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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青菡道:“我知道。”
    念清尼师道:“你得罪我,我早晚要还回去,倒不如你现在放我走,我让敦郡王饶你一条性命,你掳我的事,就一笔勾兑。”
    郑青菡不以为意道:“我本来不看好你登基为帝,现在看到你的心胸,觉得十分合适,我得罪你是真,等敦郡王过来,你让他讨回去便是。”
    念清尼师听出端倪,劝道:“我为你好才劝你,等敦郡王一来,你就真没命了,你快点想想清楚。”
    郑青菡拨了下火堆,便道:“容瑾还没走远,等走远了,等他安全放无碍,我有没有命就随天意。”
    该劝的已劝完,该说的也说完,念清尼师看郑青菡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大硬,便懒得再开口。
    郑青菡又倒好水递给念清尼师,缓缓道:“喝完水就歇会,敦郡王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就到。”
    念清尼师望着郑青菡平静的表情微愕。
    敦郡王的千军万马就将到达山腰,郑青菡既不害怕,也不逃脱,好整以暇的理好衣襟,靠在山间大树上,遥望着容瑾远去的山头。
    一柱香后,果然听见山腰行军的声音,然后无数人头涌动过来,整个半山腰黑压压一片,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把整座山围得水泄不通。
    郑青菡说了句“得罪”,一把长剑已搭在念清尼师脖子,顺手点了念清尼师的哑穴。
    敦郡王从人群里走出来,眼睛里全是震怒:“不想死,就快点放开公主!”
    祥王的女儿,在敦郡王眼里便是公主!
    所以,就算祥王留下的唯一血脉是个女儿,郭郡王还是一意要将念清尼师奉拥到君主之位。
    真是个固执的人!
    郑青菡平静地道:“要追容瑾,这座山是必经之路,我在必经之路等着敦郡王,敦郡王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敦郡王咬牙:“你赢不过我。”
    郑青菡道:“敦郡王误会,我没打算赢你,就想你和你的军队在半山腰陪我几日,陪得好我就把念清尼师还给你,陪得不好,我就一刀宰了她。”
 第二百六十九章失血重伤
    敦郡王了然道:“你在拖廷时间,想让容瑾逃命。”
    郑青菡点头:“越往前便离南化、定州越近,那里的地形易守难攻,敦郡王追过去也是无功而返。”
    敦郡王道:“你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凭什么算准我会答应?”
    郑青菡架在念清尼师脖子上的剑抖了抖:“就凭这把剑。”
    敦郡王浑身一震。
    郑青菡开口道:“既听清楚了我的话,敦郡王还不领着人手往后退?”
    敦郡王望着念清尼师脖子上锋利的剑,对郑青菡的恫吓只好言听计从,吩咐兵士退后到郑青菡视线外,全部原地待命。
    郑青菡盘腿坐在念清尼师旁边,一手持剑,还腾出一手喝水,喝完水一副风清云淡地表情对敦郡王道:“我给念清尼师喂过毒,解药只有我有,你带着手下好好留在山腰上五、六日,到时候我便拿解药给念清尼师吃下,若是不照办,就等着收尸。”
    刀架在脖子上还不够,又下了药,敦郡王气得头上冒烟,硬不得冲上去把郑青菡力挫扬灰,偏见郑青菡的剑架在念清尼师脖子上,只要稍用力,马上就能血溅三尺开外,只得顺着郑青菡的话行事。
    念清尼师虽说不能说话,却见整个半山腰的兵士已经排成一条长龙,放眼望去看不到边际,兵士个个举着长剑大刀,十分的骇人。
    再加上敦郡王黑沉沉杀气毕露的神态,任谁瞧见都要害得要命,唯有郑青菡一副不过如此的情态,念清尼师心里百感交集,不知是敬,还是叹,亦或是气。
    郑青菡像尊佛一样,持剑携住念清尼师坐了几天几夜,期间也偶尔会走动走动,但她怕敦郡王偷袭,几乎夜夜没闭眼,就算是铁打的,此时也身无全力。
    敦郡王知机识变,晓得时机就到眼前了。
    到了日落,天色黑漆漆,山上几颗星星忽明忽暗,郑青菡几夜没合眼,手里拿剑,双眼沉沉往下搭,着实是精疲力尽。
    勉强撑过上半夜,到下半夜是最疲劳的时候,郑青菡眼皮只往下搭,实在困得不行,但她凭着一股意识还在强撑,心里道:“也快五、六日了,容瑾应该早走远。”
    想到这儿,整个松了一口气,连强撑的意识也薄弱下去。
    人困的时候,眼力脑子皆不太灵敏,等郑青菡意识到背后有动静,一柄长剑已经穿胸而过,胸口漫延开血花,血溅得周围的树木全变成深红色。
    郑青菡腰间的古玉在夜色里透出灿光,白如截脂的玉面一下子布满密密麻麻的血红色裂隙,就像是人血印进去一般。
    郑青菡知道,她重生的一世已然结束,软绵绵倒在一滩鲜血里。
    六神间飘来白茫茫的雾气,郑青菡腾空踏云,整个京都城皆在她脚下。
    腾个云架个雾,转眼又飘到定州,再一使力,南化已在脚下。
    青瓦白墙的候爷府,容瑾坐在院里的石椅上,眼眉皱皱巴巴,满面胡子邋遢,整个人瘦得快成一条竹竿。
    容安端着吃食递给他,正道:“候爷请节衰,郑小姐泉下有知也不想看见您这副模样,您快别自己折磨自己。”
    容谨恼恨起身,手一挥,一碗吃食摔在地上,他起身踏过一地碎片而去。
    风起,吹得候爷府一片竹林作响,容瑾从袖口掏出桃板,桃板上有两字——青菡。
    容瑾纤长的手指抚过桃板上的字,一滴眼泪砸落下来,然后哭得泣不成声。
    郑青菡心里一疼,仿佛那颗泪不是滴到桃板上,而是滴进她心里,灼得她五脏六腑翻滚,忍不住想道一句:“好疼”。
    有人柔声说着话:“外头的山茶花全开了,晚点咱们一起去赏花。”
    郑青菡手指蜷缩,力量小到抬不起手。
    那人握住她的手,用毛巾擦她一头的汗,声音清澈好听:“别担心,有我在,我会照顾好你……。”
    郑青菡听着那好听的声音,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日,那好听的声音又在她耳边道:“外头的山茶花已谢,今年看不成,来年咱们再看。
    郑青菡勉力想睁开眼,终是睁不开眼。
    日子一晃,怕是又好几个月过去,还是那好听的声音道:“院里的水莲开了,嫩蕊摇黄,青盘滚珠,有青蛙跳到荷叶上不停的叫呱呱,你可嫌吵?”
    那人说完,又是拿毛巾给她擦汗,又是拿薄扇替她扇风,人真是好得很。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春来夏往,已有一季,这人却一点也不烦,总是陪着她说话。
    郑青菡想起容瑾的长情,虽然眼睛睁不开,心里全然肯定,一定是容瑾,一定是容瑾在照顾她,得早些睁开眼睛瞧他一眼。
    病魔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靠意志力来战胜。
    因她生出念头,慢慢就有了精神头,听那人说话便听得越发仔细。
    许是到了夜里,那人又坐过来道:“孤光一点萤,微微风逐水,散作满天星,夜景很好看,你要不要看……。”
    郑青菡苦恼地皱眉,她的容瑾是不会背诗的,这个人到底是谁,若不是容瑾,他照顾自己这么久,男女有别,多么不便。
    是呀,那是极不便的事。
    正想到这儿,那人又拿起毛巾给她擦汗,郑青菡无力推开,唯蜷缩的手指竟能慢慢抬起,抬高半寸的时候,手被人一把捉住,听见那人满心欢喜的声音:“青菡,你要醒了吗?”
    于是,郑青菡在那人注视下睁开眼睛,看见那人清如明月的面容,突然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不是容瑾,是宋之佩。
    宋之佩瞧她睁眼,喜极而失态,手微微使力,已把她抱到自己怀里,他重复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郑青菡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能由他抱着。
    宋之佩只顾自己高兴,全然没注意郑青菡失望的神态,开心地道:“总算等到你醒过来,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东西?”
    郑青菡想开口,却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手拉住他的衣角动了动,宋之佩明白她的意思,忙倒水递到她唇边:“你伤了心脉,失血过多,一度没有呼吸,现在不是使力的时候,有事就示意我。”
    郑青菡没有力气说话,刚才拉他的衣角已经使完全身气力,只喝了口水,又晕沉沉过去。
 第二百七十章大脑缺氧
    人是很奇怪的东西,身体好的时候只道是寻常,等身体不好,才知道健康有多重要。
    郑青菡自小学医,自然知道伤了心脉,失血过多,一度没有呼吸的严重性。
    一度没有呼吸,就意味着大脑缺过氧,大脑脑氧会伤及脑干,若伤得范围不大,会造成相应的功能障碍,如果伤得范围大,便会失去日常生活的自理能力,甚至于不能运动。
    像她晕了这么久,到现在还手脚无力,怕是醒过来,也只能是个废人。
    手足无力,有内力也是白搭。
    好在,开始有力气说话,总比前几天不能说话要强些。
    等宋之佩端着药进屋的时候,郑青菡更确定了这点,她对宋之佩道:“让我试试,我想自己端个碗。”
    宋之佩对她道:“你刚醒,气力尚未恢复,我喂你。”
    他会拒绝,郑青菡虽不意外,但也悚然一惊:“想不到,我现在连个碗也端不往。”
    宋之佩连忙道:“不是,不是,是我喜欢端着喂你。”
    这话说的很荒唐!
    郑青菡垂着睫毛道:“这样不好,毕竟男女有别,佩哥哥以后还是少来的为好。”
    宋之佩闭紧唇,半天才开口:“日日来这儿,我也觉得不合规矩,所以我打算娶了你,本想等你病好些再开口……。”
    郑青菡心里有容瑾,自然容不下宋之佩,可宋之佩照顾她长久,花尽心思和力气无数,她也不忍心让宋之佩难过,只道:“我已经是个废人,这辈子不想再拖累别人手使不上力,连腿也使不上力,走个路都不行,还能做什么?”
    宋之佩听着她说话,又瞧着她惨白的脸,心里一痛:“不能做什么,就做我的妻吧!”
    “不能了。”郑青菡侧头望着窗外,又重复了一遍:“不能了。”
    声音说得很低,却带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听得宋之佩很难过。
    宋之佩不想跟个病人计较,只打算以后日长暑久的劝说,便道:“先吃药,该凉了。”
    郑青菡不忍拒绝他的好意,只得咽下一口药,药到喉咙口,竟引得血腥味四起,还没下肚的一口药掺着半口血全吐在宋之佩清爽的长袍上,很是污秽不堪。
    宋之佩不理会自己的长袍,擦着郑青菡嘴角残余的药渣安慰:“喉咙口疼不疼,我晚上再叫大夫来看看。”
    还没说完,郑青菡觉得又一股血腥涌上来,张口吐出一口血,宋之佩情急之下拿手去接,血就从他手指缝里往下滴,弄得床上都是。
    郑青菡蜷靠在床头:“不是喉咙口的血,那一剑刺得凶狠,把我心脉弄断,药都是冶标不冶本,我好不了的,不过是拖拖日子。”
    宋之佩听她说完,心里一阵酸楚,勉强攒出笑意道:“谁的病不是慢慢养好的,你一醒就想病痛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