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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颤抖着终于笑出声来。
“痒——呵呵——痒——痒——”他抖得像个筛子。
“我最害怕手心——哎呦——”他手心被秦水墨狠狠掐了一把后终于止住了笑。
秦水墨丢开他的手,他却复又抓住她的手,紧紧地,再不松开。
“你是什么人?”秦水墨冲那妇人道。
那妇人笑笑,手中蒲扇轻轻晃晃道:“你们来到了我的地方,却问我是什么人?你说好笑吗?”
秦水墨心道:这妇人果然难对付!秦水墨无话可说愣在那里。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没有智商的;那嫉妒吃醋中的女人智商简直就是负数了。
眼睛虽然看不见,心却看得见的尹南殇说话了:“这位大姐,我们夫妻二人迷了路,还望您指点前途!”
秦水墨听他呼那妇人“大姐”,心中稍平。
那妇人笑道:“还是这位小哥哥会说话,不但声音好听,想必人长得更俊。”
秦水墨瞧她眼中冲着尹南殇光芒直闪,硬邦邦地说道:“他长得俊不俊你怎么知道?”
那妇人像听说了什么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个不停。
秦水墨恼了,只得蹬着一双眼睛盯着她。
等她笑够了方才用蒲扇指着秦水墨缓缓说道:“你如此在乎他,岂不是恰好证明他长得俊?”
“有道理——有道理——”尹南殇在旁忍不住附和道。
秦水墨摇头,这妇人一张嘴全是歪理却难以反驳。秦水墨索性不说话,冷冷看着她。
那妇人却全然不在意秦水墨的态度,转身去往炉灶中填了几根柴,便坐在灶火旁像是自言自语道:“你还不让他喝了我的汤,是想他伤重不治武功全失还是失血过多力竭而死呢?”
秦水墨一惊道:“你说什么?”
那妇人却不再理她,径直揭开笼屉。
白色蒸气升腾中看不清妇人的脸,只听她声音穿过蒸汽道:“喝不喝随你。”
妇人将笼屉中取出的一样四色白瓷碗摊在面前的小桌子上。
秦水墨看时却是一碗茶花饼,一碗茶叶蛋,另外两碗盛着白色的浓汤。
尹南殇耸耸鼻子道:“好香——真的是水墨你做的茶花饼呀——”
尹南殇目虽不能视物,听觉却甚是灵敏。他方才已从摆放碗碟的声音中判断出了桌子的方位,先前秦水墨已将周围大概在手心中画给了他。
此刻他一撩袍角,顺势坐在那小木桌旁的长条凳上,拿起一个茶花饼便往口中塞去。
秦水墨忙上前将他的手按住。
尹南殇笑道:“她若要害我们,直接饿死我们就好了,吃吧!再说了,临死前还能吃到你当年做给我的茶花饼,我也不算冤枉鬼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孟婆香汤
秦水墨低头再看看四个白瓷碗,冲那妇人道:“这茶叶蛋和茶花饼和我二人心中所想的一样。只是这汤是什么汤?”
那妇人用蒲扇轻轻掩了嘴笑道:“这汤呀——本没个什么名字。奴家姓孟,若要说起来——那便是孟婆汤呗——”
秦水墨愣住道:“孟婆汤?你这里难道是黄泉?”
孟婆笑道:“八百里黄泉,无花无叶,可是清冷寂寥的很。哪里比得上我这里万星闪耀,绿树如盖的美景?”
一旁的尹南殇却不管她二人在聊些什么,伸手取过一个龙眼般大小的茶花饼,狠狠咬了一口。
“嗯——嗯——”尹南殇一边香的直卷舌头,一边嘟囔着:“就是这个味儿!”
秦水墨侧目看那茶花饼,白中透红,酥中带糯,且每一个都用花瓣的红色汁液在皮儿上绘制了一朵半开的茶花。
茶花饼人人都可以做,味道也可以模仿,但这皮儿上画的茶花乃是那年尹南殇专程为自己移植到无名山庄的“贞桐山茗”。
而每朵茶花的花萼都略略向内卷曲,正是自己的手笔!
秦水墨紧紧盯着孟婆。
孟婆笑笑道:“做这饭的可不是我,是你们自己——”
尹南殇咂咂嘴道:“常听人说密宗无上法可以借人之愿力凝结虚妄,逆转时空,倒不想今日可以亲身一试。”
孟婆笑道:“王爷睿智。”
尹南殇又道:“这几个虚无缥缈的茶花饼也只是画饼充饥罢了,快快变出些红烧牛肉,剑南烧春来才好!”
孟婆笑笑道:“到了这万星河内,还如此镇静潇洒的人,五十年来,您是第一位。”
“五十年?”秦水墨惊道:“这么说,你已经五十岁了?”
孟婆一双乌黑的眼睛瞅瞅秦水墨道:“你这小丫头不会说话的很!”转瞬又笑了笑道:“算了,看在大你那么多的份上便不与你计较了。这九亩松下的孟婆我已做了五十年了。若认真算起来我六十五了。”
饶是秦水墨与尹南殇对她的话本是半信半疑,但仍是不免心中暗自吃惊。
“好了——”那孟婆语气一转道:“汤快凉了,赶快喝吧!”
秦水墨瞧着面前两个白瓷碗中乳白色的汤,淡淡蒸汽下厚厚一层如同酥油般的凝脂。一股浓烈的奇香从汤碗中不断涌出。
秦水墨指着汤碗道:“你不是说这茶花饼,茶叶蛋和汤都是人心中所想经由愿力变幻出来的吗?吃不吃,喝不喝又有什么区别?”
孟婆笑道:“这饭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不假,但这汤却是我亲手熬的。不记得我说的话了吗?”
秦水墨想到孟婆所言,尹南殇若是不喝这汤将会伤重不治武功全失或者失血过多力竭而死,心中一紧。可这来路不明的妇人平白无故送上的汤,说什么也是不能入口的。
秦水墨道:“你说这汤可治他的伤?我却并未受伤,为何也有一碗汤——”
“呵呵——”孟婆笑道:“你可不要聪明太过反误了卿卿性命,踏入万星河不饮孟婆汤,在这愿力长河中可是半点内力也没有了。”
秦水墨忙催动丹田,当真一丝真气也凝聚不出,试了十几次,皆是如此,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眼见面前的汤是不得不喝了,但若汤中有毒,那不是将自己的性命白白交到他人手上?
不行!秦水墨心道:尹南殇伤势沉重眼睛已盲,断不能让他再受伤害,只得自己先尝一尝两碗汤了。
心念一动,秦水墨正欲端碗,就听尹南殇在耳畔轻声说道:“我闻着向左三十步外,有一株紫尾萱草,正是这汤中之毒的克星,你去采来!”
秦水墨扭头,见不远处却有一朵紫色大花,忙起身去采。
秦水墨走了几步心中寻思:只听说萱草可以食用,无非有些安五脏,利心志,令心好欢乐无忧,轻身,明目的功效,固也成“忘忧草”。何时能解毒了?何况他又怎知道这汤中是哪种毒?
一念至此,秦水墨急忙回身,只见尹南殇已将白瓷碗放下。
秦水墨忙一步奔回尹南殇身旁,瞧见他面具下的下巴上还滴着两滴汤汁。
尹南殇笑道:“我实在饿得慌,便替你尝了尝汤,味道不错呢——萱草呢?”
秦水墨赌气道:“有你这个试毒的大活人,还要那些花花草草做什么?”
说罢,秦水墨坐下,面对着白瓷碗,心中百感交集。
尹南殇在她耳畔轻轻笑道:“喝吧,没毒。”
尹南殇捧起自己面前的白瓷碗一饮而尽。
秦水墨端起碗,将脸埋在淡淡雾气里。
汤汁入口却是鲜香无比,秦水墨却品不出什么味道,只有点点泪珠落入碗中,添了些许咸涩。
孟婆看着尹南殇和秦水墨,叹口气道:“倘若当年他对我也能如此,我又怎能落得在这万星河苦守五十年的境地?”
尹南殇饮下孟婆汤后,自觉精神气力大为好转,背上的伤势也减轻了几分。尹南殇道:“多谢前辈赠汤,晚辈已觉得好多了。难道这万星河中只有前辈一个人?”
孟婆摇摇头道:“这万星河中,根本没有人,我只是——”说到此处,她却打住。
孟婆叹口气道:“时候不早了,二位还是启程吧。”
尹南殇接口道:“前辈既然不愿在此处,为何不离去?有什么是我们可以效劳的吗?”
孟婆一怔,笑道:“你们莫不是以为这万星河是幻术所成禁锢人的牢笼?”
尹南殇不回话。
孟婆继续道:“我们都是自愿守在这里的,无人强迫。”
一直未出声的秦水墨接口道:“你们?前辈的意思是这里还有其他人?”
孟婆听秦水墨已换了称呼叫自己“前辈”,冲她微微笑道:“两位向右,沿着这九亩松最长的枝杈所指的方向走,便会遇到你们认识的人了。其他的,恕老身无可奉告。”
“那这万星河究竟存在多久了?”秦水墨问道。
“具体无人知晓,总在千年以上了。”孟婆缓缓道。
秦水墨看看尹南殇,便拉着他站起身来告辞。
第一百四十章 萱宁旧事
临走之时,秦水墨仰头看看树冠如云覆盖了数亩地界的“九亩松”,回头冲孟婆道:“前辈,您这九亩松,半松半茶,应当叫做‘松茶’吧?倘若移栽在成凰山上延生观的白泉之旁,倒是很合适呢。”
孟婆听闻秦水墨此话,眼中幽深的光闪了闪,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秦水墨与尹南殇走出好远,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你说的那‘松茶’是什么东西?”尹南殇问道。
“我想——”秦水墨喃喃道:“我知道孟婆等的是谁——”
“你在这里等等我。”秦水墨转身向九亩松下跑去。
秦水墨恭恭敬敬向孟婆施个礼道:“请问前辈,他的眼睛可能医好?”
孟婆摇摇头道:“金光鼠乃是上古五异数之种,当世之上无药可医。”
秦水墨心下黯然,只得低头施个礼。
“姑娘,他——还好吗——”孟婆轻轻问一声。
“凌虚道长身子倒还健朗,如今只守着延生观修石像。”秦水墨答道。
“他终于还是做了道士——”孟婆弯下腰去继续扇那灶内的火。
秦水墨再转身,只是一刹那,孟婆乌黑的发间已爬上了霜白的发丝,秦水墨终是不忍再看。
“你又回去做什么?”尹南殇问道。
“没什么,想给你要半斤红烧牛肉路上吃。”
尹南殇摇摇头:“我早闻出来了,她那蒸笼里头什么都没了。”说罢,心满意足地将一双大手递到秦水墨面前。
秦水墨只得轻轻携了那双手,沿着九亩松最长的枝杈所指的方向前去。
万星河中虽无太阳,但那天色却由蓝色慢慢转为紫红,渐渐有些发暗。
无尽星空中出现了一座小山坡。
山坡上碧绿的青草随风摇摆。
大片的金色萱草在紫红色的天空下开出了金灿灿的一片。
风吹过,饱满厚实的花朵就像一个个金色的铃铛。
“太漂亮了——好多花——”秦水墨叫道。
尹南殇仔细闻闻道:“是大花萱草,什么颜色的?”
“金色,像阳光的那种金色——”秦水墨兴奋道。
“你喜欢?”尹南殇问道。
“我喜欢!”秦水墨在开满萱草的草地上奔跑。
“我以后为你种上十里花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