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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烫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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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侍卫将已经说不出话的吴越攸扶了起来,他艰难的伸着手指,指向虚空。

    宁卿顺着他的手指,正好看到那个已经快要隐到人群中的刀疤脸。

    那个人,有问题。宁卿当机立断,飞快对左右道:“截住那个刀疤脸。”侍卫却看向慕容昕,他立刻点了点头。

    然而,已经迟了,远远一声马嘶,数匹矫健的黑色骏马疾驰而来,直接冲进人群,人群外为首两人顿时被踩在马蹄下,紧接着,一个男人越众而出,利落的翻身上马,与此同时,一把挽弓已经出现在他手里,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一支箭破风而出,紧朝着宁卿的方向。

    他的目标,是那支猎猎燃烧的火把,人群中响起刺耳的尖叫:“啊!小心火把!小心火把!”

    一个侍卫挥刀去砍,但是竟然直接被那支射出的利箭带动,生生退后了数米,正好撞上了火把,浇的透湿的人群避无可避,有的小孩子直接被母亲捂在了怀里。

    刀疤脸坐在马背上,嘴角上扬,脸上露出讥讽而又玩味的笑意。

    然而,他的笑意突然僵住了,落在地上的火把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燃起冲天烈焰,烧出一片鬼哭狼嚎,而是落在湿润的地上,滚了两圈,竟然灭了。

    “水。”他歪了歪头,目光慢慢在慕容昕和宁卿脸上扫过,“有意思。”

    慕容昕左右侍卫立刻挽弓,但是利箭出弓,在马前却被他轻易劈下,出了百米的箭,强弩之末。也显示出刚刚那射向火把一箭的恐怖,这个男人,有着可怕的力量。

    “不要浪费力气。刚刚他的弓,是一百石的弓。”慕容昕吩咐:“立刻加强巡防,关闭禁守城门。”训练有素的侍卫各自领命奔向自己的岗位。

    失去领头羊的人群再次变成散沙,有人走过去寻到自己的妻子,有人找到自己的儿女,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慕容昕走上台去,亲自解下慕容源的绳索,绳子很紧很紧,他的身体僵硬,几乎无法行动,只有微微颤抖的双手。慕容昕在他身边很小声说道:“王叔,是我。”那双手依旧颤抖着,但是柔软了很多。他扶起他,缓缓向屋子走去。

    宁卿快步走过去,接过剑雨手里筋疲力尽的王珂,她轻轻说:“你辛苦了。”

    王珂眼睛红红,嘴角噙着一丝满不在乎的笑:“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她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肿的像猪头的脸:“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打的好重,也不知道会不会毁容。”

    剑雨已经快要走过去,瞧她已经丑的变形还在关心自己的美貌,忍不住巴巴站定接了一句:“没事,毁容当修容。”

    “你!”王珂气结,猛地瞪向他,男人脸上也有一道伤疤,看起来却不狰狞,反而几分顽劣之感。

    “别理他,嘴里每一句好话。”宁卿将衣角撕下的布条缠在王珂裂开的手指上,“一个月不要沾水,可要记得,不然就再也别想弹琵琶了。”

    王珂还笑的出来:“和你跑出来的死后,我就再也没想过。”

    宁卿心口一滞,深深吸了口气,翘起嘴角,眼睛却有了湿意:“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王珂看着那个还在探头探脑不知道回避的剑雨,皱眉道:“他们,真的是三王爷的人吗?”

    剑雨略有两分得意:“如假包换。”

    “那怎么,这么没有修养?”

    “你!”这回换剑雨说不出话来了。

    远远有钟鼓之声,众人安静下来,宁卿和王珂走到很远,还听见他端正沉静而又充满信服力量的声音。

    陆陆续续,慌乱的民众停止了哭泣,有人转过头去,有人在擦干眼泪,有人站了起来,更多的人,生出了新的希望。

    “那是谁啊。”王珂问道。

    “慕容昕。”宁卿回答。

    “你!竟然把三王爷都搬过来了!”王珂一脸震惊,“宁卿,你色诱了?”

    “去死。”宁卿一巴掌拍在王珂肩膀,她就势吐出半口血,“果真是最毒妇人心,一变妇人就凶狠。来来来,让我看看。”她一把撩开宁卿的袖子,正好看到那颗守宫砂,不由嗝的一声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残局很快被慕容昕收拾干净,在人心惶惶的安北城,自带光环,无论是靠实力还是靠脸蛋,他都很快变成了安北城新的主心骨。

    神秘刀疤男纵马之后一直没发现踪迹,只在一条暗巷发现他的马他的身份成了谜,因为吴越攸一直没有醒过来,暂时搁置。

    在这个过程,宁卿隐隐直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安北城的人,没有一个人认识他。这个时候,不是安北城的人,只可能来自城墙外的蛮人。

    联想起他的煽风点火,城中诸人时候莫不是一身冷汗。

    而也真如慕容昕承诺的那样,慕容源醒来之后,没有追究任何一个人的责任,他唯一做的事情,便是厚葬了王九九和几个为了保护他被乱刀砍死的侍卫。

    他再不是之前那个花天酒地的福王,他性情大变,喜怒无常,绝口不提之前的事情,整日只躲在屋里,除了拈花,谁也不见。

    慕容昕利用慕容源的身份和令牌,用信鸦向退后百里的褚勐和相邻西疆的慕容恪发出勤王令,要求他们立刻前来驰援安北城。

    得到这个消息的慕容恪,立刻飞鸽告诉了赫连凿凿。

    赫连凿凿笑的连喝两碗烈酒,烤羊在金帐中芳香四溢,他仿佛看到自己成为半个王庭的主宰,所有部落主面前,赫连单于大声赞美阿布勒家主:“你生了一个好儿子,此计,直将助孤王不费吹灰之力剿灭北境。”

    这个时候,慕容恪早已是他的同盟,而那个胆小的慕容三王爷慕容昕和司马无情因为私事内讧出走,这样沉迷在女人胸脯上的男人能有什么能耐?赫连凿凿当即决定,兵分两路,一路设伏,一路进攻,他要整个大烮颤抖着跪在他面前。

 第8章 。29

    到了这日晚间,宁卿还是住在原来厢房,王珂累坏了,还没洗脸就昏昏睡去,宁卿轻轻帮她去掉已经半黏在脚上的靴子,然后,拧了帕子帮她擦脸,女孩的脸上青紫一片,稍稍用力,睡梦中的人便皱起眉头。

    宁卿小心翼翼去掉她脸上的血污,刚刚要换下帕子,一个洗好的帕子递过来,热气腾腾,她抬头一看,却是脸上带着歉意的秋生。

    “秋生?”她惊喜的抓住秋生的手,上下看了一圈,“我还以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卿姐姐……我……”秋生脸皮发热,讪讪道,“其实,其实我也想跟着珂姐姐,可是我什么都不会,而且我娘亲……”

    宁卿拍拍她肩膀,将帕子放到水盆:“别放在心上,只要人没事就好,那样的情景,就是那些男子也是手脚发全——人之常情。”

    秋生仔细再宁卿脸上看了一圈,确认她的确出自真心,顿时松口气,脸上也带了喜气洋洋:“我就知道,卿姐姐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都要吓死了……”

    宁卿扬手打断她,转头看了看已经睡着的王珂,指了指门外,秋生会意,跟着她往门外走去。

    这么些日子,她第一次如释重负的呼吸,一听见宁卿回来,她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却又害怕宁卿不满她临阵脱逃,如今看来,卿姐姐竟然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只觉得眼眶发热,紧紧拉住宁卿的袖子。

    两人出了门,宁卿小心关上房门,秋生却似乎还有其他话,欲言又止的模样。

    “今天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宁卿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揽云堂的慕容昕也在对吴参军的贴身兵士问出同样的问题。

    秋生抬头看着那冷冷的月亮,白的像面铜镜,上面的斑驳仿佛她脸上的刺青。她吸了口气,慢慢说道:

    “今天,我正和娘亲打水,忽然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不成样子,我们刚刚走出去,就看见所有人疯了一样往城门狂奔,一边跑一边还在喊着什么,娘亲以为城破了,吓得要死。我就想,要是真的城破,那自然是都往城里逃窜,怎么会去城外呢?于是我先让娘亲躲起来,也跟着去了。”秋生脸上浮现一丝后怕的神色,“然后,我看到那个怪物劈头散发,就是之前卿姐姐想要射死他的那个怪物,他手里拎着一只人腿……他们骑着马,好几个蛮人都拖着人,有一个马背上鲜血流了一地,拖在马尾巴上的人只有一条腿,还有几个蛮人在敲牛皮鼓——等大家都站在城门前,才看清楚那马背上拖着的就是大烮的士兵,这些蛮人点起熊熊篝火,然后,然后他们直接将两个侍卫放在火上火烤……大家吓坏了,吴参军也赶过来,他刚刚看了一眼就吓得脸色大变,然后马上叫人去调集四方守卫。这个时候,大家才看见那个被砍了一条腿的人竟然是安北城原来的王都头!你说,卿姐姐,这些畜生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说,老天爷怎么不打雷劈死他们呀!”她浑身发抖。

    宁卿心底恶寒,但是还得问下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然后呢?”

    “然后那个吃人恶鬼将王都头的断腿扔在城门下,又从另一匹马上拖下一个满身鲜血的男人,然后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给我们看。”

    “这个人,就是福王?”宁卿皱眉。

    秋生点点头:“福王除了脸,其他地方都认不出来了——然后,其他人也都被扔了下来,太惨了,没有一个人是没带伤的,可是他们叫都叫不出来了。那个恶鬼说,他今天心情好,捉到了一只肥羊,也给安北城所有人一个活命的机会,谁亲手割下这个叛逃离开的福王一块肉,就可以饶他不死。让城里的人把福王他们绑进去,好好考虑一下。然后,他们真的就后退两百米,任由吴大人带兵将福王接了进来……后来的事情,就是卿姐姐你看到的了……”

    宁卿若有所思。慕容源是用纸鸢离开,不会有人发现,而且,阿布勒一直守在城外,没理由会发现数里外悄然离去的慕容源才是。这里面,是谁泄露了消息?

    她还在想着,秋生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卿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我说了你莫要不高兴。”

    “你说吧。”

    秋生咬着嘴唇:“我娘亲是女奴,从围城开始,富户被幽禁开始,我娘亲她们都被关在都军府的地窖里面,平日除了干活,一天只有一碗清粥,好多人都快饿死了——卿姐姐,我知道是你将三王爷的援兵搬来的,那,那你可不可以求求三王爷,也给我们一点吃的……”她越说声音越小,眼看宁卿皱眉不说话,最后慌忙补充了一句:“如果很麻烦,不方便,那,那就算了,我们会自己想办法的。”

    边城的观念里面,奴隶的地位十分低下,甚至有的奴隶还不如一只健壮的羔羊,很多人的意识里,他们只是一件物品而已,完全谈不上什么同情考虑之类的词。秋生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奴隶,但她从脸上被刻上刺青开始,就开始逐步感受到这样的对待,宁卿对她自然是不同的,这也是她心心念念牵挂跟着宁卿的原因之一,但饶是如此,为了一群奴隶,要开口让宁卿和尊贵的王爷使者去求情,她还是觉得十分强人所难。就在她几乎放弃的时候,忽听到宁卿说话了。

    “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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