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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角不得与草乌同用!”
“什么?”
云翰下意识扬了声调,又忙将声音压低,追问道:“你可想到什么了?”
元小芫将犀角梳递过去,解释道:“这犀角梳上掉了的齿,很有可能是被人刻意掰下的,然后研磨成粉,再想办法让四皇子服下,这便与太医开的草乌药方起了反应。”
云翰拿那犀角梳的手逐渐颤抖。
就在屋内瞬间陷入沉默的时候,栾京上空一道刺眼的白光带着尖哨般的声响,飞上了云霄。
第五十四章
楚王带兵一路杀到了正元殿; 抬眼看向天空那道绚丽的白光。
他微眯起眼,脚下步子渐渐顿住; 看向身侧的宋璟。
宋璟也摇了摇头,这带着烟火的鸣镝; 并非来自他的吩咐。
二人心中一震,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栾京城东大门上空几道弓箭飞速闪过,城头上的守卫声都未来及出,便倒了下去。
大门很快被精兵攻破,为首的便是齐王,与此同时,其他城门也被重新夺回掌控。
齐王身骑精驹; 冲在众兵之首,这行精兵气势如虹,如万马奔腾般向皇宫驶去。
正元殿门外; 楚王腥红着眼,不管宫外是何状况; 事已至此; 今夜他势在必得; 只要拿到玉玺,拿到诏书,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玉京帝王!
楚王走向阶梯; 身上的沉重的铁甲在此刻撞出金属特有的声响。
殿内闪着微弱的灯光,门后一个佝偻着背的瘦长身影,冲外面喊道:“王爷深夜带着这么些人; 持刀闯到这正元殿门口,实在是违了规矩!”
楚王脚步未停,眼神冰冷的对里面喊道:“满福公公有所不知,齐王起兵谋反,本王是特来保护父皇的!”
那干瘦的身影一甩拂尘,声音听起来隐隐有些颤抖:“陛下托奴才带话,若是王爷立即回府,今日之事便不深纠,可要是王爷还不……”
楚王彻底失了性子,直接怒声打断:“你个阉人与本王那么多废话作甚!”
话音一落,他抬腿冲着殿门就是一脚。
那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门后。
这一脚并未将门踹开,楚王狭长如缝的眸子闪出一道冷冽的光,冲身后人扬手道:“愣着干嘛,上!”
一时间灯火铺盖在正元殿每一个角落,楚王直直来到正中雕龙的金色楠木榻上。
他轻轻抚着这渴望已久的东西,由于内心太过激动,这双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翻身坐上,宋璟则一脸惊慌地跑来喊道:“王爷,福满公公自尽了,陛下……不在殿内!”
“什么?”
楚王扬起的唇角瞬间凝固,想那老东西腿脚不便,跑也跑不了多远。
他咬牙道:“就是将整个皇宫翻过来,也得将他找出来!”
…………
智康阁,元小芫说完了对四皇子云稚死因的猜想后,屋里顿时静默,约莫过了一刻钟,书柜后传来轻轻的推挪声。
宋玘与云翰迅速起身,辛力也立即警惕起来,拔出剑挡在了元小芫面前。
“你所言可句句属实?”
一个年迈粗重的声音,伴随着木拐杖砸地的“咚咚”声,从黑暗中传出。
云翰略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立即上前行礼:“父皇!”
老皇帝逐渐走入众人视野,元小芫赶紧起身,正要与他们一道行礼,老皇帝却对她抬了抬手。
“回答朕。”
元小芫还是屈腿示意了一下,将草乌与犀牛角相克的事情细说了一遍,老皇帝默默听着,许久后,长叹了一声,泪水从眼角褶皱处缓缓下落。
“朕最疼的一个儿子,原来是遭人毒手,朕却不知……”
老皇帝的龙头拐在地上猛震了几下,黑暗中又冒出一个人影,这人忙上去扶他,轻声宽慰了两句。
这声音很是耳熟,元小芫定睛一看,竟是姜可柔!
宋玘与云翰也很是惊讶,倒是辛力,看着没太大反应。
姜可柔面无表情地斜了元小芫一眼,扶着颤颤巍巍地老皇帝坐在了榻上。
老皇帝伤心难过,嘴里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原来这柜后的那间小密室,还是当初老皇帝带着四皇子亲手堆砌的。
这足以看出,老皇帝是有多么疼爱这四子的。
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元小芫身子困乏感越来越重,院内忽然传来几道亮光,杂乱的脚步声也接踵而来。
屋内几人顿肃了神情,云翰要扶老皇帝进密室,老皇帝则摆了摆手,气道:“朕不躲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门前,院内瞬间静了下来。
吱呀一声,元小芫看到门外之人后,那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下,鼻头发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向外涌着。
齐王最先看到的便是她,这个让他日思夜念的女人,他顾不得礼数,直接快步过来揽她入怀,若不是怕压到隆起的腹部,齐王恨不能用尽全力,将她按在自己胸膛。
“莫怕,我回来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元小芫抽泣出声。
屏风后的榻上传来低低的一声轻咳,齐王这才不舍地松开了臂膀,压唇在她额上轻点了一下。
绕过屏风,齐王单膝点地,两手将虎符高捧过头顶。
“好,好,好啊……”
老皇帝缓缓起身,接过虎符后,问道:“那不孝子可抓住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老皇帝有种说不出的矛盾感。
胆敢谋逆,这是必死的罪,可他却隐隐有些怕,怕听到齐王道出已将楚王就地正法话来。
齐王沉声道:“回父皇,楚王已被拿下,现就压在院中,等候父皇处置。”
听到这番话,老皇帝暗松了口气,赞许地将齐王扶起。
“朕果真没有看错,没有看错……”
老皇帝自言自语般口中喃喃,不过刚走了两步,忽然喉中泛起了血腥味,他身子一顿,涌出一口鲜血。
齐王赶紧将身子摇晃的他扶住:“父皇,若不然先传太医……”
“不,”老皇帝像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想再耽搁丝毫,他缓了缓神,掏出帕子拭着唇角,又退回榻上,虚声道:“将他押进来吧。”
智康阁这边,很快明亮起来,元小芫等人已被安排去了旁的房间里小憩,正个院内都是齐王的精兵在把守着。
老皇帝坐在榻上,面色阴沉,齐王与云翰立在他身侧。
楚王双手被捆,发髻散乱,脸上还沾着血迹,进来一见到齐王,便啐了口唾沫,愤愤道:“贱种!”
齐王若是贱种,那老皇帝岂不是……
老皇帝脸上横肉微抽,怒斥道:“还不闭嘴!都这般模样了,还嘴硬!”
楚王非但没有住口,反而将目光移向老皇帝,破口便骂:“老不死的东西,都是你逼我的!”
“朕逼你?”
老皇帝气得浑身颤抖:“朕待你如何,你心里不知?这一众皇子中,朕最为器重你!”
楚王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眉眼中满是笑意:“器重?你若真是器重我的话,会让那废物做太子?会将虎符交于这贱种手里?”
老皇帝眉心紧蹙,不住地摇头:“糊涂!若不是朕默许,你以为你在朝堂上能有今日的势力?”
楚王听到这儿,微微怔神,再看向齐王,他面色从容,仿佛早已清楚皇帝口中之事:“那、那为何……”
老皇帝叹了一声,太子云伦生的蠢笨,他不是不知,多年来留他在那个位子,是为了和楚王相互制约,稳住这剩下的几子。
“朕要权衡,要压制,要一次次试探,才可知这玉京的天下交于何人,才是最稳妥的。”
试探?
楚王没了方才的怒火,眼神有些呆滞。
“若等慎儿归来,你可踏实的稳住朝堂,也许,唉……”
老皇帝痛苦的阖上双眼。
正如他所说,到时不管立嫡立贤,这储位都会是楚王的,却没想眼看就要到手的位子,他却自己给砸了,且砸的这般粉碎。
“不、不,你骗我!”
楚王不可置信地摇头:“你特意说这般话,就是为了刺激我!太子之位你怎么可能心属于我?”
他抬起眼愤恨地望着榻上之人:“从小你就不喜我,不管我做的多好,我多么努力,始终都有人挡在我面前!”
“云伦那蠢蛋命好,生到我前面也就罢了,”楚王眼如刀剑,满面通红地扯着嗓子,逼问道:“那云稚呢?敢说你不偏他?”
见老皇帝愣住,楚王则扬声大笑:“哈哈哈,只可惜啊,只可惜他没那个命!”
“难道是你?”
老皇帝陡然生出的想法将自己也吓了一跳,又在心底立即否认,不可能,那时的楚王不过才刚满九岁,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是我!”
楚王没有丝毫犹豫,兴奋地像个孩子,说着还要起身,被辛力给重重地按了下去。
他像是回忆着一段精彩的事迹,自豪的将十几年前那幢旧事道了出来。
那些时日,众人皆是操心着四皇子坠马的伤情,谁会留意妆台前那不起眼的梳璃,年仅九岁的楚王,借口关心兄弟,日日来智康阁探望昏迷的云稚,顺手便掰下犀角梳的齿,将那齿磨成细细的粉末,第二日来时再悄悄抹在他口中。
楚王说的时候得意之情流于言表:“他聪慧又当如何?还不是败在我手上!”
“你、你……”
老皇帝喉中鲜血忍不住向上翻腾,他脸色乌青,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父皇,改日再审,先传太医吧?”
云翰实在忍不住,抹了把泪,躬身上前,帮他捋着胸口,老皇帝一把握住他的手,肥厚冰凉的指尖不住地颤抖着。
“不、不审,朕要他死,立即,咳咳咳……”
一阵急促得重咳,打断了他的话,他死死盯着一直嗤笑的楚王,越想说,便咳得越凶。
齐王见状忙冲辛力挥手,让先将人带下去,老皇帝却不许,摆着手急道:“咳咳、拿剑给咳、给朕!”
辛力看看齐王,又看看皇帝,正在迟疑,地上楚王不知何事解开了自己手上的绳索,猛一起身将辛力撞到,从袖中抽出一把掌心大小的尖刀。
他速度极快地冲向床榻,齐王侧身挡在老皇帝身前,可没想楚王的目标并非他们,而是云翰。
第五十五章
短小的尖刀眨眼间便抵在了云翰脖脉处。
楚王笑得甚是诡异; 一面慢慢向屋外退去,一面沉声道:“想我死没那么容易。”
老皇帝又是一惊; 不住地咳了起来,每一声都拉扯着肺腔; 他鳖红着脸,指着楚王的那只手猛烈地颤动。
“你、你……”
口中硬挤出两个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齐王冲辛力递了个眼色,辛力赶忙追了上去,他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老皇帝面露疑色,最终还是摆了摆手; 喘着粗气道:“莫管朕,快、快去看那孽障!”
“全都给本王退下!”
院外传来楚王的叫喊声,齐王没多解释; 收了丹药便快步追了出去。
来到院内的时候,元小芫; 宋玘和姜可柔也闻声出来; 见到楚王胁迫之人是云翰; 宋玘霎时白了脸色,扶元小芫的那只手抖得异常明显。
元小芫也一下揪住了心,她反手握住宋玘冰凉的手; 宽慰的话卡在喉咙,此时也出不出口。
齐王看了眼这边,面容极为镇定; 他缓缓上前了一步,语气没了往日那般冰冷。
“皇兄,你到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