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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多了吧。”太后笑着开口。
“让太后操心了。”李老太太心头暗喜，在宫里处处不方便，哪比得上在外面，闲了还可以去看看孙女呢，宫里哪能经常递牌子进宫呢。
“前而哀家赏赐了闫哥四个侍妾，原不想多事儿孙自有儿孙福么，不过那个李什么来着。”太后想不起李思姝的名字了，扭头望着明珠用眼神询问。
“李思姝，太后，您有忘了。”明珠坐在太后旁边，给太后剥核桃瓜子，放在小碟里，太后闲的时候用来磕牙。
“哦，对，就是这丫头很不懂规矩，让侧妃给她弹琴？切！我还没听说过这规矩呢，哀家一生气罚了闫哥，真是个糊涂的东西。”太后一脸鄙夷的样子。
看似澄清自己为什么多管闲事，是给了李家面子，实际上也是敲打李家，我上官家的人谁都不能任意欺辱，不然我就打你的脸，让全京城都知道。
李老太太苦笑着，连连点头，“太后教训的是，首要的就是规矩，这尊卑不能乱。”也有些不服气的意思，我孙女可是正妃，难道把你家的那个捧在手心里不成。
“你说的是，尊卑不能乱。一会去给贵妃请个安吧，别让他等急了。”
“这会子嘉萱在贵妃那孝敬呢吧，应该差不多了。去叫人传个话，一会跟太妃说一声，中午在这留饭了。琍哥哥中午不知道来不来呢？”明珠嘀咕了一句。
“来呢，你来他肯定就来了。”太后笑眯眯的点头。
明珠这才露出笑容来，微微点点头，一副很满意的样。
李老太一看太后这是要送客了，立即起身，“那老身就先告退了，轻云跟你明珠姐姐说咱们走了。”
“姐姐再见，改明我找你玩。”轻云笑着跟明珠摆手道别。
“好啊，慢走。”明珠笑眯眯的点头。
等人走了明珠才问道：“您觉得怎么样？”
太后摇头，“不怎么样，当皇后实在太勉强了，还不如当年的皇后呢，那会子皇后年轻时虽然也不是做太子妃选的，但却比李轻云显得成熟稳重，胜在稳重上，这个也太天真了些。”
“大局上不错就行。”
“你说避暑山庄时候，那死志谁没有啊，你以为只有她有死志么？在场的姑娘们哪个没拿着簪子藏袖兜里准备着赴死呢，就她一个人英勇么？可谁也没把这事在往外说去，就李家大肆宣扬着咱家姑娘有志气什么的，真是笑话了。我记得老王叔的外孙女兜里藏着剪子呢，被救出来的时候还捏着，上马车时掉地上大家才看到的，她才多大，十岁不到的孩子，不比李轻云更勇敢么？回来后说什么了？人家什么都没说。直说姐姐们都比我勇敢，我都吓蒙圈了。这才是懂事有分寸的孩子呢。咱家说什么了？你身上还落了道疤痕呢，家里多一句委屈的话了，不是提都没让提么？”
太后对李家姑娘所谓的勇敢赴死的死志不以为然，当时那么多命妇带着孩子，有的还是懵懂的孩子，有的刚懂事，哪个都比他们小得多，但没有一个添乱的，事后悄悄给上官家送了礼，没人多说一句不好的话，明珠受伤的事都知道，没有一个命妇多一句嘴，大家都提都没提，这事影响女儿家名声，不该提。
只有李家老太太，赫赫扬扬的到处宣扬她家孙女懂事坚韧勇敢什么的，每次参加聚会都哭一哭孙女的委屈，真是笑话。
论委屈我的明珠该算一号吧，好好的姑娘金尊玉贵养大的，毛皮都舍不得碰一下的，为这事落了条丑陋的疤痕，咱家可说了什么，还不是让吓人都闭紧嘴巴么。
这个李家张扬的很，野心也很大呢。
明珠浑不在意的笑笑，“琍哥哥说不在意，我那点事不算什么，比我委屈的人多着呢，人家连命都没了，我好歹还活着，手脚健全，我可不能喊委屈没这资格。”她自认不是最倒霉的，就不该喊委屈的话，人家可是丢了命失去了丈夫或者孩子的，比她惨多了。
太后深以为然的点头，“正是这话，白白丢了命的都有，这样的事是丢人的事，是皇帝心里难受的事，不该一次次使劲提，越提皇帝心里就越过不去，丢下老母丢下视如父亲的舅舅，丢下老弱妇孺独自逃生，皇帝心里比咱们还难受，这事一提就发脾气呢，到现在都过不去呢。还可劲的宣扬呢。”声音中充满了鄙视。
皇帝也是人，也要个脸面，也有感情，也不是个畜生。事情发生了他也有过不去心里这道坎的时候，有些事不能使劲撕人家伤疤，赏罚看似都完了，可皇帝心里这事没过去。
明珠笑笑，“我知道，家里不让人提这事，都说过去了，能全部回来就是最大的恩赐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经历过生死一瞬间，你才会明白或者真的挺好的，其他的东西没那么重要了。
“嗯，我明白，让你受了大罪了，可我没跟皇帝提，也没要好处，你别怪姑奶奶啊。”太后眼里含着泪，她要让皇帝一直愧疚下去，才能让上官家走的更远更稳更平安啊。
“姑奶奶，您怎么跟我客气了，您想的就是我想的，一道伤疤能换皇上的信任，太值了，就怕换不来啊。”明珠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摩挲，平复着老太太激动地心情。
太后捂着脸好半晌才长长的吐口气，“难为你了。避暑山庄你的表现非常好，皇帝都记在心里了，将来女卫和暗卫这块才好提，要换就换个大的，咱家又不缺金银珠宝，要那些东西干什么，白瞎了那份血泪了。”太后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开口。
明珠笑了笑，“我听您的。”
“嗳！好孩子。”太后欣慰的点头，这棋已经走到了焦灼的时候，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啊。
“你把解毒丹给了皇上了？”太后靠着明黄色的牡丹花靠垫，问道。
“嗯。”明珠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抿嘴偷乐。
太后这才露出笑容满意的点头。
第四百零八章训诫
“老四的情况当时严重么？”太后为微闭着眼轻声呢喃着，若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还以为老太太睡着了呓语呢。
“嗯，依我看，若不及时……的话，老四真的会死。”明珠难得严肃了脸色，脸色很沉。
“手段越来越狠了，有了高人指点倒是涨了几分眼力啊。你觉得老四怎么样？”太后问道。
“论人品还是可圈可点的，论学问老四比老三学得扎实且实用的多，假以时日好好磨练一番还是可以成才的。最要紧的是祖父说，老四很谦虚务实，是真的谦虚想学东西的心思，愿意礼贤下士却又有自己的傲骨和底线，品行还是不错的。性子有刚直的一面，这一点很重要。”明珠擦擦手笑道。
“嗯，淑妃倒是个好母亲，不争不抢养了个好儿子，知道自己依靠的是什么，多年来难得维持本心的一个人。”太后浅笑了一声。
“其实我挺奇怪的，后宫有瑾妃那样的美人，淑妃这样知性能谈天说地的知己，也有小家碧玉的解忧的，为什么会喜欢贵妃这样什么都不太好提不起来的呢？”明珠一直都很纳闷。
“瑾妃很美却是带刺的玫瑰，偶尔为之可以却不能****处在一起，会扎的你难受；淑妃太静太理智，时日长了会让帝王觉得无趣，好像在跟朝臣说话似得，虽开阔了眼界和心胸却也没了男女之间的情趣；而贵妃不同，虽然才艺都不出众却是个小女人，天真可爱，皇帝来后宫主要还是为了放松自己，才艺对帝王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才艺好又能有多好？琴棋书画哪样比得过大儒大家？要真想求好还不如请这些大家更有意境呢，后宫女子才艺多为靡靡之音少了份开阔豁达，如何能比？不过是邀宠的手段罢了。
而贵妃用的是自己的真心，所求也很少，娘家又是小官都远的很了，并不敢求什么，这不正和皇帝的意思么？放心宠大胆的宠也不用担心外戚霍乱朝堂了，又有个善解人意的照顾自己。
贵妃难得在她不管不问，傻有傻的福气，从不管外面的事，哪怕是自己女儿儿子的也不管，想要就自己争取，挣不到就别委屈，反正我是帮不了你们的。皇帝就是喜欢她这份专一，不用费脑子想那么多，朝臣已经够皇帝烦的了，回宫还要琢磨女人想的是什么，哪有那么多耐性啊。”太后讥讽的笑笑。
人都以为贵妃有了什么特殊的手段，但凭贵妃那样的姿容，随便在后宫拉一个出来都比她强的多去，瞧着又不太像魅惑主上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实际上贵妃靠的就事眼里心里只有帝王一个，人有单纯傻气，多年来维持本心不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来，皇帝正好需要这份单纯专注不惹是生非的，就宠了这么多年们如此简单而已。
明珠歪着头想了想，还是难以想象帝王的心思，也不再纠结，“我就是担心会不会爱屋及乌了。”
“我也担心啊，目前还算稳定吧，所以我平日里也不劝的，让皇帝自己想清楚就行了。”太后叹口气。
“你说老四有没有机会呢，瞧着有点意思，但看皇帝对老四不咸不淡的样又倔的不太像，真是愁人。”明珠摇摇头也猜不透帝王的心思，所以很支持祖父维持中立的意思，保命才是第一要素，荣华是以后的事了。
太后困惑地摇头，“其实我也说不准，不能给你肯定的答案，但我相信老四也在选择之列，皇帝是我的儿子，可他当帝王已经很多年了，早已积威深重，不会轻易外漏情绪了。作为帝王他有自己霸气宽容的一面，但作为一个男人也有感情用事的一面，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大小就是这样，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做决定之前，会狠狠地肆意一通，都以为他会感情用事，但最后却会做出理智的选择。
我有时候很好奇，又一次就问他，为什么这么做？那个时候他才七岁，他说因为知道不可能长期拥有，所以我要在拥有的时候肆意释放，不然等我失去的时候就会后悔了。后来长大一些就再也没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了。”
“拥有的时候尽情释放自己的感情，失去的时候狠得下心么？真是男人的做派啊。”明珠在嘴里念叨了几句，微微摇头，显得有些怔忡。
“是啊，这就是男人，明知一定会放弃还是会抢到手里，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了。皇帝和大多数男人一样的，喜欢的就会抢到手里先霸占着，至于以后没想过。区别在于皇帝更懂得收敛心思罢了，他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作为帝王深刻懂得一个道理，理智和情感一定是区分开来的。”太后喟叹一声。
“您说得对，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祖父的决定更有道理，不要过早选择继承人是对的，只要在关键时刻出把力推波助澜就足够我们稳住脚跟了，说到底家族兴盛靠的儿郎优秀，而不是女人的裙带。”明珠沉思片刻后认为祖父的决定更稳妥一些。
“嗯，这也是我坚决不同意上官家的姑娘入宫的理由，靠裙带会让男人失去上进心，一切来得太容易，但他们却看不见女人陪进了一生的眼泪，清明的人能有多少呢？又能坚持多久的清醒呢，我不能赌，更不能拿上官家的未来去赌帝王的心软，情分这东西，会越磨越少的，还是不要轻易消耗帝王的耐性为好。成年之前他是我的儿子，如今他先是一个帝王其次才是我的儿子，地位变了，态度也要变。”太后是多一个清醒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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