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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先把家里的地都卖了，等卖完了就启程去京城，这辈子就不回来了。”王通宝道。
黄氏闻言就拿手捅了捅王有贵的腰眼儿，然后给他递眼色。
王有贵只好开口：“爹，村里的地也卖不了几个钱，再说了咱们家现在也不差这几个钱，那地就留着。”
“留着多麻烦啊，地又不多，租子收得也不多，往后一家人都在京城，谁回来收租子？这来往的路费都比租子多。”王富贵反驳道。
王通宝道：“富贵说得对，没必要留着，卖了吧。”
老爹发话了，王有贵就不吭声了。
“大哥，你这是舍不得靠山村啊？要是大哥你舍不得，要不然你就留下吧。”段清芷道。“大哥留在老家，每年也能代替爹娘给祖先上上坟，也省得爹娘来回折腾。”
她的话音一落，王通宝和刘氏皆是一愣。
第772章 低走
王富贵不赞同地看了一眼段清芷。
他没想到段清芷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段清芷见大家都看着她，忙道：“我也是看大哥舍不得村里的地才开口的，故土难离，怕大哥难受。”
黄氏冷笑一声：“你想分家就直说，别找这样那样的借口。觉着我们这一房的是拖累是吧，不想让我们跟着你们去京城享福是吧？
还是说怕我们大房进了京城给你这个当丫鬟出身的人丢人？”
“大嫂，你过分了，清芷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们不愿意就直说不愿意，爹娘也不可能真把你们撇下。”
“王富贵，我是你大嫂！你为了一个还没有进门的女人这么跟我说话？
无媒无聘就住在一起是偷！
连外室都算不上有啥资格再我老王家的饭桌上说三道四？”黄氏其实挺能忍的，她也不是非要去京城不可，但是段清芷的一番话是真惹怒了她。
就这样的弟媳妇，去了京城能给她好脸子？能不给她使绊子？
火气一上头，她也就不管不顾起来。
“反了天了！”王通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碗碟都跟着跳了跳。
“老大媳妇，你这那里是对清芷有意见，你这是对我们二老有意见，这次若不是多亏了清芷，我们王家能落到好？
京城哪儿能给咱们房子和地？
这都是清芷的功劳。
清芷这个媳妇儿老子认了，她就是我们王家正正经经的媳妇！”
“爹……谢谢您！”段清芷感动地哭。“您别生气，大嫂也是因为误会了所以口不择言……她肯定是无心的。”
王通宝：“你别帮她说话！”
黄氏冷眼瞧着王有贵，王有贵闷声道：“爹，我媳妇您和娘能教训，老二说那话就不成！”
王富贵闻言就道：“大哥，爹都说了，没有清芷在中间穿线，我们的命能不能保住是两说，京城那边的宅子和地也得不着。
我是不该跟大嫂发火，可是你也听见了大嫂说的话……是她容不下清芷。”
“那就分家吧。”王有贵道。“爹娘以前也说过，等你成家以后咱们就分家，你跟你媳妇虽说没办酒也算是成家了。
京城那边儿的财产既然是你媳妇争取来的，那我这个大伯子一点儿都不沾染。
弟妹有句话说得对，这每年清明给祖宗上坟是大事儿，人不能发达了就忘本，忘记祖宗。
京城我们大房就不去了，爹娘你们是跟着老二上京城享福还是留下来我跟孩子她娘伺候你们……你们决定吧，我没二话。”
黄氏没想到从来对父母兄弟没二话的王有贵竟能说出怎么一番话来，她的眼睛顿时就红了，眼泪一滚就出来了。
心说这个男人心里还是疼自己的。
其实若是换成两年前，王有贵根本就说不出这番话来，遇到这种情况多半只能抱着脑袋难过。
可是因为林晚秋帮他们找了生意的缘故，他在外头跑了两年，见识多了，人自然也变得不一样了。
王富贵王通宝何尝不是这样的，见识多了，心思也多了。
“那就分家吧。”因着早就有这个打算，所以王有贵提出来王通宝并没有拒绝。
其实按照他心里所想，等去了京城安顿下来就分家。
到时候所有的财产王有贵占七成，王富贵占三成，他们两个老的跟跟着王有贵过。
可他还没开口王有贵就开口提分家了，显然是没将他这个爹放在眼中，王通宝恨气就道：“京城的财产你既然不要，那潮县和靠山村的田地和房子都归你，家里的银子除开京城那一份，其他的富贵占七成你占三成，我们两个老的以后就跟着富贵过。”
“当家的……”刘氏愣了，没想到王通宝竟然答应地这么干脆，她其实没想过跟老二过日子，村里谁家老人不是跟老大过？
王通宝有些不耐烦地道：“好了，你去把咱们家的地契和银子都拿出来，地契一会儿就去衙门过户，银子现在就分！”他原以为他们家算是比较和睦的，绝对不会因为分家啥的闹气。
没想到到底还是闹了。
“爹……对不起，是我说话不过脑子……”这个时候，段清芷突然跟王通宝跪下，哭着道。“我不知这么说会惹怒大哥和嫂子，我没想着分家……
我只想着若是大哥大嫂舍不得老家的地，不想去京城的话，留在老家也好，也能顾着点儿祖宗香火……
爹，对不起……
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错了……
大嫂，大哥，都是我的错，请你们不要怪爹，不要怪富贵……”
“清芷……你快起来！”王富贵见状心疼地不行，连忙去拉扯段清芷，可是段清芷不起来，她哭道：“要是大嫂和大哥不原谅我，我就是罪人……”
王富贵急眼了，他冲着黄氏喊道：“大嫂，这下你满意了吧，你看看你把清芷逼迫成什么样子了？”
黄氏：……
我站在这儿一句话都没说！！！
王有贵皱了眉头：“老二，你咋说话的？到底是谁在逼谁？”
“好了！别吵吵了！”王通宝再度发了脾气：“老二，把你媳妇搀扶起来！分家了也是一家人，清芷的态度都拿出来了，你们当哥嫂的也该有个当哥嫂的样子！”
“弟妹对不住了，大嫂我也是心急才说了那番话，你别放在心里。”黄氏不想让自己的男人为难，就跟段清芷伏低做小。
这样的弟媳妇她干不过，还是离得远远儿地好些。
真的，太可怕了。
分家很顺利，银钱当场分，地契什么的下午去县衙过了户就行了。
王家分家之后王有贵夫妻也没立刻回潮县，毕竟爹娘就要走了，他们得留着把爹娘兄弟都送走。
第二天，刘氏让人去把王贵香给找了过来，因着他们要启程进京，孙家也没说什么，就派人送王贵香过去。
瞧着王贵香带了一堆人到王家，刘氏十分不高兴：“咋的，还怕我这个当娘的害你不成？”
王贵香连忙解释，刘氏道：“你让他们先回去，过两日再来接你，我和你爹要去京城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你这个木鱼脑袋，让你跟孙鹏举和离你也不干……
你大了，娘也做不了你的主了……”
王贵香没办法，只能让跟着她的人回去跟婆家人说一声，她就留下了。
第773章 小动作
跟着王贵香的人回去后把事儿一禀报，孙科可孙鹏举都没多想。
爹娘要远行，当闺女的要回去住两天这没毛病。
第二天一早，王家人就打点好行装出门。
黄氏没瞧见王贵香，就问刘氏：“娘，咋没瞧见小妹？”
刘氏有些闪烁地道：“你小妹可能是睡过了，还没起，你别去喊她，这些天她也够操心的，怕是一直没睡好过。”
黄氏心中疑惑，王有贵在一旁帮着往马车上搬行李，黄氏就搭手要帮刘氏搬她的一些零碎东西。
“不用你帮忙！”刘氏拦着她，不让她撩马车帘子。
黄氏只好作罢，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那娘您先忙着，我去上个净房。”黄氏道。
刘氏淡淡地应了一声，对这个儿媳妇，她是有怨的，若不是她在中间挑拨，富贵和有贵两兄弟就不会怄气。
黄氏先是去了净房，然后从净房后头的窗户翻了出去，悄悄地去了王贵香住着的客房。
她一回身回去就有小丫鬟跟着她，那小丫鬟跟得太明显了，让黄氏给发现了。否则她也不会先去净房绕这一圈子。
黄氏进客房一看，根本就没有人！
客房中一团乱，桌椅倒着，小姑子头上戴着的玉簪也落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黄氏见状心中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没分家的时候公婆就劝过小姑子和离然后跟他们上京城，小姑子不管他们怎么说就是不松口和离。
难道爹娘还没死心，这是把小姑子强行带走了？
黄氏心乱地很，她到处都找了，就是没瞧见小姑子的影子。
想了想，黄氏去后门找了个闲汉，给他塞了银子，又把断掉的玉簪给他，让他赶紧带去孙家，交给孙科或者是孙鹏举。
她想，见到这根玉簪孙家就会知道王贵香出事了。
做完了这事儿她就先去了净房，还是从窗户爬进去的，然后再大摇大摆地走出去，那躲在一旁的小丫鬟果然又跟上来了。
大门外，段清芷见到她就关切地问她：“大嫂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若是吃坏了肚子要赶紧去看大夫才行。”
说话间，她还不时瞟向黄氏身后，瞧见那小丫鬟跟她摇头，就知道黄氏是真去净房并没有搞什么幺蛾子。
段清芷松了口气。
老大一家子留下来没啥，可是王贵香不能留下来，他们不能跟孙家扯上关系，跟孙家扯上了关系就是跟伯府扯上了关系。
那个人可是说了，要让王家跟伯府因为这件事彻底的掰掉。
“行了，该走了！”刘氏道，她没有上身前的马车，而是走向后头的马车，跟段清芷坐一起。
黄氏跟上去掀马车帘子：“娘啊，要不要在瞧瞧有啥没带齐全的？这在路上东西不齐全可不方便。”
刘氏冷着脸道：“都带齐了。”
那头王通宝跟王有贵在说话，叮嘱他一些家里的事情，“……你爷爷那头你不少了礼数就行了，你大爷的一些个无理要求你直接不理他……
给孝敬的时候要当着人给，别给银钱，直接给米面鱼肉，最要紧的是让村里人能瞧见，也省得你爷爷和大伯说嘴，说什么咱们家富贵了就忘了根本……不拉扯他们。”
“我记住了爹……”王有贵点头应下，父母这一走不知道多少年不能见，王有贵也有些伤感。
只是老二也有了媳妇，这就是两个家了，再不能像从前那样。
远香近臭，隔得远些，他跟老二的感情还能好些，若是天天呆在一起，妯娌不合，兄弟间也容易成仇。
京城谁不想去？
可他真不想自己的媳妇过去了受委屈。
“磨叽啥啊，赶紧走了！”王通宝还想跟儿子再叮嘱几句，刘氏就催促了起来。
王通宝不悦地看了刘氏一眼，就拍了拍王有贵的肩膀，转身上了马车。
王有贵站在马车外头叮嘱：“爹，您慢点走……路上多加小心，也别着急着赶路，尽量不要宿在荒郊野外……”
“嗯，我们走了，你回吧！”王富贵吩咐车夫赶车，王有贵跟黄氏坠在马车后头送他们。
只是马车还没出巷子就被孙鹏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