眼千城诀,见他狂乱而痛苦的大叫,脸色瞬间又是一凝,可她不但不停下,反而更加紧的晃动手腕上的铃铛。
见她如此,凤琉裳手中的银针光芒一闪,便刺向丁铃,丁铃见状,身子却是灵巧一退,就避开了针芒。
见无法阻止丁铃,凤琉裳心急之下,只得奔到千城诀面前。然而千城诀痛苦狂乱之下却是动作快如闪电,凤琉裳并没有功夫在身,根本追不上他。
正当凤琉裳焦急之下,突然听千城诀痛苦的大吼一声,而后就倒了下去。
凤琉裳急忙奔了过去,丁铃也停止了晃动铃铛,也跑了过来。
扶起倒下的千城诀,凤琉裳发现,他已经晕迷了过去,但看着他额上跳动的青筋,她却十分清楚,他就算是昏了过去,也是极为痛苦的。
“阁主,阁主!”
丁铃一奔过来,就一把推开了凤琉裳,自己扶住了千城诀。
凤琉裳心中恼怒,正要去扶千城诀,景山也奔了过来,他直接抱起千城诀,对丁铃道:“好了,我们现在带阁主回去!”
眼睁睁的看着景山和丁铃带着千城诀离去,凤琉裳心中既怒又觉得不安,她咬了咬唇,也只好快步跟上去。
屠龙阁。
一间佛堂里,灰衣僧人端然坐在那里,景山站在一边,神色倒是沉着,而另一边的丁铃却是面色忧急。
房间里燃着檀香,檀香使人心情平静,然而丁铃却是忍耐不住,开口急道:“大师,您不去看看阁主吗?他……”
“他怎么了?”灰衣僧人开口问道,“不是被你的摄魂曲给安抚下来了吗?”
景山也瞪了一眼丁铃,道:“刚才阁主发狂,不但伤了阁中的众弟子,更是伤了大师,现在阁主晕倒了,你不关心一下大师的伤势,倒是只一心想着阁主!”
“大师这不是没事么?”丁铃心里虽然惧怕灰衣僧人,但是却不怕景山,她眸子一厉,冷声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怨怪阁主伤了阁内弟子?阁主伤到你了么?”
“你!”景山气结,只是狠狠的瞪着丁铃,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反驳,他刚才说话的语气确实有些以下犯上。
“好了,别争了,我这就去看看阁主。”
灰衣僧人见他们争执,脸色沉了沉,起身走向躺在榻上的千城诀身前。
千城诀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头银发诡异莫名,铺阵在那里,让人觉得心中不安。
伸手探到千城诀的手腕上,灰衣僧人皱了皱眉,神色渐渐凝重。
千城诀还如以前一样,每次发病都是疯狂之极,若非有摄魂曲,只怕……这一次迎回千城诀,本来以为所有的计划都可以开始实施了,但没想到他刚一回来就又犯病了。
若是这样下去,只怕计划的实施又要延后了。
想到这里,灰衣僧面色更沉。
“大师,阁主的病如何了?”丁铃一心关心千城诀,忍不住的急问道。
灰衣僧没有说话,只是转头问景山:“我让你寻的名医有结果了吗?”
一听这话,景山脸显不安,急忙道:“属下去寻了,本来咱们云州有一个大国医,但是一年前却去世了,属下也去别处寻了,但是那些大夫听了属下描述,却根本无法判定阁主的病情,属下就没有请他们来。”他顿了一下,不安的看着灰衣僧,声音低了一些,“属下是怕引外人上山,会造成麻烦。”
灰衣僧摇头叹息了一声道:“你的顾虑很对,这个地方,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皱了皱眉头,又道,“只是阁主的病,是有些棘手了。”
“可否让我看看?”
随着一道清凌凌的女声传进来,三人齐齐向外看去,只见素衣少女神色淡然的走了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丁铃一眼看清,便登时大叫了起来,一想到刚才阁主揽着她,她便嫉恨交加,恨不得把凤琉裳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