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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夫人,苏姑娘,老夫仔细看过之前药铺为苏大人开的方子,基本没什么问题,除了其中几味廉价药已调为药效更好些的药材外,其它并无改动。”
  
  桐氏与苏婚连连道谢,之后内医正从小厮手中接过一只木盒,打开里面是几十颗丸药。
  
  内医正嘱咐道:“与之前一样,早中晚各让苏大人服下一丸,十日之后老夫会再让人将新制的药丸送来。”
  
  “有劳大夫了。”
  
  再三谢过后,苏妁将内医正送出府。私下再次道谢后,直目送他上了马车,驶离苏府门前后,苏妁才回府关了门。
  
  如此,这几日来压得苏家人喘不过气的一块巨石,终算是落了地。
  
  
  第八一章
  时已至桂花飘香; 秋闱放榜之日。
  
  苏博清昨夜是彻夜未眠,天不亮便来了贡院门口放榜之处; 而此时这处业已围了许多本届参考的秀才。
  
  随着天渐渐发白,人也越聚越多; 终于放榜官怀揣桂榜出来张贴!
  
  放榜前; 大家脸上的期待之情大约是相同的。放榜后; 却是有人激悦; 有人落寞。
  
  依大齐科举律例,乡试拔得头筹的称为解元,夺取第二名的称为亚元,而第三、四、五名的则称为经魁; 第六名便为亚魁。
  
  而这回苏博清非但顺利中举,还得了个经魁的好名次!
  
  回苏府后; 苏明堂业已叫人备了一桌好酒好菜,准备好好庆勉上一番!
  
  前些日子他病的厉害,如今吃了几日药已见大好; 不但可以下床行走自理行为,甚至大夫还准他少量饮酒。
  
  席间苏明堂与大哥苏明山; 及侄儿苏博清三人把酒言欢,好不喜庆。仿佛苏家前些日子遭遇的一连串儿厄运都能借由此事一冲而散,从此苏家只有福事。
  
  自家人关起门来没那么多虚礼讲究; 女眷亦同桌而坐,专心吃饭,但听不语; 只偶尔附和着笑笑。
  
  苏明山今日高兴,又端起了一杯酒欲带,桐氏这回则坚定的伸手拦下了苏明堂,面带怨色:“病还没好利索,可不能再饮!”
  
  苏明堂倒也不贪杯,还劝大哥道:“今晚巡抚大人在登科楼办鹿鸣宴,博清去了免不了也要痛饮一番,这会儿莫让他再饮下去了。”
  
  此话刚落,“啪哒”一声,两只竹筷掉在了地上。苏妁的手心儿里空握着,人僵在那儿,许久未缓过神儿来。
  
  鹿鸣宴……
  
  她先前只替大哥高兴得中举人,竟忘了还有鹿鸣宴一说!
  
  她知道,今晚的这场鹿鸣宴,终将是场染着血腥的灰色盛宴。
  
  “妁儿?”身旁的桐氏帮女儿捡起筷子,命霜梅去换了一副。可看苏妁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推了推。
  
  苏妁回过神儿来冲桐氏笑笑,表面佯装继续吃饭,可心里想的却还是鹿鸣宴。
  
  上辈子,大哥中举后的那场鹿鸣宴上,壬子科解元当场坠下登科楼而亡!
  
  有说他是被人推下去的。可审遍了在场所有人也未能找出半点儿蛛丝马迹,甚至连个接近过他的嫌犯都没有。
  
  也有说他是自己跳下去的。可他堪堪喜中举人,又拔得头筹,谁会在风光无两之时做这等想不开之事?
  
  苏妁虽记不得那位公子叫什么,但却记得他的家族乃是容阳城首富。富甲一方又博学多才,这样的一个人究竟因何一命呜呼?
  
  “大哥,你们壬子科的头一名是谁啊?”苏妁边夹着菜,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噢,是一位姓陆的公子。”苏博清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丝想不通,“说实话,谁中解元我都不觉奇怪,呵,只是想不到竟是他。”
  
  “为何奇怪?”苏妁瞪大着一双眼看着大哥,想从他的话中寻些陆公子会出意外的蛛丝马迹。
  
  苏博清也只是很无奈的笑笑,“就是一个书呆子!呆到……”他想了下,竟不知那种感觉该如何形容的贴切,最后只道:“总之就是与他随便闲聊几句,他却满口不离‘之乎者也矣焉哉’”
  
  “噢……”苏妁觉得从大哥这儿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便随便扒了两口饭,说道:“妁儿吃饱了,想先回屋去。”
  
  之后她便心事重重的率先退了席,回了自己闺房。
  
  不知道也就罢了,明明知道一个人要在今晚死于非命,她是应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应当去拦上一拦?
  
  苏妁很是纠结。
  
  若那位陆公子是自戕,即便救了他也未必能换回他对生命的尊重,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而他若是被害,只怕今晚她去多管闲事儿,整不好自己也要搭进去。
  
  将头埋进被衾里,苏妁烦乱了好一阵儿。但无论如何,这种事让她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她定是做不到的!
  
  想着想着……她竟睡着了。
  
  等苏妁再醒来时,已是斜阳淡照。
  
  她着急忙慌的出了屋,见到霜梅正在院子里浆洗衣物,问道:“霜梅,我大哥呢?”
  
  “一个多时辰前就出门了呀,今晚不是有那个什么宴么!”
  
  遭了!苏妁看看天色,忖着她赶到登科楼怎么也要大半个时辰,届时鹿鸣宴已近尾声!而她并不知那位陆公子具体是什么时辰坠的登科楼。
  
  想着这些时,苏妁已大步跑出了苏府,雇了辆马车急急赶去鹿鸣宴。
  
  北城冷的本就早些,如今桂秋之时了,旁人都披了斗篷大氅,可苏妁只着单衣却还急出了一身的薄汗!
  
  路上她除了想如何解救最为妥当,还想着自己这辈子也真是个操心的命!
  
  上一世她整日里幽居深闺,甚少接触外面的世界,也不怎么关心家里的事,是以直到脑袋点地都不知爹爹做了什么。
  
  而这一世,她竟整日里为救苏家而四处奔波,如今甚至还操心起了压根儿不认识的人!
  
  可总归是条命,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去死。
  
  马车接近登科楼时,苏妁靠在辕门旁正急着翻着钱袋找银子付车马费。也就在同时,“哐”一声巨响!就炸响在了她的头顶。
  
  苏妁怔然的抬头去看,见马车的顶篷业已被砸出了个大洞!她甚至能在车里看到天边的残阳已然消尽。
  
  这时她才听到舆厢后座传来几声痛吟。苏妁转头去看,不免骇住!就在她先前一路坐的软靠上躺着一个人,一个年轻的男人。
  
  接着便听到原本坐在驭位上的马夫惊呼着:“救命啊!救命啊!”这声音越来越远,好似是给吓跑了。
  
  “你……你是什么人!”吓的苏妁也连连往辕门处靠。能在行驶的马车中破顶而入的,她想到的只有高手刺客。
  
  接着便看到那个男子扶着头缓缓坐起,表情痛苦,声音略带沙哑:“呜呼哀哉……小生姓陆名修字鹤轩,唐突姑娘了,小生这厢有礼……”
  
  闻言,苏妁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心道这就是壬子科的解元,那位陆公子?所幸,总算是误打误撞的把这货给救了。
  
  “陆公子,你为何跳登科楼?”她终于当面问出了这个让她两辈子想不通的问题。
  
  “跳……登科楼?”陆鹤轩只觉得脑子一阵迷糊。
  
  先前这马车的顶篷和绸垫软凳的确是救了他一命,但身上难免多处擦伤,脑袋也受到了两重重击,说着话儿,人便昏昏沉沉的又晕倒在软靠上。
  
  “陆公子?陆公子?”苏妁唤了两声,见他是真昏过去了,才蹑手蹑脚的往他身边靠了靠,然后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听说有些人死不会一下就死,而是会有个回光返照,坐起来说几句话才死。苏妁便是担忧,这位陆公子方才只是垂死时的最后一挣。
  
  试过鼻息后她放心了,确有气儿在。
  
  这时帘子掀开了,苏妁一看正是先前的马夫。看来这是吓跑后想通了,又大着胆子回来了。马夫往这里面扫了眼,大约也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大叔,我想救救这位公子!”苏妁趁机说道。
  
  马夫看看她,又看看躺在软靠上一动不动的陆鹤轩,叹道:“你是该救救他。救活了就是他赔我马车,救不活就是你赔我马车!”
  
  “人命关天,大叔你先快些带我们去找大夫吧!”苏妁嗔视着马夫。马夫迟疑了下,上车驾马带着他们去找寻药铺或是医馆。
  
  没多会儿马车便在一家医馆门前驻下,马夫帮着苏妁将陆鹤轩抬进去,大夫搭过脉后,表示他并无性命之忧。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苏妁关切道。
  
  大夫扒了扒陆鹤轩的眼皮,又掰着脑袋查探一番后摇摇头:“这不好说!最稳妥的法子是将他留在医馆,吃几日药看看状况。”
  
  看着一动不动的陆鹤轩,苏妁点头道:“行,那就劳烦你们细心照料他吧。”说着转身就要出医馆。
  
  “等等!”
  
  苏妁转头纳闷的看向大夫,见他脸上带着几分薄凉,伸着一只右手动了动手指,她知道这是大夫在向她要银子。原本她以为可以等陆鹤轩醒来后自己结账,但眼下看来这大夫是怕陆鹤轩醒不过来。
  
  她只得问道:“要多少?”
  
  “诊金两百文,药钱每日半吊,住医馆的照料费用每日也是半吊,你且先按十五日的给好了。总共是……十五两又两百文。”
  
  “十五两?”这简直是抢!苏妁愤懑之余回头看看马夫,原本是想着同为走江湖的,他兴许能帮帮腔儿。
  
  孰料马夫低头掐着手指算了算,说道:“篷顶整个换掉要用十两左右,修座椅内饰也要二三两,加上一连多日得歇工修车,你也得给我十五两!”
  
  苏妁气的倒了一口气儿,然后白了个眼狠狠呼出。心忖着这年头果真是好人难当,不过就是想要救个人!
  
  她目光落在陆鹤轩身上,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这货可是容阳城首富之子,他身上即便是没带什么现银,也应有些值钱物件儿……
  
  如此想着,苏妁走到陆鹤轩所躺的小床边上,然后在他身上乱摸一通。最终只翻到一个成色不错的玉佩。
  
  拿着那个玉佩,苏妁言道:“这个玉佩怎么也能当些银子的,你们两人拿去分分吧!”
  
  “这玩意儿怎么分?掰成两半儿就不值钱了,拿去当铺当肯定被狠宰,能给二十两银不错了!何况眼下当铺早关门儿了!”马夫没好气儿道。
  
  “那……”苏妁看看躺在床上的陆鹤轩,想着眼下也没更好的法子了,便只得下决心道:“行,那就按二十两算!这玉佩归你,然后你拿出五两银子帮我买药,再帮我将这位公子送到我家去。”
  
  马夫皱着眉头夺过那枚玉佩来仔细端了端,他一个跑下九流营生的人也不懂什么玉,但之前见过客人拿着这么绿的玉去当过,没这块大,也没这块雕的精细,当了也有三十多两。那这块儿应该不至于赔本儿……
  
  见他迟疑,医馆大夫立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