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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怡一听脸色白了三分，不悦道，“你是跟九王爷一道回来的？平日里见你不声不响，没想到还会耍手段，真是深藏不露啊。”
“三姐姐，五妹妹身子不舒服，九王爷也不能将扔在半路不管不顾啊。”
一旁另一名女子缓缓开口道，女子一袭绯红长裙格外喜庆，容颜娇俏可爱，脸颊处还有两只小酒窝，越发灵气逼人。
女子正是陆姨娘之女宋柔。
“哼！”宋怡一脸鄙夷，不悦的哼了哼，“小小年纪手段不俗，不学些好的，尽学些上不得台面的，否则依照九王爷的性子，哪里会搭救你？”
宋怡开口，一屋子的人也没反驳她，甚至宋老夫人也是端茶轻抿，佯装不知情。
宋婧嘴角弯起一抹嘲讽，她说出了大雍城遇刺，没有人担心，反倒只主意九王爷送她回京这件事，这就是她的姐妹们。
“怡姐儿，五姐儿刚回来，让她休息休息，五姐儿就在祖母这里歇歇，这一次就算了，日后好好学学规训，身为女子不该抛头露面也该替自己的名声着想。”
宋老夫人将茶盖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语气是不容置疑。
宋怡瞧懂了宋老夫人的意思，动了动红唇，狠狠瞪了眼宋婧没再开口。
宋婧深吸口气，“祖母，孙女几年前救过九王爷一命，九王爷非要报答孙女，临走前九王爷还说过几日要来宋府探望孙女，也被孙女拒绝了，但孙女人微言轻，辩驳不了九王爷。”
宋婧原本不想抬出九王爷，但如今她高估了自己。
众人闻言顿了顿，然后捧腹大笑，“就凭你也救得了九王爷？别开玩笑了，找个理由好歹动动脑子啊。”
宋婧却一脸认真，“几年前在青云寺替我母亲超度祈福，是我意外救了九王爷一命，九王爷得知我一片孝心，特意快马加鞭将我送回宋家，如若不然，九王爷又怎么会出手相助？”
几人闻言脸上的笑变得微妙，相互看了眼，均是半信半疑，依照九王爷的性子，怎么会对宋婧感兴趣呢，难不成真的是宋婧救了九王爷？
宋老夫人一脸凝重，“这件事你为何不早提？”
宋婧咬了咬唇，“孙女足不出户，根本就不认识九王爷。”
宋老夫人噎了下，宋怡哼了哼，“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救的九王爷？”
宋婧看了眼宋怡又看了宋老夫人，有几分犹豫，宋怡嘲笑，“说不出来了，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撒谎！”
宋怡就是习惯性的欺负宋婧，明明她才是大房嫡女，身份尊贵，可偏偏却要被宋婧压一头，宋婧却成了郡主，怎么叫她不生气！
“随你怎么说，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说的都是事实。”宋婧淡淡瞥了眼宋怡，无论从她嘴里说出什么，大家都会扭曲她的话。
宋老夫人沉眸，及时打断了宋怡的话，“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出去。”
宋老夫人瞥了眼宋婧，眼中暗含警告，宋婧又道，“今日父亲成婚，孙女也想去观礼，孙女想知道父亲娶了哪一家闺秀。”
话落，宋柔脸色微变了变，“五妹妹，父亲娶的是我母亲。”
“陆姨娘？”宋婧掩嘴惊讶，宋柔笑了笑，“是啊，父亲和母亲感情恩爱，所以就娶了母亲做正妻，以后咱们都要改口叫母亲了。”
“祖母，难怪前几日我梦见了母亲在梦里哭泣，孙女想去瞧瞧母亲的牌位。”
宋婧转而看向了宋老夫人，一脸祈求，众人闻言眼中均有幸灾乐祸，唯有宋柔面色更加难堪。
“胡闹！今儿是你父亲大喜的日子，贸然提这些难免晦气，五姐儿，怎么这般不懂事？”宋老夫人低声斥喝。
“可是一会陆姨娘和父亲拜堂，母亲的牌位也该摆上桌啊，陆姨娘只是填房。”
宋婧一脸疑惑，恍若没瞧见宋老夫人的警告，赵曦说的没错，越是退让越是叫人欺负，左右她已经这副模样了，宋婧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叫人羞辱她母亲。
“五妹妹，母亲不是填房！”宋柔没忍住开口。
“四姐姐可不要乱说话，我母亲风氏才是父亲原配，陆姨娘不是填房继室那是什么，我母亲救过皇上性命，质疑皇上，可对皇上大不敬！”
宋婧一改往日胆怯，迎面直上，宋柔噎了下，“你！”
风氏若被请下堂，陆姨娘就是原配，宋柔的地位也会高一些，原配嫡女和继室嫡女还是有差别的。
十几年了没人提起这件事，大家都选择性的忽略，加上宋婧名声不好，又不得宠，皇上更是不闻不问，所以这件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
偏偏宋婧提了。
宋老夫人瞥了眼宋婧，“放肆！皇上也是你能随意质疑的？”
“祖母，难道我说错了吗，母亲死了这么多年了，又没犯什么错，宋家怎么会坏了规矩，孙女只听说以往扶正的妾都要给主母的牌位敬茶，一个人拜堂，难不成这些规矩都是摆设？”
宋婧低声开口，眸光里有一股倔强和隐忍，宋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谁告诉你陆姨娘不拜你母亲牌位的？”
“祖母？”宋柔小脸一白，紧咬着唇闪过不甘，这下都知晓她是一个妾养大的了。
宋老夫人横了眼宋柔，宋柔缩了缩脖子立即不敢出声了。
“瞧你病怏怏的样子，快回去歇着，叫外人瞧见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家亏待了你，来人啊，送五小姐回去歇着，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宋老夫人大掌一挥，让两个婆子扶住了宋婧。
虽然宋婧和九王爷有关系，但宋老夫人却是了解九王爷的，三分热度，哪里肯花心思在宋婧身上，所以宋婧和九王爷之间，宋老夫人压根没放在心上，重要的是不会替宋婧得罪了陆家。
正文 第16章，还是继室
宋婧陷入绝望，心知宋老夫人不过是糊弄自己罢了，而风氏的牌位，是绝不会出现在喜堂上的。
若风家今日是权贵，宋家绝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风氏，那些宾客也不会因为落魄的风氏去得罪陆家和宋家，装糊涂罢了。
宋柔瞥了眼宋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祖母果然还是向着二房的，只怪宋婧太不识趣，活该！
宋柔歪着脑袋斜了眼宋婧，眼中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讥讽，日后她也是二房嫡女了。
宋婧刚要挣扎，娇小的的身子被两个婆子制服，婆子两只手紧掐着宋婧的胳膊，宋婧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张嘴想开口却被一个婆子捂住，没人替她求情，各个姐妹在一旁说说笑笑，好似这一切没发生的样子。
宋怡更是不屑的撇撇嘴，“既身子不舒就好好在屋子里呆着，别出去乱闯丢了宋家颜面。”
“三姐姐所言极是，应该好好抄家规！”有人跟着附和。
宋婧心凉透，浑身只有无奈和悲凉。
就在这时，进来名小厮，“老夫人，宫里来人了。”
宋老夫人抬眸，只见门外进来几名宫人，为首的是一名身穿棕色大褂的嬷嬷，发鬓梳的整齐，眼眸中透着一股子倨傲。
“不知于嬷嬷突然来府中，可是太后有什么指示？”宋老夫人面色柔和三分，略带一丝笑容看着于嬷嬷。
于嬷嬷笑了笑，“老奴先恭贺老夫人今日大喜了，老奴是奉了太后之命，召见宋五姑娘进宫的。”
宋婧闻言眼眸乍亮，还未挣扎，两个婆子已经将宋婧拖了下去，隔绝了一切，宋婧心底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宋老夫人挑眉，“实在不巧，五姐儿刚回府身子有些不适，这个时候不宜面见太后，太后身子尊贵，万一将病气过给太后可就天大的罪过了。”
“嬷嬷，不如等过些日子，无妹妹身子好些了再去探望太后也不迟啊。”宋怡一脸乖巧。
于嬷嬷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宋老夫人，“实不相瞒，太后知晓宋五姑娘救了九王爷一命，十分感激，一听闻五姑娘回京就迫不及待的召见，九王爷这年纪也不小了，难得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太后日夜惦记着，若是老奴空手回去，只怕太后会失望，”
宋老夫人惊了下，方才她没听错，于嬷嬷这明里暗里的意思竟是九王爷瞧中了宋婧？
宋怡脸色更是难堪，九王爷怎么可能会瞧中一个贱人呢，那姐姐怎么办？
宋老夫人拧眉沉思，这下麻烦了，原以为只是吹一阵风过去了也就算了，没想到连太后都惦记上了。
九王爷是谁，太后的心尖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纵然宋老夫人是九王爷的亲姑姑，也不得不多想几分，九王爷耍起横来，天王老子都没用！
屋子里众人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宋婧这是攀上太后了？
“可这五姐儿身子……。”宋老夫人犹豫了下。
“无妨，老奴带了太医过来瞧瞧五姑娘，即便五姑娘身子不适不能进宫，老奴总该去探望下，也好回去跟太后交差啊。”于嬷嬷淡淡道，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宋老夫人脸色僵了下，果然见于嬷嬷身后带着两个太医进门。
“老夫人时辰不早了，你们先去忙，被耽误了大事，老奴带人去瞧五姑娘即可。”
于嬷嬷进退有度，可偏偏这句话听在宋老夫人耳里有些耐人寻味，太后这个时候派人来，莫非是在警告宋家？
太后瞧中了宋婧，风氏若被贬连带着宋婧就是庶出，哪里能配得上九王爷？
宋老夫人即便想拒绝也找不出理由来，好一会才道，“嬷嬷稍等片刻，五姐儿不过是身子不适，还没那么严重，怡姐儿，柔姐儿，你们两个扶着五姐儿出来，别让嬷嬷久等了。”
宋老夫人朝着宋怡使了个眼色，正巧这时，宋大夫人一只脚跨进门，“母亲，前头宾客都等着呢，吉时快到了。”
宋老夫人没好气瞥眼宋大夫人，不悦道，“一个继室行礼，还需要我亲自去吗，明儿个等着敬茶就成了。”
宋大夫人怔了下，宋老夫人刚才说继室？
“祖母，”宋柔小脸一垮，有些委屈，“我母亲不是……”
“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嬷嬷等着吗，去将五姐儿扶出来！”宋老夫人冲着宋怡和宋柔使了个眼色，满脸冷
两人激灵一下，宋怡拽着宋柔离去，“别啰嗦了，快走，一会该惹祖母不高兴了。”
宋柔无奈只好不甘不愿的跟着宋怡离去，指甲掐进了手心，恨意十足。
宋大夫人这才恍然，瞧清了屋子里还有位于嬷嬷，再联想到方才宋老夫人的话，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和宋老夫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婆媳大约猜透了八分。
这陆姨娘还真是没福气，这辈子怕是只能当个继室填房了，宋婧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了，真是倒霉。
“瞧我这记性，我就是想着府里许久未热闹了，外头又请了杂技表演，想着让母亲出去透透气，看看热闹，是儿媳疏忽了。”
宋大夫人极快的反应过来，笑着将话岔开。
宋老夫人脸色才缓和了些，极有深意的看了眼宋大夫人，“年纪大了，不喜和年轻人凑这些热闹了，你先回去准备着。”
宋大夫人会意，“是，儿媳这就去准备。”
于嬷嬷低着头，佯装没听见，宋老夫人只觉得心里堵着口气，这时间未免太不凑巧了。
宋大夫人一出门就对着贴身嬷嬷道，“去将祠堂里风氏牌位请出来，一会嘱咐让陆氏磕头敬茶，取消新人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