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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光有些发怔。
“顾二哥，请喝茶。”沈卿瞳将茶杯放到顾炎枫面前。
顾炎枫自然拿起来抿了一口。
味道是他钟爱的雨前龙井，并且应该是第二泡了。
这是他饮茶的习惯。
“顾二哥，我此次找你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你。”沈卿瞳笑着开口说道。
“好，你说。”顾炎枫连什么事情都没问，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这真的让沈卿瞳有些惊讶。
“我还没说你呢，你就答应了？”
“恩，只要你开口，但凡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答应，绝不反悔。”顾炎枫说的十分直白。
这话也真的是让沈卿瞳有些受宠若惊了。
“卿瞳，我之前对沈侯爷也好，对你也好，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心悦你，我想要娶你为妻。”顾炎枫突然深情款款的望着沈卿瞳，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行。”沈卿瞳言辞拒绝。
顾炎枫苦笑了一下，：“为何，你为何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我知道，我母亲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情，我知道你恨她，我保证不会叫你受委屈的，我可以为了你，搬离长公主府。”顾炎枫忙说道。
“不，我不恨她，我从来没有恨过她，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恨她的。”沈卿瞳立即反驳道，并且说的十分干脆。
“为什么？”顾炎枫不明白了，其实昌平长公主对沈卿瞳做的事情，的确是很过分的，他和沈卿瞳接触也有一段日子了，自然知道沈卿瞳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昌平长公主如此羞辱她，照理说，她心里应该恨死了昌平长公主才对。
沈卿瞳的情绪有些激动，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并无他人，本来约见顾炎枫要说的，也是比较私密的事情，沈卿瞳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兜兜转转，纠结了这么久了，顾炎枫对她的感情，她无法在坐视不管，也许真的是该让顾炎枫知道真相了。
毕竟，他们是亲兄妹，他也很想与顾炎枫相认。
相认了，就不用在这么尴尬的相处了。
“因为她也是我的母亲，她生我，养我，疼我了十四年，只是一点点的侮辱罢了，我怎么会恨她呢？”沈卿瞳说着，眼中流出了两行清泪。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是说出口的，可是却没想到一旦说出来了，也没觉得这么艰难。
顾炎枫的神色巨变，目瞪口呆的看着沈卿瞳，完全不知道沈卿瞳说这话的意思。
“不，不可能，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顾炎枫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二哥，你当真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妃妃，是你从小疼到大的妃妃啊。”沈卿瞳哽咽着说道，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不，妃妃已经死了，你是沈家二小姐，沈卿瞳。”顾炎枫的声音有些尖锐，他真的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对，我的身体是沈卿瞳，但是我的灵魂是顾妃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记得，那天，我跟母亲大吵了一架，然后从马厩骑着马就出了城，然后犯了病，我的身上的香包被人给调换了，里面不是我常用的药物，反倒是被人化成了花粉，更是加速我的病情，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我本以为我必死无疑，可是我在醒来的时候，就到了沈卿瞳的身体里，然后就这样活了下来。”沈卿瞳一边哭，一边说道，虽然带着哭腔，但是调理清晰，说的也算清楚明白，虽然她本来诉说的就是一件难以置信天方夜谭的事情。
顾炎枫真的觉得好像是听到了一个离奇曲折的故事，他在骨子里是不愿意相信的。
可是却无法解释，为何沈卿瞳的言行举止，跟顾妃妃如出一辙，如果说是沈卿瞳可以模仿，但是也不能模仿到骨子里吧。
有些动作和习惯是模仿不出来的，即便模仿，但也不会模仿到精髓。
可沈卿瞳的一言一行，很明显就是自己的习惯，这是能看的出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昌平长公主讨厌沈卿瞳。
一个和自己女儿这么相似的人，好好的活着，而自己的女儿却英年早逝，说白了，昌平长公主就是嫉妒吧。
“不可能，这太离谱了吧。”顾炎枫还是不能相信。
“二哥，咱们俩有一个小秘密，你记得吧，花园里，第三课老槐树下埋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沈卿瞳突然开口问道。
顾炎枫听这话，犹如点击一般的看着沈卿瞳。
这的确是他和顾妃妃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因为是他俩亲手埋下的。
而且还是深更半夜起来去埋的。
没有别人知晓。
沈卿瞳一个外人，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如果说，之前顾炎枫还有所怀疑，可听到这话之后，他就再也不怀疑了，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妹妹顾妃妃。
“妃妃！”顾炎枫突然走到了沈卿瞳身边，一把拉起了沈卿瞳，然后将沈卿瞳拥入怀中。
“我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能再见到你，我的妃妃。”顾炎枫的力气很大，仿佛要把沈卿瞳欠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沈卿瞳心中也万分难过，她也很用力的回抱着顾妃妃。
“二哥，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我刚回来的时候，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和你们相认，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沈卿瞳哭着说道。
她其实真的很孤单，看着自己的亲人在眼前，却不能认，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妃妃。”顾炎枫的情绪已经很崩溃了，似乎也没有办法用过多的语言来表达了。
他只是很用力的抱着沈卿瞳，仿佛怕沈卿瞳会离开他一样。
好久好久，顾炎枫才放开沈卿瞳。
经历了这一场，顾炎枫的眼圈儿也陡然红透了。
兄妹二人这才坐了下来。
顾炎枫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跟我去见母亲吧。”顾炎枫突然开口说道。
沈卿瞳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吧，母亲不会信的，她本就不喜欢我，如此还不晓得会认为我有什么企图呢，我不想再去面对母亲的冷脸，我也不想一点一点消耗掉我对母亲的依恋和感情，你可知道，上一次，母亲羞辱我之后，我一度不想在活下去了，二哥，你应该知道，母亲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虽然无法恨她，但是我真的很伤心，很伤心的。”沈卿瞳有些说不下去了。
顾炎枫点了点头，如果说刚才她还有一点点的怀疑，可现在却是一点儿也不怀疑了，也唯有顾妃妃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也唯有这样的反映，才是顾妃妃的反映。
她了解昌平长公主，就好像自己也了解一样。
如果不是朝夕相处的亲人，是不会这么了解的。
“我明白，母亲对你，有很大的偏见，只是你打算如何呢？永远不跟母亲相认吗？”顾炎枫问道。
“随缘吧，虽然我很想跟母亲相认，但是我知道这种可能性真的太小了，因为我了解母亲，不过能和二哥相认，我已经很满足了。”沈卿瞳已经看开了，如果放在刚重生在沈卿瞳身上的时候，她真的是想不开，可现在，她已经不会去强求了。
老天爷既然给了她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她应该珍惜现在才对。
顾炎枫看着沈卿瞳，神情有些失落。
不过很快顾炎枫打起了精神，开口说道，：“妃妃，不如你还是嫁给二哥吧。”
沈卿瞳一听这话，直接呆住了，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二哥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她们是亲兄妹，成亲，这岂非疯了吗？
“二哥，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亲兄妹啊，你让我嫁给你，你是不是疯了啊？”沈卿瞳板起脸，呵斥道。
顾炎枫看着沈卿瞳发火的样子，越来越觉得沈卿瞳和顾妃妃就是一个人了。
“你先冷静一下，听二哥说。”顾炎枫安抚道，：“你嫁给二哥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母亲在一起生活了，咱们一家人就又能在一起生活了，而你慢慢的同母亲相处，相信母亲也一定会喜欢你，然后不就可以母女相认了吗？”
顾炎枫谆谆诱导着说道。
“二哥，这怎么可以啊？先不说母亲那边，咱们是亲兄妹，在一起，岂非罔顾人伦，就算我嫁给你了，和母亲相处愉快，最后母女相认，可是母亲若是知道，咱们兄妹成婚，还不得活活气死啊，你这出什么馊主意啊，不许再说了，我不会答应的。”
“妃妃，你嫁给二哥，二哥不会勉强你的，咱们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到时候，咱可以生活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顾炎枫继续说道。
“不行，二哥，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的，这根本就乱弹琴啊，反正不可以，你是我二哥，永远都是。”沈卿瞳一口回绝道。
不知道为什么，顾炎枫说要娶她的时候，她除了震惊，就是反对，并且对于他说的那些可以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画面，其实也是有些向往的，但是她却想也不想的就反对了。
并且此时她脑袋里浮现的竟然是楚睿的脸。
她竟然在想，她已经答应嫁给楚睿了，自然不会答应嫁给别人了。
原来不知不觉当中，楚睿在她的心里，竟然有这么重要的位置了。
这是沈卿瞳从来都不知道的。
“好，既然你不愿意，那二哥也不会逼迫你的。”顾炎枫只好放弃了，从来他都不是顾妃妃的对手，从小到大，从来都是他让着顾妃妃的，也已经习惯了。
“妃妃，你在侯府过的怎么样？是不是也受了不少委屈啊？”顾炎枫问道。
“一开始是，毕竟沈卿瞳的性子在懦弱了，靖康侯府里，哪怕是一根草也敢欺负她，可是你知道我的性子是不肯受气的，况且也没人让我受气啊，所以我慢慢的就在侯府站稳了脚跟，好在父亲，外祖母还是很疼我的。”沈卿瞳笑着说道。
顾炎枫却觉得有些酸涩，原来在妃妃已经把现在的家人也当做是亲人了，否则称呼的时候，也不会这么自然了。
“看来沈侯爷待你的确很好，玉老夫人也是个慈祥的人，妃妃，只是咱们兄妹到底不能整日在一处了。”
“妃妃，你不肯嫁给二哥，二哥也不逼你，但是二哥想替云祁说句话，你可知道，你过世了之后，云祁那小子差一点在王府自杀。”顾炎枫突然说到了云祁。
顾妃妃自然是不知道的，听到这话，也着实吓了一跳，：“怎没可能？”
“云祁那小子打小儿就喜欢你，二哥是看的出来的，你们也是一对欢喜冤家，你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后来你变成了沈卿瞳，你可知道，虽然你的外贸不同了，可是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妃妃的样子，你可知道，云祁快让你折磨疯了。”顾炎枫叹着气说道，虽然他自己也很喜欢沈卿瞳，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云祁的痴情。
“这是何意？”
“就是他一方面觉得他应该为了妃妃终生不娶，可是却有克制不住的被你吸引，他觉得喜欢上你是对他和妃妃感情一种亵渎，一边逃避，一边又克制不了，然后就自我折磨吧，云祁真的是很可怜。”顾炎枫说着，也十分同情云祁，如果云祁知道他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一个人，只怕也是欢喜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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