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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明珠低声交代，“把那个男孩看起来，一会就醒了。其实还不如死了好呢。”她叹息一声。
汉子有些愕然，望着她的眼里多了些尊重和认同之色。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为了避免出现其他意外，明珠多了个心眼，要求队员们突击连夜审问，签字画押不得拖延。
也许是明珠的冷静和聪慧让大家觉得还算不错，做起事来也痛快许多，并没有任何为难和拖延的意思，反倒帮着出了不少主意，看样子他们把公事和私事分的很清楚。
平时可以找茬挤兑，但做起正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心里有本帐，这让明珠心里松了口气。
孙晋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他们有不可忽视的缺点，却也有不可掩盖的优点，好好地调教未必不能成为你手中的利器，这也是皇上始终无法舍弃的原因吧。”
明珠轻轻摇头，“我们只有保持更大的利用价值，才能不被舍弃，这次的经费是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要来的，是从皇帝的私库里要来的，你觉得我还能要几次经费呢？也许下一次我们就会被舍弃了，你们能做的事骁骑营也能做，你以为琍哥哥为什么去稽查院？”
孙晋和另外一个汉子瞪大了眼睛回头，“你的意思是……？”取代我们？
“没错，皇帝养不起了，稽查院太乱了已经开始不听使唤，频频要钱，钱去哪里了？说不清楚，你们既然不是唯一的，那么取代又如何？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谁离开谁都是照样过。”明珠冷嗤一声转身出了门。
汉子看着孙晋，希望他能给个不同的答案，孙晋却一脸严肃认真的点点头，“我也听老侯爷说过，皇帝一直想要骁骑营彻底取代稽查院。”
“那我们呢？”汉子只觉得手脚冰凉。
“回家吃老母，难不成白养着你们么？”孙晋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早该预料到的，和皇帝对抗讲条件能有什么好下场，他们啊被人捧得太高，都太自以为是了，觉得皇帝离开他们就不行了，殊不知，皇帝已经暗暗运筹帷幄了好几年，早就想撤掉稽查院了。
“那为什么还要派她来呢？”汉子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因为目前来看稽查院有一些自己的优势，而且之前四皇子就是借用了稽查员的人手在西北查到了一些线索，让皇帝龙心大悦，加上这些年对稽查院历下的汗马功劳也有些情分，太后忧心给上官家留条后路，所以稽查院才被留了下来，我们该感谢明珠，不然稽查院上次可能就被取缔了。大家好自为之吧。”
汉子陷入了沉默，上次稽查院经历了一次严查，是因为有人和端王混在一起了，皇帝非常生气，所以把周琍塞了进来，没想到的事皇帝早就想抛弃稽查院了。
等回去的时候基本线索和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有了这些东西明珠也好跟皇帝邀个功，争取个好印象，免得以为稽查院太没用了，还要花钱养着一群废物。
也许是因为透漏了这个消息，底下的队员们干起活来都越发卖命了，不用明珠吩咐，一下子变得事事周到了起来。
明珠哭笑不得看着他们献殷勤。
回去的路上明珠坐了马车，里面还有看押的犯人那个文官，为了避人耳目免得大张旗鼓的造成一定的混乱就不太好了。
这个文官的家离稽查院有些距离，他住的地方不算是繁华区，在平民区的位置，一些地位不太高的官员甚至都住在城外的，每日早朝就要起的很早，不会骑马的就得坐马车了，其实也是很辛苦的。
明珠闭着眼假寐，文官显得有些落魄和颓废。
“他们会被判什么罪？”文官声音嘶哑，在突兀的夜色里突然开口，显得有些诡异。
“流放是好的，多数会充为军妓，即便是流放也会被羞辱折磨，你的罪很重，他们也跑不了。”明珠叹口气还是说了。
“没有别的办法么？”文官低着头像个幽灵一样，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
“你叛逆谋反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的妻儿老母呢？这会子问我有什么用，要看皇上怎么处决？你还是盼着来着斩立决吧！起码妻儿老小不会被人践踏羞辱折磨。”
死其实并不可怕，对这样的人来说，死是解脱是幸福的事，真正可怕的事家眷要被充入司教坊调教，成为官妓，永生都没有赎身的可能性，有了后代也是世代为最卑贱不能赎身的罪奴，他们的脸上还要刻字的。
想要翻身非常不容易，几乎是比登天还难呢！所以明珠说还不如死了呢！
文官突然捂着脸，呜呜的哭了，哭声绝望而凄厉。
明珠拢紧身上的斗篷，觉得有点冷，也许她应该尽快适应和习惯才对，这样的事以后还会碰上很多很多，她绝对不能心软，因为心软的代价是要牺牲很多很多百姓，会死很多人。
到了版图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将明珠撞到了车壁上，脑袋狠狠磕了一下。“哎呦！什么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手中的配刀。
忽然明珠感觉到心悸的味道，她狠狠推了一把文官，“下车。”低声喝了一句。
就在这时一道箭矢穿透了马车直接顶在了文官的脑袋旁边，只留下不到一寸的距离，此人箭术极为精准。
“啊！救命！”文官在一瞬间的吓傻僵硬后，反应过来，嘶声裂肺的哭嚎着。
明珠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他踹下了马车，外面已经听到了乒乓的打斗声和刀剑相击的金戈之声。
明珠跳下车拎着文官，将他塞在马车旁边坐遮掩，自己则站在旁边守卫着他，并不上前帮忙其他激战的同僚。
一个黑衣人手持弯刀非常快速的，在其他同伴的掩护下，突破了重围来到了明珠面前，上来就是狠狠一刀。
明珠咬着牙举刀扛了下来，脚下踩着碎步冷静的挥刀反击，用尽了师傅教导的所有本事，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刀刀再夜色下挥舞出残影。
二人纠缠对抗在一起，明珠内力略输了一筹，但在柔软和灵巧上见长，先开始应付的疲于奔命，但明珠极为聪慧举一反三，很快就能跟上对方的节奏了，甚至还能找准机会来一个猛的，倒也稳稳的压制住了这个黑衣人。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不过很快就在明珠专心对付这个棘手的黑衣人的时候，一道流光闪过，一只带着火球的箭矢直接穿透了文官的胸膛。
“混账！一个不留，杀！”明珠一闪身的功夫，文官死了，最大的证人死掉了，破坏了她的整个计划，气得她七窍生烟了，当即毫不留情，一律斩杀掉。
一痛厮杀引来了，巡逻的骁骑营的卫队，黑衣人一看不好，打响了口哨，照着明珠狠砍一刀，一阵黑烟后跑掉了。
看着地上的遗留的几个黑衣人的尸体，和文官的尸体，明珠气得一拍额头，对着骁骑营的队长哀怨的说道：“你怎么不早点来啊，你看看啊，辛苦一夜全白费了！”明珠气得跳脚了。
原来想的是利用这个文官把人引出来，看看幕后的黑手是谁，好歹也知道咱得敌人是谁吧，现在可好一番辛苦全都白费了。
队长苦笑一声，“我们离得有点远，过来的时候就迟了些，你没事吧？”
大家都是很熟悉的，也不需要客套了。
明珠一抱拳，“多谢你们赶来支援，不然我也吃撑不住了，哎！就是有点郁闷，又要重新查了。”
“有需要跟我说。”
“好，多谢了。把这些人带回去，给我扒皮抽筋找线索。”明珠狠狠踢了一脚黑衣人的尸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稽查院的都是好手，只是受了轻伤，孙晋和钱三走了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可惜了功夫全白费了。”明珠有些懊恼是真的。
“不要紧，大部分悬索都知道了，我们回去研究一下，还是能得到不少东西的，这样的事我们见多了，早都习以为常了。”孙晋他们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没有人会坐以待毙，必定要临死一搏的。
“是啊，老大，别在意，我们都习惯了，再查就是了。”一个不爱吭声的汉子道主动开口安慰了。
“幸亏提前审问了，要不然啥也不剩了。”明珠叹口气将刀擦干净，和大家一起收拾检查。
“老大，你的刀法可以啊！真没想到啊，我刚才还想着怕你应付不来呢。”另一个汉子笑着调侃，看待她的目光多了些认同，不知不觉大家都称呼明珠为老大，和以前那样抵触鄙视的情绪完全不一样了。
明珠笑着摇头，“可别夸我，我知道自己的事，我内力不足，资质也不好和你们不能比。刚才要是他们不来在有一刻钟我就不行了，这会子手都抖得厉害呢。”说着伸出手掌给他们看，果然虎口崩裂了，整条胳膊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这事力气用的太多生生被打成这样的。
“哈哈哈！你一个娘们能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能做到这份上我就服你了！你比他们都强。”一个很爽朗桀骜的汉子，算是认下了明珠。
大家并没有人取笑明珠，反倒和她关系拉近了不少，他们头一次成为了一个整体，皆因为这次的出生入死一起共同抗敌，明珠和他们一起承担了生死的威胁，同进退，这种感情是最能体现情谊的，也是最快让大家融合在一起的。
“赶紧收拾，天要亮了，满地的血吓着老百姓。把这些尸体带回去给我好好地检查，我不信什么线索都没有，我还要进宫一趟。”明珠还有更多的事要忙乎。
杀了人死了一个官啊，总要跟皇帝通个气啊，不能随便杀一个官啊，好歹是京官呢。
“您去了不会有事吧？”
大家都明白这去了就是背黑锅去了，你说这个官有问题，人呢？死了！一群废物，连个犯人都看不住，不挨骂才奇怪呢。
明珠挺挺脖子，“没事，不就骂两句么？这不是还要证词么？好赖咱还留了一样，你们多加把劲，线索越多证据越多，我就能多说句话被骂的也能轻点哈。”她不在意的哈哈笑着调侃。
“你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了。”大家异口同声的开口。
明珠都来不及换下身上的夜行衣，直接快马加鞭赶了回去，第一时间先让人通知荣王，随后自己等在门口，等着宫门一开第一时间进了宫。
“皇伯伯，我有事要说。”
“哦，你这么早就来了，有什么事啊，这是一夜没睡，哪也没吃吧？来吧，跟朕一起吃吧，太后还没醒呢。你一会在去换衣裳吧。”皇帝上下扫了一眼明珠，闻到了她身上的血气。
“好，我还真饿了呢，给我上碗面。”明珠也不客气，当下指挥小太监。
“哎！您稍等，一会就得。”小太近麻溜的下去给弄早膳去了。
明珠趁这个功夫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末了拿出供词，说道：“可惜了了，那个官一个错眼没看住，射死了！您罚我吧！”
说着站在一旁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皇帝看了供词后，想了想，“你说你们出门没多久就遇上了截杀？”
他到没有急着怪罪明珠，反倒问起看了关键问题。
“没错，都是好手。”
“王全啊，去拿点药来给明珠擦点药。”皇帝注意到明珠的虎口全都裂了，流了些血在手上。
“郡王妃，来我给您上点药，这会子太医院还没开门呢。”王全熟门熟路的找了自己预备的伤药出来给明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