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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迷谍香-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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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窈左额冒出三条黑线。纯呆症又附身了?她扭头不理他。
  虞从舟俊容微乱,叫道,“夸张诶,我都回答你了,你怎么不回答我?!”
  “ …你问这个做什么?”楚姜窈语声渐轻,挤了一个字,“笨。”
  从舟被她一堵,找不到话来说。转念想到,我果然痴情于她到了聪聪变弱智的地步了… 哥哥好水性,若我同时落水的话,哥哥定会救我,自然不用窈儿再冒险… 窈儿那个‘笨’字定是这个意思了
  ……
  魏圉在偃师城中龟缩数日。虞从舟知道他是想全歼赵人,是以在等赵军尽数渡过河水。他便遂了魏圉所盼,令全军陆续渡河。
  在魏人看来,虞从舟似乎也并不着急攻城,只是将偃师层层封杀,像是在等城内粮草殆尽,魏人自会投降。
  这一日,赵军已全部集结于河水之南。忽有士兵急报入帐,魏圉竟大开城门,携全军来袭,兵力似乎更添五成。话未断,又一响“报——”声传来,另一士兵急报,河水东面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大小船只,似是魏人水军,正沿河西进,眼看要截断赵军退路,与魏圉军队前后形成合围。
  诸将神色俱紧,虞从舟却侧眸一笑,双臂分开斜斜撑在两边案缘,说,
  “魏人出动了,我们也不能闲着。沈闻… ”
  沈闻握紧长剑准备出战,上前朗声诺道,“末将在!”
  从舟闲然说,“拿盘棋来陪我下一局。”
  诸将面面相觑,沈闻亦满脸诧异,但也只能松了剑柄,转而去捧了棋盘棋盒,奉至主将案上。
  他走过楚姜窈身边时,一卷薄薄的羊皮纸从棋盘夹缝中被蹭落,姜窈捡起来摊开看了看,问从舟道,“这是什么?”
  虞从舟将她一揽、搂近身边,笑语道,“连这秘密都能被你发现?这是胡服骑射虎骁军的分防图。虎骁军是我赵国最精锐、隐藏最深的军队。”
  众将都听说过,但无人曾见胡服骑射虎骁军的秘密部署图。此时将军竟然任‘顾公子’肆意摊看,心下俱是一紧。
  虞从舟慢慢悠悠把羊皮图纸重新卷起,塞进怀中笑说,“又得重新找个地方藏。”
  他随意一抬眼说,“晁也,你领一支军,去迎魏圉罢。”
  晁也接令退下,眼神中却略带一丝暗暗笑意。
  从舟和沈闻刚刚杀完一局,晁也那边也已战罢,却是首战不敌魏人,败下阵来。魏军气势大盛,奋起直追,逼近过来。
  虞从舟听罢说,“那我军就向后撤一撤,撤到河边罢。”
  见主将如此淡定,诸人只能寄望于他已想好后招。
  赵军一路北撤,魏圉大喜,全军紧追,成逼剿之势。渐渐离河近了,甚至可见河中密密的魏军船只,只听一阵鼓声,船上魏军悉数扯弓放箭,箭似雨点般向赵军飞来。赵人只能御盾防护,勉强支撑,根本无法渡河北逃。
  魏圉眼看此仗尽在掌握,却忽见河中水军乱了箭阵,箭雨骤停。再待细看,河上船只竟多数前翘侧沉,渐没于水。魏军士兵的惊呼声混着滚滚河浪声,阵阵传来,
  不过须臾,河上船只竟全数沉了。
  原来从舟和姜窈所想的“浮着浮着忽然沉了”,便是在魏船的船尾、船舷隐蔽处凿出大小不一的洞来,只不过这些洞都在空船的吃水线以上,而且越靠近吃水线的洞越小,越靠上方的洞越大,然后拿淤草堵着掩人耳目。
  如此一来,船上无人时,绝不会有河水漫过这些洞,船仍旧会安然空浮。而一旦水兵登船,船身下压,河水开始漫过小洞,缓缓灌入船内,但速度缓慢,魏人不易察觉,船只仍能支撑驶到魏圉瞧得见的地方,而此时船内水越来越多,吃水线愈发深了,河水终于逼到靠上方的大洞,片刻间河水狂涌灌入,船只迅速沉没。
  魏圉军队亲见水军覆没,顿时失了气势。而赵人再不受箭簇压迫,立刻抖擞精神,呼喝着向魏圉大军冲杀过来。
  骑兵猛进,步兵冲杀,魏军实难招架,阵形骤乱,前后三军分崩支离。听有副将大声令道,“速速撤回偃师城内!”残军败兵立时向偃师逃去。
  逃近偃师,却见城门紧闭,城墙上旌旗整齐飘扬,竟大猎猎写着个“虞”字。原来赵军‘首战不堪、向北撤退’,只是个以牙还牙的幌子,而魏圉又太过相信水军陆军合围的胜算,不惜倾力出城攻赵,以至于城中空虚,轻易就被埋伏于城西的樊大头的军队趁势夺下。
  前后不过几个时辰,魏军却反而被赵军南北夹围。此处地形平坦,守无可守,不出半日魏圉手下残剩的三万多军队尽数被俘。虞从舟只放了魏圉一人回大梁、也算警示魏王,偃师这城池便不肯奉还了。
  虞从舟令全军驻进偃师城。此时有驿卒来报,原本东进齐国的秦国大军竟折师南攻,此时居然已攻下魏国高阳,不知接下来有何举动。
  诸将见鹬蚌之争方过须臾,贪利渔翁竟来的如此之快,不由忿忿、兼有忧虑。
  唯有主将虞从舟居然眼波漾着欢喜,听说秦军攻魏、反而臆笑出声,眉弯一挑、扬起诸般得意,似乎一切尽在他的谋划之中
  ……
  夜色暗下,一个娇小的身影进了马厩,轻手轻脚牵出一匹马。她将将翻身上马,忽然听见一个俊朗的声音质问道,
  “你要去哪儿?”
  楚姜窈神色一紧,看见虞从舟颀长的身姿闲然地倚靠在马厩外,双眼微弯,带着薄寒的笑意望着她。
  姜窈喘息略重,却一直抿着唇不做声。
  虞从舟瞟向远处一眼,淡淡道,“哥哥约你去见他?”
  姜窈仍不说话,从舟转身走进马厩,牵出他的那匹‘逐曦’,也一跃上马,摆明了是要同行。
  “你不能去!”楚姜窈脱口而出,握紧马缰的双手一下子没了温度。
  从舟眉心紧蹙,微微扬起下颚叱问,“为什么?!他是你的淮哥哥、更是我的亲哥哥!”
  “……你真的要逼死他吗?”姜窈的眼里闪着点哀凉的水光,“淮哥哥是秦国客卿… 他今日引调秦军,违旨攻魏,定是以为我们中了魏人埋伏,才会效仿孙膑围魏救赵。这是违抗王命的大罪!你若此时再去见他,万一被人看见,岂不是坐实了他是私通赵国的间谍?秦王会以伏间之名处死他的!”
  虞从舟的眼光渐渐凌厉,语气愈发不容置疑,“他可以留在赵国,他应该留在赵国!他是我的兄弟,我就是要逼他留下来!”
  暗夜中,他看见姜窈怔了怔、又紧紧一闭眼,默默地低下头。他以为她被说服,却见她手指微动,从指尖甩出两枚暗器,直奔他的坐骑前足而去。
  他心中遽冷,猛地扯断腰间玉佩,拦空一掷。一道弧线划过,玉佩与暗器相磕,齐齐落在地上。
  他手中还捻着玉佩绳带上的两颗玉珠,他扬手向她抛去,正中她肩骨下两处穴位,她顿时全身麻痹,向旁一倒,坠下马去。
  虞从舟迅速跳下马,将她接住,抱回营帐。她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虞从舟从她手中拿走了那枚字签。
  “他就是约你去这里么?”虞从舟一边替她盖了被子,一边问。
  她张口想求他别去,却全身麻得连说话都做不到。
  虞从舟不想她一直担心下去,又抬手点了她睡穴,看见她哀求的眼神渐渐涣散,头一斜,倾在枕侧
  ……
  浊浪水边,范雎长身而立。江风呼啸,吹拂起他的清衫广袖,彷如银色的羽翼,在他身后舒展翻腾。
  浪声滚滚,荡去尘嚣。直到那人走得很近了,他才听见脚步声。
  范雎回过头,眼中带着温柔的目光,嘴角弯着清爽的笑意。
  但来者却不是小令箭、而是从舟。范雎眼里略有疑色,敛去笑容,淡淡说了句,
  “怎么是你… ”
  从舟对上他澈寒的眼神,心中一下子没了底气,沉默了会儿说,“ …我来,是谢谢你调兵救我。”
  范雎哼笑一声,却故意道,“虞卿误会,并非救你。我只是担心小令箭而已。”
  范雎负手而立,侧身对他,本不欲再语,却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声,“小令箭呢?”
  “她不让我来,所以我点了她的穴,让她睡一会儿。”在范雎面前,从舟总是想不出借口或谎言。
  范雎的一双眸子更加黯然悲绝。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去、看水浪东去不回,不由苦笑着说,
  “何必这么狠心… 我只是想在回秦之前,再最后见她一面……”
  “什么,你还要去秦国?不许去!秦王不会绕过你,魏冉更不会绕过你!你违抗魏冉军令、私调兵马,不助秦军攻夺齐城,反而来助我解围… 他们定会杀了你的!哥哥,你心里分明已经认下我了,你肯拿命来救我,为什么就是不肯开口认我?!不肯留下来和我一起?!”
  范雎哂笑,挑起眼梢,睨看着他说,
  “你算得很仔细,你早算到我定会来救你?你早算到我回秦必是绝路,是以这一切、都是为了逼我不敢回秦?”
  从舟闻言一愣。范雎说的没错,他故作大意,深入敌腹,一来是为迷惑魏人,二来,的确是为了激起范雎焦虑不安。
  他的确是在赌、赌范雎会不会引兵来救他。若范雎真的来,那他从此必不见容于秦国朝堂,他必可藉此将范雎留在赵国。
  从舟无语应答,又听范雎冷冷道,
  “我以为你需要我,原来你只是在赌我的命。”
  “我不是… ”
  从舟急欲辩解,却见范雎潇潇然一抬手,止住他的话语,
  “你有能力自救、也有本事谋策人心,这反倒让我安心。”
  虞从舟心口酸痛,这话竟似要与他诀别?
  


☆、愿者上钩

  范雎从怀中摸出一枚小润玉;打断虞从舟的怔愣问道,“听平原君说过,你擅雕玉?”
  从舟点了点头。范雎将那枚玉递到他手里,淡淡说,“帮我照着此玉再雕一枚。不求极似,只要逼真。明日给我。”
  从舟低头;借着月光看向那玉,心中不由暗暗道了声‘好玉!’。这枚纯白剔透的玉上雕着两只白虎;栩栩如生,两虎缠尾抵脖;姿态亲昵、却不知为何丝毫不失王者威严。或许,是因为两只白虎的虎额上都恰有玉中天然自带的那一抹血色。
  他疑惑地看着范雎说,“这玉满润天姿;很难找到与它一样的上品之玉来做雕刻。”
  范雎冰凉的手覆上他的手指,使他握紧那玉,又微凉一笑说,
  “让识玉之人看得出圣俗之分,正是我想要的”
  ……
  第二日清晨,仍是在这水岸边,范雎披着银色斗篷,坐在石上,捏着一根鱼竿,恍然垂钓。
  他的目光幽幽地望着河水对岸。树木的枯枝、和蒙昧的晨霭,蕴合在一起,在他的墨色瞳中、映出一片支离破碎。
  他想起天未亮时,郑安平入帐对他掩手耳语,王副将竟已走脱,不知所踪,派去暗杀他的侍卫空手而返。
  彼时他叹了口气说,“此人见过我的兵符,如今又看出我已起了杀意… 他日定成祸患。”
  郑安平急道,“那如何是好?”
  他黯然戚笑,“魏冉岂会饶我今次?既然已无他日之期,又何来他日之忧?”
  他的思绪断在那里,因为听见有人踏着枯叶向他走来,细细碎碎的声响随风而过。他回过头,看见那张素白明润的脸、秀若水墨的眼。
  他不禁感恩一笑,轻轻唤道,“小令箭。”
  她走近了、他才看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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