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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后那条街由于距离主街不远,自然也是热闹的,且人又不如主街多。
街道两旁花花绿绿的玩意儿,对于元小芫来说,皆是新鲜的。
她左手拿着串糖葫芦,右手举着小糖人,云翰帮她将面具往上抬了抬,露出粉嫩的小嘴。
印象中,上次是糖葫芦,还是四年前的事。
见她吃得高兴,云翰又转身回到卖糖葫芦的摊位处。
“都给我包了,我全要了。”
那摊主还以为他在说笑,压根没有搭理,云翰正要丢银子过去,元小芫赶紧将他拦住。
“这么些,得酸掉大牙了!”
“酸的?”
云翰看她那小嘴边吃边乐,还以为这东西是甜的。
元小芫有些惊讶:“你没吃过?”
小猴子眨着眼,晃了晃脑袋,这石井的玩意儿,他从前连瞧都不愿多瞧。
“那要不,给你也买一根尝尝吧?”元小芫问道。
“不用,”云翰说着,将面具向上一提,露出好看的下巴,他一伸手,将元小芫那根抽了过来:“既然不能多吃,你这最后两个,我来解决。”
想到两人共吃一根,白兔里面那张脸不由涨红,她还未来及阻止,云翰已经吃掉了一个。
很快,第二颗也进了肚子。
“果然好吃,但是若吃多了,应会有些甜腻。”
一拉面具,盖住了那张灿笑的脸。
前面不远有座茶楼,脚步未到,都可听到里面喝彩鼓掌的声音。
小二一见云翰这身穿着,便知是非富即贵的身份,点头哈腰的将他们引去了二楼的雅座。
不多时,几盘精美的小点与清茶就端了过来。
雅间有屏风遮挡,外人路过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看不真切到底是谁,两人这才卸下面具。
一楼堂内最中间的地方,摆了张长方松木桌,桌后立着个长袍大褂之人,年龄约莫五十出头。
“正在这时,”手中折扇一合,众人屏气敛声,只见他面色凝重,中气十足的继续道:“棺内传来女子低吟之声,手持铁铲正准备盖土的家丁,瞬间白了脸色,心下道:莫不是听错了?”
元小芫显然进了说书人的故事当中,寒毛卓竖。
云翰歪着头,也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说书之人很有经验,话一到此,他顿了会儿,呷了口茶,这才又开口。
“身后汪府亲眷的哭喊声,将家丁思绪拉了回来,他又是扬了一铲,却突然见到,那红木棺盖颤动了几下,这次不会错了!”
他学着女人说话的声音:“放我出去,这是什么地方!”
“棺盖被砸的通通作响,离得近的那些汪府亲眷皆听到了……”
元小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位先生口中的故事,是真是假呢?”
云翰若有所思道:“他说的应该是南风国汪府的三小姐,我早些时候听母妃说过,那是个绝美之人,可惜早逝,在下棺当日又给活了过来。”
“啊?”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古怪之事,元小芫觉得身子更冷了,赶紧捧起热茶喝下几口。
云翰撑着脑袋望着她这般样子,有些痴痴地笑着,元小芫看了一眼,赶紧将目光又转向说书之人。
方才那段已是讲完,众人听不过瘾,还要他来段南风的事儿,南风的国风开化,最得听书人喜好。
有个出手阔绰的,点名要听那段《乱榻》,在场男子无不拍手叫好,几个女眷则含羞的退出了茶楼。
元小芫还不知怎么回事儿,饶有兴趣的继续听着。
云翰眉头越蹙越深,耳根也逐渐发烫。
“那床榻咯吱咯吱猛烈地摇晃着……”
听到此处,云翰尴尬地敲了敲桌子:“外面夜黑了,咱们去看灯吧?”
元小芫听的入神:“等我把这段听完了。”
“珠娘嘴里说着不要,那小脸上分明享受……”
云翰彻底听不下去了,直接起身将元小芫拽出了茶楼。
元小芫还以为他是真的着急看花灯,轻声埋怨了几句后,问道:“那珠娘既然愿意,为什么说不要呢?”
云翰无语,元小芫继续问:“为什么张老爷要打珠娘?床板都塌了。”
云翰脸上笑着,心里却装着事,看来这一年多,五哥真的未碰过元小芫,这本该是欣喜的,可为何莫名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前面路口处,十多个人围着个买灯的老头。
元小芫目光被引了过去,不由加快了脚步。
“这最后一盏明月兔灯,价高者得。”
这老头是栾京街头颇有名气的做灯人,每年就属他灯买的最快,尤其是招牌的明月兔灯,红眼上还翘着几根睫毛,迎着风还会眨。
“喜欢么?”云翰轻声问道。
元小芫一边点头,一边去摸自己的荷包,猛然回想起,自己银子都在英绿身上。
方才一顿吃喝都花的云翰的银子,这兔灯可不能再叫他花钱了。
元小芫望着准备叫价的云翰,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这么多人抢一个,无趣。”
“可是我喜欢。”
云翰说完,喊了这么多年来,最高的卖价,在围观者惊叹的眼神中,老头将灯捧给了他。
二人一路上没再说话,各自都装着事,离齐王府不太远的一条较为幽静的巷口,云翰停下脚步,将兔灯提到元小芫面前。
“看腻了,送你。”
元小芫摆手谢拒,云翰作势要扔掉,她这才接过手来,刚要提步,云翰又将她叫住,脸上笑容不在,沉默了片刻后,低声道:“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立刻带你走。”
元小芫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后将声音压得极低。
“想想端妃娘娘,想想宋玘,想想柳府,再想想王……”
“你就没有想过我,没有想过你自己么?”云翰沉着声将她打断。
“想过,”元小芫眼神坚定:“所以更不能走。”
长叹一声后,云翰缓缓开口,对她说,也是最自己说。
“罢了,那便留下,熬过这几个月,等他拿了想要的,我便不用困在栾京了,”说着,他抬起眼看着元小芫,郑重道:“一定要等我。”
元小芫有些听不懂,心里隐隐不安起来,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
云翰见她还在思索,悄悄上前了两步:“有任何事,去梁府寻我。”
梁府?
元小芫回过神来,看到二人距离太近,正要后退,却被云翰一把拉住。
一个浅而快的吻,落在了额上。
元小芫大骇,云翰则恢复了往日的嬉笑,像个毛孩偷了谁家的果子一样,赶紧转身就跑,刚跑了两步,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说了一句让元小芫更惊骇的话。
“五哥没让我来!”
第四十一章
英绿一直没敢独自回去; 在文源街上转了一个下午,看天色渐黑了; 又赶紧跑回齐王府侧门的小道上候着。
好不容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要上前; 却见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直到七皇子的身影,在远处化成了一个黑点,英绿这才敢上前去叫呆愣在原地的元小芫。
“主子?”
这一声将元小芫勾了回来。
“您的面具呢?”
“面具……落到茶馆了,”元小芫赶紧抬袖擦着额头,叮嘱着英绿。
“万万不可让人知道,我今日同七殿下一道上街; 就说只咱们二人。”
英绿不解:“不是说王爷叫七殿下……”
元小芫蹙眉极深,将她打断:“别问了,只管记着就行!”
二人的神色中; 多多少少都带着慌乱,小步疾速的向齐王府走去。
琉云院这边; 姜可柔独坐在院中; 吃着茶点望着夜阑当空的那轮明月。
锦嬷嬷面露喜色的向她走来; 压着身子附在耳边道:“迁落阁那边有事儿了。”
姜可柔那举起的玉盏,在空中倏然停下,她回头看了眼锦嬷嬷; 将玉盏搁下,两人立即朝屋里走去。
待合了门窗,锦嬷嬷这才开口:“日头刚落那会儿; 元侧妃带着婢女从侧门出去了,快到文源街时,出现了一个男人。”
姜可柔颇有些激动:“是谁?”
锦嬷嬷神色变了变,摇头道:“没看清楚,两人都带着面具,拉拉扯扯跑去了文釉街,险些将咱们的人甩开。”
“然后呢?”姜可柔急道。
“大庭广众同吃一串糖葫芦,”锦嬷嬷说着还做出一副害臊的表情:“还去了茶楼,只是……”
说到这儿,那股子兴奋劲儿渐渐淡去,声音也小了许多:“咱们的人没将二人等出来,便被敲晕了。”
“什么?”姜可柔不自觉扬了声调,气的五官都有些扭曲。
锦嬷嬷也恨的咬了咬下唇,猜想着道:“那男人身份绝对不简单,暗中有人护着,定是宫里的!”
元小芫与云翰今日的一切,都被暗中跟着的影十看在了眼里,姜可柔那边的眼线,便是被他敲晕的。
待夜里齐王归来,他如往常一般,将事情都告诉了齐王,只是最后那一个吻,他有意隐瞒了。
齐王这几日人根本不在栾京,而是去了玉京与大安国的交接处,办了件影响两国的大事。
回来时他一路快马,连着两夜没合眼,此时面色煞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再加上阴沉着脸,若是有小孩在,只瞧一眼,怕是都会被吓哭。
这是齐王第一次来迁落阁,还是大半夜。
元小芫本来惺忪的双眼,在看到齐王时,瞬间清醒,她自觉心里有愧,头垂得极低,不敢看他。
缓步来到桌前,取了个自己做的月饼,有些颤抖地递在他面前。
齐王带着气,没有接,语气十分生硬,比屋里地上的砖还要硬。
“跑死了三匹马,无休无眠,还是没能在子时前回来。”
元小芫又将月饼向前捧了捧:“无妨的,天还未亮,节气便还未散。”
“无妨?”齐王噔的一下又窜出一阵火来。
“吃、吃月饼,也就是是过节了……”
不就没过上中秋,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吧……
齐王长长出了口气,合了合眼,努力让自己心脉保持平稳,抬眼见元小芫那双明亮的眸子中带着惊恐,好不容易稳住的心脉,又有些乱了。
“罢了。”
齐王起身将月饼从元小芫手中抽出,丢回了食盒中。
以为他不喜,元小芫撇了撇嘴,却没想他将食盒盖好,又顺势将盒子抱在了怀中。
刚向门口走了两步,忽然停下,阴沉着脸道:“廊上暗,将你那兔子灯取来。”
元小芫飞快地提着裙子去了里屋,拿着那栩栩如生的明月兔灯走了出来,递给齐王时,稍稍有丝犹豫。
齐王斜眼看着那灯,一脸不屑:“明日一早便叫辛力送回来。”
直到第二日晨醒后,元小芫用盐水漱完了口,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王爷怎么知道我有兔子灯呢?”
英绿趴在桌上正极度认真的做着女红,完全没听到。
元小芫看了眼桌上的针线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帕子。”英绿道。
“怎么是藏青色?”
元小芫来到她身后,这帕子明显不是做给女儿家的。
英绿脸颊微微有些发红,赶紧起身要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到箱中。
“还瞒我?”
元小芫不依,上去拦她,打趣道:“谁家的儿郎这么好命,被我家英绿瞧上了?”
英绿脸更红,转过身背对着她:“哪里是看上,只、只不过是心存感激,还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