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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闲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盅:“就你话多!”
里头装的是荔枝,虽是七月摘得,煮熟后存在荔枝蜜里,过个半年再吃也仍旧新鲜得跟刚采下似得。
他舀了一颗吃,甜到心里。
游方占了冯明轩的位置,跟阮流云下那盘残局。乍一看这棋死的透透的,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阮流云显然是欺负冯明轩不会玩,故意不速胜,一颗一颗子折磨他。游方下了两手,实在无力回天,央求着阮流云重开了一局,顺口问道:“吴仙儿是谁?”
李力诚下巴要掉下来:“你不知道?”
游方愣愣道:“不知。。。。。。”
李力诚咧着口好看的虎牙:“真是书呆子,你不会真天天揣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当宝吧?”
游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还真的是。
寒门士子出身,头悬梁锥刺股过来,好不容易考取功名,拜得牧衍之为师,入朝作校书郎,已属幸运。一天天就顾着扑在书里头了,哪知道外头公子哥聚会,不聊四书五经,就爱聊美人呢。
同是读书郎,阮流云比他少了点呆板,解释道:“京城有名的青楼——春意阁的头牌吴仙儿,号称京城第一美人,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裙下之臣多如牛毛,可惜啊。。。。。。”
说到这他不怀好意地看了眼秦闲。
李力诚捧着下巴,亦顺着他的视线往秦闲那里看:“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秦闲被他们看得发毛,嘴一撇道:“等年底我要再没遇到心动的女子,我就三媒六娉去春意阁娶她,行了吧?”
严禾嗤笑一声:“你大爷,去年和前年也是这么说的!三年了,整整三年一个大美人跟在你屁股后头跑,你就不心动?你都二十七了!”
秦闲:“这事得讲究缘分。”
“秦少,”冯明轩叫他一声,“在我们眼里,只要长得好看,就是有缘分。”
“对!”一屋子人哈哈大笑起来。
秦闲笑了声,道:“成亲有什么好,严大少爷的梦中小贤妻,过了门没两天就变成了河东狮。明轩虽然每到一处都嚷嚷着要给正房小妾们买礼物,情深义重样,还不是一天天跟我们闲混在一起不爱回家。现在想骗我入伙了?不上你们当啊。”
“你!”严禾气得要是有胡子就吹起来了。
剩下几个人全哈哈大笑起来,冯明轩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
几人又开始闲扯严禾跟冯明轩那几个夫人们。
秦闲吃了几口荔枝,嫌腻,就还给了冯明轩。听他们聊了两句,闷得坐不住,又靠过去找李力诚跟严禾玩骰子。
“京城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我快闲得发霉了。”他一边摇骰子一边道,摇出个一柱擎天。
“好!你这手艺干脆开赌坊去。”李力诚给他鼓掌。
“秋困啊,哪有什么好玩的。等重阳再看看能找什么乐子了。你要真闲得慌,不然咱们办个宴会,把京城妙龄女子公子哥全喊来,一场不够,那就轮流坐庄,这够热闹了吧?”严禾给他出主意。
秦闲皱眉:“去年我们不是这么玩过了?”
“那包下春意阁闹它一晚?”
“也玩过了。”
“龙舟赛?”
“河都要干了赛什么赛!”
冯明轩捂着盅叹道:“就属秦少难伺候。”
秦闲摇了摇骰子,又摇出个豹子:“哪是我难伺候,是京城确实太无聊了。不然。。。。。。出京城外玩?像我们上回那样,游山玩水去。”
“拜托,上回哪里是去游山玩水,我们差点死在半道上好吗?”严禾适时唤醒他的记忆,“出城才三天,一半钱捐给骗子,一半钱不知道丢哪个犄角旮旯了,只好灰头土脸回来。你都让你爹抽得不成人形了,还不长记性。”
二十七岁还活成秦闲这样,他爹娘只能靠开朗乐观过日子,才不至于被他气死。
几人话说到这里,又跑题说起那次离京的趣事来。说着说着,阮流云突然开了口。
“我倒是知道有件好玩的事。”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阮流云捏起手里的棋子,神秘地笑:“早上的事你们听说了吗?女将军牧青斐回京了。”
“真假?不是还有一年吗?”众人稍显诧异。
“这回不一样。”阮流云故意吊着几个人的胃口,把话说得极慢,“这次她是被催婚催回来的。”
“什么?!”
几人惊讶过后,随即放声大笑。
“我的天,战神牧青斐居然会被催婚?女人终究是女人,当上将军又怎么样。”
严禾颇为好奇:“要许给哪家公子?”
“这就不知了。”阮流云摇摇头,“想必也是王公贵胄吧。不过。。。。。。”
“不过什么?”李力诚眨着大眼睛问。
阮流云不怀好意地笑:“听说那些王公贵胄们知道了这事,纷纷表态自家儿子配不上她,所以至今皇上都未决定指哪个人给她。”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其中属严禾笑得最欢:“我有经验,这种娶回家,肯定是母老虎一只。她吼一声,半个京城都要震上一震,谁敢娶?”
游方有些不认同,小声道:“其实牧将军挺平易近人的。。。。。。”长得也好看。
他声小,但阮流云听到了:“真的,你见过?”
游方看了秦闲一眼,但他一直攥着筛盅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好像没有想提刚才见过牧青斐的事。他想了想,点了头:“有幸见过一面。”
虽说每两年牧青斐的车马都打京城大道过,可是半张脸都裹在铠甲里看不清,真没几人见过她相貌。
阮流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游兄,你就是书呆子,这种时候不能只看脸。”
严禾顺着他的话,撑起两臂做了个动作:“大力女娃娃。”
李力诚捏了捏他的胳膊,怂得退了一步:“要是被抱一下,可能会被夹成肉泥吧?”
游方:“。。。。。。。”
真没仔细看。。。。。。
秦闲沉默了许久,突然出了声:“没决定指婚给谁,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把她叫回来?”
“这。。。。。。”阮流云想了想,“也许就是缓几天的事,皇命如山,真指了婚,谁敢抗旨?总不能是让她挑吧?”
冯明轩笑:“要是她挑你,你怎么办?”
阮流云举起双手:“功名利禄我都不要了,非逃到天涯海角去。”
几人就着这话题又是一阵喧闹。
热闹中,唯独秦闲的好奇心愈加浓厚。他眯着眼暗自轻笑一声:“好像挺有趣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祝大家心想事成,鸿运当头,暴富暴瘦
☆、知己知彼【捉虫】
寅时三刻,四下墨黑色,百虫窸窣,比子夜还要暗上几分。
鸡还在棚里打瞌睡。
牧府一处小院子,却早早醒了。
牧青斐着一身白色窄袖衫,背着手在灯笼之下踱步,精神奕奕。
“兵者,经之以五事,是哪五事?”她问。
屋檐外的小院子,三十几个士兵正扎着马步在操练。除去上衣后,古铜色精壮的身子爬满了大汗,在灯笼下闪着晶莹的光。队列齐整,招式步步生风,还能抽出精力回牧青斐的话,异口同声道:“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很好。”牧青斐停了下来,朝队列而去,“暂离玄羽营三月,你们别以为捡着空子就能偷懒不训练。就你们这豆腐做的身子,还不愿勤加练习,三月后,怕就剩一滩豆渣回西廊。”
话音刚落,她突然便屈膝攻向其中一个士兵,脚下施力。那士兵正抬脚侧踢出去,被牧青斐攻这一下,重心不稳,立马就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众人不约而同大笑。
“笑什么笑!你们难道就厉害几分?”牧青斐瞪他们一眼。那士兵摔得灰头土脸,赶紧起身站回了队列,可嘴角也没憋住笑。
牧青斐将手从背上放了下来,转了转手腕:“我看你们就是欠收拾!”
说罢她抬手袭向最近的士兵。
那人眼见着牧青斐的手朝自己胳膊袭来,正待要绞住她的手肘,攻她腰侧与腹部,谁想那手突然跟蛇一般滑开了,圈过他的手臂,借力顶住他的肩部,整个人被抡了半圈直接丢了出去。
“好!”众人干脆围成了圈,看起牧青斐训人来。
她背手站在圈中:“人在神不在,战场之上生死一瞬,小命可就没了。”
“不怕,敌人阵中没有牧青斐!”
有人趁机拍马屁。
牧青斐凤眸微转:“刚才那话谁说的?”
下一刻李长空就被推了出来,声音喊道:“副将说的!”
李长空气得满脸通红:“哪个兔崽子诬陷我!”
“来都来了,干脆过两招,松松筋骨!”牧青斐兴致来了,管他是不是被诬陷,起势打了过去。
李长空慌忙接了两招,正待要说几句求饶的话,空中飞来两根棍子。
两人一人一根接在了手中。
众人叫道:“上兵器打,这才过瘾!”
李长空怒道:“你们等着,我挨的打,早晚原原本本还给你们这些兔崽子!”
牧青斐挑起棍子直袭他下盘:“废话忒多!”
两人有来有往打得不亦乐乎。
半个时辰后,李长空整个趴在了地上,气喘吁吁。众人一拥而上,捏肩的捏肩,揉腿的揉腿,要知道,副将可是替他们挡了一早上的棍子啊!
牧青斐见他们不成器的样子,正待要说些什么,眼角扫到了屋檐一角。
她爹正倚着墙站着,由侍女搀扶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爹,怎么起这么早?”她随手擦了汗,赶紧跑过去。
靠近了一细看,牧衍之满脸苍白,发丝散乱,两眼皆浑浊不堪。
牧青斐颇为心疼:“爹,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天气凉吹着了?别在外头站着了,快进去休息吧,我这就去叫大夫。”
她爹张开干裂的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缓缓道:“你要是大晚上被人吵醒睡不着觉,你也会变成这样。”
牧青斐:“。。。。。。”
士兵们听到了牧衍之这句话,抓住机会喊道:“牧大人,扰您休息,我们明天一定小声点!”
牧青斐黑了一张脸,手一挥道:“没明天了,以后卯时未尽,不准起床。”
“是!”众人得了她这句,欢天喜地散去了。
“爹,时候还早,您再去睡一会儿吧?”牧青斐有些愧疚。往常回来,顶多住上十日,歇歇也没什么大不了。这次突然被召回,还得长住上三月,想想就手痒,就按军营的作息来了。一时半会真没想到会吵着她爹娘。
牧衍之叹了口气:“睡什么睡,一会儿你就得进宫面圣了。瞧瞧你,弄得全身是汗,赶紧去收拾收拾,别误了时辰。”
天亮时,牧青斐总算换了身干净衣衫来了正厅。
牧衍之跟卢氏两人冷冷清清吃饭习惯了,抬头见女儿着一身白缎水蓝纱裙,笑盈盈朝他们走来,心中不禁又涌起暖流。
世间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与早上起来能在饭桌上见到女儿作比较,完全不值一提。
牧青斐请了安,见一桌漂亮菜色,笑弯了眼睛:“玲珑水晶饺,杏仁胡麻粥,桂花茶饼,荷花酥,蝴蝶面,好丰盛的早膳!在西廊吃了一年的粗饼鲜粥,舌头都快要尝不出味了。”
她坐下,夹起块荷花酥咬了一口,赞叹道:“酥脆香甜,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