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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邯点头道“五弟言之有理!”
耶律亭轻哼一声道“父皇,昨夜儿臣听到消息,怎么说昨日的战报,是楚都统亲自带回京来?他是巡城营的都统,若三里湾当真有事,怕这会儿已经去了罢!”
耶律昊吃惊道“楚都统回来了?儿臣倒是不曾听说!”
耶律元迅听几位皇子各逞一言,向皇帝望去一眼,才点头道“臣弟也听说,泔河洲遇袭,是楚都统带回的战报。楚都统与明世子自幼交好,若知道他出兵增援,想来也会加以留意。”
皇帝点头道“那就再等等罢!”
皇帝不急,皇子们自然也无人着急,各自应命,安心品茶,陪着皇帝等待。
本以为,等到最后,不过是三里湾确切的消息,或是消息有误,或是消息确凿,皇帝再做应对罢了。哪知道未到晌午,就有兵部的人来回,说是明彦恩三里湾遇袭,此刻事情已了,正随钰王和卞侯爷一同回来!
不止明彦恩回来,同回的还有耶律辰和卞威?
若只是这几个人的兵马也倒罢了,却又说一万大军回京,却押解数千人。
钰王回来了!
殿内几人齐怔,举茶的手同时停下。
锦王耶律修脸色微变,向皇帝迅速望去一眼,愕然道“怎么……怎么九弟回兵,竟没有信报进京,就这么突然回来了!”
耶律元迅挑眉道“钰王殿下收复铁台洲之后,便往南疆去迎卞侯爷,这个时候回京,想来南疆之事已了,只是他一回京就进宫求见,怕有什么急事!”
皇帝倒似并不意外,点头道“既已回来,传进来罢!”
旨意传下,众人的目光齐齐向殿门望去,隔不过片刻,就听靴声隐隐,耶律辰在前,卞威随后,踏进殿门,向皇帝跪倒见礼。在那二人之后,却是明彦恩与楚若帆、楚若麟兄弟。
常王耶律亭“咦”的一声道“楚少将军和楚都统怎么和明世子一道儿?莫不是知道他今日出兵会在三里湾遇袭?”
楚氏兄弟先向皇帝见过礼起身,楚若帆回道“回七殿下,臣昨日回京,今日一早出城,往漠上迎回钰王殿下,未及进宫向皇上奏禀!”
你是从西疆押解人犯回来,在泔河洲遇袭,却知道钰王今日回京?
几位皇子互视几眼,敏锐的感觉到事非寻常,瞧瞧耶律辰,又向皇帝望去。
锦王耶律修干笑一声,皱眉道“昨日苍辽、沉丹两国签订和议,如此盛况,楚都统既然回京,怎么不来瞧瞧?”
楚若帆含笑道“臣进京时,已是入夜,夜宴将散,已无法赶上,不能躬逢其会,深以为憾!”
皇帝听耶律修将话岔开,向他望去一眼,不问耶律辰,只是向明彦恩道“三里湾的事,明世子说说罢!”
明彦恩应一声,躬身道“皇上,三里湾遇袭,对方虽说人多,也只是为取臣一人性命,并不要紧,要紧的是,泔河洲遇袭,人犯栾玉清被杀,物证也大多被劫!”
此话一出,几位皇子齐惊,三皇子耶律郯向楚若帆问道“楚都统,明世子将人证物证交你押回,怎么泔河洲一役,你竟什么都没有保住?”
明彦恩前往西疆半年有余,就是为了彻查西疆吏治。如今经过一场兵变,几经波折,终于将兵变平息,罪臣押回,正是要审问清楚,明正典刑,以正朝纲的时候,楚若帆却将人证、物证尽数丢了!
陈王耶律昊却道“想来是明世子回京,走漏了消息!”
算时日,泔河洲是在明彦恩回京后一日遇袭,也就是说,是明彦恩回京之后,有一路人马疾骑赶出京去,径袭泔河洲!
耶律元迅挑眉道“那些人偷袭泔河洲,单单诛杀一个罪臣,销毁楚都统押回的罪证,难不成,竟然是栾玉清的同党?”
是啊,好端端的,又怎么会有人偷袭朝廷的兵马?而诛杀栾玉清,销毁物证,显然是生怕朝廷追查出什么。
楚若帆向上行礼道“皇上,那日的兵马来的突然,臣措手不及,才令得手,好在,人犯虽死,却被微臣擒下偷袭的首脑,臣不敢自专,已押在宫外,请皇上裁夺!”
“父皇!”他话声一落,锦王耶律修立刻道,“这等人既敢偷袭朝廷兵马,必然是穷凶极恶之徒,父皇岂能亲见?若是惊了圣驾,又如何是好?不如押入刑部,请三弟严加拷问!”
耶律郯听他将自己扯了出来,不禁微微扬眉,向他深深望去一眼。
只是他所说也在情理之中,并不能推托,只得跟着躬身道“是啊,父皇!父皇九五之尊,岂能冒险?不如将此人交给儿臣,儿臣必然问出幕后主使!只是……”微微一顿,又道,“只是兹事体大,儿臣想请元迅皇叔主理,儿臣从旁相助!”
如果说,满苍辽的皇子和皇室宗亲,皇帝最信得过的,怕只有怡郡王耶律元迅了!
耶律元迅应道“此事涉及朝中重臣通敌之嫌,臣弟自当为皇兄分忧,只是兹事体大,且不说这御书房中审问不便,事关国事,臣弟呈请皇兄上殿,召集众臣一同商议!”
他的话落,皇帝还不曾说话,耶律辰立刻道“父皇,元迅皇叔言之有理,更何况,如今不止西疆一事,儿臣还有铁台洲和南疆的事回禀!”
是啊,定远侯巡边,南疆也是接连事出,今日卞威和钰王一同回来,南疆的事,也需要问个明白!
皇帝点头道“那就传旨,上殿罢!”
圣旨传下,五凤楼上,钟声悠悠响起,响彻整个上京。
此刻,明彦恩三里湾遇袭,与钰
王一同回京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上京,众朝臣听到钟声,纷纷匆忙进宫,向大殿而来。
长寿宫里,毕太后听到钟声响起,向楚若烟一望,含笑道“难得你这丫头呆得住,怎么不跟着钰王去御书房?”avv
楚若烟微微撇唇道“这一次九哥去御书房,是为了西疆和南疆的国事,又没有哪家小姐爬他的床进他的房,若烟去做什么?”
毕太后被她逗的哈哈大笑,伸指向她点一点,摇头道“你这丫头,可越大越不成话,这话被旁人听去,怕当真没有人敢要你!”
楚若烟抿唇笑道“旁人敢不敢打什么紧,横竖九哥喜欢就好!”
毕太后点头道“喜欢!喜欢!看得出来,老九还就喜欢你这个鬼丫头!”
耶律心抿唇笑道“可不是?之前还听别府的公子们悄悄叹息,说楚妹妹好端端一个美人儿,却偏偏那样骇人的性子,令人心向往之,却又不敢亲近。”
楚若烟轻哼道“什么叫骇人的性子?难不成只许他们男子喜欢美人儿,我们女子却不行?”
“说的是!”太后笑起,拉着她到自己身边,笑道,“这性子才好,若不是这性子,哪里等得到你九哥,早被那些坏小子惦记了去!”
耶律心好笑道“皇祖母,经阳谷关那一战之后,旁人都说,九哥是不世出的奇男子,怎么皇祖母和楚妹妹一样,倒将九哥说成以色侍人的小白脸儿?”
楚若烟倚在毕太后怀里,挑眉道“九哥才貌双全,岂不是更好?”
“好好好!”毕太后笑着接口,揉着她道,“这次老九回来,你们可快些请旨,快些做哀家的孙媳妇儿才好!”
楚若烟“嗯”一声,又闷闷叹道,“若烟只是怕,等正了名份,九哥就没有这会儿这么好玩罢了!”
九哥是给你玩的?
毕太后好笑摇头,连耶律心也跟着莞尔,抬头望向窗外御书房的方向,一时心神微恍。
楚若帆和明彦恩可是从西疆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他的消息?
第599章 眼皮子底下杀人
钟声响过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太监前来回禀,大殿上已众臣齐集。
皇帝这才起身道“走罢,有什么事,朝上说罢!”耶律元迅等人与众皇子齐齐躬身应命,跟着他出御书房,向大殿而来。
穿过长长的甬道,前边已见大殿宽大的石阶,耶律辰回头,向楚若帆道“请楚都统传令出去,带人到偏殿里候旨罢!”
楚若帆应命,正要离去,却听锦王耶律修道“不过是传令,哪里就用楚都统亲自跑这一趟?”左右一瞧,指着一名侍卫道,“你去宫门外,有楚都统的人押着人犯,将人带到偏殿里候着!”
侍卫躬身应命,拔步飞奔而去。
大殿门口,太监看到皇帝率领众皇子等人大步而来,立刻扬声报道“皇上驾到!”
随着他的奏报,殿内殿外,所有的人齐齐跪倒。
耶律隆毅龙行虎步,拾阶而上,跨进殿门,穿过众臣,向御阶而去。
耶律辰随在众皇子之后,目光只在众臣身上一扫,又转回到几位皇子身上,但见几位皇子都是身形挺的笔直,跟着皇帝大步前行,在御阶下停住,齐齐拜倒,并无一人有一丝异动。
耶律辰微微扬眉,侧头向身后的明彦恩望去一眼。
受他目光所扰,明彦恩抬头向他一望,四目相触,几不可见的将头一点,又再俯下身去。
耶律辰唇角微勾,也跟着众人拜倒。
皇帝等众人呼声停下,才抬手命起,目光向众臣扫过,慢慢道“楚都统押解罪臣回京,在泔河洲遇袭,今日明世子前往驰援,哪知道刚过三里湾,又再次遇袭,我苍辽天子脚下,如今,竟然是贼匪横行了!”
这几句话,说的缓慢,语气不轻不重,可是却不亚于雷霆震怒,大殿上顿时一片沉寂,众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片刻的沉寂之后,但见钰王再次拜倒,向上施礼道“父皇,儿臣掌管兵部,身负守护疆土之责,如今我苍辽屡屡变乱,贼匪横行,是儿臣办事不利,请父皇责罚!”
“嗯!”皇帝不置可否的轻哼一声,问道,“钰王,听说还是你恰好赶到,才解了明世子之困?”
耶律辰俯首道“回父皇,儿臣赶到时,明世子已将贼首拿下,儿臣相助收拾残局罢了!”
明彦恩立刻道“皇上,擒下贼首的,是楚大小姐的长随,并非微臣之功!”
怎么还有楚大小姐的事?
皇帝扬眉问道“楚大小姐?”
楚若麟出列回道“回皇上,臣与舍妹送明世子出大漠,于三里湾道别,哪知就与贼匪撞上。”
楚、明两家为世交,这年轻一代也素来交好,楚家兄妹相送明彦恩,也在情理之中!
朝中众臣暗暗点头,皇帝却微微皱眉,向楚若麟一望,才点头道“原来如此!”冷哼一声,又道,“泔河洲遇袭,三里湾遇袭,朕倒要瞧瞧,是何人如此大胆?”向御前侍卫统领巴元九吩咐道,“你命人先将袭击泔河洲的匪首带上殿来!”
“是,皇上!”巴元九应命,立刻传下令去。
大殿上又是一阵寂静,几乎所有的人目光都向殿门望去,等着瞧带上殿来的是什么样的人物,胆敢袭击朝廷的兵马。
可是等候片刻,不见有人押解上殿,却见一名侍卫疾奔而来,跪倒回道“回皇上,人犯在偏殿里突然暴毙!”
暴毙?
一句话,满殿皆惊。
皇帝呼的一下站起,怒声问道“暴毙?如何暴毙?”
侍卫回道“回皇上,微臣不知,只是方才还好好儿的,突然之间就口鼻流血,倒地而亡,竟连太医
都来不及传唤!”
楚若帆一脸震惊,立刻道“皇上,那贼首是臣亲手所擒,不像是有病之人!更何况,这押解一路,臣亲自嘱咐,不许动用刑罚,如何就会暴毙?”
不是那人身体有问题,也没有动刑,却在进宫之后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