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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如意思索一阵子,如今贤王远离京城,皇帝爽快退位,太子得偿所愿,相公本应该轻松下来的,可见他虽脸带笑意,眼神中却藏着几许凝重。
“相公在忧虑什么?”
慕容御一愣,不想还是被她发觉,恐不说她更不放心,便叹了口气,说道:“在我心中,太子就像兄长一般。但君王自来都是都是孤家寡人,我只怕日后他不再是我的兄长,我亦只是他的臣民。”
慕容御抬头看着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中几许怅然若失。
曾经是他最珍惜的兄弟情义,十几年里最让他感怀的亲情,随着身份位置的改变,却全都要失去了么?
廉如意轻轻握住他的手。
“相公,你不是一直都说,要带我看尽平南朝大好山河么?待孩子周岁,我们就起程可好?”
慕容御低头看她,反握住她的手,明白她的心意。
她要他退开事实繁华,如今太子功成,也是他该身退的时候了。无论曾经多么要好的兄弟,如今也只有君主和臣下了。
“好,娘子可看过西湖美景?不如我们就先去西湖吧?”
夜色渐浓,这晚慕容御给廉如意腹中他们的孩子读的,便是一本周游杂记。
第二日一早,太子果然带领众位大臣前去洪庆宫请皇帝回去主持朝政。
皇帝此时正搂着苏荷睡大觉。
明白自己曾经做了许多糊涂事,明白连容妃一个女子和慧信一个和尚都将自己蒙蔽,致使自己疑心赐死皇后,心中愧疚的同时,昔日最割舍不下的帝王之位,如今却像是一把沉重的担子,压的自己透不过气。
退位让太子登基,似乎是皇帝能想出的,对这个儿子最好的补偿,也是让自己放下担子轻松的最好办法。
所以他诏书一下,便二话不说的搬来了洪庆宫,如今更是连太子和众臣的面都不见,只遣了张德明去打发太子和众臣离开。
做戏自然要做全了。
太子不走,带着众臣三请皇帝。
虽然知道这只是走个过场,父皇必然不会被请出来,但他心中仍是有些忐忑,万一父皇绷不住,真出来了,可怎么办?
不过显然君无戏言,皇帝还是觉得做太上皇又轻松又自在,依然是万万人之上,且不用整日为国事操心劳力。
三请之下,张明德再次传出皇帝旨意,请太子和众臣离去,褒奖太子乃贤德之才,嘱咐太子勤勉于政务,不必再在这里耽误时间。
众臣也转而请太子接受皇帝旨意,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子登基。
太子几番推脱,最终“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众位大臣的建议,准备于钦天监算出的吉日,举行登基大典。
洪庆宫之内,熏香袅袅,薄纱轻绕,微风拂过,轻纱飘扬。
女人轻轻的**之声,随着轻纱荡漾在空气之中。
“苏荷,朕如今只剩下你了……”
“皇上……这天下都是慕容家的,亦都是皇上您的,您若舍不得,又何苦来着洪庆宫?”
“没有什么舍不得,朕如今只舍不得你了。”
传来一阵女子娇笑叹息之声。
**边放着一个大盒子,盒中放着泛着紫色荧光的丹药,曾经满满一大盒,如今已经不足二十粒了。
“皇上放心,不管您到哪里,婢妾都会追随着皇上的!”苏荷的声音里透着清冷却坚毅的味道。
在这偌大空荡的洪庆宫主殿之内,透着悠悠回声,显得格外寂寥。
“朕知道,朕知道你的心意。”皇上紧紧拥住苏荷柔软的身体,“朕知道你是真心待朕的。”
苏荷将头趴伏在皇帝的胸膛上,手指轻轻的划着圈,“皇上把天下都给太子了,那皇上留什么给其他的儿子呢?”
皇上闻言一愣,伸手捉住苏荷的手,“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上还记得端贵妃么?贵妃娘娘生前,于婢妾有救命之恩,如今,婢妾快要去见贵妃娘娘了,总要带些能让娘娘放心的消息才好见娘娘呀。”苏荷轻声说道。
瞬间许多猜测划过皇帝的脑海,苏荷说端贵妃于她有救命之恩,那么苏荷为何在宫中沉寂多年,却偏偏在皇后已去,容妃独**之时将自己送上龙**?
为何会在哪一日偏偏让他撞见崇禧宫的容妃和慧信?
皇上觉的脑中纷乱一片,眼前的人影也恍惚起来。
恍惚中却看见,苏荷将剩下的不足二十枚丹药全都捧在手中,送向嘴边。
“你干什么?!”皇帝伸手抓住她纤细的胳膊。
“婢妾知道,如今说起这些,定会让皇上怀疑婢妾的动机,婢妾是真心仰慕皇上,也是真心感念端贵妃的恩情,婢妾愿以死明志。”
苏荷说着就要吞下那长寿丹。
皇帝却一把夺过她手中丹药,“朕何时说不信你了?”
说罢皇帝便起身,冲殿外高声喊道:“张明德,笔墨伺候!”
不多时张明德便进得殿内,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皇帝当着苏荷的面亲手写下,赐益州为寿王封地,玉玺却不在洪庆宫,不过想来皇帝的笔记也无人敢冒。
“如此,你可满意了?”
苏荷跪谢圣恩,泪流满面,她总算可以安心去见泉下的端贵妃娘娘了。
苏荷原本是好心,她想到了太子得势之后,未必会容得下昔日对他鼎力相助,文治武功皆不逊于他的寿王,但她没有想到这封皇帝的亲笔诏书会成为遗诏,且在颁布之前,皇帝就驾崩了。
就在留下遗诏的这天晚上,皇帝与苏荷**之时,竟将余下十几粒长寿丹尽数服下。
皇帝咽气之前,还紧紧拥着苏荷,颤抖且艰难的说道:“朕知道你想要陪着朕,朕不需你陪,你尚年轻,好好活着……”
说完就闭了眼睛。
苏荷去翻那盛着长寿丹的盒子,却见盒内空空如也。
到这时她才明白,退位,搬到洪庆宫,皇上是早就想好了的。他放下的不是权利,不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最最尊贵的位置,他是把一切都放下了。
第二日,张明德等着传早膳,却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里面传来动静。
实在等不下去,进殿才发现皇上躺在**上已经冰冷的身体,和高高的挂在房梁上,自缢而亡的苏荷。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章 牵扯
皇上殡天了。 张明德伺候在皇帝身边已经几十年了,看到皇上直挺挺的躺在**上的身体,他的视线立即迷蒙起来,他揉揉眼睛,恍然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刘喜,刘喜!”
张明德声音颤抖的喊着。
刘喜腿脚麻利的从殿外跑了进来。
“师父!”
张明德伸出手,扶了刘喜才算是稳住自己几乎站立不稳欲要跌倒的身体。
“扶我去看看皇上……皇上……”
刘喜这才穿过脸来,看那龙**一眼。
一看之下,也是一窒。
皇上那般安静的躺在那里,是……驾崩了?
刘喜终于明白师父为何脸色苍白,连站都站不稳了,他扶着师父走上前去。
撩开一层层的纱帘,张明德噗通跪在**边,伸手摸到皇上已然冰冷的身体,这才死心。
顿时老泪纵横,哽咽道:“皇上……皇上……”
刘喜也跟着在**边跪了下来。
皇上仰面躺在**上,着着龙袍衣衫整齐,身体已经冷硬。
张明德抬眼看看挂在梁上的苏贵人,哽咽的说道:“刘喜,你去找人通知太子,并着人把苏贵人抬下来。”
刘喜点点头,诶了一声就向外走。
来到外间,外间窗边的书桌上搁着一张纸,刘喜眼睛一转,快步来到桌边,打眼一看,立即卷起桌上的纸,塞入怀中。这才向外跑去。
皇帝驾崩的突然,但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朝中上下倒也不十分惊异,如今想来,皇帝之前的退位,便是在准备后事了。
太子登基,登基仪式却要推迟到第二年了。
昭告天下,举国同悲,辍朝十日,告慰先皇之灵。
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到蜀地的时候,贤王正躲在金矿附近,密谋联系镇守蜀地的将领,反攻皇城。
这个消息使得贤王大吃了一惊。
倘若父皇还在,和太子相争,不过是夺嫡而已,如今父皇殡天,他若再攻向皇城,便是真正的谋反了。虽然与他并无甚不同,可这两种说法,却是大相径庭,原本尚有信心说服蜀地将领支持他,如今看来却是会难上一些了。 贤王惆怅的看着远处苍翠的青山,果然是时不予他么?
这时他派去寻找廉葭葭的亲卫只身回来,风尘仆仆,还带着伤。
“怎么?”贤王向他身后瞧瞧,却没看见廉葭葭的身影。
“属下寻去落霞山时,已经不见了侧妃的身影。属下找遍了落霞山,都没能找到,还遇见了寿王别院的家仆,被他们追了很远,受了点轻伤。”那亲卫惭愧的说道。
贤王皱眉,却心知如今自己身边得力之人越来越少,便起身拍了拍那名属下的肩膀,“好好养伤,旁的事情暂且不提。”
如今贤王手中只剩下镇守金矿的千余名侍卫,短时尚能瞒住蜀地官员,但没有强兵把守,驻防不得力,这里也瞒不了多久。
是夜,贤王悄悄离开了矿地。
一匹黑马,趁着夜色,狂奔向蜀地驻军之地。
同样的夜,同样的月色,太子站在延福宫临窗望着夜空中的圆月。
贤王虽未落网,却大势已去,不足畏惧。父皇也不在了,如今这天下,尽在他手了。
只可惜,母后没能亲眼看到这一天,那个曾经无数教导自己要做个明君的母后,再也不能陪在他身边,看他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太子忽觉脸上一凉,抬手去摸,却见自己不知何时竟留下泪来。
“启禀圣上。”殿外忽然传来太监的声音。
太子一愣,对这个新来的称呼还不甚习惯,虽然他已经从东宫搬到了延福宫。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何事?”
“浣衣局的方嬷嬷求见,说是昔日伺候圣文皇后的嬷嬷。”殿外的小太监犹疑的回禀道。
原本一个浣衣局的嬷嬷是没资格求见皇帝的,什么人想见皇帝就见,皇帝还不得累死。可实在是这嬷嬷一脸倨傲,端的是伺候在主子身边冷傲的气势十分骇人,小太监是新被调来延福宫的,倒是被这嬷嬷的气势给震住了,便通传了上来。
太子一听是曾经伺候在母后身边的人,便立即说道:“传。”
方嬷嬷疾步进得殿内。
抬眼看见昔日的太子一身龙袍加身,顿时眼眶湿热,跪下身来。
“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如今该称新皇,见到方嬷嬷,立即就认出她来,温声说道:“方嬷嬷快起来,你是伺候在母后身边的老嬷嬷,怎么会到浣衣局那种地方?是谁苛待嬷嬷?”
方嬷嬷连连摇头,“没有人苛待奴婢,是奴婢自己要到浣衣局去的。”
“这又是为何?”
“皇上,奴婢不肯出宫,是怕出宫以后再没有机会得见皇上,留在浣衣局,到不易被人想起,奴婢有件事,一定要告诉圣上才能安心。”方嬷嬷磕了头道。
新皇闻言眉头微蹙,看方嬷嬷的样子,此事应事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