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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的意思是……”
“还记得当初在燕国,俞啸北伐高车族一战吗?那一战反使空城计,引君入瓮实在打得漂亮。但这一计策,要真追根溯源起来,实际上出于一人。”
穆缜一惊,忽然明白过来,顾珩口中的那人是谁,以及他为何突然与他说起姬科:“主子的意思是,姑娘现在在……”
“我也不能确定。”顾珩手中敲击的动作停下,面上爬上几分凝重,“昨日暗卫来回的消息说,姬科府中一月前确实得了一名女琴师,而且尤得看重。阿柔琴技一绝,早年她虽故意隐藏其才艺,但我无意中得以一闻,不愧天下人给她的赞誉。而她曾说,除了生死,没有什么绝对的可能。宁可置之死地以求绝地反击,也不愿坐以待毙。之前燕国北伐一战,以及昨夜的主动诱敌,确实像是她的风格!”
顾珩眼中有赞赏和欣慰,更深的却是担忧。
“穆缜,你派人秘密入河关勘察她的下落,在我们起兵之前,一定我一定要知道她的明确位置。”
“是!”穆缜领命,正欲退下,顾珩喊住他。
“若……能找回她,穆缜,以后你便与成束换一下,你带领暗卫。不能让阿柔看见你……至少,在时机成熟告诉她原委之前。”
“属下明白!”
。。
☆、疑是故人来(4):齐军已经打过来了
“竟不到三千人吗?”
河关城,左屠耆王王府。
饭桌上,姬科方回来,与桑柔说了战后清点的情况。
“嗯。”
桑柔放下碗筷,面色凝重:“不到三千人,太少了……太少了!”
阡陌在一旁布膳,不明地问:“姑娘一计,我军才百余人,完胜对方精兵三千,如何是少?”
桑柔摇头:“特意选在凌晨天未明时分,主动去偷袭敌军,作出声势很大的样子,就是要让对方觉得我军是郑重其事地突袭,这样才能引得对方大出其兵,追击我方!本来就是敌强我弱,我们只能巧胜。原来想着这一计即便不能挫他大队兵马,但至少也损伤齐军元气。但是结果对方才出兵三千不到,即便全是精锐,之于十万大军,不过九牛一毛,这与我预期想要的结果相去甚远。而且这个计策用一次后便不能再用,如今我们除了死守等援军,只怕也无他法了。”
“那我们昨日打败齐军,他们会不会来报仇?”阡陌有些担忧地问道。
“报仇是肯定的。这次齐军来袭,虽然原因意图尚不明朗,但拿下河关即便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但也必然他们达到目标的必经途径。只不过,这几日,他们应该不会贸然来袭,因为我们对冰面做过手脚,他们可能心有所顾忌。但,他们不会就此作罢。而且,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
“你担心这三千精兵里内涵隐情?”姬科接道,同样一脸忧思。
“嗯。三千……太少了!齐军是以十万大军北上的。对我们明面上‘声势浩大’的突袭,他们仅派了不到三千人追击,到底是他们太过自信,还是其中另藏玄机……我想不明白。”
“毕竟那时候还是夜里,或许他们都在休息,来不及召集那么多人呢!”阡陌说道。
桑柔默了一会儿,转向问姬科:“援兵还没到吗?”
姬科面色凝重,摇了摇头:“昨日前去求援的一部分人先回来了,说是援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但具体什么时候到,尚不得而知。”
桑柔颔首,但看着眼前饭菜,却再也吃不下。
三千人……为何如此少?
桑柔想不透这个问题。额角突突跳了一天,直泛疼。当晚很迟才睡下。睡梦中隐约听到打杀声,却被梦魇困住了一般,怎么都醒不了。忽然听到砰一声巨响,房内冲进一个人。黑影幢幢,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庞,只觉得阴森诡谲地吓人。
她问:“谁?”
那人答:“阿柔!”
桑柔猛地僵住,这声音……穆止!
她掀被下床,就要向来人奔去,可那人却倏然后退,映着屋外檐下的灯盏,她看清他面上的挣扎痛苦之色,须臾之间,他身后突然燃起一片火光,大火直接从他背后烧起来,火焰迅疾放大,一下子便吞噬了穆止的身体。
“不!不要!”
“姑娘姑娘!快醒醒!”画面急转而下,火光消失,桑柔猛睁开眼,入目却是帐外一豆烛火荧光,而阡陌正站在她床前,满脸焦色。
“阡陌?”
“是我!姑娘又梦魇了?”
桑柔抱着被子坐起来,一脸惊汗,心中尚有余悸。定了定神看向阡陌一脸沉重,心头一凛,问:“怎么了?”
“姑娘,快走!”
“什么?”
“齐军已经打过来了!很快就要杀到王府了!快走!王爷现在去和齐军对抗,吩咐了叫你赶紧跑!”
“怎么会?”
昨日才挫了三千齐军,河面的冰也还未结厚实,怎么会这么快就攻过来的?
“不知道齐军怎么过来的!王爷一直派人时刻注意齐军的动向,但是夜半时分,从东西两面突然各杀出大队兵马,援军未到,河关必然失守,您快跑!”
桑柔闻言,脑子飞速闪过什么,霎时明白了一个问题。阡陌已经不知何时收拾好了一个包裹,塞给她,带着她往外跑。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阡陌本身世飘零,无家可归,但无处不可容我?”
桑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被阡陌带着出了后门。
路上逃亡百姓甚多,两人很快被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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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无法一下子交代清楚,但这些有名有姓的人不会只走个过场那么简单,他们虽然是炮灰,但是也是个有尊严的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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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是故人来(5):她落入他满身风尘的怀里……
天不知何时已开始落雪。
桑柔奔跑在夜色苍茫中,耳边是呼啸而过的疾风,她听到风中夹带着的打杀嘶吼哭喊声,听到金戈铁马山河沦陷的哀鸣,心中想的是,当年靖国被灭国的时候,是否也充斥着这样的声音,声声入耳,声声骇骨,声声断肠。她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是否也如她现今这般挣扎逃跑,却似乎无处可逃。
逃得过生死追杀,逃不出荣辱兴亡。
她已经累到极致,双腿却不由自主继续更迭向前奔走。呼入的满口凛冽寒风,凉入心骨。
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一惊,往后一看,只见漫天纷扬的雪絮,路两侧是稀落的火把在风中忽明忽灭,一人银白盔甲打马而来。她看不清他的容貌神情,心头却突然猛地一痛,冰雪落在她的眼里,化成温热水渍,视线模糊。桑柔抹了下眼睛,努力醒醒神,急忙加快脚步继续跑。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夹着风声,汹汹而来。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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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桑柔,你给我站住!”
“桑柔,你再给我动一步试试?”
“阿柔,别跑!”
“阿柔,你跑什么呢!”
“阿柔,若觉得累,就在原地等我,等我向你走来。”
往事昔日,旧事氤氲,忽然纷纷在脑海中闪现,他的笑颦嗔怒,他的只语片言。
方初识,桑柔不少得罪穆止,打不过,她就跑,却每每都被他三两下逮到。
他总是提挈着她的后领,语气邪佞地说:“跑呀,怎么不跑了!”
桑柔讪笑:“我没……没跑!就是看着这风和日丽天高云淡的,身心好不爽快,一时兴起,就想跑跑步,活动活动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说着还开始一二三四做起热身运动,寻着机会开溜,奈何被穆止牢牢桎梏着,半步也挪不开,只能任由他一手钳着她,一手执着墨扇,一下下敲在她额头,惩戒欺侮着。
后来,遇到一些事情,伤心难过了,会习惯一个人躲着,穆止也不知怎得,回回都能在旮旯几角处找到她,将满是泪痕的她揽入怀中,说:“以后,难过了别躲着我,别让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的下落!阿柔,那些伤心事若不愿说与我知,那就哭给我听,至少,让我陪着你!”
穆止……
思念猖獗到这样一种地步,睁眼闭眼都是他的音容。
耳边风声马蹄声逐渐稀落淡退,桑柔的膝盖重重磕在石子上,钻心的疼,她眼中也不知被风吹的,还是痛的,沁出了泪,愈演愈烈,朦胧中,看到有一人下马,向她疾步跑来。
天边已经泛白,茫茫天宇中,是纷纷扬扬的雪絮,桑柔觉得身上没有一处不痛,咬着唇,难耐地嘤咛出声。那人走近,俯下身,抱起她。她落入他满身风尘的怀里,却莫名觉得安心温暖。
“穆止……”她喃喃道,抵不住四肢百骸汹涌而来的乏顿感,昏厥过去。
怀抱她的人手臂微僵,下一刻却将她搂得更紧。
风雪凛冽的北国天地里,他每一步走的稳重。
。。
☆、疑是故人来(6):如君样,人间少
桑柔醒来的时候,只觉满室暖融,鼻尖隐隐萦着氤氲茶香。
是上好的香雪毛尖。
清新的茶香,以及柔软的暖气,荡涤在面庞之上,只觉身心尽展。
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桑柔睁开眼,入目便是明黄布幔的装饰,壁角悬着紫色玲珑结,缀着紫色流苏,微微晃动。
这……好像是在马车里。
转头,一人背靠厢壁,屈膝而坐,手搭在膝上,手中是一册书卷,看得认真。
窗纸透进的明光映着他半边面颊,衬得他白衣洁净白璧无瑕,徒生几分出尘之感。
顾珩。
“好看吗?”
她正痴痴看着出了神,忽然男人淡淡出声,说话时视线未离开过卷册,片刻后,才缓缓抬起眼皮,看向她。
桑柔愣了愣,随即慢慢支起身来,道:“嗯,一生绕遍,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①
顾珩点点头,脸不红不躁地承下桑柔的称赞的话:“眼光正常,思维正常,言语正常,看来是没事了!”
桑柔嘴巴毒惯了,一句“不,我的眼神不好,太子切莫当真!”下意识要脱口而出,随即想到这可是一国太子,不是穆止,更不是寻常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生生压制住,导致有些呼吸不顺,当下就猛咳了几声。
顾珩扔下书,几步跨到桑柔榻前,给她抚背顺气,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叫大夫进来看一下。”说着就转身要去叫人。
桑柔一听,急忙制止,卡着气说:“无……无妨!不用……不用!”
顾珩皱着眉,低头看到她拽住自己衣角的纤细五指,瘦削得不成模样,眉头拧得更深。
桑柔循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的动作,迅疾收回手,清了清嗓子问:“真没事!多谢太子!”
她双眼向四处瞧看,打量着这马车里一方空间,车厢四壁都镶了软垫御寒。车厢中两处软榻,一个她正躺着,一个是顾珩方才坐的地方,两者中间摆着一座茶几,中间放着金兽香炉,袅袅檀香氤氲。一旁倒置着几只白净茶盏,只有一杯上面盛着茶水,茶叶青罗碧玉。
玉杯香茶,是记忆中那个人钟情的闲雅风调。
桑柔眼中暗了暗,压了压心神,问道:“请问太子,我们此时是在?”
“照原,梁国照原。”顾珩答着,一边向外走去,打开车厢门,有冷风灌进来,桑柔不禁打了寒战,顾珩像是有感应似的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