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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岑寐寤起身,冲着众人施礼。
一如古知州所料,即便明知道这岑家寐寤是以二八之龄邀宠,一众的商贾也只能呵呵的笑了笑,静等着她后面会说什么。
“古大人所言,诸位都已经知晓,只是若诸位以为古大人因岑家之故,那便大错特错了。”
岑寐寤温润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烟火气,可一开口就让在场众人脸色的神色都有些僵硬。
虽这个念头是在场众多商贾心里头想过的,可这么说出来也太直接的让人下不来台,连古知州脸上的笑容也凝了下。
众人的神色岑寐寤自是看在眼里,岑寐寤微微一笑,“诸位叔伯万勿不要误会,此次中州大旱,皇帝震怒,百官自危。邕城虽在千里之外,可流民已至,说不得中州之旱,尤未远矣!”
岑家寐寤的这句话确是让在场的一众商贾神色微变。
邕城背靠崇河,数百年来虽也有过天灾地动,可大多都是因周遭城镇经灾波及,虽也有过流民,可的确也没有这短短数日就已经近乎二百人之多的情形,再者邕城粮价一直平稳,可周遭粮价却是居高不下,先前他们没看在眼里,还以为是其他州县与岑家争利,现在这想起来好像崇河河水也见浅了,而炎炎夏日又刚开了个头儿……
一众商贾不由看向古知州,古知州点了点头,道,“本官已经问询了城外流民所来之地,最近的距我邕城也不过百里!本官已经禀明了圣上,只是若待批复,至少也在半个月之后!”
若是说岑寐寤说的只是可能,那古知州所说的话就是确凿无疑。
过惯了安宁的日子,面对危难总觉得艰险,更何况干旱流民之祸他们也曾听闻过,虽大抵是百姓凄苦,可不管是朝廷征召还是流民哄抢暴戾,商户之家也往往是头一个倒霉的。
下面的一众商贾脸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了急色。
而这当中唯有岑寐寤莹然而立,面目含笑,温润如浅,竟堪比壁画石刻当中的天仙,端庄优美。
“岑小姐可是已有了主意?”有商贾先察觉到,问。
“是!”岑寐寤道。
她这一应,旁边的人也注意到了。
没一会儿,屋内的嘈杂声很快清寂下来。
当最后一道声音散尽,岑寐寤开口,“寐寤这里确是有个法子,那便是立邕城商行。”
“邕城商行?”有商贾喃喃。
“不错!”岑寐寤道,“所谓士农工商,虽我商贾于微末,可却手握着邕城大半儿产业,诚如古大人所说邕城昌荣尽在诸位叔伯手中,而既邕城危在眼前,那务必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若有商行监管,便是日后朝廷来了旨意,我邕城上下也能一如臂使。”
“而既是我邕城商行,那商行内所有邕城商户不论何种买卖都可为优先,同行内不可压轧,不可排挤,不可欺瞒,如若不然逐出邕城商行,永不再入!”
“邕城数百年以德为基,以孝为行,既有商行,无规不成方圆,我邕城商家可指出相信之人位列主事,但有关系邕城生死大事,以主事所言为准,俱不可违!”
“……”
随着岑寐寤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转,在场的一众商户包括岑三老爷在内,眼中渐渐冒出了兴奋的光亮。
安坐在首位的古知州也面露惊奇。
这邕城商会看似好像只是临危把邕城的商户拧成一团,届时他的政令可一挥而下,邕城内也会安定和稳,可实际上却是对那些商户们彼此皆有利。就现下看,即便大灾过后,只要有德行之人兼任掌事,邕城商行也仍会存在。不止如此,说不定日后还会变成庞然大物……
而这个庞然大物,现在竟是由一女子提出。
古知州看了眼不远处挂着的仕女图,默默叹了口气。
仕女图后,是一道空墙。
墙壁外,是高同知还有古玉臣两人。
第六十章一举四得
父亲的禁足让古玉臣不愤,却更不相信那两位贵人会对岑家寐寤有什么念头,岑家寐寤差点儿是他的女人,就算是最后跟不了他,又怎么能跟了那两位贵人!不甘,愤恼还有他说不清的欲念充斥着他的脑袋,直到刚才听了岑寐寤的这番话他乍然惊醒。
一女子,竟能想出如此精妙的法子来未雨绸缪。
而他,却是什么都想不出,更不要说相比上下!
——“玉臣,她岑家寐寤,不是你能般配得上的!”
父亲的话在耳边回响而过,古玉臣脸上神色几变,终转身出了屋子,一旁的高同知还没来得及伸手,古玉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高同知摇头,同时擦了把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来的汗湿。
隔着一道墙,看不到墙那边的情形,可听声音就能听出来那个岑姓女子是如何的气定闲神,胸有成竹。
原本对古大人的话他还不太认可,以为终不过一女子耳,要不是后来古大人送来的那封信,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夫人前去岑府道歉,可没想到这女子竟是如斯厉害!
这般的女子,即便是那两位贵人没动什么心思也不会放任不管!
当真是不好得罪啊!
岑寐寤不知道墙壁之后有人倾听,对她而言,邕城商行的名头看似新鲜,可实则与当初她在位时设下的内阁差不多。
内阁七名大臣,都是大燕的名阀世家,平日里彼此之间免不得有什么矛盾,可在国家要事之前总能一起效力,故而事半功倍。而实际上除却天灾,其他不论如何都不过是门阀之间的利益分割,与商家之道可以说是异曲同工——彼此有利,缺一不可。
换句话说,就是名利双收!
红尘世上翻滚不过“名利”二字,而位于其末的商人能求的也只有一个“利”字。也正是为何都称商人“唯利是图”。
商会,成全了他们的利,也在知州的主持之下有了“名”,更多了一个“稳”。
早就在她提出来之前她就知道这些商户们不会拒绝,而果然,她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他们眼中流露出来的期盼光芒。
岑寐寤适时的住了嘴,面带腼腆道,“寐寤苦思良久方想出这个法子,可总觉似有不足,还请诸位叔伯指正!”
还指正什么,已经说的够清楚明白的了!
在场的不少商贾脑袋里都冒出这个念头来,可岑寐寤这般年纪,又绝对说不出口。一位年岁与岑三老爷差不多的商户站起来,笑呵呵的眼睛都快挤到一处了,“好,好,岑家这个法子好,来来,我们再商量下哪里还有添补的?”
“不错,徐掌柜,你来说说?”
“哦,我觉得这商行的主事要有个定数。”
“还有,或许再有个年限之类?”
“……”
在场的商贾们都围绕着岑寐寤所说的邕城商行议论起来,更有不少人凑到了岑三老爷跟前商议。
岑三老爷也听得热血沸腾,早先是听岑寐寤说有个法子之类,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大手笔,岑家是邕城的首富,有在邕城数百年,这商行的主事说不得要有岑家的人在,而岑寐寤年岁还小,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了!
众人只见到岑三老爷面带微笑,说不出的耐心和宽厚,而转头再看刚才提出邕城商行名头的岑家寐寤,这会儿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吃点心,似乎眼前这一切和她没有丝毫关系。
附近的商贾们眼中流露出异色。
难道说这邕城商行的点子实际上是岑三老爷提出来的?要知道这阵子岑家寐寤的名头是很大,可到底这些年撑着岑家的还是岑三老爷啊!
不少人相视了眼,心下便有了主意。
岑寐寤虽是在喝茶,可周遭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毕竟早先当过十年的女皇,连朝中那些重臣的心思都能洞察一二,更不要说眼前的这些商贾了。
岑寐寤拿起一块儿糕点,放到了嘴边,细细的嚼,脑袋里却是莫名的想到今儿早晨收到的那封皇子殿下的亲笔书信。
……之所以确定是那位皇子殿下的亲笔,是这封书信的字迹与先前从行宫里传给她的不同,先前行宫的字迹温润,是秋大人执笔。而昨儿的那封信字迹铁画银钩,风骨自成,尤其信中的语气像极了那位自以为是的厚黑殿下。
说她狡诈机灵,还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上位者的心思怎么会这么轻易昭彰?
显然是假话!
只是这狡诈机灵,又是如何来的?
若是她所料没差,邕城定然有那位殿下的耳目!
所以既然该出的风头出了,若是再锋芒毕露,就太危险了!
商人因利而成。
在知州大人在场的情形下,不到半个时辰,邕城商行就定下了雏形。
除却岑寐寤先前提出来互惠互利,邕城商行还定下五名主事,岑三老爷赫然在列,而因为岑寐寤提出的邕城商行,现下又正是岑家粮铺最为出力之时,岑寐寤也落了个临时主事的名号。
当然,邕城商行是临危而立,当即也允诺了三千两纹银给知州大人以备不时。
古知州欢喜了,邕城的商贾们开心了,城外那些流民也有了稳妥安置之地,因众位商贾大家相聚,会宾楼也大挣了一笔。
一举四得!
只是身为女眷总不宜出席划拳酒席,岑寐寤提前走出房间,而抬头正看到会宾楼的掌柜过来,眼中掩不住的兴奋。
这回会宾楼挣的比她想的还要多!
正就在岑寐寤想着,会宾楼掌柜到了岑寐寤跟前,冲着岑寐寤施了一礼。“岑小姐!”
岑寐寤讶然,微微侧身避过。
会宾楼掌柜与岑三老爷同辈,这向她施礼,确是让她微有汗颜!
“方掌柜!”岑寐寤道。
“岑小姐这是要回去?”会宾楼的方掌柜问道。
“……”
第六十一章她喜欢的那四道菜
清寂的雅间。
清淡的小菜,琳琅满目,还有曾经岑寐寤恋恋不忘的那四道名菜。
香气扑鼻,热气轻散。
显然是会宾楼的方掌柜刚做出来的。
一直守在外面的木萦惊诧不已,要知道就在刚才那个房间里,关系到邕城上下众多商户的邕城商行成立了,而会宾楼在邕城屹立数百年,更在邕城商行的主事中占了个位置。邕城上上下下近千的商户,却只有五名主事,还不知道会让多少人眼红!可这时候方掌柜竟然在后厨忙着做菜!
而且听刚才会宾楼的掌事说,方掌柜只亲手做了这四道菜!
木萦莫名的发慌,“方掌柜莫不是有求于小姐吧?”
“嗯?”已经在开吃的岑寐寤抬眸。
对上自家小姐清亮的双眼,木萦又觉得自己刚才在杞人忧天。
现在城外的流民已经过了二百人,照着小姐的意思日后还会多,小姐这才想到了邕城商会的法子以解燃眉之急,换句话说现在岑家正是要人帮忙的时候,方掌柜又何必献殷勤!那既然不是这个,又是什么?方掌柜的年纪于三老爷差不多了,膝下的儿子也才六岁……所以其实方掌柜只是想要小姐品鉴品鉴!毕竟现在看着这四道菜比先前看到的要鲜亮的多!
木萦自以为想到了缘由,松了口气。
没多久,饭菜用完。
连木萦也吃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