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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华,赶紧去把她的嘴撕烂了,否则你就别想活着回暮云殿!”吕婕妤简直要被气得语无伦次。
萧承安终于忍无可忍地,用力踢开了芳清轩大门,勃然大怒道:“给朕住手!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来教训朕的采女!”
“皇……皇上来了!怎会如此?不可能!”吕婕妤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
“参见皇上,请皇上息怒。”所有女眷同时下跪,异口同声地说。
“息怒?吕婕妤竟这般盛气凌人地欺辱慕容采女,朕的后宫还有没有规矩可循了?让朕如何能息怒?!”萧承安真恨不得在吕婕妤身上大踹一脚。
“皇上息怒!臣妾不过是想小惩大诫地训导慕容采女一番,并无伤其玉体之意,请皇上明察。”吕婕妤忙不迭地磕头认错。
“训导嫔妃、调教宫人自有皇后作主。你身为婕妤不但不安守本分,还仗势欺人、对皇后大不敬,这样欺软怕硬的善妒悍妇实在可恶,朕怎能将你留在身边?”萧承安摇头道。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妾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顾念旧情,饶过臣妾。臣妾今后一定会……”
“够了,闭嘴!朕不想再听你强词夺理!你先前一直暗中克扣芳清轩的日用和宫人份例,让慕容采女挨饿受冻了许久,这是要把朕当傻子唬呢?”
萧承安铿锵有力地继续说道:“传朕的旨意下去:婕妤吕氏言行有失,贬斥为正六品贵人;采女慕容氏温良恭俭,晋封为从六品才人。即日起,罚吕贵人禁足于暮云殿内静思己过,非朕旨意不得踏出暮云殿宫门半步。”
“多谢皇上恩典,臣妾铭感五内。”慕容清跪谢。
“无规矩不成方圆。从今往后,后宫中若再有效仿吕贵人以下犯上、欺软怕硬者,朕一概不再轻饶!”
话毕,萧承安便一手把慕容清揽入怀中,任由吕贵人在殿外如何哭天抢地也只视若无睹。
不出两日,萧承安禁足吕氏、晋封慕容清为才人的消息就传遍整个施旻城,合宫震惊。
经此一事,后宫诸人大多对慕容清礼让有加,不敢蓄意为难。
夜里,云裳已早早把慕容清明日参拜皇后要穿戴的衣饰提前备好,但还迟迟未有安然睡下之意。
慕容清自然能看出云裳似有不妥,便款款问道:“云裳,何事不妥?”
云裳双颊泛红,支支吾吾地回答:“我只是在寻思……皇上今日为何至今仍只与小姐谈天说地,却未宿在芳清轩中?”
慕容清放下手中兵书,略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也不知,皇上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多少绝世美女都只视作等闲。何况听说近日边疆战事吃紧,许是皇上国事繁忙,无暇这等顾及男女之事。”
“是,奴婢多嘴了。”云裳低下了头。
“夜已深,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慕容清道。
事实上,不仅是年幼懵懂的云裳存有疑虑,便是对世事洞若观火的慕容清也难免从内心深处狐疑起来。
告子曰:“食色,性也。”食和色并名,都为凡人的两大本性。
慕容清心有不解却又不便开口,只得暂且在心里把此事搁下,不作多想。
翌日清晨,慕容清早早醒来弄妆梳洗。
“小姐,慕容大人给的妆奁里就数这对双蝶流穗金钗最为夺目,奴婢给您簪上吧。”云裳归拢着慕容清的发髻说。
“今日是我晋封为才人后头一次拜见皇后娘娘,合宫嫔妃都将一同到场,不可过于招摇。”慕容清放下妆奁说,“选那对金边镶嵌的石榴碎玉钗便可。”
“可是……”云裳稍有迟疑。
“快别可是了,小心误了时辰。”慕容清对着镜子正色道。
芳清轩阴冷偏僻,地处施旻城里西北角,慕容清主仆二人花了半刻钟时间才来到皇后娘娘所居的长乐宫。
长乐宫规制为后宫宏伟之最,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各式各样的轩榭廊坊让人眼花晃目,稍有不觉便会走迷了路。
“小姐,这长乐宫可真够大的呀……足有十个芳清轩之大。”云裳惊异地说。
“嘘……别说话,我们已经来晚了。”慕容清示意云裳加快脚步。
☆、第十一章罚跪昏倒
果不其然,待慕容清抵至长乐宫正殿时,姜妍华和德妃等众嫔妃皆已按次序正襟危坐。
“嫔妾慕容清参见皇后、德妃娘娘和诸位姐姐,愿娘娘凤体康健。嫔妾来晚了,还望诸位姐姐海涵。”慕容清循例施了一个大礼。
“无碍,慕容妹妹并未来迟。是其他妹妹早起无事便来长乐宫与本宫作伴,一同把笑言欢而已。”姜妍华微笑道。
德妃不曾忘记殿选典仪时被慕容清责难穿戴过奢,至今一直怀恨在心,现下只恨不得能抓住机会立刻报复。
“慕容采女……哦!不对,是慕容才人。怎么才新晋封就忘了规矩,姗姗来迟?”德妃开始挑衅。
慕容清早知德妃不会放过自己,必要抓住此事大作文章,便答:“芳清轩位居后宫最偏、路途遥远,所以来迟。且皇后娘娘适才说明,嫔妾并未来迟,而是德妃姐姐早到了。”
德妃听罢之后更是恨得牙痒痒,说:“慕容妹妹还是这般伶牙俐齿,姐姐佩服。只是姐姐与妹妹不同,姐姐乃恪守宫规之人,今日为了匆匆赶来长乐宫向皇后娘娘请安而不顾体面,误脏了皇上新赏的缎面玉锦鞋。”
慕容清故意打断了德妃,说:“妹妹以后必定留神,再不会误了时辰。”
“慕容妹妹别忙,姐姐还没说完呢!”德妃甩甩鞋面的灰土说,“姐姐是在想,能否有劳妹妹替姐姐净一净鞋面的锦缎,也好让妹妹长点记性。”
“请德妃姐姐恕妹妹无能。妹妹位居采女时因被吕贵人克扣日用而忍饥受冻,便是在数九寒天也不得不亲手劳作。”慕容清不情不愿地回答,“妹妹双手曾长满冻疮且至今未愈,恐皮糙肉厚会误伤姐姐的珍贵锦鞋,因此只能婉拒。”
余湘儿自选秀开始便忌惮慕容清地位将危及自己,好不容易盼到她被贬斥下去,不想这么快又平步青云,心中不免焦虑难安。
“请德妃姐姐顾念慕容姐姐手伤未愈,暂请他人代劳。”她起身施礼,惺惺作态地说,“况且慕容姐姐昔日在殿选典仪上声言后宫中除太后、皇后娘娘的尊贵凤体外,余者嫔妃皆不宜穿戴过奢。湘儿猜想慕容姐姐内心不喜这等华贵之物,实在不必勉强。”
慕容清内心一惊,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毫无防范地被看似柔弱的余湘儿将了一军。
“婕妤妹妹多心了,慕容清并无此意。只是觉得这缎面玉锦鞋华贵异常……”
还没等慕容清说完,德妃便已跪在皇后膝下,声泪俱下:“余妹妹说得不错,慕容才人适才也亲口承认了,认为嫔妾所穿的缎面玉锦鞋过奢。慕容才人定是看不惯臣妾穿戴华贵之物,仍想同上回一样对臣妾品头论足。”
慕容清虽心知自己又招致了一场祸患,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恳切地说:“请皇后娘娘明察,臣妾确无此意,嫔妾手上的冻疮也是诸位姐姐有目共睹的……”
“皇后娘娘,请您一定为嫔妾作主啊!嫔妾身为众妃之首,虽不如太后、皇后娘娘尊贵,多年来却也深受皇上宠爱……怎么会到了慕容才人眼里就如此不堪,成了那等一味只知骄奢淫逸、贪图享乐的无用之徒!”德妃根本不容慕容清多辩解。
德妃见皇后仍无动于衷,便愈加胡搅蛮缠起来:“皇后娘娘,嫔妾满肚子委屈上哪儿诉去?但请皇后娘娘替嫔妾作主,否则嫔妾便无脸在这施旻城后宫里苟活了!”
姜妍华实在无法,只得说:“皇上昨日在圣旨中特意提及要各位妹妹切勿以下犯上。宫规在上,本宫也不能坐视不理。只是慕容妹妹前些日子才新封才人,到底年轻气盛些,本宫只罚她在长街跪两个时辰以儆效尤便罢,下不为例。”
“皇后娘娘……”德妃跪着不起。
“不必多言。不觉间已折腾半日,本宫也乏了,都跪安吧。”姜妍华轻抚额角鬓发,被惠乔搀着走出了正殿。
“恭送皇后娘娘。”
“慕容清,你别以为本宫会就此放过你!”临别前,德妃恶狠狠地在慕容清耳边说。
慕容清同云裳相互搀扶着走到了长街上,这是后宫来人过往最多的一处地方,嫔妃宫人们只要出门都能撞见被罚长跪的慕容清。
“哼,都怪那个德妃!上回害你被贬斥为采女还尤嫌不足,这次非得又闹了这么一出。皇后娘娘明知她胡搅蛮缠,为什么还要听她的!真是气死人!”云裳恨得直跺脚。
慕容清只冷然一笑,说道:“皇后娘娘也无可奈何,既要服众又得立威,还不得不卖她德妃一个颜面……我只是没想到,那余湘儿竟也是个狠角色。”
“是啊,那余湘儿平时都摆尽一副柔弱胆小的样子。”
“这才叫绵里藏针、胸有城府。”说完,慕容清便再无别话,只静静地低头跪着。
两个时辰已过,但慕容清还未起来,似乎有意要和自己犟上一番似的。
“小姐,时辰到了,我们回宫吧。小姐,小姐……”云裳走近慕容清身边时才发现,慕容清已经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云裳高声呼救:“救命,救命啊!我家小姐慕容才人昏了过去……”
“皇上驾到!”
“皇上,求皇上快救救我家小姐,她跪了两个时辰之后便昏倒了!”云裳心急如焚。
萧承安见慕容清一脸病容、嘴唇发紫,便忙不迭地张开双臂把慕容清抱在了怀里,好不心疼。
“皇上,让奴才们来吧!”徐宫监战战兢兢地跟在萧承安身后。
“滚开!你们这群无用东西!你们若早些来禀告朕,慕容才人就不会在雪地长跪以致昏倒!”萧承安又气又急,把臂弯中的慕容清抱得更紧更实了。
及至芳清轩,萧承安把慕容清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呵护着一个初降生的幼小婴孩。
“云裳替慕容才人谢过皇上救命之恩,多亏在长街上遇见了皇上,否则……否则奴婢是真没主意了……”云裳泣不成声。
☆、都市言情盛世娇宠:腹黑帝王心机妃
萧承安在床沿上静默地瞧着昏睡中的慕容清,见她生如此柔桡轻曼、窈窕多姿的模样,倒比故去的慕容沉璧更多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娇媚可人来,一股爱怜之意不觉油然而生。
“皇上,汤药煎好了。”云裳手中端着汤药,缓缓走过来说:“让奴婢来伺候才人服下吧。”
“朕来吧!”萧承安把汤药接过了嘘凉,然后再亲手把汤药一口一口地喂到慕容清嘴里。
他轻声细语道:“朕问你,今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慕容才人怎会被如此重罚?”
云裳拭去眼泪,一字不差地将今早在长乐宫里发生过的一切告知了萧承安。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语。”云裳说。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朕在此。”萧承安把云裳支开。
半个时辰之后,慕容清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恍惚间看见萧承安在床前亲侍汤药,一时惊异得难以置信。
“皇上,臣妾罪该万死!”慕容清连忙起身拜见。
“不必多礼,你在长街上被罚跪后不慎昏倒。”萧承安扶着慕容清躺起来,一边说:“适逢朕下朝路过,便把你抱了回来。你身子可感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