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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523章 拜衣冠冢
一座孤坟,坟头一块木碑,上头写着恩人之墓。
蓟允樗凝然站在坟前,鞠了几个躬。
蓟允秀和花畹畹不解地看着他。
“这是谁的坟?”蓟允秀问。
蓟允樗转头特坦然地看着蓟允秀:“你不是一直说是阿卓放了我吗?当年,他还不过是个孩子,能有什么胆识救我?更不可能是梅妃娘娘,因为这些年梅妃娘娘知道我没有死,一直派杀手追杀我。我之所以在皇上那杯毒酒下逃生,是我娘相救的。”
“那这个坟里埋的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姓,他或许是我娘派来保护我的,因为这些年面对梅妃娘娘的追杀,是他无数次舍身相救,可是最后一次,在这五台山上的那个夜晚,他替我挡了杀手的刀,滚下了山崖……”
蓟允樗的思绪又被拉回到了那个夜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刺客的刀砍下来,黑衣人挡在了他前面,然后血流如注,黑衣人抱住刺客滚下了山崖……
“滚下了山崖?”花畹畹觉得不对劲,“那这坟堆里?”
“只是个衣冠冢。”蓟允樗答。
那时候安念熙救了他,他伤好后回到遇刺的地方,可是哪里还能找到恩人的尸首,于是只能做这么个衣冠冢以示凭吊。
蓟允秀落寞笑笑:“你好歹还有个亲娘,能违抗圣旨放你出逃,能派人千里迢迢保护于你,虽然位分卑贱,可是母爱满满,而我呢?”
蓟允秀的脸上写满失落。
花畹畹的眉头微不可见蹙了起来,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与她成亲之初的蓟允秀。
他的生母不但位分不高,且青春早夭,他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头。
前世,他就是常在花畹畹跟前这样可怜兮兮唉声叹气,惹得花畹畹心疼不已的。
冷宫十载,回忆过往,花畹畹常嘲笑自己的愚笨呆傻,蓟允秀所有种种不过都是在利用,而自己就是一个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傻女人。
他一装可怜,自己就母爱泛滥。
蓟允樗突然眸光一冷,他可没有像花畹畹那样柔肠。
“我除了有一个疼爱我至极的娘亲之外,我还有个好兄弟阿卓,所以,四少爷,我警告你,无论你如何伤害我都可以,但是决不许你伤害阿卓半分!”
蓟允樗突然的冷言冷语令蓟允秀惊愕不已。
自己虽然也贵为皇子,却没能在兄弟中有像蓟允樗和蓟允卓那样的情谊,他与其他皇子不是勾心斗角就是明枪暗箭,冷冰冰的利益与赤裸裸的敌对。
此刻听着蓟允樗的警告,蓟允秀分不清自己的心绪,是妒忌还是羡慕。
而花畹畹万分讶异地看着蓟允樗,眼神里赫然流露出欣赏的神色来。
原来一直温吞水的蓟允樗也有这样强硬的时候,如霞光绽放万丈绚丽般壮观神奇。
再看蓟允秀一脸倒霉催模样,喃喃自语道:“阿樗,你在笑话我吧?如今我都是一个逃犯了,跟着你们流浪天涯,而阿卓此刻恐怕早已贵为太子,我还有什么资格去伤害人家?只盼着有朝一日阿卓登基为帝之后,能念在与你的兄弟情义上,赦免你,也同时赦免了我。”
听蓟允秀如此说,蓟允樗和花畹畹皆对蓟允秀露出鄙夷的神色。
………………………………
“方联樗!方联樗——”
五台山上回响着安念熙的喊声。
安沉林看着奋勇向前的安念熙,汗。
云生道:“大少爷,若说痴情,你真不及大小姐万分之一呢!你瞧瞧大小姐,呼唤起情郎来全不顾体统,你可也敢这样呼唤安和公主?”
“谁说我不敢了?”
安沉林不服气,扯了半天嗓子,到底是不敢大呼小叫“花畹畹”的名字。
云生扑哧一笑:“大少爷,你就别勉强了。”
安沉林被云生一激将,只好大声喊了起来:“花畹畹!”
安念熙喊了半天方联樗,蓟允樗也没有听见,安沉林才喊了一声花畹畹,花畹畹便听见了。
“有人在唤你。”蓟允秀提醒花畹畹。
花畹畹不领情:“我已经听到了。”
蓟允秀困惑:“你在五台山也有熟人?据我所知,你没有来过五台山呀。”
花畹畹撇撇嘴:“据你所知?你知道的可真多。”
蓟允秀被花畹畹一奚落,好生没趣。
“好像也有人在叫我。”蓟允樗这才听到安念熙的呼唤。
“我也听见了,是安大小姐和安大少爷。”花畹畹已经听出了安念熙和安沉林的声音。
“他们怎么来了?”蓟允秀惊诧不已。
蓟允樗却一把拉了花畹畹和蓟允秀躲到了坟堆后面。
眼睁睁看着安家姐弟在山上盲目地找人,蓟允秀道:“人家千里迢迢都追到五台山上来了,你们为何要躲人家,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我们现在是钦犯,自己都自顾不暇,难道还要连累他们?”蓟允樗冷冷的声音。
花畹畹被蓟允樗如此一说,也打消了和安沉林相认的念头。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花畹畹甫一问完,三人身后便闪过一个人影。
“谁?”蓟允秀和蓟允樗敏锐,腾地站起了身,将花畹畹护在了身后。
花畹畹的目光越过二人肩落在前方来人身上。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有清晰的刀疤,使原本清俊的面孔变得沧桑衰老,但是一双锐目仍旧炯炯有神。他穿着粗布衣裳,看起来就像一个隐居山林的农夫。
那男子举起手里的斧头,令蓟允秀和蓟允樗本能举起了拳头,男子举起斧头却是做了一个拱手的动作,道:“三位不必惊慌,我只是护林人。”
“护林人?”蓟允秀警惕瞅着男子手里的斧头,“斧头不是伐木用的吗?护林人岂会伐木?”
花畹畹却道:“他的确是护林人,斧头拿在护林人手中,砍的是伐木的人。”
那男子对着花畹畹投来欣赏的目光,笑道:“三位风尘仆仆,若不嫌弃,可到寒舍歇息。”
蓟允秀自是不肯去的,因为来人底细完全不清,而蓟允樗看了花畹畹一眼,却见她回给他一个肯定的笑容。
于是蓟允樗同护林人道:“好,那就打搅了。”
(未完待续。)
☆、第524章 护林人家
那男子对着花畹畹投来欣赏的目光,笑道:“三位风尘仆仆,若不嫌弃,可到寒舍歇息。”
蓟允秀自是不肯去的,因为来人底细完全不清,而蓟允樗看了花畹畹一眼,却见她回给他一个肯定的笑容。
于是蓟允樗同护林人道:“好,那就打搅了。”
蓟允秀待要说些什么,蓟允樗和花畹畹已经并肩向护林人走去,护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便离开了坟堆。
“喂!”蓟允秀没法只好跟了上去。
想如今,自己已经逃出皇宫,落得个钦犯罪名,也只好和蓟允樗、花畹畹同进同退了。
安念熙和安沉林喊得嗓子都冒烟了,也不见蓟允樗等人踪影,难免气馁。
云生劝道:“少爷,小姐,天色晚了,不如先回寺院,明日天亮再来寻找吧。”
安念熙和安沉林哪里肯听?
安念熙道:“不行,等到明日,只怕他们已经离开五台山了。”
安沉林也犯愁:“大姐,那小和尚的确和你说畹畹等人刚走不久,一定是在这五台山上吗?”
安念熙果断点头:“和我们不过前后脚的功夫,一定还在这五台山上的。”
“那我们就继续找。”
于是安沉林和安念熙又扯着嗓子喊了半日,云生无奈,背着行囊跟在二人身边,一起呼唤花畹畹和方联樗的名字。
护林人听着山坡上回荡的喊声,看了看蓟允樗等人道:“是找你们其中的二位吧?”
“不是。”抗不跌撇清的是蓟允秀。
如今自己是逃犯,他可不想身份败露,惹来杀身之祸。
他对这护林人还是充满了担忧。
这护林人看起来太怪异了,可是花畹畹和蓟允樗却没心没肺同那护林人攀谈了一路,直至山林中出现了一座竹屋。
竹屋有两层,每一层都有许多个房间,隐在青山绿水间十分别致。
护林人指了指竹屋,同三人道:“舍下到了。”
蓟允樗和花畹畹向护林人点头致意,随着护林人入了竹屋。
蓟允秀皱眉,老大不情愿,但还是跟了上去。
竹屋内琴棋书画一应摆设俱全,考究又雅致,完全不是个粗鲁的农家。
只是,什么家具都有,却独缺女主人。
护林人收了斧头,坐到茶几旁烹茶,动作行云流水,抬眼冲三人笑道:“三位应该疲累得很,喝杯茶解解乏吧。”
三人入了座,护林人给三人都倒了茶,装茶的杯子是青花瓷的,清新而又隽雅。
那茶叶在杯中淡绿淡黄,飘着淡淡的茶香。
蓟允秀还在担心茶水中是否有毒时,花畹畹已经带头抿了一口茶,赞道:“好茶,这是闽地出产的绿雪芽吧?”
护林人微笑:“这位姑娘果真识货。”
“绿雪芽可是贡品。”花畹畹想起前世,闽地将绿雪芽进贡到宫中,蓟允秀从来都是将绿雪芽赏赐给她,可是后来安念熙入宫了,那绿雪芽就再没送到她面前过。
花畹畹看向对过坐着的蓟允秀,眸子里掩藏不住那份恨意。
“姑娘连贡品都知道?”护林人语气惊奇,面上却并无惊奇神色。
花畹畹解释:“略有耳闻罢了,曾经有亲戚是闽地之人。”
“哦。”护林人微微颔首,“敢问三位从何处来?”
蓟允秀忙不迭扯谎:“我们就是闽地人呀!我们是三兄妹,我们姓纪,我是兄长,这位是我弟弟,那位是我妹妹。”
护林人不置可否,笑而不语。
“我们并非闽地人,这位大叔想必已经听出来我们没有闽地口音,我们来自北方,到五台山投亲,可惜盘缠遗失,且迷了路……”花畹畹半坦诚半遮掩,公然拆了蓟允秀的台,令蓟允秀很是难堪。
护林人笑道:“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所以我并不愿刨根究底。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三位若不嫌弃,可在舍下过上一夜,明日要去要留再作打算,如何?”
这护林人始终春风和煦,蓟允樗盯着他看,总觉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气质,像在哪里见过,却又说不分明。
“过夜?”蓟允秀本能拒绝,可是花畹畹却已经欣然答允。
“如此打搅大叔了。”花畹畹彬彬有礼。
护林人摆手:“相逢何必曾相识,都是缘分,不必拘束。”
这一夜,三人在护林人的竹屋住下,一人选了一间屋子。
而护林人似乎早就料到有客来访似的,每间屋子里都准备了被褥,洗得香喷喷的。
三人洗漱完毕便早早上床,当然是各揣心事无法入眠。
安念熙和安沉林在五台山上如无头苍蝇转悠了半天,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云生将安沉林拉到一旁,焦急道:“少爷,你是男子,自然不怕在山野挨冻,可是大小姐不一样,大小姐毕竟是女孩儿家,万一冻出病来……”
安沉林想想也是,便劝安念熙道:“大姐姐,不如我们今夜就去寺院里投宿,等养好了精神明日再寻找他们如何?他们既然真的到了五台山,一定不会这么快离开的。”
安念熙也确实找累了,便半推半就,随了安沉林去寺院投宿。
花畹畹躺在床上和衣而卧,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