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爹娘不知,见她如此欢喜,只当是与杜家公子相处的甚好,小姑娘动了春心。
“妁儿,快跟娘说说,这些日子在杜家过得如何?杜夫人……可还好?”
苏妁嗔怪的斜桐氏一眼,“娘,您就别装了。当真是杜夫人思女心切寝食不安才要我去的?可我怎么看着她比我吃的还多!”
一听这话,桐氏就知女儿什么都知道了,便也不再佯作。其实原本那些说辞也只是先将女儿哄过去,并没打算瞒她多久,眼下戳穿了,桐氏便笑笑,不再绕弯子:“妁儿,那位杜公子……”
“那位杜公子就要当驸马爷了。”不待桐氏问完,苏妁便抢着回道。
“什么!”这下苏明堂坐不住了,愤而站起!
苏家人至今还皆未听到此风声。一来是苏明堂官阶低,上不了朝堂赴不了宴;二来刚迁至戊京,没什么好友,加之连汪府近来也不走动了。
桐氏担忧的蹙起眉头,看向苏明堂:“老爷,您不是说杜大人回函同意了这门亲?妁儿都住过去了,如今他们又悔亲,那我们妁儿以后还怎么……”
一时激动,桐氏竟忽略了女儿就在身旁。后知后觉的转头去看女儿,见她正气鼓鼓的瞪着他们夫妻。
“妁儿……”桐氏伸手想去摸摸女儿的头发安慰下,却被她挡了下来。
苏妁也站起来,两手撑在桌案上,一脸的委屈:“爹、娘,居然还是咱们家写信去求的杜家?可这到底为何啊!你们是怕妁儿丑到没人要,日后嫁不出去么?”
“不是,不是,娘的妁儿这么漂亮怎么会嫁不出去。”桐氏忙揽过她哄道。
苏明堂起身拂袖离开正堂,只对桐氏留下了句:“罢了,全告诉妁儿吧。”
接下来,桐氏便将收到御赐之礼后的一番猜疑说给了苏妁。其实爹娘的这些疑问她也至今想不通,爹爹莫名的升迁,赏赐中比别的府上多了香脂和蜀锦……
可是她能确定的一点是,爹娘以为的她那阵儿半夜归家‘不规矩’,是在外头有了什么人,这是错的!
既然如今书全弄回来了,她也不打算瞒了,便将偷书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娘,只不过掠去了前世的因由,只说是无意翻看时发现了那首可能招祸的诗,之后她又回房将书拿来给娘看。
桐氏骇然,回房便将此事转述给了苏明堂。苏明堂死都未料到女儿半夜不归家,竟是在外奔波这事。
他单手抱着那册书,双眼盯着那首要命的诗盯了半晌,才匪夷所思道:“这首诗并非出自我手。”
桐氏愈发骇怪,走到苏明堂身前抬手指着那一页:“可这不就印在这儿吗?”
苏明堂这才后怕的频频蹙额拍头,感叹道:“怪我,都怪我太大意,只看了校阅时送来的初本,印好后未再一页一页的仔细查阅!”
他毫不犹豫的将那页撕下,拿着那张纸在桐氏眼前晃了晃:“夫人,你可知就这小小的一张纸,能要了咱们全家老小的性命!这回可真是多亏了妁儿啊……”
桐氏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如今谢首辅独霸天下,自家老爷这本诗集若是被他看到,可想而知后果。如今事情明朗了,她越想过去越觉心疼:“老爷,那时妁儿半夜归家,宁可挨您的戒尺将手抽烂了,也不肯说出实话来。你说这孩子怎的这般傻?若是当时说了,大不了咱们逐府登门讨回便是,何需她受这么多苦!”
“哎,妁儿是担心说出来了,全家人心系在此事上,惶惶度日。”苏明堂两眼浑浊的感慨道:“再者,若是我公然去各府登门讨回,非但开罪了诸位大人,还容易引起猜疑,反倒会置身危险。”
“可是老爷,您说那诗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刻板时刻错了,误将他人的诗刻了进去?”
苏明堂站在窗前望着混沌的天空,双手负至身后:“这种诗谁人敢写?便是写了谁又敢拿去印制成册?”
“老爷,难不成是有人要借着您出书之际,陷害咱们苏家!”
顿了顿,苏明堂沉重的将头点了下,这的确是唯一可能。
***
朗溪县热闹的集市长街上,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从马车上跳下,径直钻进了街边的金石印坊。
“老板,我是苏县令府上的,奉老爷之命来查阅下《鹊华辞》的刻板。”小厮温和敦厚的笑着说道。
那印坊老板看着他蹙眉挠了挠头:“苏县令那册书的刻版不是头两天才派人来查阅过?”
小厮脸上讪了讪,摸着头一副为难表情道:“可能是上回来办事儿的没查明白,劳烦您再让我看一遍吧。”
印坊老板着伙计将人带去库房,让他自行在那一堆刻板中翻阅。因着曹管家提前嘱咐过是在书的中间位置,故而他顺着那标注好的页码找起来倒也没多费劲。
一个时辰后,小厮便回到了戊京的学士府内。
曹管家带着人直接去了老爷书房,小厮如实禀道:“老爷,那刻板的中间一张不见了。而且听印坊老板说,在咱们之前几日便已有苏府的人去调阅过,想来是那次动了手脚。”
汪萼听完将双眼紧紧一阖,牙关紧咬的连额侧青筋都凸显出来。他手中握着矮南官椅背上的四方出头,恨不得硬生生掰下来!
这条线又断了,果然还是慢了苏家人一步……
***
紫禁城,毓秀宫内。
女官浣纱正端着御膳房刚刚送来的糕点往偏殿走去,刚至门口,便见几个小宫女瑟瑟缩缩的围在外面。
浣纱正想上前去问,便见一个瓷壶蓦地自殿内飞出!擦着她的耳垂儿就撞到了对面的粉墙上,“啪唧”一下碎成许多瓷片儿。
“啊——”浣纱尖叫一声,端着的翠玉盘子也吓的脱了手。
这时一个小宫女带着哭腔的提醒道:“浣纱,你快躲远些,福成公主正在发脾气。”
渐渐从先前的惊慌中回过神儿,浣纱赶忙躲去了那些小宫女围堆儿的角落,纳闷的问道:“这是谁惹到公主了?明明方才去取点心时还好好的!”
“是杜祭酒家!头几日听到宫里的那些传闻,公主还全当成个笑话,谁知道刚刚杜家公子派人送来一副画儿,上面画的正是咱们公主!”
浣纱脸色一沉,心道看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了。难道皇上真的舍得将自己的幼妹,嫁给个四品祭酒的庶出公子?何况听说那杜晗昱还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所生!
“这简直是对公主的莫大羞辱!”浣纱愤愤的骂着,眼中飞泪,顾不得那时不时飞出的杂物,只身冲进正殿。
正殿内,福成公主似是疲累了,坐在玉台的玉阶上,顾不得公主的体面,也顾不得地面的冰凉。
浣纱身子匍匐于地,行过大礼后握住福成的手,哀求般苦苦劝慰:“公主莫慌,即便此事为真,奴婢也有法子助您,凡事皆有转圜,可莫要伤了自己身子啊!”
早已面如死灰的福成缓缓抬起眼帘,眸中噙着水雾,又夹着几丝不置信:“他谢正卿都定了的事,你能有什么法子?”
浣纱将另一只手也捂上福成略已偏凉的手,面色无波,语气冰冷:“公主,谢首辅的旨意虽抗不得,可那旨意也得能下达实行才作数啊。若是那接旨之人都不在了,又或是起了旁的什么不得已变故,纵是首辅大人也无力改变呐……”
第三九章
毓秀宫大殿内; 自云顶倾斜而下的水玉珊瑚珠帘一袭一袭随风摆动,碰撞出清越的声响。似编钟; 似玉缶,让人闻之心情怡悦。
公主素来最喜殊艳之物; 又喜喧闹; 圣上宠之; 便命人将毓秀宫依她喜好布置。每日即便不出大殿; 也可敞开轩窗,引风灌入,从而听到云顶的美妙乐声。
不过今日,任是怎样的敲冰戛玉也撩不起福成唇角半丝弧度。
浣纱扶着她徐徐上到玉台; 在金漆雕玉如意的宝座上安顿下来。殿外的宫婢们见公主终是被哄住了,便蹑手蹑脚的进来开始收拾先前扔的一堆碎物。
福成直僵僵的靠在宝座上; 脸色惶惶瞪着浣纱:“你意思是要本公主……”杀人?可这两个字她未敢说出口。
浣纱食指竖至唇边,示意慎言。既而转头看看下面业已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厉色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小宫女们恭敬行过礼后; 抱着一堆破碎玩物退了出去。
“公主,”浣纱心疼的唤一声; 将跪姿转为坐姿,在白玉台面儿上蜷腿坐了下来。她打小进宫一直伺候在福成身边,公主身份贵重; 自不会有什么闺中密友,但若说心腹,那自然就只有她浣纱。
“奴婢方才所言仅是退无可退之路; 杜公子再怎么说也是四品祭酒亲子,如非万不得已也动他不得。”
“你意思是还有其它法子?”福成眸中的惶惶之色终是淡去了些,杀人这条不归路她也不愿去走。
浣纱眼珠子滴溜一转,“公主,自打千秋节之后宫中有了此传言,奴婢便仔细打听小心留意着,当初奴婢就是听闻了杜晗昱已有婚约,才宽下心来。”
听到这儿,福成愈发的愤慨,抽出手往宝座玉扶上用力一拍:“既然有婚约就老实去履他的婚约!何必再存攀高结贵的心思送什么画像!”
“谁让您是玉容无匹盛名在外的福成公主呢?天下才子的肖想!”浣纱明知这话有些逾越,却也知这是福成最喜闻的。
因着这句情真意切的赞叹,福成的怒气消了。只是言语间带着几分委屈:“可惜这天下才子,却不包括某人。”
她垂头,浣纱随即意会了所指,疼惜的劝道:“公主,这世上有种人只心系江山,无心美色,任公主占尽了天下才子的心,那种被冰块儿封着的,您也融不开。倒不如挑个满心钦慕于您的,挑个除了您不再看旁的女子一眼的痴情郞。”
福成自是明白,但还是委屈:“可纵是那杜公子再钦慕本公主,他也还是个四品祭酒的外室庶子啊。便是死,本公主也不能受此羞辱……”
说着,福成已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浣纱重新握住她的手,镇定道:“公主莫慌,奴婢纵死也不会让主子受此大辱。若想破解此事,可从两头着手。”
“浣纱你快说!”福成反手攥住浣纱的指头,心急如焚。
浣纱便继续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故而首辅大人那边是一头。而杜晗昱是奉旨的,也是一头。只要这两头有任一方出岔子,这婚事便成不了。”
“哼,浣纱,谢首辅那边就不必设计了,你知道他的意思本公主抗拒不得。”
浣纱比福成大不了几岁,眼底却透着后宫娘娘们阴谋算计时才有的神情,与福成的纯粹骄横全然不同。
她无比清醒的人客观着手:“公主,首辅大人公然将您下嫁,定非千秋宴上一时兴起。如今他大权在握,更无需刻意折辱皇室。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