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珩将她放好,笑说:“他方才
tang进去的时候应当很生气吧,你怎么不问我对他做了什么?”
桑柔哈哈笑两声:“他皮糙肉厚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人整了去。反而是你,细皮嫩肉的,容易被欺负。更何况,你是我的人,我不担心你担心他作甚!”她伸手抚了抚他脸颊,满是护短的架势。
顾珩很是享受,抓住她的手,说:“嗯,他骂我来着。”目光灼灼,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桑柔很有出息地立刻捕捉到他话中意味,他指尖微热,在她手背上画着,忆起昨夜那情景,脸上哄一下热得不行,抽了手,转身就要走。
“不对不对,我错了。鹤枳虽然烦人,但好歹是我娘家忍,我要安慰他去,然后跟他回竹坞。你你你你简直太讨厌了。”
顾珩笑意不掩,将她拉回身边,说:“都已经嫁给我了,怎么能轻易一个人说回娘家就回娘家?”
桑柔说:“可你欺负我,我不得趁现在有后盾,找后盾撑腰去,不然以后任你捏扁搓圆,日子还过不过了?”
顾珩说:“可惜,我觉得吧,你这个娘家也不一定会给你撑腰,你去找他,他反倒会把你骂一顿。而且……”他微微弯腰,凑到她耳边,说,“你若是不愿我将你捏扁搓圆,而是想将我捏扁搓圆,我倒也不介意。”
桑柔疯了,他似调戏她上瘾了,简直没办法正常沟通。她狠狠地捶了他一下,继鹤枳之后,被顾珩气得额头直跳,进了客栈。
**
晚上回房时,桑柔不知为何,觉得鹤枳目光很是不善地看了好几眼身旁的顾珩,而顾珩仿若无知觉一般,大手将她一揽,大步入了房间,关上房门。
“鹤枳那老头眼睛抽了?为什么老是瞪你?”桑柔坐在床边,双腿瞪着蹭掉鞋,问。
顾珩将被她一不小心踢飞的绣鞋捡起来,放到床边,坐到她身侧,说:“哦,就是他说我纵欲无度,怕伤了你,让我们两个分房睡,我没同意。”
桑柔愣了下,而后笑开,说:“今早他还真拿这事骂你了?”
顾珩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弹,说:“嗯,我被他骂得厉害,但是仍是没有交代出,你才是这事的主谋,夫人可放心。”
“喂!”桑柔本钻到床里去,这时抓了枕头扔他。
顾珩躲过,一边脱了鞋,一边继续说:“但昨夜确实不该,你身体不好,我却……接下来这段时日,就算是夫人再想,为夫也不会从了。”
本以为说了这样的话,桑柔应该扑过来打他的,但是半晌身后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顾珩不明地回头,却见桑柔伏倒到床上,整个身体瑟瑟发抖。
他大惊。
“阿柔!”
扶起她,她双唇已青白,满脸痛苦难忍的神色,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
“阿柔!你怎么了?我带你去找三叶!”顾珩抱起她,脚上鞋子都来不及穿,往门外走去。
“不……”桑柔抓住他衣领,艰难出声,“不用去。没用的……我……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你别……担……啊……”话还没说完被突然一声不可压抑的痛呼覆灭。
顾珩这时哪里还会听她的话,抱着她继续走,空不出手开门,急得差点一脚踹飞门板。众人听得这巨大动静,都纷纷出来。
鹤枳同去找三叶的顾珩打了个照面,见他满身煞气,惊愣了一下,再看向他怀中的桑柔,已明白过来。
“她发病了。”
**
吐血码出第二更……
☆、白首共栖迟(10):我们还有来生
顾珩顿了一下脚步,看了他一眼,继续飞快往三叶房间去。
三叶正正好打开门来,见顾珩来势汹汹,忙让出道。
顾珩将桑柔抱到房内软榻上放好,三叶已过来,替她把了下脉,皱眉:“如今毒性已愈发猛烈,情况刻不容缓。她这样每发病一次,身体就要折损几分。”
顾珩将她半抱在怀中,问:“前辈有没有办法让她少些痛苦?”
桑柔疼得牙齿直打颤,衣衫薄,他揽在她身后的手可感到渗出来的汗水匀。
看着她受尽折磨而无能无力,最痛不过于此。
三叶早已背过去拿了药箱,打开布裹,里面一排银针鳞次排列,他挑起一根,放在火上烤制一会儿,揽上桑柔的衣袖,对着几处扎刺几下掇。
桑柔的眉头微微松懈下来。
“这样抑制痛觉的方法对她来说除了能减几分痛楚,其他一点作用没有。而且随着发病愈发密集起来,疼痛只会愈来愈烈,我怕……她就会扛不住,而放弃。”
顾珩紧紧看着桑柔,这时她已半昏厥过去。
他一张脸凝霜般沉冷,说:“明日我即出发去雪崖城,我派人护送你们回竹坞。那处清净且离此处近一些,让阿柔现在那里养病。”
三叶看了眼一直站在门口的鹤枳,点头。
**
桑柔在顾珩怀中醒来。
自这次相逢之后,睡觉时,他总喜欢将她整个牢牢搂在怀中,心口相贴。从前也是相拥而眠,却不似这般紧密。
桑柔睡得脖子僵疼,心里想着,待会儿等跟他好好说说,这样睡两人都睡不好。
她等了等,却不见顾珩醒来的迹象,心里有些奇怪。抬眸见他眼底灰青,忆起自己昨夜好似发病了,该是将他吓得不轻,心疼地伸手抚了抚他脸颊。
手被握住。
“再睡一会儿。”他出声,嗓音沙哑。
桑柔心头一扯,更是疼惜。
“嗯。”她埋在他肩头,一手与他相扣。
分明是他要睡一会儿,但最先睡过去的还是桑柔。感觉怀中的人已安稳下来,顾珩缓缓睁开眼,眼中满是红丝密布。昨夜几乎一夜没睡,她的痛不欲生,他一一看在眼里,感觉自己心头仿若承受她双倍的苦痛,那种无能为力的自责和对她的心疼,生生要将他覆灭。
手中握着的她的手,柔软无比,但瘦削的骨节硌着他掌心,全都化成锥心的痛。
那么多个他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承受着那样的病痛折磨,是该有多无助绝望?阡陌凌波同他说起过她发病时的场景,那时光光听着想象着,已觉该是十分难熬。如今真真正正地看着,才知从前想象不及这一分。他将她抱得极紧,可以清楚感觉到她的每一分痛苦,她整个身体止不住地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三叶连施几次针,却不过片刻的减缓。她几次晕厥,又几次被疼醒,出了一身汗,眉睫湿润,无力地望向他时,他惊痛万分地看到了灰暗之色,那是已不想再忍受的绝望。
她想放弃。
平日不敢跟他透露一份的情绪,在那样再无力顾及的时刻,表露无遗。
阿柔……
顾珩阖眸,眼角已湿。
三叶以毒制毒的方法并没有前车之鉴,或许,能够一举解毒,或许,用到她身上根本没用,也或许,雪灵草的毒会反噬她的身体,害得她再中剧毒,可能会就此毙命。
他至今还没同她说起这个解方。
若是自己,他可以毫无顾虑地豁出去一试。但是她……
为了能让她活下来,为了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这样的举动是对对错,他已分不清楚。
“阿柔。”他唤醒她,无意外地发现如今叫醒她越来越艰难。
她嗜睡得让他觉得可怕。那安静的模样,让人感觉不到生气,他害怕她会就此一睡不醒。夜夜将她搂得那么紧,只想感知她的心跳,她的微弱动作,告知自己,她还好好的,在他怀里。
桑柔朦朦胧胧睁开眼,看了眼外头,却发现天已大亮。
“哇,我们这是又睡了多久?”
顾珩说:“没多久,不过也不早了,得起来了。”
桑柔仍觉得身上倦乏不已,但知道得起来吃药,点了点头,便直接爬到了顾珩身上去,闭着眼,再偷懒一会儿。他会将她抱起来,她知道。
顾珩单手将她搂在怀里,坐起来,拿了衣物,帮她穿起来,动作娴熟。
桑柔半眯着眼,看着直笑。
“啧啧,唐唐齐国太子亲自为我更衣,我也算此生无憾了。”
顾珩刮了刮她鼻子,说:“这样就无憾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同你做,为你做呢。”
桑柔睁眼,满是兴奋:“什么?还有什么?”
神情是与憔悴容色不相匹的明艳。
顾珩心头刺痛一下,说:“齐国岐山桃花源
tang,燕国苍岩山菊花园,我们都去过了,大梁四国四时景,还有芬国千顷荷花塘,以及……”他看着她,“你们靖国的梅山没去过。还有其他美景奇观,我想同你一一看遍。”
桑柔愣住。
“阿柔,你可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可以趁现在,向我讨要愿望,我都会答应。”
桑柔眼眶微湿,说:“那可太多了,我得好好想想。”
顾珩替她揾了下眼角,点头:“嗯,你慢慢想,不着急。”
“穆止……”
“嗯?”
“如果这些愿望来不及实现……”
“不怕,我们还有来生。”
桑柔瞪大眼:“什……什么?”
顾珩一边轻捋着她睡乱的头发,一边说:“阿柔,是不是我太自私了?我想要与你长长久久,白首偕行。可是,你却为此忍受着莫大的苦痛……”他停下手中动作,无比温柔地望进她眼里,“如果……如果你觉得实在不想再承受这些痛苦,想要放弃,那就……放弃好了,我没关系。”他眼波柔软,脸色平静,声音却带着他自己都没知觉的紧绷。
“穆……止……”桑柔哽咽。
“别哭。”他叹了口气,将她搂入怀中,“别哭,阿柔。你一哭,我就会动摇自己的决定。”
换来桑柔更不可抑制的哭泣。
放弃这个词无数次出现在桑柔的脑海中,一路忍下来,无非是红尘执念太深,这人世有她不愿割舍的人。但常常,她也会觉得,太折磨,想着一了百了,解药难寻,但毒药四处可得,她就随行带着一包致命毒粉,当然,在顾珩出现的时候,已被她偷偷扔掉。
昨夜发病时,那样强烈的放弃轻生想法不可抑制地又浮现,痛不欲生,何不就此了却残生?
可还有他啊,她死了,他该多难过?
他可以为她继续活,但那样的孤独寂寞,一定很难忍受。
她挣出他怀抱,看着他说:“我确实想过放弃……”
顾珩握在她臂上的手立马收紧几分,桑柔感受到。
“但是,我舍不得你呀!”她想笑,笑意还未漫出来,泪水先涌出,她伸手抹了抹,“穆止,我会尽量坚持,能活多久是多久。但是,若真有一天,我再没办法坚持下去,你也要跟着我一起放弃好吗?”
顾珩看着她,薄唇紧抿,没说话。
桑柔实在没办法再看他的眼神,里头满是挣扎痛苦之色。她低头,将脸埋在手心,泪水大滴大滴渗出。
她哽着声说:“有时候我会想,当初你若没有遇到我,会不会过得好一些。不用因我的身份,千方百计隐瞒提防。不会因为我的关系,决策艰难。现在也不会因为我的身体,而这般纠结痛苦……若你没遇到我,一定要轻松很多……”
半晌沉默,顾珩将她脸捧起来,看着她,说:“是。或许会轻松许多,但一定不会有着过去那段时日的快乐幸福。若没有你,我不过是一个冰冷杀伐的政客,那样的人生……从前想着,觉得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