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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事暂休说(13):害怕就求我!
穆缜微愣,想起半月前,他们接到要准备回齐国的暗令,在制订了全部计划后,这男子似无意的一句低喃。
“割舍割舍,如今方知‘割’之深意,放弃真的会疼……如此……之痛!”
穆缜正惶惶不知作何回答,顾珩已经转身向山下走去,离开前语气深重地吩咐道:“挑几个精明的暗卫,跟着她!我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穆缜忙领命称是。
今日注定是个好天气,天际澄澈,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燕国都城詹京东、北两个城门分别有人驾马疾驰而出。东门的为马队,隐约可见穆氏商号的旗帜。北门那边,只有一人一马的孑然身影,青衣黑马,是又恢复男装的桑柔。
没有人回头留恋不舍,亦没有人翘首送别。马蹄疾驰,卷起滚滚烟尘,留得身后的十里秋色,无限伤心,随着落定尘埃,归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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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将近午夜,墙外仍旧有人声嚷嚷,大家都在兴奋地辞别旧年,迎接新年。
酒壶里的酒已有一半下肚,桑柔摸了摸微烫的脸颊,望着星辰寥寥的夜空,低低地喃道:“穆止,告诉我,我该怎么告别旧日,那些有你的曾经……”
夜风撩动院中草木窸窣作响,天寒地冻,无人能给她一个回答。
桑柔揩了揩眼角的水渍,站起来,打算回去。可站起身时,酒气上涌,她不禁晃了两下,身子踉跄了下,手中的酒壶被甩了出去。
“欸……我的酒!”
她下意识地去抢救酒壶,脚下一下踩空。
此处假山颇高,往下坠时,桑柔脑袋晕晕地想,完蛋,脸着地,到了黄泉,穆止可会认得她?
耳边是忽忽的冷风,扑在发烫的脸面,特别舒服,忽然不是从何处飞来什么,腰身被紧箍住,而后天旋地转,她从下坠变成了往上飞升。
不过眨眼,脚落地,可转头往四周一看,仍是俯视能收罗整个太子府的假山顶的位置。
“你疯了吗?”
头顶上传来一声呵斥,带着粗重的喘息,脑袋紧贴着的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压抑着怒火。
桑柔有些蒙地抬头。
黯黯沉沉的天幕似洋洋洒洒铺展开的一张黑色布绸,零零落落地用银线绣缀几颗星子。
顾珩低头凝视他的眼睛里有隐隐的火气闪现,扣着她腰身的手臂很用力,似要将她的腰掐断。
桑柔有些吃痛,渐渐也回了神,心头一惊,连忙使了劲儿挣了挣。
顾珩这时倒没有违她的意,顺势将手一收,桑柔没了支撑,瞬即后退了几步,假山石块凹凸不平,她脚下一滑,身体失衡,向后倒去,手无意识地往前一抓,正正好够到顾珩的衣襟,连带着始料未及的顾珩一起往下倒。
顾珩脸上有一瞬的惊诧,但很快镇定自若地挥开那只拽住他衣领的手,看着身下的人满脸慌恐地下落。
“害怕就求我!”他云淡风轻的声音被耳边的疾风迅速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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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事暂休说(14):你那么害怕我会看上你吗
桑柔心里暗暗地骂,这****死**,但出口却很快:“求你求你求求你!”
顾珩满意地笑了笑,而后长臂一伸,绕到她身下,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她头埋入他胸口,瞬即有强势的男人的气息冲入耳鼻,混杂着清新简淡的梅花香味,隐约觉得熟悉,却又不尽如想象中的模样,搅得她喝高了的脑袋越发纷乱。
落地后,顾珩松开她,桑柔却忽然伸手抓紧了他腰侧的衣服,似害怕他离开了一般。
顾珩一怔,低头看见她整个脑袋伏在他胸前,头顶高挽的公子髻上只简简单单地插着一支木簪,迎着庭院中的灯盏,可识得镂刻有梅花图样。
他本欲唤她的声音埋在喉中,喉结上下滚动几下。竟贪恋这样一刻的安静温情。他刚从她身上抽离的手挣扎着虚环在她背后,却不敢落下。
冬夜的寒风愈演愈烈,从墙外翻进来,在院中横肆,吹得庭中枯枝呼呼烈烈。忽然,嘭然一声响,是廊下的灯盏被风刮落下来了。
桑柔一下子惊醒,意识到什么,猛地退出顾珩的怀抱,有些惊悸不安地看着他。
“我……”她脸颊发烫,却比寻常更白,双手无措地捧着脸,语无伦次,“我喝了很多酒……酒很好喝……我……我喝了很多……对,喝了很多……唔……好热啊!”说了半天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桑柔头疼地拍了拍脑袋,咬咬牙,咚地一声跪下,膝盖正好磕在院中铺就的鹅卵石面上,登时疼地撕心裂肺,她埋着脑袋,颤抖出声:“我……桑柔逾越,望太子恕罪!”
顾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半晌没出声,拢在袖中的双手却捏得极紧。
那一下,该很疼。
他一直欣赏她的聪明与理智,却在这一刻,无比心疼起她的对人对事一点不愿糊涂。她能与他开得了玩笑,可以有时候稍微无视阶级与他对话自如,却在某些方面,清醒决绝地过分。她这一跪,为她方才情难自已的错乱行为道歉,却也明确点破,自己对他无半分肖想。
真是……半分暧mei也容不得。
他竟不知道,自己害得她如此辛苦,步步小心,时时警惕。
顾珩又心动又心疼,出声也不知觉地软了几分:“桑柔……”
朔朔寒风里,他的声音却似熨过文火淌过热茶般暖贴温柔,桑柔心头噔一声跳动,无来由地竟比方才还慌了几分,于是将脑袋埋地更低。
下一刻,下颚一凉,顾珩微微挟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径直对他的视线。
他同穆止一样,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只是穆止的眼里常蕴笑,更多时候是无波无澜的自在闲适,而顾珩的眼睛,却总如幽潭深渊,不可窥测。
桑柔有些僵硬,逼迫自己与他坦然对视。
“你那么害怕我会看上你吗?”他说,出口热气,拂在她面庞上。
桑柔实事求是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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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事暂休说(15):若他是活着的,你是不是会恨他
“可我若真的喜欢上你,即便你不给予我回应,但对你来说,总归没有坏处,你可以更方便地利用我去助你完成心中所愿,不是事半功倍吗?”
桑柔摇摇头,顺势将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掌控中挣脱出来。
“那我便欠了你人情,人情债,太难还!”
顾珩笑了,直起身,仍旧盯着她:“若我说,我心甘情愿,不用你还呢?”
桑柔微愣,而后再次摇了摇头,反问:“可是我像太子的哪位故人了?”
“怎么这么说?”
“那日清晨,太子分明是将我误认为其他什么人。太子心中也是有不可割舍的人吧!”
顾珩仍旧笑看着她,缄默无言,不置可否的模样。
桑柔便当他承认了,继续说道:“其实,说来我挺不懂的。感情可以变深变浅变陌路,关系可以渐行渐远渐无书。可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替代呢?曾经……”她忽然噎住,垂下眼眸,唇角勾起,露出酸涩非常的笑容,“太子也应该有所耳闻,穆止他……他就是觉得我和项子衿很像,而试图将我当作她来爱……呵,其实我至今也没能搞明白,我和项子衿到底像在哪里,她温文淑雅,我粗野乖张。我想,他大概也是清楚的,我终究比不上他心中的人。所以等项子衿回来了,他毫无犹豫地选择了她……”
桑柔耸耸肩,状似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眼里却是沉痛堆叠,要哭出来一般。
顾珩心头像是被什么用力抓扯着,心疼得不可复加。
他上前进了一步,问:“那你恨他吗?”
“什么?”
“他这样对你,你恨他吗?”
顾珩脸上早没了原先的笑意,而是变得严肃凝重,隐隐似有一丝……紧张。
桑柔只当自己看错了,说:“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他……死了。”
“那倘若他还活着呢?我是说……若他是活着的,你是不是会恨他。”
顾珩的声音里多了份焦急,桑柔有些莫名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会儿才说:“爱恨从来勉强不得,他不喜欢我,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若他还活着,我会远远离开,然后努力忘记他,或许会遇到更好的人,然后移情别恋。可,他死了……我害死的他!”
桑柔头低垂着,顾珩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清楚地看到她微微颤动却努力抑制的双肩。
他将手背到身后,扣握住,双唇紧抿。
一阵沉寂。
过了会儿,顾珩缓缓道:“起来吧!”
桑柔敛了敛情绪,揉了揉膝头,站起来。
顾珩目光落在她的膝上凝了一会儿,才抬眸看着她,说:“桑柔,记住我说的话,我从未将你当作任何人,亦不会让你成为任何人的替代。”他的神情与语气多了份肃穆,有种在宣誓的意味,桑柔凛了神,听着。
“在我身边,你只需做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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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事暂休说(16):告诉她?【福利放在评论区
顾珩话音刚落,忽然一声炸响,头顶绽开一朵烟火,五色纷呈,伴着欢呼声不绝。
新年已至。
桑柔也不知道是被这突来的响声吓到,还是怎么,胸腔中一颗心忽然狂烈跳动起来,撞地她胸口竟有些发疼,而后牵丝带线地拉扯出绵绵密密的痛楚。
这感觉并不陌生。
顾珩见她面上有异色,刚想问一句怎么了,却生生克制住,只淡淡道:“午夜已过,你下去歇着吧。”
话毕,转身即走,显得几分仓促,恐忍不住流露过多关心,给她平添了负担。
桑柔回房后不久,就有人敲了门。
是凌波,前一段时间一直在给她照料肩头伤口的那医女。
“太子叫女婢过来给姑娘看一下肩伤。”
桑柔愣了下,点点头,让她进来。
凌波给她重新上了膏。药,包扎好,还顺带看了下膝头的伤。侍弄完一切后,对着她微微一拜,说:“太子另外还让奴婢给姑娘带一句话。”
桑柔一凛。
“太子说,姑娘只需记住,太子府不养闲人,其他的无须多想。”
说完,她又躬身拜了拜,径直出去,带上房门的时候,听到身后的人如释重负般长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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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澄在打第五个哈欠后终于忍不住出声:“这新年新起点的,你把我从被窝里拽起来喝酒,是不是不大好?”
坐在对面的男子倒酒的动作无滞,眉头深锁,俨然一副不愿搭理的表情。
名澄叹了口气,问:“是因为桑柔吗?”
顾珩手中一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既然这么难断,为何当初要放弃她?”
顾珩并未作答,只是又连饮了几杯,过了会儿,才缓缓出声:“我也没想到我会后悔地这么快。”
名澄微愣,说:“其实,那时你可以告诉她的。”
穆止这个身份太过招摇,他无法明目张胆地来去,而在这样的节点,他也必须消失。穆氏商号此前一直作为一股重要的经济力量协助俞啸,以及燕国的一些权贵。如今顾珩回国,必然是要将这股财力带回去的。那场火灾是他早些年就已经定下的计划。
“告诉她?”顾珩嗤了一声,“当初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