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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有理也说不清
“老夫人身体不适，妹妹还是下次再来吧。”南若淡淡一笑。
“这样吗？”沈玉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朝着宁安院的方向望了望，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多谢夫人告知，我这有着身子辛苦，若不是姐姐提醒，恐怕要白跑一趟呢。”
说着，她还抬手抚了抚那似乎有些微微鼓起的小腹。
都走到这里了，还不算白跑吗？
“说来也是不好意思，姐姐没有生养过，偏偏还要照看我，我明明都跟子渊说了不用，可他还是坚持麻烦姐姐……”沈玉说着仿佛不好意思的掩面笑了笑。
“你……”碧水刚要出声，却被南若轻轻拉了一把，示意她不要说话，毕竟沈玉也即将成为傅家的主子，碧水作为下人，没有资格插话。
就如同她上次教训柳氏一般，她可不想之前自己挖的坑，自己再掉进去。
南若强忍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笑意不减反深：“妹妹的身子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沈玉的下巴微微扬起，精致的眉眼煞是好看却略显刻薄，“算起来，正好是夫人还在萧府备嫁时有的呢。”
“哎呀，我忘了，听说夫人至今还没有跟子渊圆房呢，倒是叫我这个妹妹抢先了，真是不好意思呢。”
什么不好意思，这简直就是故意的！
碧水简直想要冲上去给她一巴掌，自家主子怎能容得她这般羞辱？然而手腕确被南若紧紧拉着动弹不得。
“哎呀，瞧我这记性，子渊命人煮了安胎药，要我定时喝，我险些忘了，就不跟夫人多费口舌了，妹妹先走一步了。”沈玉在柳氏的搀扶下缓缓往回走去。
南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挑了挑眉，冷冷一笑。
跳梁小丑罢了，拿着破鞋当玉靴，她南若可不是萧云锦那个软柿子。
一路回到洛芳院，南若还没说话，碧水却是快要被气炸了。
“小姐！你怎么不骂她！她实在是太不要脸了！”碧水反手把屋门关上，靠在门上，想到方才沈玉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这还没过门呢，还不是主子呢！要是等她过了门，她还不得骑在小姐你头上！”
南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手撑在桌上捏着眉心，一手给自己扇着风。
“人家现在是母凭子贵。”南若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她十分不爽，但也犯不上跟她较劲。
毕竟沈玉现在有着身子，若真是有什么事，自己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什么母凭子贵，还不一定的事呢！”碧水气鼓鼓的说着，十分不屑的呸了一口。
语罢，南若的脑中一闪，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碧水：“你刚才说什么？”
碧水对上自家主子的目光，以为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不由有些心虚，眼巴巴的瞅着她，却仍旧是小声重复了一遍：“还不一定呢。”
是啊，还不一定呢。
南若松开碧水的手，她忽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会不会……
“小姐？”碧水弱弱的试探了一句。
“碧水，你说会不会，沈玉根本就没有怀孕？”南若的声音忽然沉下来，眼睛微眯，回忆这她方才遇到沈玉的情景。
之前碧水说闻到清荷院似乎有烧什么的味道，她们便认为沈玉可能是胎儿不稳，在熏艾保胎，可是熏艾的味道很明显，她方才遇到沈玉的时候并没有闻见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只是有些脂粉味道。
可是正常来说，女子有孕，都会格外注意接触的东西，脂粉更是能避则避，因为有些东西里面会掺有麝香的成分。
她第一次去清荷院见到沈玉的时候，她的确是看起来很虚弱的模样，所以她和碧水才顺理成章的认为沈玉的胎儿不稳。
当时她提议请大夫来诊治，沈玉虽然推脱了，可明显是有异常的。
“小姐……”碧水捂住自己的嘴，几乎不敢相信，“不会吧，她要是假怀孕的话，等到生产的时候不就被戳穿了？”
“如果不想被戳穿的话怎么办？”南若深吸口气，眸子闪了闪望向碧水。
“那就真的怀孕啊！”碧水想了想，回答道，“可是时间来不及。”
“那除了这个呢？”
“除了这个……啊，小姐，你是说，她会……”碧水猛然想到什么，一瞬间只觉得背后发凉，实在是太可怕了。
“对。”南若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忆着脑中关于沈玉的全部消息。
在萧云锦的记忆中，并没有听说过沈玉和傅子渊曾有过什么交集和感情，可是在她嫁进傅家的一个月前，沈玉却突然怀了傅子渊的孩子，如今傅子渊还将沈玉接了进来。
也就是说，沈玉和傅子渊，要么的确是这段时间勾搭上的，要么就是隐藏的太深。
“沈玉……沈家……”南若睁开眼睛，抓了一把瓜子慢慢搓了起来。
沈家败落，想要靠傅家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沈玉的目的只是为了嫁进傅家从而借助傅家的力量，那么现在她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
靠着怀孕嫁进来，可是如果她并没有怀孕怎么办？首先自然是补救，重新怀一个就好了。可是根据她自己说的日子来算，现在已经四个月，在怀一个也明显来不及，所以显然不能用这个办法。
但是如果不补救，就只能毁灭，也就是说毁灭这个孩子——流产。
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且不论傅子渊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都会对她产生同情心，保护欲，包括盼孙心切的老夫人，定然也会看在这件事的面子上，给她好过不少。
这样一来，她在傅府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而沈家的日子也会随着她的好过而好过的。
“只是这样吗？”南若觉得有些头痛，她总觉得不仅如此。
“小姐，那不然你还是继续称病在屋子里睡觉吧……”碧水苦着一张脸，显然对她方才的推测心有余悸，毕竟就算她们不去招惹沈玉，万一沈玉哪天自己撞上来，她们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第313章 这恐怕不合规矩
南若摇了摇头，不认同：“一直躲着肯定不是办法，而且婚宴那日，我是一定要出席的。”
按照礼法，当家的主母还要被敬酒呢。
南若闷在屋子里最后偷了三日懒，这一日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碧水帮她整理着衣裳，是一袭浅蓝色锻花长裙，外罩着一层细腻的白纱，将她本就白皙的肤色称的更加亮眼。
长发挽了个流云髻，漆黑如墨的发间只插了支红宝石雕花流云钗，简单却又不失气度。
她望着铜镜中的人，自己都不由看痴了几分，暗叹，萧云锦这副模样不知道能压过那沈玉多少倍，渣男还真是眼瞎，家中放着个如花似玉不要，偏要从外面找。
南若作为傅家的主母，她自然是要跟老夫人一起去正厅接待客人的。
等到二人来到正厅，只见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然而气氛却是不太好。
南若抬眼望去，心下了然，只见沈家萧家，各占一阵营，以厅上正中间挂着的水墨画为界，一分两边，却是谁看谁都不顺眼。
“亲家母。”老夫人略带笑意的唤了一声。
只见人群中两个妇人回过头来，显然是互相瞪了一眼，接着便都迎向老夫人。
然而萧家和傅家一向处的比较好，老夫人显然跟萧母更亲近几分，虽然对着沈母笑了笑，却是拉住了萧母的手。
“母亲。”南若对着萧母行了个礼，萧母点了点头，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
二人落座，南若立在老夫人身旁，目光瞥向沈母，只见沈母自觉的坐在了老夫人一旁的椅子上，眉眼间的刻薄与沈玉如出一辙。
南若不由心中感叹，果然是亲生的。
虽然沈玉早就被接进了傅府，可这婚宴的流程还是要照常走的。
所以只好又将沈玉送回沈府，在从沈府抬进傅府。虽然不及萧云锦之前的八抬大轿正式，但好歹也算是过门了。
南若正想着，碧水忽然伏在她耳边，低声道了句：“小姐，李大夫去了后院。”
就是沈玉身边的李大夫。
黑玉般的眸子动了动，随意又恢复如常，南若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温和的笑意，声音如沐春风：“知道了。叫人盯紧了。”
傅府的人她不够熟悉，但是萧府的人，她早已经安排在了各个角落。
拜完堂，则要一起敬酒。
而南黎的规矩，一向不同于别处，是要夫妻二人一同敬酒才算是圆满。
首先要敬的自然是傅家老夫人，而其次则是沈父沈母，再然后便是傅府的正室夫人——萧云锦。
南若稳稳当当坐在厅上，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尴尬和不适，眼瞧着沈玉跪在自己面前，满头的珠玉罗翠叮当作响，面上却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扬，换上了一副乖巧的模样。
“夫人请品尝。”
南若的目光以最缓慢的速度扫过她的脸，仿佛预见到了什么一般，眯了眯眼睛，面上带笑的伸出手想要接那酒盏。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酒盏时，只见沈玉指尖一松，手腕一扭，酒盏竟直接飞了出去，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夫人你——”沈玉惊呼一声。
“妹妹！”南若的声音则比她更大，直接将她的话头盖了过去打断，“妹妹的身子还真是柔弱啊，不过敬了几杯酒，竟是连酒盏都拿不住了呢。”
说着，南若笑眯眯的对上沈玉的目光。
想玩恶人先告状，这个套路未免也太俗了点吧。
萧母坐在前面，显然看明白了沈玉的把戏，冷笑一声。
“妹妹身子不适，不如这敬酒就免了吧，娘，您说呢？”南若的目光投向老夫人。
老夫人瞪了沈玉一眼，脸色有些不好看，敬酒的时候摔了酒杯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恐怕不合规矩。”
既然老夫人都发话了，南若自然没有说什么，沈玉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只好再次斟了一杯酒敬给南若。
这杯酒相安无事的喝完，南若这才缓缓起身，按照礼节，她应该伸出手将沈玉扶起，这才能表示出主母的宽容大度。
然而就在南若的手刚碰到沈玉肩膀的一瞬间，沈玉惊呼一声，向后一倒，躺在了地上。
一手手肘强撑在地上，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下腹，口中喃喃自语：“孩子……我的孩子……”
南若瞬间僵在了原地，嘴角抽了抽，几乎不敢相信：这假摔也太明显了点吧？
当然，除了南若，其他人也瞬间愣在了原地，看着沈玉身下渐渐渗出一滩血迹，这才慌了神：“这是怎么回事？”
“沈小姐怀孕了？”
“天呐，快叫大夫！”
沈玉被七手八脚的抬走，临出去前还不忘了强撑着口气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夫人……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
也正是这最后一句话，整个正厅中的人的目光一瞬间都聚集在了南若的身上。
南若只觉得满头黑线，有没有搞错？
她的确是猜到了她可能会用这个不知道到底怀没怀的孩子嫁祸她，然而，这嫁祸假装的不要太明显了好吧？
对上众人的目光，南若只觉得背后冒出一阵冷汗，他们不会都信了吧？
这么假的套路也能信？
南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你，你对我的玉儿做了什么！”沈母一个箭步冲上前来，那个架势几乎就是要揪住她暴打一顿。
南若下意识的闭上眼，然而却没有意料中的雨点般的巴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