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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那里,夫人也自会打发人去说的,大奶奶只管安心。”
便要扶了左夫人先回去。
“母亲且慢!”却被左大奶奶给叫住了,慢慢绕至左夫人面前后,方似笑非笑道,“母亲方才在寺里时说,‘不争气的始终是不争气的’,敢问母亲这是说谁呢?是说我吗?”
左夫人没想到自己都给左大奶奶台阶下了,她还如此不依不饶,火“蹭”的一下又冲上了脑门儿,冷冷道:“我说的是谁,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又何必还要明知故问?” 左大奶奶冷“哼”一声,“母亲的意思,您方才的确是说的我了?我倒是想争气,可有母亲生生逼死自己亲孙儿的恶毒行径在前,哪个孩子敢不怕死的,托生到咱们家来,托生到我肚子里来呢?万一再被
他嫡亲的祖母给生生逼成一滩血水,连来这世上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他不是白投一回胎了么?母亲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说完当没看见左夫人瞬间铁青的脸一般,带着自己的丫头婆子,便拂袖而去了。
余下左夫人看着她嚣张的背影,一口气上不来,猛地捂住了胸口。 唬得她的贴身嬷嬷迭声的叫:“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您别吓老奴啊……”又忙忙给她掐虎口揉胸口的顺气,总算让左夫人缓了过来,艰难的挤出了一句:“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要受这样的罪……”
第1265章 后记十二
左大奶奶当众打了左夫人的脸,却仍是余怒未消,听得身后左夫人好似气着了,也是半点不害怕也不后悔,带着自己的人连头都懒得回一下的回了自己院里去。
她的奶娘听得她回来了,忙带着人迎了出来,一面行礼一面奇道:“不是说夫人带大奶奶去上完香后,还要吃了斋菜才回来吗,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大奶奶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莫不是夫人又给大奶奶气受了?
奶娘虽也心疼自家姑娘,却知道眼下不是火上浇油的时候,还是该以解劝为主,自家姑娘再是娇贵呢,这当了别人家的媳妇,与当姑娘时终归不一样了,该忍的就得忍。
不然自家夫人三天两头的登门说理撑腰,次数多了,夫人与老太太的名声固然会越发糟糕,大奶奶的名声难道就会很好听不成?
且终究是大爷的亲娘亲祖母,如今是大爷还肯向着大奶奶,将来万一大爷不肯再向着大奶奶,或是因这些琐事影响到了大爷的前途,大爷反过来指责她了,大奶奶又该如何再在这个家里立足? 奶娘想着,正要开口劝左大奶奶,就听得左大奶奶怒喝道:“白芷与茯苓两个哪里去了?竟敢不出来迎接我,看来是仗着她们乃老太太和夫人所赐,从没将我这个大奶奶放在眼里啊!既然她们不将我放
在眼里,我这座小庙容不下她们这两尊大菩萨,我这里也犯不着再强留她们,立刻把她们的东西都给我收拾好了,让她们从哪儿来的,仍给我回哪儿去!” 话没说完,连日都被左大奶奶拘在房里给左泉做鞋子的白芷与茯苓已小跑了过来,正好便听见左大奶奶的话,立时唬得白了脸,就地跪下了,“大奶奶,奴婢们万万不敢的,求大奶奶就饶过奴婢们这一
次吧。” 因背后的主子不同,二人素来都是面和心不和,只二人都是聪明人,从没明面上表露过出来罢了,差事也是当得妥妥当当,从不曾惹过左大奶奶生气,无事也绝不到左泉跟前儿去晃悠,她们知道她们
惟有使出滴水穿石的功夫,才有望成功。
可如今大奶奶却不分青红皂白,便要赶走她们,回去后,老太太与夫人必定也会迁怒她们,那她们还要如何在府里立足,后半辈子又还有指望?
白芷茯苓想着,不约而同又给左大奶奶磕起头来,嘴里也越发哀婉的恳求着:“求大奶奶开恩,求大奶奶开恩。”
没几下便把额头都给磕红了。
左大奶奶却半点也没有因此心软,只是厌恶的与她的奶娘道:“没听见我的话吗,还不把她们连人带东西都赶出去,是要等着我亲自动手吗?”
又冷冷扫过她的几个陪嫁丫头,“你们几个,耳朵聋了?还是不想继续伺候我,想去庄子上了?”
几个丫头闻言,都不敢再犹豫了,上前拖白芷茯苓的上前拖人,去她们房里给她们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不一时便将二人给扫地出门了,那叫一个狼狈与不留情面。
白芷茯苓都是满心的绝望,却不敢再在左大奶奶院外恳求逗留了,她连老太太和夫人的面子都自来不卖的,再惹急了她,她们今日遭的就不是无妄之灾,而是灭顶之灾了!
二人只得强忍委屈,一个去了左夫人院里,一个去了左老太太院里,她们既是她们的丫头,大奶奶打狗且得看主人,那指不定夫人与老太太会为她们做主呢?
话说回来,不各自回去求旧主,她们也的确无路可走了。 于是左夫人回了自己院里后,好容易才在贴身嬷嬷的服侍和劝解下,心里好受了那么一点点,又见白芷哭哭啼啼,额头一片红肿,提着个胡乱裹着的包袱回来了,一进来便跪下了哭着求她:“大奶奶说
奴婢仗着是夫人所赐,便不将她放在眼里,撵了奴婢回来,求夫人给奴婢做主……”
左夫人的太阳穴立时又突突直跳起来,头痛欲裂。
半晌方在贴身嬷嬷的按揉下,好了一点点,冷声问白芷:“那茯苓呢?赵氏是只撵了你一个,还是连茯苓也一起给撵了?”
那个贱人,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竟是为了先前的事,不惜与她彻底撕破脸了,真当她娘家得力,她就治不了她了是不是!
白芷哭道:“茯苓也被一并撵了,大奶奶看起来很生气,应当是不知道谁惹了她,故意拿我们两个撒气来了……”
话没说完,已被贴身嬷嬷喝断,“多嘴!还不快下去……算了,既回来了,就先留下吧,等过几日大奶奶气消了,又再回去便是。”
白芷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却惯会察言观色,当下什么都不敢再说了,一面庆幸着好在夫人还肯留下她——贴身妈妈敢这么说,自然便是夫人的意思了,一面应了“是”,红着眼睛退了出去。 贴身嬷嬷这才低声与左夫人道:“夫人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多划不来,还是等大爷回来,让大爷管教大奶奶吧。这事儿大奶奶实在做得过分了,您不过就气头上,略说了她几句而已,便这
般的不依不饶,不恭不敬,大爷定不会再坐视不理的纵容她了。” 左夫人却是苦笑一声,摆起手来,“泉儿那般的纵容她,怎么可能管教她?估计至多说她两句也就罢了,以往不都是如此吗,她娘家又得力,连老爷都要看她祖父的脸色,一旦事情传到老爷耳朵里,只
怕老爷也要护着她,又要骂我了,我真是后悔啊,当年若……”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闭上眼睛无力靠在贴身嬷嬷的肩膀上,无声落下了泪来。
现在纵然悔青了肠子,又还有什么用? 贴身嬷嬷见左夫人满脸的憔悴,想到她这几年来的种种不如意,也红了眼圈,低声道:“夫人别着急,您好好儿与大爷和老爷说,他们应当会明白您的苦心的,大爷翻了年都二十四了,却至今膝下空虚,您着急不也是人之常情吗?大奶奶倒好,半点不见心虚愧疚便罢了,竟还那般的理直气壮……也是怪那许大太太,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早知道出门前就先看过黄历了!”
第1266章 后记十三
可这会儿左夫人却是想的,哪怕不是白芷,而是茯苓让左泉给收用了,并且怀上了身孕呢,那也比左泉至今连任何一个丫头都不多看一眼,更别提收用,所以纵得赵氏这般的嚣张,她也至今不知道几时才
能抱上孙子来得强啊!
贴身嬷嬷见左夫人哭都得压抑着哭,心里也酸得厉害,当初她便不赞同左夫人赐白芷给赵氏,可老太太逼得那般紧,夫人又能怎么样呢? 只得低声劝道:“夫人仔细身体,今日的事必定是瞒不住老太太的,只怕这会儿茯苓也已经回了老太太屋里,那夫人若是气坏了身子,不是白称了老太太的愿吗?夫人一定要好好儿的才是,等晚些时候
大爷回来了,老奴亲自去与大爷说,想来大爷定会明白夫人的不容易,定会心疼夫人,让大奶奶以后再不敢的……”
这话却是说得连她自己心里都没底气。 左夫人含泪讽笑道:“他怎么可能心疼我,他只怕早恨毒我了,当我不知道他一直悄悄关注着许氏的动静,不几日便会有一封来自保定的信送到他手里?可当初的事,光我一个人推波助澜,能成那样吗,分明做得更多的就是那个老不死的,要不是她那般纵容那姓樊的贱人,又怎么会……不,若不是她一开始便想把泉儿的亲事捏在自己手里,给泉儿随便选个小门小户的歪瓜裂枣,好联手起来对付我,我又怎么可能那般着急的为泉儿定下许氏,之后要不是她作妖,泉儿又怎么会那般着急的迎娶了许氏……说到底,都是那个老不死的错,她才是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可到头来,她却没事儿人一样,我反倒成了
大罪人,丈夫儿子都不待见,日子过得比泡在黄连里还苦,凭什么啊,凭什么……” 贴身嬷嬷见左夫人越说越大声,末了已近乎歇斯底里,忙道:“夫人,您小声一点,小声一点……我如何不知道夫人这些年的苦?要不是老太太,夫人怎么可能这么苦,老奴也活了五十多年了,从来没
见过这样的婆婆,哪还是亲人,比仇人都还不如!好在她也那么大的年纪了,撑死也没几年好活了,届时夫人便算是熬出头了。”
左老太太在左府辈分最高,早就是左家的老封君了,左大人又孝顺,自然纵得她越发的唯我独尊。 何况她可不止左夫人一个儿媳,也不止左泉一个孙子,与左夫人不和了,还有的是其他儿媳哄着她捧着她,其他孙子孙女儿更是铆足了劲儿的讨好她,所以她的日子就比左夫人好过太多了,也正是因
为太好过,太闲了,所以才会隔三差五的生事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么,能给自己看不顺眼的儿媳添堵,还能给自己找乐子,何乐而不为呢? 左夫人到底压低了声音,却是越发的咬牙切齿了,“她日日参鲍翅肚的大补着,不知道多强壮,只怕等将来我都死了,她还活得好好儿的呢,我怎么可能熬出头?当真是祸害遗千年,她怎么就还不死呢
……啊,头好痛,痛死了……药呢,我的药呢……”
贴身嬷嬷见她痛得脸都扭曲了,知道她的头痛光靠揉按已是缓解不了,非得吃药了,只得去给她取了丸药来,服侍她吃下后,她才渐渐平静下来,睡了过去。
贴身嬷嬷给她捻好了被角,方无声的叹息一声,轻手轻脚去了外面。 一面走,一面摇头,这些年真是苦了夫人了,夫人纵嘴上不说,她却是比谁都清楚她心里早就真的后悔了,且那后悔只怕还会随着时光的推移,随着如今的种种不如意,越来越多,可谁又能先见之明
,谁又能看到未来,知道如何趋吉避凶呢? 说来当初的许大奶奶是真不错,模样儿性情品行样样都好,便是家道后来中落了,如今也大有重起的架势了,关键她还和康宁县主那般的要好,如今康宁县主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