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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玄祯牵着夏宁夕的手走至凉亭边坐下,温声道:“看到我没事,你也该出宫了。等我离开皇宫之后,会立刻去驿馆接你。”
    夏宁夕眼珠暗暗一转,道:“那好,我听你的,等会儿就离开。”
    宇玄祯松了口气,也没再多说,只是静静望着她,仿佛这样,就能把她刻进心里。
    夏宁夕默了一阵,从怀里掏出装着玉兰花钗的锦盒,递给宇玄祯,道:“我来这一趟,主要是给你送一样东西。也许这东西对你来说有很大帮助。”
    疑惑皱皱眉,宇玄祯将锦盒打开,拿起发钗仔细端详,发现在发钗的背面,镌刻着两个篆体小字——远烟。
    仔细响了想,宇玄祯不大确定的问:“这是皇后与丽王的定情之物?”
    夏宁夕不由愕然,惊疑问道:“你怎么那么轻易就猜到的?”
    宇玄祯淡然一笑,把玩着钗子,道:“我从不做无准备之事,入宫之前,自然早就得知苍澜国一些秘辛。皇后与丽王有私情之事我自然清楚,包括太子的身世我也清楚。”
    夏宁夕难以置信的眨着眼看他,神情凝重道:“宇玄祯,你心机太深了,很多时候我觉得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你很了解我了,只是不了解我手中所能掌控的一些东西而已。”
    宇玄祯说着,将玉兰花钗收好,放入袖中,道:“这个证据与我来说确实有用,不过现在将近正午,你还是快回去吧!等会儿会有人来此送午膳,若是被人看到你在这里,我也不好解释。”
    夏宁夕耷拉着眼皮子,敷衍的点头:“好,我马上就走。”
    宇玄祯一路送她到了宫墙附近,才停下脚步。
    夏宁夕深吸口气,扭头望着他,担忧道:“那你自己万事小心,别忘了去驿馆接我。”
    “我知道。”宇玄祯颔首道。
    夏宁夕抿抿唇,转了身跃身出了幽燕斋,却并未有离开皇宫的打算,兜兜转转在皇宫中行走。
    宇玄祯凝眉深吸口气,转身走回凉亭,望着琴弦上那片红叶,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笑意,轻轻将红叶拾起,仔细端详着,朝宫殿走去。
    走了一阵之后,夏宁夕才停在后宫最靠近边缘的一处宫殿,跃身上了房顶悠然躺下,抬袖遮住太阳,眯着眼养神。
    一阵之后,她忽然觉得头顶多出一片阴影,遮挡了所有阳光,疑疑惑惑的睁开眼看向身侧。
    幽篁手中执着一把青色油纸伞坐在她身侧,吐口气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走。”
    夏宁夕支着腮看着他,笑着道:“还是你了解我。”
    幽篁毫不意外的丢给她一个白眼,道:“还有半日时间就到夜里了。今夜,这苍澜皇宫怕是要变天了。”
    “是啊,要变天了。”夏宁夕目光幽远的望着碧蓝天空与巍峨层叠的宫殿,语气沉沉。
    城东临仙楼。
    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缓缓停在门口。
    临仙楼是一家舞乐坊,也算是风月之所,常有文人墨客在此消遣,听曲儿或是喝酒跳舞,因此相当热闹。
    一名身着蓝色劲装的男子先下了马车,抱着剑拱手,道:“公子,到了。”
    慕容衍缓缓掀开帘子,施施然下了马车,进了临仙楼,直接朝着二楼雅间走去。
    到了雅间门口,慕容衍凝眉亲手推开门,看向悠然靠在桌案旁喝酒的宇晟池。
莫问深情都几许 第265章 一箭双雕
    察觉到来了人,宇晟池淡然一笑,理了理袖摆,扭头看向他,道:“原来是五皇子,快请坐吧!”
    慕容衍边朝里面走,边微眯眼盯着他,冷声问:“成王殿下叫本王来,究竟有何事要说?”
    宇晟池转着手中酒杯,轻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想给五皇子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代替太子登上皇位的机会。”
    慕容衍不屑一笑,道:“那本王可能要让成王殿下失望了,这皇位应该属于我那太子皇兄,我怎敢有不臣之心。”
    淡然自若的放下酒杯,宇晟池勾唇轻笑,道:“那是因为,五皇子不知道皇后与丽王慕容远早有私情,这样一来,太子究竟是不是皇嗣,还有待商榷。”
    “你说什么?”
    慕容衍不可置信的敛眉盯着他:“这些消息你从哪里知道的?皇叔在我父皇面前向来温顺,怎么可能会和皇后有染?”
    “早就猜到五皇子一定不信,不过若是没证据,本王也不敢冒然开口。”
    宇晟池端正坐好,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施了内力掷到慕容衍面前:“这是本王属下查到的线索,里面还有一封当今皇后入宫前与丽王的私信,五皇子看了,自然就会明白真假。”
    眼底闪过一道暗光,慕容衍深吸口气,抬手将信封打开,将里面写了线索的纸笺打开细看了一遍,又迅速将信笺打开细看。
    看完之后,他眼眸微眯,盯着宇晟池,问:“你给我这些,算是在帮我。说吧,到底有什么条件?”
    “五皇子果真是爽快人。”
    宇晟池眼底闪过一道寒光,眯眼道:“如今天宸太子在苍澜皇宫,五皇子应该有的是办法帮本王将他除掉。本王无所求,只要宇玄祯死!”
    慕容衍顺手执起酒杯,敬向宇晟池,嘲弄道:“宇玄祯可是成王您的亲侄子,身子骨又差,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成王,你那么想置他于死地?”
    “这你不需要问,本王只告诉你,若是宇玄祯不死,总有一日,会将你苍澜国置于天翻地覆之地。到时候,五皇子就是后悔都来不及。”宇晟池危言耸听道。
    “好!我答应与你合作!”
    慕容衍重重搁下酒杯,“今夜宫宴,是唯一的下手之机,只是要如何下手还不被人察觉,却是个难题。”
    宇晟池从容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只瓷瓶,垂眸道:“这是破心丹,吃下之后,会立刻心脉爆裂而死。无色无香无味,没人查的出来。宇玄祯平日不喝酒,除非宫宴,这的确是你下手的好时机。”
    慕容衍顺手将瓶子收起,冷眸微眯,看着宇晟池,冷声问:“我皇叔那边呢?你又是如何谋划的?”
    “五皇子放心,今夜,丽王便会背负上弑君谋反的罪名。皇位,一定是五皇子的。”
    “既如此,本王就信你这一次。”慕容衍缓慢站起身,也不告辞就离开。
    到了门口,他顿住脚步,提醒道:“成王殿下如今在苍澜国境内,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本王可不敢保证你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苍澜国。”
    “本王是明白人,不会做蠢事。”宇晟池漫不经心道。
    慕容衍眯眼深吸口气,大步离开。
    看着慕容衍走远,宇晟池才招招手,道:“乌衣,出来吧!”
    乌衣忙从纱幔掩映处走出来,拱手道:“王爷,今夜皇宫一定大乱,咱们要不要先一步离开?”
    “不必,现在走了,慕容衍一定会起疑心。”
    宇晟池想了想,问:“丽王那边,你可将药送了过去?”
    “王爷放心,属下已经办妥,一切,尽在王爷掌控之中。”
    宇晟池冷笑:“哼!成败就看今夜,苍澜皇族,太子宇玄祯,一箭双雕,本王这一趟也没算白来。”
    乌衣皱眉,忐忑不安的提醒:“王爷,太子妃不在驿馆,属下暂时找不到她的行踪,若是她在太子身边,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宇晟池眼神一沉,霍然站起身,指节紧握的喀吱作响:“务必找到她的行踪,绝不能让她卷入今夜之乱!”
    “是!属下这就安排人去找。”乌衣掷地有声的应下,转身从窗口处跃身离开。
    宇晟池倒吸口气,紧拧眉头,转身出了雅间,龙行阔步的下了楼。
    夜幕降临,宫墙周围响彻此起彼伏的秋虫鸣叫声,夏宁夕翘着二郎腿,盯着头顶的油纸伞,提醒道:“幽篁,天黑了,你举了几个时辰,不嫌累啊!”
    嘴角抽了抽,幽篁顺手将油纸伞收起来,道:“是啊,天黑了。”
    夏宁夕坐起身,凝眉望向皇宫宴客之处,灯火辉煌,琉璃浮光,一片繁华。
    她深舒口气,道:“已经开宴了。”
    幽篁的目光落在别处,蓦地发现,从宫门附近,禁卫军结成队,一排排迅速将各个宫门死守,宫墙外围,一队队官兵围的里外三层水泄不通。
    心一沉,幽篁倒吸口凉气,道:“小宁儿,今夜宇玄祯若想顺利脱身,怕是没那么容易。”
    夏宁夕收回目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惊得心惊肉跳,愕然道:“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这么多官兵?”
    幽篁摇头,道:“我也不明白,不过看情况,这苍澜国一场大乱难以避免。小宁儿,等会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会护着你找到宇玄祯,你立刻带着他离开皇宫。”
    夏宁夕皱眉摇头,道:“那怎么行,要是找到宇玄祯,你帮我带他离开,我来断后。”
    “……”幽篁语塞,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接话。
    夏宁夕却轻松笑起来,拍了下他的肩,道:“现在打算那么多做什么?宇玄祯那么有主见的人,说不定早就想好了退路。”
    幽篁没再接口,吁口气道:“我们下去吧!先到处看看,然后再去宫宴之处看看。”
    “走吧!”夏宁夕认同颔首,与他一同跃身下了宫楼,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边走边查看着四周的布兵。
    走了一阵,夏宁夕干脆将衣服撩起来,从袖中掏出一支炭笔,将布兵详细的画下来。
莫问深情都几许 第266章 掉入陷阱
    幽篁偏头看着她认真淡然的神态,皱眉问:“你画这个,是要给宇玄祯?”
    “嗯,若是他真的另有筹谋,这个对他来说一定大有用处。”夏宁夕边画着,边避开布兵处往宫宴方向走。
    丝竹之声越来越清晰,幽篁立在宫宴所在的朝辉殿宫墙外,道:“就是此处了。”
    夏宁夕郑重点头,道:“你先在此处等我,我去将整个皇宫的防卫都看一遍,毕竟还有洛青与季子陵,我们必须保证每个人都能全身而退。”
    “好,那你自己小心些。”幽篁应了一声,袍袖翻旋,跃身朝着宴客的朝辉殿飞去。
    夏宁夕一刻不做停留,快步朝前走着,将整个皇宫的防卫给大致记录下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驻足停下,刚往前走了没几步,忽然发现前方竟然是一个法阵,她身上的隐身术法瞬间被击散,无所遁形的暴露在阵形中。
    “什么人!”一声清越的冷和声突兀传入夏宁夕耳中。
    夏宁夕惊异扭头,警惕的看向阵形外。
    一名身着深粉色云锦衣裳的女子盈盈而立,眼神幽冷的盯着她,冷笑:“擅闯此处可是死罪,你是什么人?”
    夏宁夕环顾了一眼四周散着淡金色法力的阵法,凝眉问:“你也是个天师?”
    “是又如何?”女子挑眉,掌心一旋,执着一把散着淡黄色光芒的利剑,正对着夏宁夕心口,质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擅闯内宫?”
    “我是什么人,为何要告诉你?”
    夏宁夕环着双臂嗤笑一声:“我倒是想问问你,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你又算是哪根葱?”
    “牙尖嘴利,看我先杀了你再说!”女子眼神一阴,执着剑就朝夏宁夕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