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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吵着,客人吵着,牧府此时与菜市场没什么不同。而后头由远及近传来震天的动静。这些人一心都在看牧府的热闹,居然没能注意到异动,直到一股大力将他们拨开,好些人站且没站稳,被撕成了两拨人,摔在了旁边的人身上。
一队士兵冒了出来。
为首的将领寒甲怒马,还没见着牧府大门,嗓门就穿透了人群涌来:“牧青斐何在?”
秦闲脑门还被杨情的名字顶着,这会儿听到人叫牧青斐的名字,比她自己还要敏感,立马便扭了头来看。
来人骑着马走近,几眼便找到了想找的人,狐疑地看了几眼,不确定地问了下:“你是牧青斐?”
牧青斐想也不想:“不是。”
那人愣了下,拉着缰绳原地踱了几步:“哦是嘛,我就说,女大再十八变,也不能把一只山鸡变成凤凰。”
牧青斐:“……”
“不过你跟她长得是挺像的。”他嘀咕一句,又认出了另一位,从马上下来,笑道,“牧大人,好久不见。”
牧衍之从怒气中醒了来,惊了半天,回过神施礼道:“居然是侯爷,何时进的京?”
来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炎武侯盛煦。
这盛煦长得壮实,嗓门粗,性子直爽,挥手便道:“不说这些烦人的客套话。我听说牧将军早我个把月回了京,她人呢?可有在府上?”
牧衍之噎了下,假嗔道:“青斐,莫要跟侯爷开玩笑!”
牧青斐冷笑了两声。
盛煦则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不可置信上上下下打量了牧青斐好几遍,看得他冒了两坨淡淡的红晕。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
不过盛煦显然不知道丢脸两个字怎么写,立马换了副熟人见面欣喜的表情,道:“你爹说得对,我刚问你你干嘛说不是,跟我开这玩笑。”
牧青斐抬了下巴:“有事说事,没事滚。”
盛煦拍掌:“是了是了,这大爷表情,除了牧青斐也没其他女子做得出来。”他丁点没察觉自己的话听着多刺耳,继续高兴道,“我今天找你要办件大事!”
李长空大约是这里唯一真正置身事外轻轻松松看戏的了。
他看了看盛煦,还是从前那番模样,没多大变化。再看他家将军,吓,整个锅底涂的脸。平日光听到盛煦的名字她都免不了要发顿火,今天还见着了本人,这滋味,他觉得脚下哪是什么地砖,就是十八层地狱才是!
前有杨情,后有秦闲,再来个盛煦,今天什么黄道吉日?
他家将军声音都变了,往外冒着隐忍的寒气:“说。”
盛煦往腰上一拍:“我,要提亲!”
说罢他摆了摆手,身后立刻就扛来两个大箱子,“咚”一声砸在地上,险些把地砖砸出个洞来。
“没娶过其他媳妇儿,不知道京城的规矩都得送哪些,回得也匆忙,干脆都备银子了,买什么珠宝字画都成。”他让人把箱子打开,果不其然是两箱白晃晃的银子,“不过规矩嘛,本来就是人定的,相信牧大人也不是刻板的人,不会跟我计较。嘿嘿,礼也到了,您女儿什么时候能过门?”
一干人等一片死寂。
牧青斐忍不住了:“你是不是有病?”
☆、纳彩(二)(大修)
盛煦:“嘿你这人,我娶你怎么就有病了?”
牧青斐:“带着你的东西滚,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别来自找罪受!”
盛煦:“你以为我愿意找罪受啊?你先说说,你放着好好的红武将军不做,回京来做什么?你从前不是最恨被关在院子里等着嫁人相夫教子,现在是大彻大悟了?”
牧青斐火气腾得起了:“干卿底事!”
盛煦一愣:“什么底事?什么意思?”
牧衍之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偷偷拉了他女儿一把,叮嘱道:“人多,莫要无礼!”
牧青斐两只眼睛都要冒火了,憋着气道:“我要嫁谁,关你什么事,赶紧走!”
“怎么就跟我没关系?”盛煦嗓门瞬间就大了,“人人都知道你牧青斐是唯一能治得住我的女人,你嫁了人,你未来相公岂不是要骑我头上去?不行,怎样都不行,其他阿猫阿狗都能娶你,为啥我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
牧青斐狠狠闭了会儿眼睛,待睁开,里头全是杀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对付这种人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舌!她劈手夺过李长空的腰刀,不管不顾直冲上去。
场上众人顿时惊了。盛煦也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边接招边道:“刚回来就打架,不坐下喝点酒叙叙旧先?”
“喝鬼去吧,吃我刀子!”
两个人就在牧府门口,当着几百双眼睛的面打了起来。
“长空,快去拦着他们!”
“拦也没用,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他俩碰面打不起来才是怪事。”
种种一切全在李长空意料之内。他甚至贴心地把牧衍之、秦闲和一干红娘往后赶去,自己挡在中间。
“你,去后院把弟兄们叫来。这里全是炎武侯的兵,不回敬一下还以为我们将军好欺负呢!”李长空的模样隐约还有些兴奋,“对了,把将军的银枪取来,我那把刀她用不趁手。”
护卫得令,风一般刮进了屋子。
不多时人就来了,乌泱泱除了玄羽营的还有府上的护卫,跟玄羽营处久了,胆大得直起腰板就说要来助威,涌来将江南水师团团包围在了正中央。
银枪抛了进去,牧青斐接个正着,将腰刀换出去,身形一晃就朝盛煦拍去,恰好拍在他刀面上,撞出火光来,每一招都是冲着盛煦命门去的。
“她会不会有危险?”李长空看得入迷,正想替他将军鼓掌,被问一句,回头才发现是秦闲。
他笑:“秦少爷把心放回肚子里,机会难得,且让你看看不败玄羽营的牧青斐是什么模样。”
秦闲沉默了。
这日的事在整个京城引起了沸腾。
人人皆知盛煦与牧青斐一南一北结怨已久,水火难容。结果炎武侯盛煦进京,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牧府提亲。真冤家也!可还没来得及品品个中趣味,提亲成了提命,两人居然当着几百号人的面打了起来!
嚯!
据说这日秦闲也去提亲了,漂亮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挤到一边当了陪衬,可怜可怜。
门口二人直打到打累了,才停了手。
盛煦喘气喘得腰且直不起来,居然才注意到门口站了好些红娘,惊道:“你们是谁家派来的?”紧接着注意到秦闲,“这小白脸又是谁?”
“你还没挨够打是不是?”牧青斐怒了。
盛煦隐约猜到了什么,冲牧青斐喊道:“你他娘嫁一个面粉团子也不愿意嫁我?”
而后又是鸡飞狗跳好一阵闹,直至牧青斐叫人把盛煦的箱子丢出去,滚了一地板的银子,盛煦才总算冷静下来,让人捡好东西回歇脚处。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走之前他问秦闲。
“别理他,这疯狗乱咬人!”牧青斐喊道。
“在下鸿安钱庄秦闲,侯爷有何指教,鸿安钱庄恭候大驾。”
“秦闲是吧,我记住了,你等着!”
闹哄哄的江南水师一走,牧府门口何其安静,牧衍之甩手就走,气得一句话说不出,让他女儿自己好自为之。
门口剩几百个围观群众,玄羽营在,红娘在。
秦闲也没走。
牧青斐被盛煦折腾出的满腔怒气,一看秦闲就平息了,瞬间服了软。她甚至不敢走过去,远远地看着他,纠结着怎么跟他解释这混乱的一幕。
她想像不到比这更糟糕的场面了。杨情的事还没好好跟他解释,又被他撞见盛煦闹这一出,他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觉得她朝秦暮楚,是个放荡不堪的女子……
秦闲自己上了前,先问了话:“有没有受伤?”
牧青斐直摇头。他表情没了平常的活泼劲,牧青斐看不出来他生气没生气,难过不难过,心里愈加不安:“你生气了?”
“有些不舒坦。”
“别生气!盛煦的东西我已经丢了,稍等七王爷的箱子也会退回去,我从未想过跟他们有来往。”
“那我的呢?”
“什么?”
“我的信物,你还愿意收下么?”
“……”
牧青斐噎住了。她知道只要她点头,今日的乌龙便能一笔勾销,可理智拽住了她。
不行,她不能只顾儿女情长。她心里有秦闲不假,甚至动过要跟他相守一生的念头,可若要从此困在京城,往后冗长的日子只能风花雪月相夫教子,她这二十几年岂不是白活?况且她现在自身难保,不知道会不会给秦闲带去新的麻烦。
她不知怎么一两句说明白,眼下更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她道:“你先等我处理完今日的事,再去找你好好聊聊,好不好?”
秦闲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我知道了。”
牧青斐:“你知道什么了!我不是……”
“少爷!”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可算找着您了,玉先生有急事找您!”
小武急急忙忙跑来,正要多说些话,见着牧青斐,立马站了个笔直。
天,这不是那个拿刀抹我脖子的女将军吗?呜呜呜……
秦闲侧过头:“玉先生?有交代是什么事么?”
小武胆战心惊回:“没……没有!冯,冯老板已……已经赶过去了!”
秦闲视线又落回了牧青斐身上。
两人话还没说完,误会越来越深。牧青斐莫名觉得悲伤,隐约多了某些害怕的东西。她眼眶不明显地红了,道:“你去吧。”
“真让我走?”
“你等我来找你,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牧青斐越说越觉难过。
秦闲没说话。他定定地看了牧青斐许久,突然抬起了嘴角。
紧接着大手便抚上了牧青斐的头。
“不开心了?”
牧青斐不知道自己是抽了哪门子风,被他问一句,明明自己才是始作俑者,居然觉得满腔委屈开始泛滥。她眨眨眼睛没让眼泪掉下来,微低下头,不敢答话了。她怕再答,自己就得失态。
秦闲的声音越发轻柔:“等忙完我就来找你。”
牧青斐立马抬了头:“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秦闲半开玩笑道,“你不知道,你今天把我的心扎了个孔,可不是轻易能治好的。”
牧青斐眼前起了雾。
他走了,红娘也跟着离开。围观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三三两两几人站在那儿,神情激动地看着牧青斐。
当中有个小孩,五六岁的模样,拽着大人的裤脚,奶声奶气喊道:“那个是女将军,那个是女将军,我以后也要像她一样厉害!”
牧青斐听见了,但她看也不敢看那女孩一眼,转了身:“长空,回府。”
“是。”
哪厉害了,不过也是个挣扎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修完了!
☆、添堵
牧青斐下定决心要离开京城,状态有了不小变化。
眼下得先把乱麻理出头绪来。
她先叫人把杨情的聘礼送了回去。走的是大道,就差敲锣打鼓告知全京城她退了七王爷的聘礼,一字一句都不解释,玄羽营的人放下聘礼就走,让王府的人好一阵惊讶。
私下她开始查探西廊的消息。
没问官,没问将,问的是走货商人,专走京城与西廊一线的。
“将军,既然是要跟商人打听消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