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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又道:“青凰姐姐当初已经离开了凤族,本是可以避开那些劫难的,可是她却又自己回到了族中,这一切显然也很怪异。”她思索片刻,又道:“还有其他的甚么吗?”
他们两个人的话,周围的人自然也听到了,尤其是凤颜,当年青凰的事,她也听凤于天与她说过了,此刻听到自己的母亲很有可能与当年那事也有一些联系,不由得脸色发白。
她又道:“我问母亲为何与我说这些,母亲却与我笑笑,说她一直站在我们身后太久,事事做好,害怕我们自己做不好了,我以为母亲要离开凤族一段时间,就问母亲要去哪里,结果母亲脸色却变得十分怪异起来。”
凤颜似乎又是见到当时的场景,她的双眸瞪得很大,其中竟是布满了惊恐之意。
“母亲似乎想要与我说甚么,可是她张嘴竟是没有发出声音,她起初只是皱着眉头,与我摇了摇头,说没甚么,她不会去哪里,会一直留在凤族,陪着我们,她还说小厨房中她蒸了包子,记得叫父亲去尝一尝。”
“母亲的手原本是握着我的手,我突然感觉到手上似乎有些冰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流过,我就低头去看,却见那是血,从母亲的袖子里,流出来的,黑红色的血,我被吓到,立刻抬头去看母亲,哪知之前还在与我笑的母亲,她的脸竟是出现淡淡血纹,还在变大,等它变大我才知道,那不是什么血纹,是裂缝。”
“她的脸在裂开!”
凤颜的声音不觉变得有些尖细,她想象着当时的那种场景,继续描述着:“我被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没想到母亲一把甩开我的手,她自己却跌到在地,在地上滚了几滚,我喊了一声母亲,她挣扎朝我道,要我去找父亲,要我一定要告诉父亲,勿冲动,要仔细看族中到底有没有少什么。”
族中有没有少什么。
凤后显然跟当初的青凰一样,知道了什么,可是她们却都没办法将之清楚的说出来。
听凤颜说,凤后真正的变化,是出现在她问她是不是要离开,凤后尝试着与她说却没有办法之后,在那之后她是立刻就死去了,而且显然是受到甚么诅咒而死,死状极惨。
那么可不可以说是,她跟青凰当初都是受到了那幕后之人的甚么咒术,无法说出一些事情,只能尝试着从边缘来说明,启示众人,但是她们显然也是必须要死的,所以如果无法要众人知道哪些事,她们就要死去。
众人面色一变,这族中有没有少什么一句话,能够看出很多了。
如果这少了的,是人,那么就绝不可能是长老们了,若是物的话,就得慢慢找了,可是如今已然瞧出了幕后之人手段的残忍,凤后都因此而惨死,谁又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受害者?而那个人又是谁?
凤族定然是惹上了什么事。
而在屋中的凤于天自然是听不到屋外几人的谈话,他也听不到凤颜原本想要告诉他的话,更别说听到凤后要凤颜给他转达的那句话了。
他只是蹲在地上,双手颤抖,按在地上的那摊血上,微微闭眼,仔细感受了一番,他们早就血脉相融,神魂相融,对方发生了甚么,另一方必然不会不知道,可是凤后死亡这件事情,他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很让他怀疑这摊尸骨到底是不是凤后的。
然而也说了,早就神魂相融血脉相融,而且也是极为熟悉的人,只凭气息,或者是直觉,就能得到答案,在见到这堆骸骨的时候,凤于天就能感受到血脉中那另一股力量的逐渐枯竭,明显是那股力量的主人遭遇了不测,因此他之前才会那般表现。
只是他仍旧不愿意相信,他的妻子,已经死了,还是惨死,无法保留尸骨。
那堆腐骨已经散架,堆在地上,头骨都被腐蚀掉了一半脑壳,两颗空洞洞的眼窝似是盯着凤于天,是浓烈的不舍与不屈,却仍旧敌不过腐蚀的强烈。
“阿夜。。。。。。今天早上你还说要给我蒸包子的。”
凤于天睁开眼,显然他的尝试已经有了答案,他看着那颗被腐蚀掉一半脑壳的头骨,声色平淡,就好像面前的还是他那个温柔的妻子,瞧着他的也不是那一双空洞的眼窝,而是一对漂亮的瞳孔。
他真的极近崩溃。
从小到大,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此刻全部如潮水般在闹海中涌现,一点一滴,他们一起长大,后来成亲,再后来他接受了凤王之位的传承,她成为了凤后,他们有了一个很漂亮天赋很好的女儿,叫凤颜,甚至于是他们的女儿都已经有了意中人,虽然成全他们有一点困难,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还在为了女儿今后的婚姻大事而考虑呢。
为何就只是离开那么半天,回来之后就只能见到一地枯骨了呢?
林鸠闭关刚刚出来,在院中活动筋骨,却是见到远处笼着极浅的猩红色暗光,他眉头一紧,仔细想了下,面色大变,那边估摸着该是五凰池的位置,却为何会出现那般景象?
他闭上双眸,全身笼上一层淡金色光芒,林鸠猛然睁开双眼,两颗瞳孔已是变作金色,他盯着那远处瞧了片刻,却突然被甚么刺到双目,闭上双眼朝后退了几步,双手按在眼睛上揉了好一会才能勉强睁开双眼。
而睁开双眼之后,林鸠脸上却是浓浓的震惊。
那一处,有着朱凤的气息,朱凤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而且他的气息似乎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似乎跟另一种气息纠缠在一起,而那另一股气息。。。。。。
林鸠仔细想了想,身子一僵。
因为他想到了几百年之前,被迫离开凤族的那个人,那个人曾经也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
他没死。
他出现了。
朱凤这孩子有危险了。
心中猛然闪现出这几个年头,林鸠面色大变,转身赶紧回到屋中去,他要赶紧召集其他人,若是稍有闪失,朱凤这个孩子,就是真的毁了,当年那个人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但是那种力量他无法与之相抗。
可如今。。。。。。
林鸠面色一凛,走得步子又快了一些。
就算他再强又怎么样?不该存在的就不该存在,当年的网开一面,居然会给今日埋下如此严重的祸患。
凤颜突然想起甚么似的,腿一软,好在被慕湘扶住,她大声道:“我母亲当初似乎还说了一句,朱凤有危险,不要让他去五凰池,只是当时我已经朝门外跑去,母亲的声音也变得很微弱,记得不是太清楚。。。。。。”
慕修听得此话,却是面色轻微一变,苏璃离得他最近,听得出他的气息变化了一下,轻声道:“怎么了?”
见苏璃问,慕修仔细想了想,面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之前在那酒楼中谈话时,我曾感受到门外有一股气息停顿,后又离去,但是因为我并不熟悉朱凤的气息,酒楼中又气息混杂,我道只是路人,如今她提到朱凤,我就想到当初的那个人。”
苏璃面色也是一变:“那个人若是朱凤,他万一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没有听完全部,可就糟糕了,但是他没有选择进来,而是离去。。。。。。”
她突然没了声音。
周围人也是沉默。
朱凤一定是听到了。
他的处境本来就很尴尬了,还让他听到他们那么多人那般讨论,心中不想歪也奇怪。
他离开后去了哪?
没人知道。
凤颜脸色惨白,她大声道:“五凰池!五凰池!”
她简直是怕了那股邪恶的力量了,雪凰,炽凰,青凰,母亲。。。。。。如今,竟是又轮到朱凤了吗?!她不想再失去什么人了!
几乎就是在凤颜说出五凰池的同时,原本平静的屋里突然想起一阵清亮得凤鸣长啸,极为悲壮,还带着浓烈的愤怒。
即使院中众人修为不低,却也被震得面色大变,运起全身灵气护着耳朵和身躯,院中的甚么花花草草和木雕摆饰,皆是被打翻凌乱,一声长啸,竟是有如此威力。
那长啸声逐渐变大,又逐渐消失,紧接着众人突然感觉到有甚么人从屋中离去,朝着远处而去,速度极快。
但是凤鸣虽息,回响不绝,众人等了片刻,才敢稍稍撤回那些灵力。
苏璃脸色大变,她道:“赶紧跟着他去,他一定是去找长老们了!”
凤颜瞪大眼睛,道:“父亲去的方向是。。。。。。五凰池。。。。。。”
慕修一把抱起苏璃,浑身紫光一闪,整个人就是化作浅紫色流光,追着凤于天之前离去的方向而去。
朱凤不能出现在五凰池,但是他当时离五凰池最近,走到五凰池附近的可能很大。
凤于天定然是去找长老们,可是他也是朝着五凰池靠近,那么说明长老们也在五凰池。
这下所有人都在五凰池了。
那幕后之人,终究是忍不住要出现了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惨烈相证(三)
鹿昀跟秦凉还有其他几个长老见到林鸠发出的讯息之后,就是立即朝着五凰池那边快速行去,能够让他们都为之焦虑的,是因为林鸠给他们所发过来的那个消息。
那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图案,却令得所有人都不觉是大变脸色,因为那张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图案,是一只极小的红色简笔,是一笔勾勒而出,却依旧可以清晰看出来,那是一只只有一边翅膀却在展翅的凤凰,普通的凤凰确实不会让他们如此惊慌。
那是用血勾画出的凤凰简笔画,是血凰。
只是血凰的话或许还不足以叫他们那般反应,苏璃也是一只血凰,他们对她只是单纯的厌恶,想要将之铲除,却是因为在很早之前血凰这个词语在他们的心中留下过很深的不好映像。
令得林鸠跟其他几位长老们惊慌失措的是,那只血凰不是其他人,正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一只,林鸠是通过灵眸瞧见的,却也被之灼伤,其他人则是通过林鸠传给他们的那副血凰简笔画上看出来的。
六百年之前,凤凰族还出现过一只血凰,那个血凰的运气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他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被族人中追星捧月般对待,从来都得到的是最好的,单单是因为他那独一无二的天赋,所有人都把他当做是一族人的希望,可以说他是当时长老们和全族人最看重的人。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是被当做下一代族长来培育的,可是后来在即将接受传承的时候,被那强大的力量所刺激到体内沉睡着的血凰血脉,蓦然爆发,当时那片广场上的人山人海,霎时间被血色覆盖。
那一次凤族死伤惨重,是凤于天和凤夜儿两个人在那个时候站了出来,联合反应过来的长老们将他制服关押起来,后来因为此事,凤于天被民众推选成为凤族族长,但是大长老林鸠却有些异议,说他这个人虽然天赋奇佳,却不适合作为一个王者。
只是当初他是那个血凰的师父,那只血凰原本是要做凤王的,只是因为血脉觉醒得不是时候,而且凤于天的声望在那个时候无疑是最高的,又怎么会又人在乎他的异议,还有的人会认为那只血凰造成的死伤与林鸠也脱不开干系。
而那只血凰在那之后就消失了,凤于天说是长老们合力将之杀死,骸骨丢到了族外去,是为了给当时在风口浪尖的林鸠一些缓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