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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栓是个鬼主意多的,他知道各府管事外头的人大多识得,别人见了,自然要抬价。反倒自己没什么人认识,悄悄摸摸,专找那实惠的下手,倒是为自家那位爷省了不少银子。
奈何,这好大的功劳自家那个不识人间疾苦的祖宗当然不清楚,反倒是采买的单子、银钱报道那位离家出走“已死”的大小姐处,很是夸赞了自己一番。
这可真是难得有人识得自己的好啊……
自家爷定了初五那日走,可自己采买完了东西,初三、初四那两日看着人在小院装车不说,等到初四傍晚,还要护着许大小姐出城,到城外三十里的鬼宅……这可真是……
“许爷啊,您老确定真要去那儿过夜?”骑马跟在许骄阳身侧,刘栓不由问道。
许骄阳勾勾嘴角:“那儿已经交三丫儿收拾过了,不过一夜罢了。”
“可……”那处宅子以许久没人住过了,且又极富盛名,听说打从前朝末期时起就不干净,一直荒芜至今,这位小姐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放心,我们不过在外面将就一夜罢了,明日一早就到道口等着你们。”许骄阳不以为意地挥挥手。
鬼宅?虽久闻鬼宅大名,然无论今生前世,都没人亲眼见到过那个宅子里真闹过什么鬼。况且,说起鬼来,自己这个不知怎么回来的、分明应该已经死了的人,恐怕才是个鬼吧?
刘栓见自己劝不得,只好跟在身侧,一路护她到了那个宅子外头。
一个瘦小的身影,因听见马蹄声探头出来,见是他们二人,方迎过来。
“那我先回去了,委屈您在此将就一日,若无意外,明日辰末,队伍便会经过此处。”
许骄阳点点头,刘栓转身离去。
“收拾得哪里?”
“门房。”这处房子不知多久无人打理,里里外外除了霉味儿便是尘土味儿,就算从不计较这些的三丫儿都有些受不了,找了半天,唯有门房能勉强遮风避雨。
许骄阳点点头,让三丫儿牵马进去,这会夕阳刚刚下山,房子里面昏暗一片。院子是三进的,想来在前朝时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别院,后头本应是花园的地方,此时早已杂草丛生,再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花园大门口处,乱石杂草交错在一起,一块牌匾半隐在杂草之中,露出个“景”字。许骄阳挑挑眉毛,从没见过在自家后花园上挂着牌匾的,若真是景致好的园子,大多都在大门口上挂着,哪里会放到这里?
花园中即便题字,也多是刻在假山、园中主楼上的。且这个园子如此娇小、房屋也不见出彩的地方,哪里用得着题字?
两人无心在此游玩,只略看了一眼,确定里外确实无人,才转身向外间门房方向走去。
门房的屋子十分狭小,三丫略收拾一下,两人就在一大块不知哪年的老木板子上将就了一夜,等到次日清晨,许骄阳才看清——身下睡的哪里是床板?分明是不知那扇大门、被三丫儿摘下来当床板使唤了!
用提前打来的水洗漱完毕,吃着干冷的点心,许骄阳方有心情问之前吩咐下的事:“山上那事办得怎么样了?”
三丫点点头:“都弄好了,她们把我当成大仙,还给我跪下磕了好几个头呢!”
许骄阳忍不住失笑摇头,这丫头平时想让她好好说话十分难,然若让她装神弄鬼倒简单得很。“已经都下来了?”
“嗯,下来了,之后怎样,咱们看不见,就不知道了。”三丫儿歪头看看许骄阳,“用不用你上船后我去盯着?回头再找你们去?”
许骄阳略一思索:“不必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人事听天命吧。他们二人的缘分若是够,这回应能凑到一处,若是不够,反正也有后手,人丢不了就行。”
三丫儿点点头:“你是好人,还管保媒拉纤。”说罢,低头接着吃点心。
许骄阳噎了一下,翻了这傻丫头一眼,自己哪里就是媒婆了?不过想让那两人凑到一处,再给他们找起麻烦来,更省自己的事!不然,谁管他们婚丧嫁娶?
十一皇子骑着马,到了道口处便放慢马速,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岔口那里。
两个身影,坐下两匹黄骠马,见自己队中并没别的皇子送行,方拍马上前。
十一松了口气,不必回头,身边的刘栓便迎了过去。
许骄阳和三丫儿跟进队伍,同行的侍卫心下奇怪,跟到了后头的刘栓问道:“这位公子是?”
刘栓一扬马鞭:“不认识了吧?这位是徐爷,咱们殿下好友,这回为了跟着殿下一同南下特意回京的!”
侍卫恍然大悟:“莫不是殿下的伴读?这回跟着是——”看年岁果然两人相差不多。
“师爷。”刘栓摇头晃脑,说得跟真的似的,“这位爷这几年跟着父母在任上,素来因才思敏捷颇有早慧之称。这不,年岁长些后他父亲怕他恃才傲物,想找些差事让他历练。这孩子有骨气,非要自己闯荡,知道咱们十一爷奉皇命将下鹄城,便要跟随相助,他父亲知他的性子,与其拘着他憋闷,不如让他干脆外出走走,便随他去了。”
众侍卫心下明了,知道这也是位小少爷,观其同十一皇子说话的模样,知道他二人关系尚佳,自然明白日后要如何相处——师爷嘛,那就按着师爷的法子敬着呗。
“昨日睡得还好?”十一驾马前行,此时心情甚好,嘴角不由轻扬。
“还好,不过板子有些硬,等会儿上了船怕是要小睡一会儿。”昨夜又没起风,又没下雨,除了两人怕被附近的人瞧见,没敢点灯外,半点“鬼”气没见着。
十一点头:“傍晚前应能到河道口处,我已让人安排妥当了,你上去便先休息吧。”
第三十章 情至深处
许骄阳笑笑,左右看看:“你的兄弟们没送出城来?”她本以为,怎么说为显兄友弟爱之情,哪怕是做给皇上看得,也总有几位皇子会摆出样子,好歹送十一到河道口,怎么竟一个跟出城来的都没有?
“是我同父皇推的,几位兄长过两日就要出京,定然家中事情繁忙。弟弟们年岁尚小,很不必出城,因此他们都只送到十里亭就回了。”十一自然是生怕若那些人送得太远,让许骄阳无法顺利上船。更想早几分见到她,当然不愿让自己的兄弟们远送。
皇上因突然心疼起这个年岁尚幼的儿子,因此这回跟着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到也还算放心,方点头同意。
两人一路闲聊,一路向京东南行去,行李等物都是一大清早有人特特送上船,分出一拨侍卫在船上看着。众人快马轻骑,竟还没到晌午就已经到了河道口。
于码头上的饭庄用好午膳,才施施然上船启程。
许骄阳在船上转悠一圈,便到船舱处、十一皇子提前吩咐给自己留出来的屋子去了。不必进门,便知这处就是船中主屋。虽知他是为顾忌自己,才安排自己住在这里,可到底于礼不合。
叫三丫找来十一皇子,许骄阳指指已然打理好的屋子:“你让我住这儿?”
十一点头。
无力扶额:“我知道你是照顾我的意思,也承你的情。可咱们同来的人中那些侍卫,可都是圣上给你的,等回京之后,只怕皇上知道了再起疑心。”说罢又指指船壁,“隔壁那间就好,屋子虽不大,可也住得下我与三丫儿了,有些规矩,实不能因为我的身份如此关照。”
十一皇子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虽知她说得都是道理,可心下就是想将最好的给她。可当初在京城时自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又万事做不了主。如今虽能做主了,可还要顾及旁人眼光……
心下憋屈,只低着脑袋不肯做声。
见他犯了牛脾气,许骄阳好笑地拿扇子拍拍他的肩膀,等他抬头看向自己:“等到了鹄城,有了自己的院子,我虽不要你的主屋,可我的那间,你必要给我好好收拾!”
“这是自然!”十一定定点头,知这是她给自己台阶,自己也不好因为这些事情闹脾气。
十一皇子启程后,余下皇子大多都在初十那日离京。皇子们用的船驾都是早就预备好得,清早离京,二皇子含笑送众位弟弟出京,方施施然转身回宫。
“那事查的如何?”
贴身侍卫闻声,忙凑上前去低声道:“顺着消息找着了一个在前朝宫里伺候过的老太监,只那太监年岁太大了,不好上重型,只能慢慢问着——人老了,难免糊涂,话也说不太清。”
二皇子冷笑一声:“不妨事,同他说,若他能想起来,爷就给他买个男孩过继给他当孙子,不叫他断子绝孙!”
侍卫连忙点头应声。
“记得,要尽快,这消息最好在后日爷出京前问出来!”前朝秘宝、前朝秘宝!如今太子不再,虽然轮年岁自己具长,这未来的太子之位十只八|九不出其右,可三弟为人谦和,朝中名声极富,如今已经听见有人上奏说要立贤。虽许家二女儿死了,可难保不会再娶那家长女,到时有钱有人,还有自己什么奔头?!
若能将前朝秘宝握在手中……若能捂住此事,只自己得了消息,这天下便是自己的了!
想着,一副踌躇满志地模样,趋马向皇宫行去。
运河之上,几条向南行驶的大船启程。每位皇子的船,全都是早就定好的,东西也全都提前搬上了船。三皇子上船同其他几条船的弟弟们打过招呼,便先行进船舱查看。主屋收拾妥当,东西摆设都是自己常用的,几个母亲新给下的丫鬟们也各安其职。
这次南下,他并没带着妾室远行,许骄阳突然丧命于大火之中,许清荷又因心中难过上山祈福。事情乱作一团,让他实没那个心情,如今远去江南,因和许家的亲事没定下来,贺氏一族的支援自然再不能够……
如今事事不顺,他连看那几个丫鬟都懒得看上一眼,何况府里那些妾?
正想着悠悠闲闲的在船中缓上几日,再细这些事情,忽听贴身侍卫在外叫门。
“何事?”
“爷,有一条小船凑了过来,看那船上的人……”
“嗯?什么人?”船才启程,怎么就有人来了?莫非京中有何急事?想着,三皇便转身向外走去。
“是……爷您见了便知。”侍卫想了想,见三皇子已经出门想上走去,便不在说,跟在后头。
上了甲板,见几人围在一处,三皇子走上前去,看清小船上之人,不由得又惊又喜——“清荷?!”
既然是自家爷识得的,那就放板子、请人上来呗。众侍卫连忙齐齐动手。
放下板子,谁知那船上全是娇弱无比的大姑娘,哪一个也不敢爬板子,那小渔船又比三皇子的船矮得多,一个个姑娘仰着头,泪眼汪汪地向上看去,那情形,简直能要人命啊……
三皇子本想自己过去接人,被后面的侍卫轻轻拉了下:“殿下,这才刚出码头,离岸不远,不如先停船靠岸再说。”周围几位皇子的船还在呢!自家爷要是直接下去抱个美人上来,到时会被传成什么样?这些年幼的皇子们,正等着挑两位年岁具长、又极富盛名的皇子的错呢!
三皇子回过神来,点点头,柔声对下道:“清荷莫急,让船家先回岸边再上船来。”
码头上,送众位殿下启程的臣子、侍卫还没走呢,见三皇子的船竟又回来了?哪个还敢走!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就见素来温文尔雅的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