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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李惠妃勉强笑了笑:“原来是小蓉儿,都长这么大了。”
“托娘娘的福。”宋蓉桢神情轻松,旋即转而看向郑嫔,盈盈笑道:“不必去找太后了,她老人家正在潜心抄写经书,任何人不得打扰——除了我以外。你们若是有什么事想让我转告,就在这里说好了。”
郑嫔眸底掠过一丝冷光,敛眉道:“太后潜心礼佛,确是不该打扰,只不过兹事体大,如今后宫又无主,恐怕势必要请动她老人家不可了。”
先皇后早年病逝,圣上一直没有再立后,宫内事务交由一位贵妃暂行协理,若是发生大事,仍需要请示太后。
宋蓉桢轻飘飘瞥了李惠妃一眼,凭这个女人的受宠程度,哪怕只是稍微再有些手腕,皇帝肯定早就立她为后了。
如今既不立后,也不晋升李惠妃的位分,看来正是为了保护这只小白兔。
跟当初梁璟保护白锦画的手段如出一辙。
“先跟我说吧,如果真是大事,我会代为通传。”宋蓉桢脸上笑得俏皮,语气却不容置喙。
郑嫔看清这小姑娘不是好惹的角色,只好作出让步:“也罢,那就请你做个见证。”
她指着跪在李惠妃身前的小宫女:“这个婢子胆大包天,竟敢在送给端仪公主的吃食里放了麝香。”
“哦,是吗。”
宋蓉桢扯了扯唇角,没有多大反应。
以前她还是宋贵妃的时候,每个月都要处理一次麝香事件。她觉得跟那些枉死的宫人相比起来,后宫里应该麝鹿的冤魂更多点吧。
郑嫔道:“我恰巧带着太医途径此地,看见她神色紧张,举止鬼祟,强令她打开食盒让太医检查,若非如此,只怕端仪公主已是腹中胎儿不保了。”
“冤枉啊,奴婢真的不知那碗药汤里有问题啊,惠妃娘娘,您一定要救我!”
小宫女翻来覆去只是口喊冤枉。==
宋蓉桢看向李惠妃:“这碗汤可是来自长乐宫?”
李惠妃点头:“本宫承蒙皇上赐了一些药膳,听闻这药汤对怀有身孕的女子也是极好的,趁着端仪公主回宫,就分了一碗叫那丫头送过去,让公主也补补身子。”
宋蓉桢再问那宫女:“你从长乐宫来到这里,途中可有碰见过其他人?”
小宫女低头:“没有。”
郑嫔凉凉道:“我相信惠妃娘娘没有加害端仪公主的理由,只是这婢子却饶不得,必须立刻带到慈安宫请太后审问。”
说罢,她又做手势想让人把那小宫女架走。
宋蓉桢却娇喝阻止:“不必审了!此事已水落石出,就是这名宫女在药汤里偷偷放了麝香,来人,把她拖出去,杖毙!”
小宫女登时吓得脸色惨白:“不,不是我!”
“麝香的气味何等浓重,混进这种药汤以后味道更是古怪,惠妃娘娘将汤碗给你,你亲手装进食盒,倘若当时碗里已有麝香,你怎么可能不知,当时在旁边的人又怎可能闻不出来?故而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在途中做了手脚,妄图加害于公主。”
宋蓉桢疾言厉色,瞪了李惠妃身边仍在发愣的宫人一眼:“还不快把她拉出去,依法杖毙!”
“是!”
宫人们总算反应过来,上前动手。
那小宫女陡然嘶声尖叫:“住手!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让我去见太后,我有话要对太后说!娘娘,郑嫔娘娘救我!”
她呼救的对象,竟是突然从李惠妃变成了郑嫔。
郑嫔脸色一变,急斥道:“你咎由自取,谁也救不了你!”
说完,郑嫔看了宋蓉桢一眼,带着眼底的忿忿和一丝隐不可察的慌乱,匆匆行礼离开了。
李惠妃还在担忧那个被宋蓉桢下令杖毙的宫女,小心翼翼道:“这样做是否太武断了,红袖跟在本宫身边也有一些时日,从未犯过大错,本宫以为,还是应该给她一些解释的机会……”
宋蓉桢无语,按了按眉心:“惠妃娘娘,虽说男人都喜欢纯洁善良的女子,可您这未免也纯过头了,我真怀疑这么多年您怎么在宫里活下来的。”
“呃……”
李惠妃一脸茫然,听这小姑娘的语气,怎么跟儿子教训她的时候那么像啊。
“她说的没错。”
蓦然,男人低沉清醇的嗓音在宋蓉桢和李惠妃身后响起。
宋蓉桢吓了一跳,忐忐忑忑捏着手指回过头去,果不其然,一张熟悉的英俊面容立刻就撞入了瞳中。
梁焕薄唇紧抿,眼底却似是隐含笑意,大步走到宋蓉桢和李惠妃面前。
李惠妃见到自己儿子,像是还有些害怕似的,小声道:“焕儿,你和你父皇议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焕冷冷睨了她一眼:“今天在长乐宫我是如何跟你说的。”
“咳……”
“这么多年了,也不曾长过半分记性。”
李惠妃红着脸,悄悄瞅着宋蓉桢,委屈道:“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你就不要这样责怪自己的母亲了。”
她好歹也是一代宠妃,被儿子训得头都抬不起来,多没面子。
宋蓉桢笑盈盈地打圆场:“惠妃娘娘,那个小宫女明显已被人收买,倘若将她带到太后面前,她肯定会按照串好的口供,把脏水泼到你身上,所以我才让人立刻将她杖毙,不能给她诬陷你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
李惠妃这才恍然大悟。
她满怀感激地看着宋蓉桢:“小蓉儿,今天若没有你出手相助,本宫只怕是百口莫辩了,你救了本宫啊。”
“没什么。”宋蓉桢顺手掀开自己的果篮,拿起一块糕点,“这种幼稚的伎俩,就算闹到太后和皇上面前,他们也会一眼看穿的。”
梁焕挑眉:“幼稚?你现在似乎也才十三四岁。”
宋蓉桢捏着糕点的手忽然一滞,手上力道不小心重了些,一块果糕就这样化为粉末,零零散散飘落地上。
糟了。
这种事情她处理起来实在是太顺手,一不小心忘了自己现在的年纪身份,拿出了曾经的贵妃做派。
该不会被瞧出端倪吧。
“小蓉儿,你年纪小小就如此聪明,举手投足颇有风范,再过几年想必就会名动都城了呀。”
李惠妃由衷夸赞宋蓉桢。
宋蓉桢:“……”
还好,眼前是一只单纯了几十年的小白兔。
只是,不知梁焕又会如何看待她。
宋蓉桢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抬起眸,恰好和梁焕的目光相碰。
男人神情淡漠,看不出他的喜恶,但是眼神深处仿佛多了几分探究。
宋蓉桢暗自心惊,抱着果篮说:“太后还在等我呢,惠妃娘娘,我先去了。”
“这么快?”李惠妃连忙挽留,“你帮了本宫这么大一个忙,本宫无论如何也该请你到长乐宫坐坐,好好致谢才行。”
宋蓉桢婉言谢绝:“多谢娘娘的好意,只是天色快晚了,我改天再进宫来专门看望娘娘,陪娘娘说说话。”
像李惠妃这样的傻白甜,宋蓉桢看着都捉急。
改天得多进宫几次,指点一下她,如何成为一个皇上见了都绕路走的后宫霸主。
李惠妃不知道宋蓉桢此刻心里有多恨铁不成钢,还很高兴地说道:“那可说好了,小蓉儿,你一定要来长乐宫玩。”
宋蓉桢灿烂笑着应了,还不大敢转过头去看梁焕,抱起小篮子开溜。
梁焕低声道:“我陪她去慈安宫。”
“嗯?啊,去吧。”
李惠妃懵懵然,目送儿子朝着宋蓉桢的背影走去。
宋蓉桢看到身旁那个逐渐跟上来的黑影,便知道是梁焕来了,低下小脸,一声不吭。
梁焕轻笑:“没想到你对麝香也颇有研究。”
宋蓉桢猛地抬起头,瞪着他:“你连这个都听到了?”
“嗯。”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适才路过花园,远远望见有个小不点偷偷摸摸蹲在花丛旁边,行迹十分可疑,便过去看了看。”
“……”
宋蓉桢脸蛋涨得通红,敢情这个男人就像盯着螳螂的黄雀一样,从头到尾目睹了全过程。
“我就是瞧见有热闹可看,躲起来偷偷观察了一会儿,才不可疑呢。”小姑娘嘴里嘟嘟囔囔,似是很不服气。
梁焕边走,边垂眸凝视着她。莹白脸颊缀着两抹淡淡红晕,原本就微圆的小脸,气鼓鼓的时候看起来越发惹人怜爱,正是豆蔻少女最美的模样。
方才处置宫女时所表现出来不符合年纪的凌厉,仿佛只是错觉。
梁焕收回视线,淡淡道:“母妃尚未正式向你致谢,我代她多谢你这次的帮忙。”
宋蓉桢赶紧摇了摇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这点后宫倾轧,不值得浪费太后的时间。”
一开始,她纯粹是想看看郑嫔这个前世的恶婆婆又想作什么妖。
即使被郑嫔算计的不是李惠妃,她也会跳出来跟郑嫔作对的,毕竟她就想看到那个老妖婆吃瘪的样子。
梁焕放慢了脚步,一双沉沉的暗眸敛去了往常的寒意,唇角泛起些许浅笑:“你还这么小,就知道后宫倾轧的可怕了。”
宋蓉桢转着墨瞳,信口胡诌:“那当然,就算是国公府里也有不少勾心斗角的破事呢,后宫比国公府大那么多,肯定水更深。”
梁焕没有回应,只轻笑了一声。
宋蓉桢隐隐觉得自己好像从这声轻笑听出了许多无奈。
她恍然醒悟过来,为何梁焕身为当今圣上最疼爱的皇子,却养成了如此冷淡的性情——
母妃徒有圣宠,却没有自保的能力,在这深宫之中,他们母子必然会面对无数的算计和陷害。
李惠妃连别人要设计她都看不出,遑论在重重陷阱中保护自己的独子。
梁焕若不狠心,如何能活到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晚了,嗷嗷的肝了四千字_(:з」∠)_
第15章 点墨
“到了。”
梁焕陪着宋蓉桢来到慈安宫正门口。
暗红宫墙映衬着金丝楠木大门,斜阳下透出丝丝冷气,几缕熏香越过墙头飘出,仿佛在二人之间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宋蓉桢抬眸凝视着站在眼前的男人,细瞧之下,他的五官和李惠妃的确是非常相似,只是老天爷在雕刻这张脸的时候,似乎每一刀每一凿都带着狠意,使他眉梢唇角弧度变得如此冷硬,锋利。
唯有当他笑起来的时候,那份令人不敢逼视的冰冷被冲淡,这才真正展现出他遗传自母亲的神仙容貌。
“进去吧。”梁焕并无意愿一同进去给太后请安,把宋蓉桢送到门口,便打算自行离去。
宋蓉桢叫住他:“王爷。”
梁焕停了脚步,瞥了她一眼。
只见小姑娘微微歪着头,一双桃花眸盛放着比山花更烂漫的春天气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宋蓉桢认定唯有这个靠自己一路杀上来的男人,才最有资格坐在帝位上。梁璟不过是借了白锦画的锦鲤光环,而后又借助镇国公府的权势,靠着女人飞升罢了。
他根本不配。
梁焕闻言,怔了怔,随即面无表情说:“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什么事呀。”宋蓉桢娇滴滴道。
“从花园见到你时开始,你的鼻子上就一直沾着一滴墨。”
“……”
可恶,一定是太后逗她的时候弄上去的!
那个玩心不改的老太太!
宋蓉桢连耳尖都刷地一下彤红,想到刚才自己顶着一张沾了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