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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再调足人马,打进
宫里来,自然也就不用再处处受人掣肘,委曲求全了。”
傅御心里并没有因辛寅的劝慰好受半分,却又知道辛寅说的有理。 太子竟然亲守着金吾卫调了人来,还亲自训了话,才离开了,显然也是防的万一在他离开后,而金吾卫又还没到之前这点小小的空隙,又出什么岔子,也算是考虑得足够周全了,——可事情原本就是
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惹出来的,谁还会稀罕他这几滴鳄鱼的眼泪?!
只是这样一来,傅御便没办法再去看许夷光,劝慰她了,那么多金吾卫,一个不注意,便会被人发现,那方才的隐忍与痛苦,岂非都白受了?
且再不离开,金吾卫都训练有素,也实在危险。
“敏敏,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很快救你出去,再不让你受任何委屈了!”傅御又定定的盯着许夷光的窗户看了半晌,直至屋里熄了灯,才忍痛带着辛寅与庚未,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许夷光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 却是很快便被噩梦惊醒了,沉香的死状极惨,她又连日来忧思过重,哪怕自行医以来,也算见惯了生离死别,想到万一大暑没有及时把太子搬到,那死得那般惨的人,便是她,也便再见不到傅御,见
不到两个孩子,等不到一家团聚了,依然忍不住心情糟糕透顶,做噩梦自然也就是避免不了的了。
大寒就睡在许夷光身侧,感觉到她惊醒了,自己也醒了,忙坐起来关切道:“夫人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夫人的脸色很不好,呀,额头也有些发烫,只怕是病了,这可如何是好?”
许夷光这才感觉到身上酸痛酸痛的,挣扎着凝神探了探自己的脉,道:“还好,只是一点小风寒,想是忧思太过引起的,我开张方子,你让人去太医院抓了药来简给我服下,发了汗也就无事了。”
大寒听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哽咽道:“夫人也太苦了,凭什么就要受这样的委屈,不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 许夷光摆摆手,“不要说这些无用的话,昨儿那样的凶险我们都过来了,可见只要活着,就总能有希望,这下可好,我的确病了,皇贵妃连我不能去给皇上看病的借口都不必找了。就是不知道太子昨夜
离去前,说要去找皇贵妃说道说道,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咱们虽不能亲眼,只能想象一下这出狗咬狗的戏码,心里也能痛快几分了。” 她昨夜上的那些眼药,应当多少还是能起几分作用的,太子那性子,本来也不是个大度能容人的,当帝王的,就更是信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了,太子虽还不是帝王,显然已有了帝王的脾气,——希望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第1204章 唾弃
太子昨夜的确连夜去乾清宫找了皇贵妃,发了好大的火,当着宫人们的面也不曾收敛,直把皇贵妃气了个半死,太子却不管不顾,直接拂袖而去了。
余下皇贵妃被气得头昏脑涨的,正拿宫人出气,又接到消息,沉香被太子给赐死了,用的就是她赐给许夷光的那瓶鹤顶红。 皇贵妃这才知道自己不但狐狸没打着,反而把自己的心腹给折了进去,心腹折了进去也就罢了,回头让妃嫔和宫人们怎么看她,连她的心腹都能直接弄死,可见太子眼里心里根本没有她这个亲娘,以
后她还要怎么服众,阖宫上下又还有谁会将她放在眼里?
不由把之前在外面大喊大叫的那个小太监——也就是大暑,在心里骂了个臭死,也把服侍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她明明是可以把儿子给拖住,给沉香足够时间的,等儿子知道时,许氏那贱人已经死透了,他就算再生气,又还能怎么样?何况贱人白日里竟敢公然与他们母子作对,儿子心里只怕也已恼了她,指不
定见人死了,也就顺势撂到脑后了。
偏偏几重服侍的人竟也拦不住一个小太监,看她饶得了他们哪一个!
那个该死的小太监她就更不会饶过了,真当有太子护着,她便奈何不得他了?
且等着瞧吧,要不了几日,她便会让那个贱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有许氏那贱人,暂时她是不宜再动她了,可日子还长着呢,等太子得了手,再厌弃了她之后,看还有谁能护着她!
皇贵妃因为生气恼怒,也因为难过——难过儿子待自己不若以前孝顺了,一夜都不曾好睡且不说,却说许夷光给自己开好了方子后,便让大寒让服侍的宫女,拿了方子即刻去抓药。 那两个服侍的宫女昨夜见识过了太子到底有多重视许夷光,为了她竟不惜连皇贵妃娘娘跟前儿最体面、最得用的沉香姑姑都毫不犹豫给赐死了后,本就对许夷光恭敬有加,如今自是越发恭敬了,拿了
方子去与金吾卫交涉了一番,便顺利去太医院抓了药回来。
还殷勤的要给许夷光熬药,大寒却不愿也不敢假手她们,亲自给许夷光熬了药,又服侍她吃了,便把她裹紧了,让她发汗。
如此到了下午,许夷光发了一回汗,再吃了药,睡了一觉起来后,总算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天也渐渐黑了。
大寒想到太子昨夜说的今夜会来看许夷光,很是烦恼。
夫人本就厌恶太子,如今还病着,再见到自己厌恶的人,还得强打精神与他虚与委蛇,简直不利于养病,只盼太子今夜千万不要来,不但今夜,接下来都不要再来,好歹让夫人过几日清净的日子吧!
心里念了几十遍,却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惟有烦躁的喷气。
万万没想到,天终于黑透后,来的却不是太子,而是太子妃。 太子虽下了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包括皇贵妃来了,都不许踏入许夷光的院门半步,可太子妃是任何人吗?她可是太子的原配嫡妻,未来的皇后,还给太子生了嫡长子,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如今
她亲临了,金吾卫们如何敢拦? 何况太子妃说自己是听说许夷光病了,特地来探望的,“……早前康宁县主救过本宫的命,如今她病着,因为一些原因,又只能被拘在这一方小院子里,本宫若不亲至探望劝慰她一番,心里委实过意不
去,还望这位大人能行个方便。本宫也不会多待,至多一炷香的时间,回头若殿下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知道了,也自有本宫去殿下面前领罪,定不会连累大人的。”
不但话说得温和,一点架子都没有,还厚厚的打赏了所有看守的金吾卫。
自然也就顺利的见到了许夷光。 许夷光没想到太子妃竟会突然过来,虽然由始至终都是太子没有人伦纲常,畜生不如,她是受害者,这会儿乍然见了太子妃,依然有些心虚与愧疚,片刻方回过神来,扶了大寒的手要下地给太子妃行
礼:“不知太子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太子妃恕罪。”
却是未及起身,已让太子妃给上前一步摁住了,柔声道:“我又不是外人,何况四舅母还病着,且不必拘礼了,还躺着吧。”
许夷光见太子妃满眼的真挚,知道她没有怪自己,心里好受了些,低声道:“我还以为,太子妃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种事可再常见不过了,只要男人有了二心,都是那引得那有二心的女人的错,男人一点错都没有,不想太子妃却是例外。 太子妃摆手苦笑道:“我凭什么来兴师问罪,错的又不是四舅母,而是那个……畜生不如的,如果可能,四舅母难道不想逃出去,难道想再与他扯上干系吗?我虽只远远见过傅将军一次,也知道傅将军比他强出一百倍,四舅母又不是眼瞎了,才会舍珍珠而就鱼目!我不但没脸来兴师问罪,反而该向四舅母赔罪忏悔才是……谁又能想到,堂堂一国太子,国之储君,竟会是这样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我前世
又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嫁给这样一个夫君呢?”
许夷光回京进宫之初,太子妃倒还没瞧出太子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只是有些疑惑,以往没觉得太子有多孝顺太后这个皇祖母啊,如今怎么得了空便往寿康宫跑?
等后来许夷光住到了凤仪宫,太子转眼又把人给弄进了东宫来住,太子妃有些明白了。
等再后来,太子老是背了人往许夷光院里跑,东宫其他人也都醒过了神来后,太子妃就更明白了,心里简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本来她就因当初她生孩子后的遭遇对太子寒了心,打定主意以后夫妻之间只相敬如宾即可,反正她已有了儿子,旁人轻易动摇不了她的地位,她也有了儿子做情感和精神的寄托,日子尽可以过下去了
。 万万没想到,太子还能没下限到这个地步,连自己嫡亲舅母的主意都能打,还千里迢迢的巴巴把人弄了回来,于公来说,他这是公然的夺人臣妻,哪还有一国储君的风度与自制;于私来说,那是他的长辈,是他舅舅的妻子表弟的母亲,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自己的舅舅与表弟?
第1205章 转机
太子妃越想便越是羞愧,也越是无地自容。
四舅母当初可救过她的命,如今却被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父亲这样对待,所谓“夫债妻偿”,她该拿什么脸面再见她?
所以自许夷光住进东宫以来,太子妃一次也没来见过她,不是不想,而是没有那个脸来见她。 等宫里出了大事,皇上被太子和皇贵妃软禁起来,太子一日比一日志满意得,一日比一日膨胀后,太子妃不但是没脸,也是不敢再来见许夷光了,就怕惹恼了太子,将来……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能
不在乎儿子的未来。
太子妃也一点都为自己的夫君即将成为九五之尊,自己也将夫荣妻贵,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人高兴不起来。
虽然换了任何女人,这会儿都该满心的喜幸与得意,她以前也不是没期盼过这一天,可惜如今事到临头了,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开心。
反倒满心的焦虑与不安。 太子还没当皇上呢,已是这般的肆无忌惮,荒淫无道,枉顾人伦纲常了,等他真当了皇上,岂不得越发变本加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这于江山社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于黎民百姓来说,就
更不是好事了,一个不注意,可就要遗臭万年! 关键他还对自己的父皇下毒手,还辩解什么那都是皇贵妃幕后主使的,他事先一点不知道,等他知道时,已经来不及了……这话只好骗傻子了,若他不知道,甚至没有他的默许,皇贵妃与靖南侯怎么敢
那么做?
他哪怕没有明示,也一定暗示过。
何况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他知道了便立刻告诉皇上,事情怎么可能没有挽回的余地,只不过他害怕皇上会降罪于他,更怕这偌大的江山,以后再与他没有关系了而已,那是他决不能容忍的。
所以无论他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他弑君弑父的事实,也改变不了他禽兽不如的事实!
太子妃因此越发的不安,也越发的寒心了。
不安的是自古邪不胜正,太子与皇贵妃这样倒行逆施,一日两日还罢,时间一长,怎么可能瞒得过文武百官?老天爷又怎么可能不会降下报应来? 寒心的则是,太子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这般的无情了,将来对他们母子,还能好到哪里去不成?父亲可只有一个,妻子却可以有很多个,儿子