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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接受,除了认命,王柔懿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毁掉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黎婧姝的自私,她为了她自己的皇后之位,为了讨好太后,设局下套,害了盛贵妃,还逼疯了陆怀生。
她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家破人亡,夫妻离散。
她的人生,已经彻底的毁了,没有任何的盼头,也没有再活下去的希望。
王柔懿一个人在寝宫外坐了三天,她等不到陆怀生,也等不到任何人来救她,这人世间还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呢?
双露最怕的就是王柔懿这样不哭不闹的样子,她情愿王柔懿哭喊,发疯,也不愿意看见她这样压抑着自己。
这三日,她除了坐在这里,就是在晋王府里四处闲逛,没有落一滴眼泪,也没有说一句埋怨的话。
双露一直陪在王柔懿的身边,哭的比王柔懿还厉害:“王妃,你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啊,你心里难受,就跟奴婢讲吧,你打奴婢,骂奴婢吧,你可千万别什么都憋在自己的心里,会憋出毛病来的。”
王柔懿没说话,她看着高高的墙院外树叶发黄落得差不多了,好半天,才移动视线看向双露:“快入冬了呢。”
双露连连点头,握紧王柔懿的手:“是,天凉下来了,王妃在外边坐坐便进屋吧,别受了寒。”
王柔懿的视线无神,对双露勉强挤出一些笑容来:“我怕冷,你帮我添床被褥,再把屋子烧的暖和一些。”
双露楞了一下,一时半会儿的不知道自己该走不该走。
恰巧这时候外边进来的丫头禀报说黎婧姝前来探望了,双露一急,站起身来:“她来做什么?害咱们王妃还不够深的吗?!你去回了,咱们晋王府这座小庙,可容不下她堂堂太子妃!”
王柔懿被拉住了双露,沉声道:“让她进来吧。”有些话,王柔懿还要当面跟她说。
“王妃?”双露又惊又气,见王柔懿坚持,不敢多说什么怕刺激了她,让那小丫头去请人进来。
王柔懿在双露的搀扶下进屋坐下,屋子里暖和,舒服的王柔懿竟然想笑自己,什么时候连这样的小事情,都能够牵动她的情绪了?
黎婧姝跟着引路的小宫女进来,姚儿一路上脸色都不是很好,晋王府现在冷冷清清的,看上去萧索得很,这时候来,她总觉得不好。
黎婧姝进屋的时候,被王柔懿鬼一般的眼神蛰了一下,她走到王柔懿面前,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王柔懿冷漠的勾起嘴角:“自然比不得太子妃福泽深厚。”
她心里难受,说话难免带着气,黎婧姝倒是不计较什么,坐到王柔懿旁边,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出了这么多事情,不如你到长永府来和我做伴吧,彼此有个照应。。。”
王柔懿猛地抽出手,厌恶的神情不加掩饰:“太子妃说笑了,罪臣之女怎敢和太子妃同处一个屋檐下,这晋王府很冷吧?太子妃贵步临贱地,实在是委屈了太子妃。”
姚儿听不下去,气得不轻,沉声道:“我家公主不怪你上赶着去长永府同太子喝酒引得误会,现下来看看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双露亦是不甘示弱,瞪着姚儿道:“不爱来便不来,谁求着要你来的么?不知道是谁出了这一连串的主意,害得我家王妃成了如今模样,还要给你们磕头感恩不成!”
“你!”姚儿还要再说,抬起来的手被黎婧姝猛地抓住。
“行了,说的什么话。”黎婧姝皱眉,虽然她心里也不舒服,但是这里毕竟是晋王府,姚儿这般说话有些过了。
“公主,人家不领情,什么都要赖在咱们的头上,咱们何苦受这个气,回了吧。”姚儿苦口婆心的劝一句,抬眼看双露,她倒是趾高气昂的很,一副破罐子破摔,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把姚儿气得险些岔了气。
黎婧姝示意姚儿别再说,回过头,又对双露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有几句话,我单独跟你家王妃讲讲。”
双露哪里肯,杵着不动。
倒还是王柔懿开了口,让她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觉得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对黎婧姝也已经不再避讳的缘故。
双露不情不愿,见王柔懿脸色实在难看,才和姚儿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气鼓鼓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黎婧姝叹口气,语气颇有些惋惜:“春日围猎的时候,我还想着日后我们做了一家人,便相互扶持着,谁也别和谁生分了,如今明明是做了妯娌,感情该更好才是,谁知道如今变故那么多,我纵然是有再多的无奈和迫不得已,想来。。。你也是听不进去的。”
王柔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幽幽的语气像是鬼魅般:“太子爱你敬你,太后也扶持你,就连王爷,也对你另眼相看几分,你是样样都是得意的了,而我,却落得什么也没有的下场,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公平之事?”
“你说二哥对我另眼相看?”黎婧姝有些纳闷,“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二哥对我和善,也仅仅是因为我是他三弟妹罢了,之前我们交好,我还想着肯定也有你的缘故在里边,你。。。”
“别装了。”王柔懿打断黎婧姝的话,她现在认定了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因为黎婧姝的几句话就改变看法的。
当她是傻子,是瞎子,是聋子么?
陆怀生看她的眼神,根本就不是一句弟妹可以解释清楚的,她在这里跟自己装蒜,不觉得实在有些太可笑了吗?
很显然,黎婧姝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知道这会儿,黎婧姝才发现她和王柔懿的误会隔阂已经那么深了。
王柔懿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毒,比起盛贵妃要吃人的样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黎婧姝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她一肚子的话好像全部都卡在喉间,没有办法再吐出来。
“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么?”王柔懿蓦然一笑,莫名就给黎婧姝一种揪心的感觉,“万蚁啃噬,挫骨扬灰,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
黎婧姝心头一抽:“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王柔懿哪里听得进去,她见了黎婧姝,更是心中无法平衡,当初是她怜悯黎婧姝,如今一切都翻了个面,她这一生,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我爹我娘死了,王爷也不在了,我还活着做什么?”王柔懿反问一句,“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盼头?”
黎婧姝不知道,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能对王柔懿的遭遇感同身受,她是个局外人,一句“你想开点,好好活下去总有希望”似乎说的很容易。
但是对于王柔懿来说,那已经是不能企及的东西了。
她这样说,只会让王柔懿更加觉得她似乎是来嘲讽的。
黎婧姝缓缓站起身来,姚儿说得对,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应该来的,除了让王柔懿更加难受,没有别的效果。
毕竟。。。她们已经不是春季围猎初见的彼此了。
“你保重。”黎婧姝的一句保重说得用力,她没办法再跟王柔懿说下去,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警惕的双露,“好好照顾你家王妃。”
双露福身:“恭送太子妃。”
她和姚儿之间更是不愉快,两人在门口不服气的瞪了对方许久,要是眼神能伤人,两人现在只怕已经是都伤痕累累了。
黎婧姝走了,双露快步走进来:“王妃,她没有同你说什么过分的话吧?王妃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王柔懿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种释然的决绝,她看向双露:“她没说什么,双露,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鱼羹,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你就做的最好吃,好久没吃了,想得很。”
王柔懿这几天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吃进去,难得听见她主动说要吃东西,双露激动的眼眶含泪,连声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做,王妃您等等。”
说罢便站起身往外跑,跑到一半,又担心的折回来:“王妃您,可一定要等着奴婢回来,别做什么傻事情啊。”
王柔懿对她笑:“快去吧,我还饿着呢。”
王柔懿的笑容叫双露安心不少,她点头应下,重新出了门。
王柔懿站起身来,走进屋子里,她端详屋中的每一样摆设,这里,有她和陆怀生的所有回忆。
她刚进这王府的时候,曾经唏嘘不已,嫁了个不爱的男人,已经做好了独守空房的准备。
可他偏偏要来招惹她,对她好,只对她好,那么多的温柔和情深,都给了她。
现在也是他,留给她这满室的悲凉。
最后一次亲密,是在她提出要去离间黎婧姝和陆怀瑾之前的那个夜间。
他不算温柔,却也让王柔懿的心死灰复燃了一次,她以为,只要自己一直做个有用的人,那么迟早有一天,陆怀生和她还是会走到曾经的那条路上。
是她太傻了,执意要走的人,怎么会留的住呢?
王柔懿轻笑起来,原来人痛到极致,是不会流泪的,是真的会麻木的。
她房间里边所有尖锐能够伤人的东西,都被双露收走了,王柔懿自己偷偷藏了一条白绫在屏风后边的宝箱子里,双露没找得到。
她原本,是想等到明日的。
可是细细想一想,又有什么分别呢,不过是多一个无法入眠的夜罢了。
趁着双露被支走,王柔懿把那条白绫翻了出来,她踩上凳子,把白绫抛到梁上悬挂,系上死扣,伸进头去。
她的确不是什么坚强的人,她活不下去了,她实在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活下去了。
或许只有死了以后,她才会觉得轻松吧。
王柔懿闭上眼睛,用力的一蹬凳子,喉咙一下子被勒紧,窒息的感觉让她剧烈的挣扎起来,泪水和口水控制不住的滚,很快就感觉自己的大脑缺氧,已经要窒息过去了。
双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还是不放心让王柔懿自己一个人呆着,她叫来个小丫头帮她看着火候,自己火急火燎的回来看王柔懿。
她走到门口就心跳的加速,跑进去的时候,王柔懿脸色都有些变了,整个人直直的挂在那里抽搐,看样子还吊着一口气。
双露尖叫一声,吓得双腿发软,但还是快速跑上去把王柔懿给抱下来放到床上。
“来人!来人!”她冲到门口,抓住跑来的下人,“去请大夫!王妃出事了,快去!”
下人们都吓得不清,不知道双露说的出事是什么意思,陆怀生不在了,王柔懿要是再出了事,他们这些人可该何去何从。
吩咐完之后,双露又喊了两个比较稳重的丫头进来帮忙,王柔懿还有气,她帮王柔懿把脸上的污秽擦干净,哭的快要厥过去:“王妃,你不是答应奴婢要等着奴婢回来的吗,你怎么那么傻啊,旁人做错了事,你为什么要这样断送自己的性命,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双露也是活不成的了。”
旁边的两个小丫头也是吓得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一个宽慰双露,一个摁压王柔懿的胸口,想让她顺过气来。
好在大夫来的也快,顾不得行礼,双露扯着大夫让他赶紧问诊,大夫把过脉象,看了看王柔懿的瞳孔,叹口气:“再晚一步,怕是就没有救了。”
双露听完,整个人都感觉力气被抽走了,她归坐在地上,掩面而泣,不断的给大夫感谢。
大夫没多说什么,给王柔懿做了心脉复苏,确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